她隨手抹去噴濺於面頰上的鮮紅色液體 , 指尖傳來的黏稠感使她的眉一蹙 , 嫌惡之情溢於言表 。 雙手握緊自己唯一的武器------從體育器材室找到的金屬球棒 , 揚聲一吼 , 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 猛地一揮棒 , 一顆人頭唰地落地 , 不 , 準確來說 , 那是一顆「已經死去的人」的頭 。
閃避了從後方襲來的攻擊 , 運用自己身材嬌小的優勢 , 輕巧的移動至對方身後 , 從後腦杓一棒擊下 , 又解決了一個 。
調整了下呼吸 , 甩了甩球棒 , 已然模糊的血肉以及曾是腦漿的液體隨即順著慣性落至地面 。 目光森冷的盯著剩下的兩具仍在朝向自己移動的生物 , 蹲低身子 , 衝向其中一具 , 手中球棒向上一揮 , 正中脖頸 。
視線遊移著 , 似是在尋找另一隻 , 環顧了下 , 卻仍不見其蹤跡 , 面上閃過一絲疑惑 。
所有動作在感覺到身後的動靜是瞬間停止 , 轉過身後才正要舉起球棒 , 眼前的頭顱卻已應聲落地 。
"嗨 ! " 晃了晃手中的鏟子 , 我率先打破沉默 。
那便是 , 我們的初次相遇 。
世界變成這副模樣已經有兩個星期了。 說實話我不認為在這所學校裡還能找到活著的人類 , 畢竟在這段時間裡我不斷地在尋找安全的躲藏處以及糧食、水源等生活必需品 , 早已跑遍校園的各個角落------但我顯然錯了。
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 對方穿著水手服 , 從領帶的顏色來看 , 似乎是國中部三年級的學生 。
"我叫Amelia Watson , 高二 , 請多指教 。 " 我伸出手 , 自我介紹著 。
"學姐好 , 我是Gawr Gura , 今年國三 , 請多指教 ! " 伸出了小手 , 卻赫然發現手上仍有著血跡 , 慌張的擦掉後才緩緩握住了我的手 。
那模樣顯得有些笨拙 , 逗得我忍俊不禁 , 輕笑了起來 。
握在手中的小手非常溫暖 , 觸感則軟綿綿的 , 因為過於舒服而讓我一度不願鬆手 。
"對了 , 我找到了以前給社團合宿用的教室 。 那裡有棉被也有空調 , 離游泳池也近 , 可以淋浴 , 重點是販賣部也在附近 , 要補充物資的話挺方便的 。 啊 ! 那裡也很安全 , 不太有那些東西出現的 , 因為我上次把...... " 說到這 , 我忽然意識到似乎尚未確認過對方的意願 , 暗自譴責著說話總是不經大腦的自己 , 我有些忐忑的看向Gura 。
″妳願意...... 和我一起行動嗎 ? "
"我願意 , 謝謝學姐 ! "
語畢 , 面上多了溫暖的笑容 。
特別好看 。
意識到似乎看得入迷了 , 我趕緊別開眼 , 語氣有些心虛 , "那我們走吧 , 小心點 。 "
我們先到了販賣部 , 補充了一星期的糧食後 , 又拿了制服和日用品 。
"買東西還不付錢 , 感覺不太好啊 。 " 語氣輕鬆的笑道 , Gura似乎很放鬆 , 或許是終於又遇上「活人」了而感到安心吧 。
我吐了吐舌 , 右手唰地滑過整排架上商品 , "特殊情況嘛 ! "
笑語持續著 , 我們極有默契的將所有令人反感的事物包裝成了日常瑣事 , 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
彷彿只要我們都不提起 , 這個世界便仍是原本的模樣 , 每天一樣有考不完的試、做不完的作業 , 煩惱著人際關係、抱怨著不想上學......
思及此 , 我將一直抗在左肩上的鐵鏟卸下 , 肩上頓時輕鬆不少 。
轉過身面向Gura , 這才發現她看上去有些狼狽 : 礙事的長髮被扎成了高馬尾 , 不過由於方才的打鬥沾上了血 , 許多地方已經凝固 , 結成了塊狀 , 瀏海也因汗水而貼在了額上 。
至於制服 , 早已殘破不堪 , 到處都沾染著乾掉的血漬 。 身上也帶著些許割痕 , 其中有些還在滲出血絲 , 應該是被碎玻璃劃傷的吧 。
默默抓了套運動服、翻出了個醫藥箱 , 一把撈起鐵鏟 , "走吧 , 去洗個澡 。 "
聽到能洗澡了 , Gura似乎心情不錯 , 邊走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 右手提著的塑膠袋前後晃呀晃的 , 左手拎著的金屬製球棒也輕敲著腿側 , 仔細一聽 , 似乎連腳步聲都配合著節拍 。
真的很開心啊...... 也是 , 一定很難受吧 , 這麼多天沒洗澡了 。
學校的水電似乎都還能正常運作 , 看來當初選擇留在這裡是正確的 。 一旦出了校門 , 要對付的可是成千上萬的「那些東西」 , 連想回家都不確定是否能行 , 既然如此 , 就這樣待在學校還安全許多 。
家...... 不行了我在想什麼啊 , 別想了......
擦乾身體後換上了全新的運動服 , 這清爽的感覺使我紅了眼眶 。
又開始了 , 搞什麼啊我 , 一直在胡思亂想...... 重重拍打了幾下雙頰 , 想鎮定些 , 卻不知為何只是讓我的情緒更加激動 , 明明在今天之前都很冷靜------今天之前 ?
我瞬間瞭解情緒會有大幅度跌宕 , 主因便是遇見了Gura 。
外表的偽裝一旦毀壞 , 內心不自覺築起的高牆也就隨之崩塌 。
我在淋浴間無聲的嘶吼著 , 斗大的淚珠宛若斷不了的線一般不停落下 。
如果我也變成了它們 , 會不會比較好過 ?
每天漫無目的的漂蕩著 , 無法對焦的雙眼、嘴邊無意義的低吼 , 有的甚至已斷肢殘臂、血肉模糊的無可辨別 , 卻仍日復一日的持續漫步著 , 朝向沒有終點的未來 。
它們 , 是真正意義上的「行屍走肉」 。
是啊 , 何不就這樣投身加入它們呢 ?
一旦成為那些東西 , 便能棄所有煩惱於不顧 , 將所有該操心的、等著被解決的難題全數拋給那些倖免於難的人們去承擔 , 多輕鬆啊 !
心中有道聲音如此訴說著 , 彷彿魅魔的低語般 , 不斷徘徊於我的耳邊 , 久久不能散去 。
"學姐 ? 怎麼洗那麼久 ? 還好嗎 ? "
語氣中帶著幾絲急切 , 這關心登時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 心中卻像是有道暖流流淌而過般 , 讓我感到無比心安 。
"我沒事 , 馬上就好 。 " 深呼吸幾次後我才緩緩道 , 不知道Gura是否聽出了聲音中的鼻音 ?
門外沈默了半晌才回覆了聲好 , 不久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 我才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 暗自祈禱著希望眼睛別太紅腫 。
擦著頭髮走向教室 , 泳池和教室離那麼近可真是方便 。 說起來我們學校的游泳隊好像一直都是各大比賽的常勝軍 , 也難怪會將合宿用的教室安排在距離泳池較近的地方 。
一步入教室 , 便看見兩床棉被已然鋪整 , Gura則跪坐在木地板上分類著方才搜刮來的物資 , 面容甚是認真 。
看著正埋首於工作的嬌小背影 , 我的嘴角不禁上揚 。
吹完頭髮後我忽然想起Gura身上仍有傷口 。
"Gura , 來一下 。 " 找出醫藥箱 , 待Gura到我面前坐定後 , 開始為她上藥 。 消毒過程中她緊抿著下唇 , 指尖也死死拉著衣角 , 一定很痛吧 。
然而她卻始終沒喊出聲來 , 即使雙眼已泛著淚光、修長而骨節分明的雙手早已用力得毫無血色 , 她仍緊咬著唇 , 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響 。
真的 , 很堅強呢 。
我想起今天稍早我們初遇的情形 。
據她本人所述 , 當時由於糧食耗盡 , 不得不離開原先待著的地方 , 到販賣部補充 。 不料卻在半路上遇到了「那些東西」 , 數量過於龐大以致於她只能先躲進一旁的廁所避一避 , 至少裡面只有四、五隻 , 這點數量的話可以直接解決 , 要是換成是我也會做出同樣的判斷 。
我當時會注意到她是因為我正好也要補充些物資 , 而Gura躲的廁所離販賣部不願 , 傳來的打鬥聲以及接下來鈍物敲擊的結實聲響驅使著我移動腳步 。
她死盯著獵物的目光冷峻 , 縱使呼吸因大腦缺乏氧氣而逐漸變得急促且粗重 , 身上的傷也隱隱作痛著 , 她仍冷靜應對著眼前撲向自己的敵人 , 予以對方致命一擊 。
這樣強大的她 , 在我眼中閃耀無比 , 也讓我的腿在未經思考的情況下踏步向前 , 走向了她 , 回過神 , 手中的鐵鏟已染上鮮血 。
如此堅強如她 , 是我根本比不上的、令我嚮往的存在 。
"好了 ! " 將一個較深的傷口上了藥後纏上繃帶 , 我簡單收拾了下 , Gura則站起身動了動 , 確認著是否方便活動 。
"謝謝學姐 ! " 語畢 , 突然來了個鞠躬 , 讓不太會應對這種情況的我霎時間愣住了 , 怔怔的盯著她 。
"啊...... 不客氣 。 " 搔了搔臉頰 , 我注意到Gura仍在用「學姐」稱呼我 , 明明都已經世界末日了 , 她竟然仍堅持遵守著前後輩制 , 果然我的後輩與眾不同啊......
伸出手撫上Gura的髮 , 輕拍了幾下 , 算是獎勵她......很守規矩 ?
"學姐 ??? " 可愛的後輩顯然被我搞得很亂 , 一臉懵逼的對我投來疑惑的目光 。
"叫我Amelia就行了 。 "
"啊、是 ! " 用力點著頭 , 頭髮兩側的小辮子也跟著上下跳動 , 模樣甚是可愛 。
彎了彎唇 , 我走向被褥 , "好啦 , 該睡了 , 可以關一下燈嗎 ? "
室內暗下來後 , 我聽見Gura鑽入被子裡的沙沙聲 , "晚安 , Gura 。 "
"晚安 , A、Amelia 。 " 語氣中帶著遲疑 , 似乎還沒習慣叫我的名字 。
"Ame ! 來游泳吧 ! "
今天的天空萬里無雲 , 難得的晴天讓Gura心情很是愉悅 , 竟然就這麼向我提議道 。
至於她對我的稱呼......
"Amelia好長喔 , 簡稱叫Ame吧 ! "
那是認識後約莫一個月 , 我當時正在幫她吹頭髮 , 而Gura突然就蹦出了這麼一句 。
"就這麼決定了 ! "
似乎是見我沒有立刻回應 , 她自行宣布道 , 語氣中甚至帶著些許驕傲 , 只差沒有哼哼兩聲罷了 。
"Ame ! 走嘛 , 去游泳好不好 ? "
一雙水汪汪的海藍色大眼死盯著我不放 。
可惡 , 我果然無法拒絕她......
"好吧 , 不過得先打掃泳池才行 。 "
見我妥協了 , Gura立馬跳上跳下的歡呼著 , 興奮之情難掩 , 拋下一句 "那我先去看看 ! " 後便頭也不回的出發前往游泳池 。
真是 , 隨時都這麼精力旺盛啊......
感嘆著年輕真好的同時我開始準備換洗衣物 , 順便將棉被鋪整 , 才拖著我又老又疲憊的身體前往泳池 。
一出到室外 , 刺眼的陽光隨即開始傷害我這明顯缺乏運動的身子 。
"Ame ! "
往聲源一瞥 , 發現Gura已經換上夏季體育服 , 手中拿著一把刷子 , 正奮力刷著池底的青苔 。 於是我也拿起另一把 , 跳進池裡開始幫忙 。
苦苦奮鬥兩個小時後 , 終於清理到能游泳的程度 , 接下來只要注水就行了 。
我頂著烈日佇立於池邊 , Gura則回教室不知道去拿什麼了 , 少了她竟是如此冷清 。
靜靜看著水位逐漸上升 , 水裡一定很清涼吧 , 連我也開始期待了起來 , 找出學校泳衣到更衣室換上 , 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啊 。
不久 , 水注滿了。
我跳進池裡 , 沁涼感頓時充滿全身 , 深吸了口氣 , 我開始仰漂 。
湛藍的天不時有幾片白雲飄過 , 由於過於舒適 , 我漸漸閉上雙眼 , 享受起片刻的寧靜------
身旁忽然濺起一陣水花 , 定睛一看 , 竟是一個泳圈 , 而坐在上頭的正是Gura 。
"嘿嘿 , 不錯吧 ! 這是我上次在販賣部找到的喔 ! " 語畢 , 刮了刮鼻梁 , 似乎在等我誇獎她 。
"好好好 , Gura真棒 ~ " 我將雙手張開躺成大字型 , 任由水波領著我漂浮 。
"看我的 ! " 我就這樣被潑了一臉的水 , 而那個罪魁禍首正愜意的躺在泳圈上 , 自上而下的眼神令我非常不爽 , 一絲憤怒油然而生 。
"好啊 , 竟然敢潑我水 ? "
我游到泳圈旁 , 一把撲上去抱住Gura , 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 泳圈碰的一聲翻覆了 。 想到Gura應該是不會游泳 , 我死命的護著她 , 抱得緊緊的 。
幫Gura重新爬上泳圈後 , 我們繼續互潑著水 , 玩的不亦樂乎 。
那是只屬於我們、獨一無二的「日常」 。
無法動彈 。
想要呼救 , 喉嚨卻彷彿被看不見的力量掐住般 , 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 只剩下嘴拼了命的張大 , 然而發出的也不過是無聲的嘶吼罷了 。 恐懼排山倒海朝我襲來 , 宛如成了巨大的怪物 , 面露猙獰的像是在恥笑著我的懦弱無能 。 身體則早已不聽使喚 , 開始緩緩下沉 , 朝向那無盡的深淵......
這樣似乎也不錯啊 。
就在我選擇放棄掙扎時 , 一道陽光灑了下來 , 溫柔的散發著光芒 , 我感到無比心安 , 緩緩閉上雙眼 , 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 。
"...... me ! Ame ! Amelia Watson ! "
我緩緩睜開眼 , 感覺到眼角有些濡濕 , 眨了眨眼 , 適應了黑暗後 , 我這才注意到Gura一直在喊我 。
"Ame , 怎麼了 ? 做惡夢了嗎 ? " 撐起上身 , Gura爬進了我的被窩 , 面上寫滿擔憂 。
"嗯 , 我沒事 , 只是有點害怕------ "
未待我說完 , Gura便一把將我擁入懷中 , "沒事了 , 我在這 。 " 輕柔的順著我的背 。
我將臉埋至她的頸窩處 , 熟悉的氣味讓我亂成一團的大腦得到了些許喘息機會 。
"我啊 , 有時會想 , 是不是變成它們會比較輕鬆 ? 無需思考、不存在煩惱 , 日復一日的遊蕩 , 那是否也代表著一種解脫呢 ? "
在令人安心的氛圍下 , 我不自覺脫口而出 。
"那樣 , 很自私呢 。 "
Gura的聲音悶悶的 , 自上方傳來 。
是啊 , 非常自私 。
但我卻情不自禁的想獲得那樣的生活、想加入它們 。
果然 , 像我這種人 , 永遠都無法與妳並肩呢 。
"那麼 ,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於這個世上呢 ? " 語氣中帶著自嘲 , 我極度厭惡這樣消極且軟弱的自己 。
Gura沒有回答 , 只是加重了環抱的力道 。
那晚過後又過了一個星期 , 我們極有默契的誰也不提那發生的小插曲 , 一切都宛如錯覺般 。
今天是固定到販賣部補充物資的日子 。
看著所剩不多的食物 , Gura有些擔憂 , "這些沒了之後 , 就得到校外了對吧 ? "
"嗯 。 "
這天果然還是到來了啊 。 就算我們再怎麼省吃儉用 , 但畢竟都已經過了四個多月了 。 校外的話 , 一定更危險 , 也沒有休息的地方......
"趕快拿一拿回教室吧 ! "
Gura一句話打斷了我愈發負面的思想 。
將物資裝進書包後 , 我握緊手中的鐵鏟 。
"我先走 。 " 將鏟子舉至身側 , 專注於前方的走廊 。
出現了 , 只有一隻 , 大概是從樓梯附近進來的吧 。
我立刻放低重心 , 手中的鏟子由右向左揮去 , 啪的一聲 , 眼前頭顱應聲落地 。
重新站穩腳步後 , 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 我轉過頭去 , 映入眼簾的是令我背脊發涼的一幕 。
只見Gura拚命的揮舞著手中球棒 , 在她身邊足足有五隻 , 如果是平時 , 這點數量不足爲懼 , 但此時它們竟全數湧上 , Gura才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
我趕緊丟下書包 , 全速衝上前 。
先是砍斷那抓著Gura肩膀的手 , 那隻手已經蒼白的毫無血色 , 上頭佈滿了屍斑 , 強忍著屍臭味 , 我一腳往那傢伙的腹部踢下 , 讓它遠離我們 。 之後抱住Gura , 蹲低身子後砍了另一隻湊上來的頭 。
又有兩隻緊接著遞補上來 , 抱著Gura實在不好活動 , 我將她推往牆邊 , 之後揚聲一吼 , 逼迫它們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
面對撲上來的敵人 , 我只是冷冷一笑 。
夜深了 , 從窗外能看見深藍色的天空佈滿了星辰 , 這座城市真的已經死了呢 , 連光害都不存在了 。
我摸了摸Gura的額頭 , 似乎還有些燙 。
砍光敵人後 , 我背著她回到教室 , 發現她的體溫異常的高 , 看來是發燒了啊 。
我擰了濕毛巾來 , 確認了她的傷勢後為她上了藥 , 之後獨自分類著取得的物資 。
說實話 , 我非常害怕 , 在見到Gura被那些東西包圍後 , 我害怕會失去她 。
現在也是 , 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 發著燒的她 , 我頓時感到全身無力 。
神啊 , 求求祢 。
唯有她 , 絕對不行 。
請別將她從我的身邊奪走 。
我閉上雙眼 , 雙手合十 , 向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名的神明無聲的祈禱 。
忽然 , 眼前的人有了動靜 , 緩緩睜開了眼 , 澄淨的海藍色眼眸對上了我的 。
遠處的地平線上 , 太陽冉冉上升 , 灑了一地金黃 , 為世界重新帶來明亮 。
就如同妳照亮了我的世界一樣 。
這個世界之後究竟會變得如何呢 ?
我不知道 , 也不願去了解 。
但若是這一切有妳相伴 , 我想......
"我願意為了妳 , 活下去 。 "
我緊握著Gura的手 , 一字一句的鄭重道 。
妳 , 便是我存在的意義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