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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夜翼者,第5回

朱里安 | 2020-12-14 01:24:01 | 巴幣 0 | 人氣 112


  又過了一個月,上次那件鐵獅的事情他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殺了他之後就找個地方將他埋了,將身上噴灑的鮮血清洗乾淨。因此回去後完全沒有人發現這件事情。
 
  一如往常的跟在提利亞旁邊忙碌著。而今天則是他們搬運遷離的位置。將所有需要帶著的文件、行李、或者每個人的家當都裝好上車。然後一名部下拿著一封信交給提利亞。
 
  「這?這……」
 
  「怎麼了?」夜翼者問。
 
  「我老婆說要到我們新的根據地來。」
 
  「這很危險。」夜翼者說。對於資料的洩漏以及如何蒐集情報他相當清楚。
 
  「什麼意思?」
 
  「如果大嫂早就被他們知道是誰的話,或許會派人監視。那封信,甚至是她的行蹤都在他們掌握裡。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可能知道只要跟著她,就能找到你,也可以找到新的根據地。」
 
  「這……不行,快,夜翼者你先陪我找到我老婆。」提利亞說。由於需要運送貨物,如果現在他們先行出發至少也會早一天抵達,而其他人向提利亞表示會以最快的速度與他們會合,叫他們兩人先出發。
 
  兩人駕著馬車,火速向根據地附近的一個村莊前去。提利亞沒有讓他老婆知道根據地的正確位置,只說是在那個村莊附近。也就是說如果到了那邊,就很有可能知道根據地在哪裡,這是他老婆的想法。
 
  只是提利亞不清楚為什麼他老婆這次會這麼突然地前來。
 
  「我想是跟你的小孩有關係吧。」夜翼者說。
 
  「啊?」
 
  「根據上次那封信的時間,到了現在約莫半年。一個人知道自己懷孕與否至少也要受孕二至三個月。也就是說,這陣子很有可能會產下孩兒。或許,她只是想讓你早一點或者第一個看到罷了。」
 
  「原來……」提利亞提到他老婆後就會慌了手腳,完全失去原本的判斷力。不過對於平常冷靜慣了的夜翼者──應該不能用冷靜慣了,他一直都是如此,可以推測出事情的全貌。
 
  懷抱著恐懼又期待的心情,提利亞不斷的朝著那村莊驅馬前進。對他而言,老婆的安全是第一要務,就算他是為了人民而反抗的人,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守護自己的老婆。
 
  夜翼者沒有想什麼,只是單純的認為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他無所謂,至少要在提利亞‧莫恩面前要擺好更棒的表情與態度,這樣子才更有希望且更早的看見首領。
 
  不過不知怎麼地,他還是很想幫上提利亞的忙。但他也覺得小事情,反正他本來就有把握對上一百人還是可以輕鬆逃離現場,並且奪走所有性命。
 
  他摸著身上暗藏著的脫手鏢,雖然數量不多,但只要對方不超過五十人,就不會是太大的問題。
 
  午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那座村莊。提利亞失心瘋的跳下車到處尋找有沒有他老婆的身影。不過一直沒有找著。隨後他去問了居民,有沒有沒看過的人或者馬車到了這裡,他們異口同聲都說沒有。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還沒到,還是怎麼了,但是沒有看見他老婆的提利亞總覺得非常不安。夜翼者則是換個方式向居民詢問。
 
  「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人聚集在附近?比方說在酒館,或者是旅店之類的?」他隨便問著一個小朋友。他很清楚套取資料的話,其實找小孩子是最好的。
 
  大人會習慣對沒有看過的人有戒心,就算只是問著毫無相關的事情,也很有可能將真正的事實隱藏。只是想要避開事情,省自己麻煩而已。而小孩子根本不會想太多,或許你拿一顆糖果給他,他就會將所有事情詳細的告訴你。
 
  「嗯……我想想喔……」小男孩閉上眼睛思考,畢竟很多事情並沒有深刻的印象,只是過眼雲煙。所以要從記憶大海裡撈出來記憶還真要點時間。
 
  夜翼者從懷中拿出原本就打算用來賄賂的糖果,一次大方的給他三顆。小孩子馬上就將事情告訴他了,他說今天沒有看到有馬車或者不認識的人進來,但是從這裡可以看到有不少人經過,往北而去。
 
  雖然夜翼者想要套出是誰,不過小孩子說沒有看過那種服裝。繼續問他也只說是相同的服裝,只是不知道究竟什麼人而已。
 
  夜翼者知道小孩子是不會亂說的,因此當作真正的情報,告訴提利亞。
 
  「北邊?」
 
  「嗯,我看過這裡的地圖。如果嫂子要從她那邊過來,會經過的路就是從這裡的北方進來。」
 
  「那她不是危險了嗎?」
 
  「如果我沒猜錯,她並不會有危險。或許是要用她引出你來,或者其他人。但也有可能認為如果沒有辦法引出,她就真的會有危險。」
 
  「不管了,夜翼者,我現在要用命去救她,你可以選擇不幫忙。畢竟很有可能一去不回。我不會用隊長的名義要求你跟我去,由你自己選擇。」提利亞說。畢竟他也是把夜翼者當作自己的朋友看待,如果這是一個送死的行動,他寧願只有自己去,而不要拖累自己的朋友。
 
  就是這種以誠相待的方式,就是讓提利亞廣獲人心的方法。但是對他而言這不是演戲,而是一個由內而外的真正情緒。
 
  「唉。」夜翼者嘆了一口氣。
 
  提利亞以為他會拒絕,準備好要自己上路。
 
  「就陪你一起去吧,不然看你這個腦袋簡單的人,遇上了麻煩可是很難處理。」夜翼者說完動了動身子。其實對他來說,只是賣個面子給提利亞,讓他更信任自己。而且最大的重點是,太久沒運動,他的身體也會生鏽。
 
  而且這次他肯定,殺越多敵人,他在提利亞的心中份量就越重。
 
  「謝謝。」
 
  「先往北走吧,或許可以在路上找到他們的埋伏。」
 
 
  那是一條狹長的道路,延著森林拓出的道路一路向北。到了轉彎處,發現是在峭壁旁,而那裡正有不少穿著同樣服裝的人正靠著一輛馬車。那馬車的馬夫已經死去,後頭的車輛也算頃毀,雖然為了安全讓人慢慢靠上去,這一點讓夜翼者有了更大的機會攻擊。
 
  由提利亞駕著馬車,而夜翼者則是趁那些人不注意脫手鏢不斷丟出。
 
  那些人畏懼夜翼者的攻擊方式,紛紛繞開。一路衝向馬車旁,提利亞跳下車,趕緊上前查看。發現裡面的的確確是他老婆。
 
  夜翼者轉頭警戒著他們,但是發現提利亞的動作實在慢的有些奇怪。
 
  「提利亞,快點帶嫂子上車。」
 
  夜翼者這時候才發現,他們來的方向的路已經被團團圍住。如果想要硬闖,很容易就送命。而且他們應該也察覺到提利亞是個重要人物,也不想讓他這麼簡單離開。
 
  「我、我老婆快生了。」
 
  「快點,帶嫂子上馬車往北邊離開。」夜翼者指著北邊的羊腸小路,周圍是崖壁的自然屏障。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堵在入口,是沒有人進得去的。
 
  「可是這樣子會把自己困住。」他邊說邊把他老婆送上馬車,後者依舊因為腹部的間斷疼痛哀嚎著。夜翼者則是沒有隱瞞自己的身手,在他眼前不斷的攻擊對方。
 
  「我墊後,你先走。」
 
  「這……可以嗎?」
 
  「別囉嗦了。」夜翼者狠狠拍了馬的屁股,嘶啞一聲就往北方衝去。原本想要靠近馬車的人都被夜翼者的鏢瞬間奪走性命,他以最快的速度站在路口,擋在這裡。
 
  「這裡……是我最擅長的距離。沒有人可以越過我,你們可以試試看。」
 
  他數著眼前的人數,一百、兩百,應該不會再多上去了。兩百人他應該還撐得住,雖然為了要守住這條路,所以未必會全身而退。不過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替提利亞好好守住這條路。
 
  對方似乎是發現沒有其他的援軍,前鋒隊員向前衝去。夜翼者拿出善用的長劍配匕首,與靠近他的人週旋。不過不消多久,靠近他的七人全都倒在血泊中,而他毫無疲倦感。
 
  他不斷躲避弓箭,手中的脫手鏢也在確定目標位置時跟著甩出,又接連奪走數個人命。看見這樣的情形,夜翼者以為其他人會覺得害怕而向後退。但是這些人不斷向前靠,讓他覺得有點棘手。
 
  不管怎麼樣,守住這裡就是了。
  以往他攻擊的對象,總是帶著害怕、恐懼的表情看著他,但是現在卻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這種感覺,能以瘋狂的狂熱下定義。
 
  「謝謝你們,讓我理解瘋狂是什麼意思……」
 
  他大笑著。
 
  他雙手不斷的投出脫手鏢,也使用近身武器攻擊靠近的敵人。不過那些後方的人對於前方陣亡的夥伴完全不在乎,就只是跨過他們的屍體繼續向前進。
 
  就算為了自由而戰的『自由人』,也會因為同伴的陣亡產生動搖。就連夜翼者自己本人也不否認自己會有所遲疑。他對上『卡塔隆』的人,並不能否認他們不會去擔心自己的夥伴。
 
  不過眼前的敵人,似乎毫無恐懼、毫無害怕,唯一有的只有忠誠。
 
  他一個閃神,被一只箭擦過腰際,潺潺的血絲沿著皮開肉綻的位置竄出。接連數箭,他差點躲不過。眼前的人不斷湧上,後頭的支援也沒有停過。
 
  他已經丟了不知道幾隻脫手鏢,不知道用劍砍倒幾個人。但是眼前的人數總是沒有減少,反而占據他眼簾越來越大的面積。
 
  他知道自己是因為要親近提利亞,而刻意為他斷後。他是想要更得到提利亞的欣賞與信任,讓他未來更加容易得手。不過他自己現在卻認為,他只是為了他的朋友以及朋友的家人在奮鬥。雖然原因可以以任務的內容為由,只是他已經察覺到了,這根本跟任務無關。
 
  而是他自己想要守護提利亞的家人。
 
  他繼續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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