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哀怨地迅速解決一章節
別懷疑，只是純粹想虐而已
雖然沒那個天分.......
染色音樂一結束，α掃視了一圈四周倒下的人群，喉間發出滿意的哼聲：「嘛，輕鬆解決。」
沒有了令人不悅的旋律，雙胞胎紛紛放下手。Alpha甩了甩仍然隱約脹痛的頭，觀察了下附近的人們──聽到那種會頭痛的旋律，怎麼還會像是暈過去似的倒在地上啊？
Clear好奇地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人面前，蹲下身，發現這個人沒有闔上眼睛，說明目前仍然處於清醒狀態，卻有些奇怪，伸手檢查了下對方的瞳孔，發現竟然是空洞渙散的狀態。
「這就是……染色音樂……」這裡倒下的人們全部都被染色了……
儘管Clear第一次知道「染色音樂」這個名字，卻異常清楚這首曲子對普通人類來說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有什麼好驚訝的？」不明白Clear的舉動，α抱著雙臂倚在牆邊說：「哥哥不也會唱染色音樂嗎？」
「欸……？我嗎？」Clear愣了愣，他……他不會唱歌啊！雖然染色音樂沒有歌詞需要唱，而且這種歌曲……就算他會唱他也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唱。
Alpha比Clear還要快回答α的問題：「哥哥不會唱歌，就算會也不會唱那種歌。」
「哈啊？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情，那是我們的主要能力，也是我們被創造出來的根本原因。」本來就對身為人類的自己沒什麼好感，α以言語更加刺激Alpha：「連染色音樂都唱不出來的傢伙，果然哥哥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殘次品，一點用處都沒有廢物。」
「…………」Clear略為錯愕地看著α，說不出任何話。他從沒想過會從α口中聽到這些話。
「混蛋！不准你侮辱哥哥！」言語刺激確實有效，Alpha立刻抓狂，也不管腳上傷勢，直接朝α撲了過去，兩人在地上扭打起來。
Alpha2也跟著理智線斷裂地加入地上兩人的打架行列。
「喂！你們……」被緊捉住衣領，α無法拉開與Alpha的距離，加上Alpha2的加入，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α2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地上扭打的三人，似乎沒有插手的打算。因為比起那個，令他更加在意的是Clear的反應。
換作是以前的情況，會被徹底無視才對，這次居然在意起α的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是人類的那個哥哥。
至於原因……不明。
Clear沒有在第一時間阻止α跟雙胞胎扭打的情況。現在的他，仍陷入α那句具有衝擊性話語的震驚中。
儘管知道那個嚴格來說不算自家弟弟的弟弟性格本來就是這樣，但是再怎麼說，他和Alpha是同一個人，相同的存在，就像自己跟庫利亞一樣。
所以，當他聽見α那樣形容他的瞬間，腦海中一閃而逝的想法是「他們也是這樣想嗎」。
如果說自己跟另一個自己擁有相同的想法的話，兩方的弟弟們也擁有相同想法是很合理的推斷，只不過……
……一點用處都沒有……嗎……
被這樣說的時候，儘管生氣、儘管不高興、儘管想教訓，事實仍舊擺在眼前。
當初答應爺爺會好好照顧那兩個孩子，結果不但沒有遵守約定，甚至由於自己沒有管教的能力，讓他們成天跑外頭混幫派打群架。
就算後來因為那場他不知道的事故而把兩個弟弟導正回來，也只會讓他們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就算說過很多次沒問題，身體卻猶如跟自己唱反調一般，三不五時出狀況。
出院以後，缺少了右邊視力和聽力，本來就無法和一般健全的人相比，即便如此，Clear依然想盡辦法讓自己習慣這樣的殘缺，在日常生活上別給雙胞胎們帶來麻煩。
……果然還是給他們造成負擔了嗎？
……不過是拼命地想要證明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生活而已，果然還是辦不到嗎？
……自己也許不是一個好哥哥吧。
……爺爺，對不起……我無法遵守與您的約定……
「你們幾個給我差不多一點──！」Clear朝三人怒吼。
音量超乎預期的大聲，α、Alpha和Alpha2齊頭看向Clear。
「怎麼……」
「哥、哥哥……」
「啊……」
見三人停手，Clear立刻對α2說：「把他們帶回蒼葉前輩家去。」不等α2回應，轉身就往反方向走。
「欸？哥哥你要去哪裡？我們也……」
「回去！」Clear冷聲：「用不著管我！」
「但是哥哥……」眼見Clear逐漸遠去，Alpha連忙爬起來想追上他。
「如果還把我當作哥哥的話，立刻回去！」
「……！」Alpha反射性止住腳步。
從來沒見過哥哥這麼生氣。
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什麼生氣，但是原因肯定是出在他和Alpha2其中一個……
……難道說，是另一個自己說了那句話的原因？
可是那並不代表他們也是那樣想啊！哥哥肯定是誤會什麼了！必須快點跟哥哥解釋清楚才行……
「……唔。」猛然間，一道強勁的拉力拽著手臂向後拖行，轉頭一看，是另一個Alpha2。「放手！」
α2瞟了他一眼，繼續拖行。
「可惡！你這傢伙……放開！叫你放開聽到……」
迅速一個手刀砍向後頸，Alpha瞬間昏了過去。
──
叮鈴──
「來了。」
聽見門鈴，蒼葉上前開門，一打開就看見四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三個站在門口，另一個被用扛布袋的方式扛在肩上。
「又是你們……」
「你以為我們想啊，這次來是按照哥哥所說的，把這兩個傢伙帶回來。」
「……嗯？」蒼葉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們。
α2扛著昏迷的Alpha率先進門直達客廳，緊接著，將肩膀上的人扔到沒有人坐的沙發上。
當α2進到屋內時，蒼葉看見了躲在他後面臉色難看的Alpha2。
一、二、三、四……只有四個人？
「Clear呢？」
「不知道。」
「……不知道？」
Alpha2的臉色更難看了。
蒼葉向Alpha2問道：「Clear去哪裡了？」
回應他的，是一個僵硬的搖頭。
「喂喂……」
「蒼葉さん？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一道聲音從二樓樓梯口傳來。
Alpha2聽見聲音，瞬間變得有些驚慌失措。
「……哥哥……！」偏偏在這種時候Alpha不能負責解釋。Alpha2做好被狠狠教訓一頓的打算，無論如何也要向哥哥說明清楚。
只是沒想到，越過蒼葉準備向二樓下來的人影開口說話，Alpha2猛地剎住腳步，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庫利亞見到Alpha2和門外的α後，皺著眉頭，表情顯得不悅，問道：「你們又來這裡做什麼？」
……不是這個哥哥。
他們的哥哥，絕對不會對他們露出這種表情，不會露出那種……打從心底討厭他們的表情……
「欸？喂……」
「……對不起……」Alpha2無力坐倒在地板上，喃喃細語。
──
迅速把α和α2打發走後，蒼葉和庫利亞領著Alpha2到客廳。
明明早上還嚷著堅決要跟Clear一起去檢查的雙胞胎，怎麼回來的時候一個昏迷一個失了神，最重要的是，Clear不見了。
問了Alpha2也只是得到不知道的答案。於是蒼葉決定等到Alpha醒來再問問他。
經過了幾分鐘的時間，躺在沙發上的人總算有了動靜。
「嗯……唔……」手伸到發疼得後頸，Alpha緩緩張開眼睛。
注意到與昏迷前不同的景象，Alpha先是一頓，接著看見蒼葉身旁的庫利亞時，猶如受到驚嚇的小動物般迅速從沙發上彈坐而起。
「哥哥！你聽我解釋！我們絕對、絕對不會那樣……」
「Clear沒有回來。」果然Alpha知道些什麼。一想到又跟這兩兄弟扯上關係，蒼葉顯得不悅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Clear沒有回來？我問了Alpha2，他卻一直說不知道。」
「哥哥……沒有回來……？」Alpha呆滯地重複蒼葉的話。
下一秒，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跨步就要往外頭衝。卻被看穿想法的Alpha2死命拽住。
一心想找到Clear，好好向他解釋清楚的Alpha猛力扯了幾次都沒能掙脫，心急如焚地朝Alpha2大吼：「給我放手！連你也打算阻止我嗎！」
不料，Alpha2用更大的音量吼回去：「難道你想被哥哥徹底討厭嗎！」
「那種事情──！」Alpha本來還打算說什麼，卻想起了Clear最後所說的話，立刻沒了剛才的氣勢。「那種事情……一點也不想……」
「所以說……」Clear不見了，蒼葉當然也同樣擔心他的安全，但是按照Clear的個性，不可能會無緣無故不回家。「你們兩個，與其光是在那邊說些淨聽不懂東西，還不如說來聽聽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沒關係。」
「和哥哥的誤會會自行解釋清楚。」
「……誤會？」
「……啊……」說漏嘴了。
「是什麼誤會？」
「……和你沒有關係……」
「這兩個傢伙……」到底在堅持什麼啊？Clear的事情比較重要不是嗎？蒼葉表示很想替Clear先痛扁這對兄弟一頓。
從頭到尾安靜待在旁邊的庫利亞拉了拉蒼葉的衣角，小聲說：「蒼葉さん，我有個辦法。」
「嗯？」蒼葉疑惑的看著庫利亞。
他會有什麼辦法？這樣想的同時，庫利亞附在蒼葉耳邊輕道了幾句話。
「啊，確實可以。」決定實行庫利亞的辦法，蒼葉轉向雙胞胎說：「我能讓Clear立刻回來。」
「……真的？」
「騙人的吧？你又不知道哥哥現在在哪裡。」
「我確實不知道Clear的位置，但是你們都忘了一件事。」蒼葉說道：「Clear現在的身體是將我認定為主人，所以只要叫他的話，一定會馬上回來。」
……的確。
Clear的身體原本是庫利亞的，而庫利亞認定蒼葉為主人，而且對他的聲音有所反應的話，讓蒼葉把Clear叫回來並非不可能。
「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
「告訴我，Clear和你們之間產生了什麼誤會。」
「……我……」
「好。」
「Alpha2？」
「與其盲目地跑到外頭找，不如相信這個人一次。」Alpha2輕聲說著，接著，準備尋找庫利亞的身影，想請蒼葉是否能說服另一個哥哥不要旁聽他們的話。
不過，左看右看都找不到庫利亞的身影，或許他自動迴避了吧，這樣也好。
在Alpha2的催促下，Alpha支支吾吾地說明Clear檢查完身體狀況之後，回來途中遇到一群不良分子以及突然出現的α與α2，最後因為α說了一句話讓他們失去理智地跟他打起來，最後Clear突然發怒叫另一個他們把他們帶回家。
「那個時候，本來要追上去跟哥哥說清楚，但是哥哥卻說了『如果還把我當作哥哥的話，立刻回去』這樣的話。」
「唔……所以說，α……另一個你說了Clear的不好之後他就發怒了？」總覺得，很像那時候庫利亞突然發飆的既是感。
「嗯……」
「那你們怎麼想？真的認為Clear這麼沒用嗎？」
「怎麼可能！」Alpha立即堅決說道：「我們絕對、絕對不會那樣想！也從來沒有那樣認為過！」
「對我們來說，哥哥比誰都優秀。」
「所以每次只能看著哥哥的背影，很不甘心……」
「我們也想為哥哥做點什麼……」
見雙胞胎垂頭喪氣的模樣，蒼葉仔細思考起兩人所說的話。
「……我認為，Clear真正生氣的原因跟你們無關。」
「怎麼可能會跟我們無關……」Alpha小聲反駁。
「該怎麼說才好……」
Clear和庫利亞是同一個人的話，想必思維也是大同小異。當初庫利亞回到自己身邊之後的一年之中，拼命地想要成為瀨良垣家的支柱，為此不斷地努力著。換作是Clear的話……
「大概是想成為能讓你們依賴的人……我是這麼猜的。」
「成為能讓我們……」
「依賴的人……？」
雙胞胎互視對方一眼，似乎不能理解蒼葉的說法。
「這是什麼意思？哥哥一直以來都是我們依賴的人……」
「那是你們的想法。Clear也是這樣想嗎？」
「這個……不知道……」
「是吧？」
「但是，我們也想成為可以讓哥哥依賴的人！」Alpha低著頭，頹然說道：「只是向哥哥提過之後，哥哥似乎……不開心的樣子。」
「你們說了什麼？」
「哥哥為了生活費和學費，一次找了好幾份工作。」頓了頓，Alpha繼續說：「我們跟哥哥說畢業之後要他辭掉工作。因為哥哥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加上有那麼多工作的話，萬一倒下了該怎麼辦。」
「而且哥哥讀的科系是醫學系，課業壓力很重，所以我們才想讓哥哥辭掉全部工作專心攻讀。」
「……可是，哥哥聽完之後好像很不高興……」
「……我們只想要哥哥不要這麼辛苦。」
「嗯……現在聽起來你們確實是為Clear著想，但是那個時候你們有跟他說得這麼清楚嗎？」
「……欸？」
雙胞胎再次互視對方一眼，努力回想當時的對話。
好像……
並沒有說得那麼清楚……
因為以為哥哥能理解我們的想法。
所以只說了重點。
見了雙胞胎的表情，蒼葉大致猜出來這兩個傢伙只講會令人誤解的話。
「我說啊……Clear可能以為你們打算脫離他自行獨立了。」
「自行獨立……？」
「簡單來說，就是Clear認為你們嫌他煩了，不需要他了，不想要同住一個屋簷下了，決定搬出去過自己的生活，才會對他這樣說。」
聞言，Alpha立刻激動地追問：「為什麼哥哥會那樣認為？哥哥真的那樣認為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Clear。」蒼葉說著，轉頭望向通往走廊的門口，笑了笑說：「這種事情，你們自己去問他不就知道了？」
雙胞胎原本還一臉困惑的樣子，直到順著蒼葉的視線朝門口看過去，瞬間張口結舌。
「為、為什麼……」
「……哥哥……」
門口站著兩個外貌相同的人，只差別在服裝跟臉上的表情有所不同。
「哥哥……全部都……聽到了？」
「全──部──都聽到了。」蒼葉走到庫利亞身邊，說：「早在一開始我就把Clear叫回來了，只是讓他先在門外偷聽而已。」
「蒼葉前輩……」Clear略顯不安地看著蒼葉。
「去吧。」蒼葉給他打氣般輕聲說：「你們只需要好好地與對方溝通，把誤會解開就沒問題了。」
「……好的。」雖然能聽見雙胞胎說需要自己的時候覺得很高興，但是，內心深處也會貪心地想看著他們，聽他們親口告訴自己，自己是被需要的。
「哈──啊──」時間也不早了，蒼葉忍不住打了呵欠，「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去睡覺了。」
「好的，晚安。」
──
一回到房間，蒼葉伸了伸懶腰，就往床上倒去。庫利亞則熟練地從床的下方鑽上來，一把抱住蒼葉。
「吶，庫利亞。」
「是的？」
「你覺不覺得……像是看到以前的我們？」
「以前的我們嗎？」
「嗯。」翻身面對庫利亞，蒼葉單臂支起上半身，說：「那個時候，我瞞著你去調查把你修好的方法。」
「……啊，那個時候的事情……」
「所以說，當你提出先把Clear叫回來躲在一旁偷聽的時候，我就在想，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概指的就是那樣的情況吧。」
「我想是的。」
「我說你啊，真的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這是秘密。」
「你啊……」蒼葉輕笑了幾聲。「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無法想像在Clear那邊，我與你只是普通的朋友。」
「關於這點，我也無法想像。」
「是吧。」
「因為蒼葉さん對我來說是唯一重要的人。所以可以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蒼葉さん身邊，對我而言，沒有什麼能比這件事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唔……」
「蒼葉さん？」庫利亞不解地看著蒼葉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團。
「好、好了，快點睡覺啦。」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