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全新的塔
和生命增殖反應爐的樓閣,成正相反位置的地方。
實實在在地聳立著一座高塔。
「這誘惑之塔,也存在在我們的世界;
通往神的道路……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誘惑之塔,它也能算是萊法的搭乘處。
樓閣和誘惑之塔將生命增殖反應爐作為星球的中心,
好像是將其串刺一般地突出地表。
「佩佩羅裴他,本來是我們世界的萊法。
這麼說來,塔裡面也會是一樣的嗎?」
「應該不一樣吧。」
「有什麼根據嗎?」
「這把遠古鑰匙……
佩佩羅裴說要在誘惑之塔用這個。」
「也就是說,有什麼我們本來去不了的地方對嘛。
有意思!」
「正好是RPG的鐵則嘛。」
「呵呵,又多了不少喜歡老東西的人啦。」
向著貫穿誕生不久的星球的誘惑之塔,
冒險者們涉足前進。
光景,的確相似。
但是,映入眼簾的
幾幅巨大壁畫卻變了樣。
「這個,是爬蟲族的星球嗎……?」
「看看這個,是妖精嘛?」
「還有和黑萊法的戰鬥……」
「等等,那裏有像人族一樣的人們在打仗……」
「可怖的巨獸們在沉睡……?」
在眾人眼前所目擊的,是眾多的戰鬥紀錄。
「和佩佩羅裴好像……
這個,是帕魯派對吧……那麼,這個少年是誰啊?」
有個沒見過的,面相冷淡的青年,
還有佩佩羅裴,和略顯年幼的帕魯派,
彼此手拉著手。
「應該不會是他們倆的小孩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
「對呀,看上去挺幸福的哩……」
(譯註:要知道那個「面相冷淡的青年」是誰,請閱讀小說《英雄失格》)
帕魯派的意識也同樣,
如同要觸碰記憶的琴弦一般,朝壁畫延伸。
就像要觸碰還在滲液的傷口一般,
戰戰兢兢。
好似要撫摸既脆弱有惹人憐愛的事物,輕巧而溫柔。
於是乎,「啪嘰」的一聲,
她感覺到某種缺失的東西被填補起來。
沒過多久帕魯派她,
就漸漸埋進了意識的波浪間。
「……那是,普羅特嗎?」
54B2紅了眼眶。
眼前是他那個曾經為了他而犧牲的知音。
「這樣啊,從始至終的一切……」
54B2似乎有所瞭解,
出聲召集冒險者們。
「這座塔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已經大致瞭解了。」
「說說唄,咱們是完全不了。」
「我是還沒有確實的證據……這上頭所畫的,
是萊法所走過的,所接觸過的歷史。」
「這麼說,就像是……相簿一樣的東西囉?」
「還有那種講法啊。
原來如此,應該很接近。
這塔的構造,就是我們愈往上爬,
愈能夠回朔過去。」
終於,離塔頂近了。
迎接故事高潮的壁畫紀錄是……
「烏克塞亞人的戰鬥……?」
「等等喔,看起來不只有烏克塞亞……」
當下存在於此瞬間的冒險者們;
還有與他們同行,
由生命增殖反應爐所複製的各樣物種。
所有的生命,
都在和一個沒見過的巨大生物做鬥爭。
「有發生過……那種事情嗎……?」
「我稍微看清楚點……嗯?」
其中一位冒險者,注意到了那個。
「你們看!是鑰匙孔!」
王家的鑰匙,輕輕鬆鬆地打開了巨大門扉。
穿過門扉,向未曾踏足之處前進。
眼前寬廣一片,白色,透明的白色。
「是香料,而且還是抑菌的那種。
或許之前這陣子還是無菌狀態。」
「……為什麼,要弄成無菌……?」
「啊,你們看!」
全白的牆壁上,投影出那個男子。
「佩佩羅裴……!」
「你是葫蘆裡賣什麼藥啊!?」
佩佩羅裴一出現,
整座塔就像是露出獠牙般,
轟隆作響,魔物氾濫。
「再過不久,我就不會是我……而是成為神。」
「啥……你沒頭沒腦地在說什麼啊?」
「這過程已經無法阻止。
我已經無計可施了。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少在那一個勁地講,你是打算到哪裡去啊!?」
「哪裡都不會去。我就在這裡。
時間緊迫,仔細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包含我在內,
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由生命增殖反應爐所創造的生命。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在物種上,我們算是贗品。
可是,身在此處的我們是真跡。
你們知道意思嗎?」
「是贗品……但卻是,真跡……?」
「出生落地,成長茁壯,然後走到今天。
我們一個段落一個段落體驗過來的各種經驗,
不會是早已經就規劃在設計圖上頭的。
這是我們,以我們自己所獲得的血肉。
我們自己的周而復始,
就是足以成為起源的原創品了。」
「不管贗品還真跡,
分開來想是有什麼意義……?」
「想什麼想,先動起來就對了!
要怎麼做才好?我們該怎麼辦————」
斷了,萊法的,氣數吧。
眾人聽起來好像是那麼說,
但眼前已經不見佩佩羅裴。
出現在眼前的……
是萊法,還有將積蓄於該處的,
最後一點信仰心纏繞於身的神,佩佩羅裴。
———我們一直,都待在一個灰暗的世界。
我作了個約定,哪天會帶她見識一個色彩繽紛的世界。
我約好了,會帶她到一個,未曾見過的世界———
無論形式如何變化,
和帕魯派的約定都不會改變。
變做神後消失的佩佩羅裴,
終於能夠露出微笑。
「我在明天,等著妳。」
即便是能演奏出多麼豐富音色的樂器,
想必都無法表現,
那聲音所具備的深沉柔情。
塞滿冒險者們,
又被白色填滿的房間當中,
有一面完全沒畫上東西的無垢壁畫。
無。
然而,在畫布上頭,
將能夠畫出些事物。
要畫出什麼,或許可能性無窮無盡。
可是卻無法畫上所有可能性。
下決定吧。
我們被給予的條件僅只如此。
選取者將成為將來,
捨去者將消逝如幻。
佩佩羅裴所遺留的,應將成就的道路,
帕魯派能夠感受得到。
受人認定要背負一切的無的象徵。
岩人女王的聲音響起:
「就在這裡,留下我們的紀錄吧。」
一個巨大質量的物體,俯視著
這顆被稱作月亮的稚嫩星球。
是異獸行星的萊法,
是帕魯派。
「就由我來,成為你們的死亡吧。」
帕魯派將她強大的意志對向自己。
生命增殖反應爐,即刻碎散。
作為機械生命的心臟部器官
受到嚴重的損傷。
萊法痛苦得翻騰而發狂,
變化為吞食生命的鬼神,
外貌逐漸變化得很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