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爆字數了
所以分兩次發
相信玥玥，這真的是HE......
他不是α……絕對不是……α2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明明擁有一樣的聲音，明明擁有一樣的語氣，那傢伙也不會是α。
因為α已經被……
「喂，幹嘛突然跑掉？」右手臂猛然被拉住，α2想用力甩開對方，但是那樣做可能會被系統誤認是攻擊同伴的行為，於是作罷。
銀髮機器人見α2停下腳步，欲言又止。
「……其他人類怎麼說都無所謂。」α2回頭看了看銀髮機器人，又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手，輕而易舉地掙脫，冷眼看著對方，「對我來說，那個名字不屬於你。」
語畢，為了不讓對方再次抓住自己，α2藉由自身戰鬥性能上的優勢，將銀髮機器人甩到視線內看不到的地方。
銀髮機器人因為α2所說的話而愣在原地，等回神的時候，眼前已經沒了對方的身影。
「欸？喂！α2……！」反射性要追上去，卻猛然想起對方的戰鬥性能比自己高，想追恐怕是追不上。
由於身體也因為尚未達到穩定值暫時無法執行任務。
那麼他該去哪裡好呢？銀髮機器人望著窗外的街道。剎那間，他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了。
──
晚上。
α2帶著一堆報告回到房間。
原本以為那個同機型已經待在裡面，打開電燈才發現裡頭空無一人。
……也好，自己並不想看到那傢伙。
滴──滴──
有簡訊寄來。
α2將報告放到桌上，打開攜便終端查看簡訊內容。
看完簡訊，α2輕輕嘆氣，瞄向桌上數量似小山的報告。
年長機械師要他幫忙把那個同機型找回來，原因是機體尚未達到穩定值，必須隨時調整機體狀態。
但是比起尋找他，α2更想盡快完成報告。
……。
……還是快點找到那傢伙，免得那個人類擾得他做不完報告。心裡想著，α2走到落地窗前，打開門窗，張口吸氣，發出人類聽不見的聲波來尋找對方。
過沒多久，α2接收到相同聲波的回應，只是聲波來源的位置，讓α2不自覺地皺眉。
那個方向是……α以前經常待的位置。
──
果不其然，那個同機型確實坐在一棟建築物的高處，閉著雙眼輕聲哼著染色音樂的旋律。
α2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擾。α以前不開心的時候，都會到這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唱歌。
相同的景象，卻不是同一個人。
α2意識到這點後，便走到銀髮機器人身後，開口道：「你該回去那個人類那裡進行機體調整了。」
歌聲嘎然而止，銀髮機器人回頭看向α2。
「啊……抱歉，居然這麼晚了。」說著，銀髮機器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回答。
α2看著銀髮機器人，忍不住問：「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為什麼？」聞言，銀髮機器人偏頭思考了半晌，不確定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要來這裡。」
「……是嗎？」
「嗯？」
「向你傳達訊息的任務結束，我要回去寫報告。」說完，α2為了省下走路的時間，便沿著屋頂朝中樞圓塔的方向離開。
回到房間，α2立刻往椅子上坐下，開始書寫今日的報告。
另一方面，銀髮機器人望著α2離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歪頭。
回到年長機械師的研究室裡，經過一段時間的測試和調整，確定暫時沒問題之後，便讓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銀髮機器人的房間，同時也是α2的房間。因此當他打開房門時，便看見坐在桌子前和報告奮鬥的α2。而α2則是聽見開門聲時，反射性看向房門。
見來者是是那個同機型後，α2便繼續埋首奮鬥。
該說預料之中好呢？預料之外好呢？銀髮機器人盡可能地不打擾α2，走進房間往α2背後另一側的空床床沿坐下。
銀髮機器人沒有就此進入休眠狀態，反而直盯著α2的背後看。
空氣中瀰漫著沉悶氣息，銀髮機器人有些受不了如此安靜的環境，便開口向α2搭話。
「吶，那是要給Master的報告嗎？」
「嗯。」
「全部都是？」
「嗯。」
「好多啊……要是我早就先把重要的寫一寫，其他的等Master問起再寫給他看就好了。你還真是認真。」
「偷懶是不對的行為。」α2反射性回答，隨即閉上嘴巴停下手中動作。
「是這樣說沒錯啦。」
「……請你安靜點不要打擾我。」
「呃……嗯，好……」被訓斥了。銀髮機器人彷彿無所謂似的，雖然嘴巴是閉上了，但並不代表他就能徹底安靜下來。
相反的，他開始在α的床鋪及桌上到處東翻西找。發出的聲響不比他本人安靜多少。
根本不能專心寫報告……α2正轉頭要對方不要再發出噪音時，看見他手中拿著一樣物品，愣了許久。
「這是什麼？『十月二十一日。陰天。今天巡視的時候發現新的點心，α2要吃嗎？下次一起去。』，然後下面是『好，但是不能吃太多。』」銀髮機器人唸出裡面的內容，接著隨意瀏覽其他頁數。「這個……好像是叫日記的東西？」
「……」α2沉默看著銀髮機器人。他手上拿的物品確實是日記，但是那是一本密碼日記。
當初和α一起利用難得的休假時間跑到白金牢籠的街道上體驗人類口中的逛街時，α覺得這樣東西很有趣很奇特才買下來使用，因為看到α寫得很開心，α2也就跟著加入寫日記行列。
那些都不是重點，那個同機型為何會知道密碼？α之前忘記鎖上？不可能，α雖然做事經常出錯，但是上鎖日記他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你怎麼打開？」α2決定直接用問的。
「這個嗎？」銀髮機器人說：「突然想到一串數字就按了，想不到真的打開它。」
「有辦法唸出來嗎？」即便認為不會是巧合，α2仍然希望一切都是那麼的剛好。
「可以啊，112168112。」沒有任何遲疑，銀髮機器人說完，又問：「怎麼了嗎？」
α2除了錯愕，更多的是不可置信。這個密碼，α說是用他們的名字設置。
如果說，他們數據能被導入新的機體中，是否說明連記憶也能一併導入？要是記憶也能夠導入的話，他們實際上只不過是換了身體而已，就像更換零件一樣。
難道說……α2想到一個令他怎麼想也覺得不可能的可能性──眼前這個同機型就是α。
但是對方除了那些事情之外，很明顯地沒有擁有α的記憶。α已經有五年的製造時間，記憶庫裡的訊息量肯定相當龐大，若要連同記憶一併導入新機體的話，恐怕要耗費很多時間，那些人類不會做出沒有意義且浪費時間的行為。
只是，又該如何說明這個同機型沒有擁有α的記憶？
日記的密碼有九碼，數字是零到九。要是他沒有α的記憶，又怎麼能在十億分之一的機率中選中那組數字？更不用說他是一次就猜中。
──
凌晨。
α2在五點報時的音效響起前完成所有報告。能夠休息的時間大約還有三小時左右，α2覺得身體連走到床上躺的動力都沒有了，索性趴在桌上試著進入休眠狀態。
半躺在床上看書的銀髮機器人注意到對面沒再發出聲響，於是從書本中抬頭。見α2直接趴在桌上進入休眠狀態時，立刻丟下手上的書，從床上下來走到α2身邊輕輕地搖他。
「喂，α2，要睡去床上睡。」
α2沒有回應，應該是進入休眠狀態了。
銀髮機器人嘆氣。α2只要進進入休眠狀態根本叫不醒啊。心裡想著，同時將α2抱到床上。
「……咦？」奇怪？銀髮機器人愣了下，他為什麼會知道α2進入休眠狀態後根本叫不醒？
不僅如此，當他爬回自己的床舖上也準備進入休眠狀態時，腦部竟然讀取了他沒有印象的影像。
雖然只有一瞬間，也無法看清影像，但是銀髮機器人清楚記得「自己」所說的話。不同於影像中幾乎不成人聲的嘶啞，他按住喉部，說了同樣的話語：「晚安，α2。」
語畢，銀髮機器人滿臉疑惑看向α2，他在今天以前見過α2嗎？
嗯……嘛，再怎麼想也沒用，除了聲音之外，他什麼也沒讀取到。銀髮機器人放棄思考，倒頭便進入休眠狀態。
──
翌日。
α2醒來時，第一個發現的是自己躺在床上，接著發現昨晚難得沒有出現無法進入休眠狀態的情況。或許是有傢伙待在房間裡，讓他誤以為α還在的關係吧……？
自己會睡在床上也是因為他嗎？α2頓了頓，隨即坐起身準備下床整衣。
注意到旁邊的床鋪空空如也，估計那傢伙去那個人類那裡了吧？
──
「……」α2面無表情看著眼前的人。
「就是這樣，那傢伙要我跟著你一起執行任務。」銀髮機器人雙臂抱胸前說道。
那個人類……是嫌他工作不夠多嗎？α2無奈嘆息，越過銀髮機器人逕直走向能到中樞圓塔大門的電梯。
年長機械師會在今日讓銀髮機器人跟隨α2一同出任務不是沒道理。作為日後替代α的新同伴，早些讓他明白工作內容，α2的負擔便能早些減輕。
戴上相同的白色面具，外表一模一樣的兩人並肩走在平時無人經過的小巷裡。
銀髮機器人隔著面具，看著身旁的α2。巡視人類的話，不是應該走在人群中才對嗎？為什麼要巡視沒有人在的小巷？
「吶，我說。」銀髮機器人側首問：「我們走在這裡有什麼目的嗎？」
「……。」
嘖，不理我。銀髮機器人放棄詢問，抬頭四處張望著。
α2並不是不理會銀髮機器人，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自己以前和α巡是人類的時候，α也是這樣帶著他，只是那時候並沒有向他提出疑問而已。
「……嗯？」銀髮機器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停下腳步看著通往大街的巷口。「啊……」
α2還陷入讀取過去影像的情況中，沒有發覺銀髮機器人已經脫隊。等他回過神注意到時，早就沒了對方的身影。
當α2跑到大街上找到銀髮機器人時，看見他正不知所措地試著安撫一個嚎啕大哭的人類孩童，周圍還有人圍觀對他指指點點。
「都說了是這傢伙先撞到我，為什麼非要我道歉不可啊？」銀髮機器人臉上沒有面具遮掩，能看見他怒視著一名女性。
由於聲音太吵雜，α2不知道周圍的人到底說了什麼，以至於銀髮機器人從不知所措變成暴跳如雷的模樣。
α2注意到的不僅是這些，還有地上逐漸融化的冰淇淋。他記得那個是……
「喏，給你。」
「……？」
「那是什麼表情啊？人類叫這東西是冰淇淋，甜甜的，像冰塊，但是又比冰塊軟多了，很好吃。」
「……什麼時候拿的？」
「啊？才剛拿到的啊。這種東西要快點吃掉才行。」
「也就是說利用任務之便去拿的？」
「呃……好、好歹我有好好的完成任務啊！行了！那個是你的快點吃掉！」
「……」又是巧合嗎？α2沉默不語地注視著地上的冰淇淋──那個盛裝冰淇淋的容器和當初第一次α給自己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是同一間冰品店的。
「α2。」影像中的嗓音與現實重疊，α2回神，看見一個杯裝冰淇淋出現在眼前。「本來要一人一個，但是你的剛才不小心被打翻掉到地上了，所以這個給你。」
「……」
「你不喜歡嗎？」
「為什麼要拿這個？我們不需要額外攝取食物維持動力。」
「也……也沒什麼啦，就是覺得新奇才去拿。」
「又為何選這個？攝取太過冰冷的食物可能會導致機體運行緩慢，影響工作效率。」
「欸？嗯……」又被訓斥了。銀髮機器人這次顯得有些沮喪，收回遞到α2面前的手，吃起已經出現融化現象的冰淇淋。「也是因為覺得你會感興趣才拿的嘛……果然還是巧克力口味好吃。」
聞言，α2一愣，問：「你剛才說什麼？」
「嗯？」銀髮機器人嘴裡叼著挖冰淇淋塑膠湯匙，含糊不清的說：「『也是因為覺得你會感興趣才拿的』？」
「下一句。」
「下一句？」
「嗯。」
「沒有下一句了啊。」
α2見銀髮機器人面露疑惑，同樣不禁感到困惑。
難道是無意識說出來的？α2思考著，原本猜測的可能性再度被讀取──這個同機型的新機體……說不定真的是α。
可是為什麼有些事情會有印象，大部分的事情卻沒有？這個同機型的腦部芯片究竟導入了多少屬於α的記憶數據？
銀髮機器人吃完冰淇淋，滿足地舔了舔嘴角，將容器拿去扔掉。
「你剛才被人類包圍了。」α2說。
「欸？你看到啦？」
「嗯。」
「既然看到了怎麼不來幫我？」銀髮機器人炸毛。
「判斷為沒必要。」
「哈啊？這是什麼理由啊……算了，反正還是用染色音樂讓那些人類閉嘴了。」
「嗯……」
銀髮機器人的身體達到穩定值時，已經是一週後的事。
α2恢復到原本的工作職責，銀髮機器人則是接手α的工作。
許久沒有讓機體獲得充足的休息時間，α2突然覺得不適應。
像是回到以前的日子，α2卻知道現今和以往的不同。那傢伙雖然多次表現出擁有α記憶的行為舉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該說他變得更像α嗎？還是說那些記憶逐漸被其他數據同化？
總而言之，他還是那個神似α卻不是他的同機型。
和銀髮機器人共同工作了一段時間，α2自己也知道已經能接受對方種種行為，卻仍不因此將對方視為α，為何會如此堅持？α2不知道。
但是當他回到房間看見銀髮機器人手裡拿著α的攜便終端時，只記得感到相當憤怒，並且用上戰鬥性能的高速逼近對方，一把奪過攜便終端。
──劈啪！
「呃……！」大概是碰到銀髮機器人的身體，加上憤怒的情緒，鎖定程式判定α2的行為屬於攻擊同伴。
吃痛地握住迸出火光的手腕，α2抬頭，對上銀髮機器人的目光。
「那個傢伙是誰？為什麼和我的名字一樣？」銀髮機器人語調平靜地問。
「你不需要知道。」α2回答。
「快回答我！為什麼那個傢伙跟我的名字一樣？」
「我說過，那個名字不屬於你，你不是α。」
「不對……我就是α……」
「α已經被銷毀，你不可能會是他。」
「不對！我就是α！」
「隨便你怎麼說。α已經……不在了。」」
「不對！我還在這裡！」
「你只不過是導入α的數據，行為也好，聲音也好，說話語氣也好，全部都是因為數據的影響。」
「……！」銀髮機器人瞪著α2：「不、不對……我……」
「你只是α的替代品。」α2冷聲說道。
聞言，銀髮機器人不再開口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α2。
我只是α的……替代品……
我只是……α的……替代品……
只是個替代品……
α2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看待自己嗎？銀髮機器人自嘲地說：「這算什麼啊……」
原來如此，這樣就能解釋α2為什麼從來不叫自己的名字。
因為自己只是個替代品。
同時也能解釋為什麼自己做出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舉動時，α2的反應會特別大。
因為替代品讓他誤會成本尊罷了。
α2在自己身上，看見的是他的影子，而不是自己。
銀髮機器人向後退到落地窗前，悲傷地看了α2一眼，隨即轉身猛力拉開門窗逃了出去。
見對方離開視線範圍內，α2這時才嘆了一口氣，試著讓左手反覆握緊幾次後放開。
「……」得盡快找機械師解除自毀程序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