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自由之靈》Ch.18-3 眾生喧囂。

達歐利 | 2024-04-17 21:00:04 | 巴幣 212 | 人氣 37

連載中自由之靈:歸來的旅人之歌
資料夾簡介
黑暗系奇幻小說《自由之靈》第一部:歸來的旅人之歌 少年踏上旅途,卻不知這將改變王國的命運——

  「巴拉德家的小鳥兒燒的太旺,讓你聽不見了嗎?」



  雖然認為格雷不足為懼,阿爾還是謹慎地帶上了盾牌。

  面對任何對手都要全力以赴。他雖然無緣成為騎士,但仍將守衛長的教誨銘記於心。

  第二任巴拉德伯爵夫人所生的阿爾,不僅不可能繼承爵位,伯爵領下的三座堡壘也不會有他的份。出現在厭倦了馬術與劍術鍛鍊、躲到螢河河邊釣魚的阿爾面前的,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

  她有著一頭紅磚色的短捲髮,說著溪邊的裂齒蜥、山裡的燧石蟒,以及森林中的晦暗野獸。像阿爾展示她為保護旅人的孩子而被咬掉前端、各只剩一節的左手手指。當他問說怎麼不去找神官時,她笑著說因為這是榮耀。

  那時他不明瞭女子眼中的苦澀。後來守衛長逮到他偷懶,命令他繞著亞特渥的城牆跑,直到晚餐前才準他停下。

  他差點摔下護城河,埋怨著治療術會痛、神官不知道治不治肌肉酸痛。守衛長帶著憐憫的眼神搖頭:「就算有巴拉德家的庇蔭,輪到你前早就先老死了。」

  「根本沒必要決鬥。就讓他跟著,不會有什麼壞處。」奧托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淡。聰慧的棕色瞳眸扎人,似乎早就看穿阿爾的意圖。「不小心可能就會損害巴拉德家的名譽。」

  「這是我給自己的考驗。」阿爾調整劍帶,確認劍柄在他習慣的高度。「通過這個考驗,才代表我成為了真正的冒險者!」

  「不是完成委託嗎?」奧托嘆氣。

  「那也是啦!」他尷尬地搔了搔臉。「你擔心我會輸?」

  「只是要你小心一點。沒受過騎士訓練不代表就不擅長戰鬥。」奧托伸手調整少年盔甲的皮帶,滿意地點頭。「艾拉要我無論如何都別離開你,她這麼害怕很奇怪。」

  「因為這裡人太多了吧!」阿爾皺眉。「越冬祭典結束就會好一點了。」

  奧托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最後仍什麼都沒說,默默目送紅髮少年踏入沙場。

  



  陽光斜倚著灰白石牆,為這深秋帶來了稀罕的暖意。

  見他露面,圍觀人群響起歡呼與叫囂。聲音在四角塔樓圍起的牆內迴盪,震得他耳膜刺痛。

  穿著斗篷、用兜帽蓋住頭臉的人影,跨著有些搖晃的步伐從通道深處出現。柔軟的羊毛布料披掛在瘦小的肩膀上,更顯的身材瘦削,甚至有些弱不禁風。

  劍鞘與腰帶連結的皮繩過長,讓整柄長劍在行走間不斷敲擊腿側的肌肉,讓阿爾從心底生起一股尷尬與憐憫混合的怪異感受。

  沒人跟他說這樣在用劍的人眼中很不妥嗎?

  他差點就要開口指正,但考慮到這樣會讓對方難堪,他很有風度地選擇沉默。

  黑髮少年旁若無人,對二樓的騷嚷視若無睹,在離阿爾還有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陰影中平凡無奇的臉孔綻開了一抹邪氣的微笑。

  「我是阿爾馮斯.巴拉德。你的名字是?」阿爾忍住了戰慄,遵循教導報上了姓名。

  回應他的只有短促的鼻哼。等了一會,阿爾皺起了眉頭:「我在問你的名字,冒險者。」

  他莊嚴的語音剛落,樓上就響起一陣哄笑。嚴肅以待卻換來輕蔑,這點阿爾並非沒預料到,不過實際發生在身上,還是讓他腦怒。

  這些俗人!指尖戳進了劍柄的皮革,他轉頭,對臉色青白的奧托僵硬地點了點頭。

  「不看著敵人很危險喔!」少年不緊不慢的沙啞嗓音幽幽飄過。樓上的冒險者聽了笑的更大聲。

  他還是沒把兜帽取下,綠眼在影子裡森寒閃動,猶如深穴的毒蛇蟲虫,看得阿爾下意識縮起腳趾,險些往後退。

  「決鬥還沒開始。」

  阿爾摩挲著柄上的金屬球,熟悉的觸感讓人心神安定。他收斂起動搖的思緒,朝牆邊的公會職員點頭。

  少年接下來的動作卻出乎意料,只見他掀起斗篷下擺,雙手在腰間擺弄,一會後便手捧著折好的腰帶,走到職員身旁,連著劍鞘輕輕放在沙地上。

  他彷彿擺脫了束縛般拍了拍掌上塵土,對著不敢置信的阿爾張開了雙臂:「我準備好了。開始決鬥吧!」

  「你這是在做什麼?」阿爾雙拳顫抖。

  「啊?看不出來嗎?」少年用手指抵著臉頰,歪頭嗔道。「對付你不需要武器。」

  「你有什麼目的?」手臂青筋暴露,紅燄般的眉毛壓在怒火閃動的雙目之上。他告訴自己要冷靜,這是激將法,目的是讓他因為憤怒失去優勢。「我不跟赤手空拳的人戰鬥。你是承認自己輸了嗎?」

  「你沒聽到嗎?我是說,對付你,不需要武器。」兜帽下的聲音帶著愉悅,還囂張地高舉空手轉了一圈,再貼到耳後。「巴拉德家的小鳥兒燒的太旺,讓你聽不見了嗎?」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用家徽嘲弄他。阿爾震驚之餘聽見了樓上有人倒抽一口氣,但隨即隱沒在浪濤般爆起的哄笑裡。甚至還有人笑岔了氣,一陣劇烈咳嗽後,傳來嘔吐聲和行人走避的驚呼。

  你動作靈活、速度驚人,就是個性太直了點,所以必須把握住節奏、主動出擊,絕對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守衛長的話如灌頂冽泉,讓阿爾保持住鎮定,沒讓怒火衝昏了頭。

  絕對不能中了這種卑鄙的技倆。他深呼吸,在眾人喧囂中板著臉,緩緩抽出劍。

  



  「可惜,不用盾嗎?」席德尼的失望溢於言表。

  「對手沒拿武器,所以不想浪費力氣吧?」

  賽莉娜十分納悶。身為魔法師,對於魔力的感應能力自然比席德尼要好,所以她更不明白黑髮少年的舉動。

  「用魔法很快就分出勝負了,為什麼要刻意限制?」

  「這樣比較公平?」場上還在尷尬的僵持,席德尼挪出一隻眼望著賽莉娜。

  「又不是騎士,冒險者哪會管你公不公平?」賽莉娜冷哼。「是故意想輸?還是另有打算?」

  



  穿著斗篷不是很礙事嗎?不帶武器是認真的?是想讓我放鬆警戒、更輕視他?阿爾腦中思緒翻飛,念頭橫穿,卻理不出頭緒。

  阿爾最終認定那是虛張聲勢。他不覺得自己會輸,但對方難以理解的舉動,反而讓他謹慎了起來。

  少年對出鞘的武器無動於衷,甚至沒看向他,只是漫不經心地用腳尖踢著沙地,彷彿是在大街上等人,而非在決鬥中與人對峙。

  「你會後悔的。」

  阿爾望向囂張的對手,簡短吐出因殘存的怒意而顫抖的話語。伸直劍身,目光不再猶豫。

  「喔?我拭目——」

  場上揚起了一陣風,少年的嘲諷還沒說完,阿爾的身影就從半途中消失。這是他的絕技,利用積蓄在腳底的魔力為推力,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推動全身,在對手還沒察覺前欺進無法反擊的極近距離。

  他瞄準的是皮甲上緣、衣領露出的位置。打算在刺中的那一瞬間停下衝勢,宣告他的勝利。

  當然不只這樣。

  這一劍速度雖快,但他也設想了萬一對方躲過的替代方案。果不其然,對方側身往右,朝他的死角躲避,阿爾立刻反手揮劍向外。但肩膀都快扭脫了,卻沒擊中目標的手感。

  攻擊落空的阿爾只聽見一聲輕笑,下一刻天地倒轉。待回神,阿爾眼中已沒了敵人的影子,只有亮的刺眼的藍天。

  左臂的劇痛讓他只能躺在原地喘息。後背有盾保護,所以只有被木製握柄撞的發麻,他嘗試揮動左手確認傷勢,就看見赤裸的前臂上,有彷彿鐵鉗攆出的深紅指印。

  身體強化?

  他用仍握著劍的右臂朝地一撐跳起,戒備地彎著上身搜尋著對手的蹤跡。卻見少年根本沒動,就站在出擊前的位置,得意地微笑。

  「你比我想像中重啊!可惜這身閃亮的盔甲,卻沒有同等品質的盔甲座。你根本沒看到我做了什麼吧?」

  「……」阿爾咬了咬下唇,用還在悶痛的左手取下盾,擋在身前。

  全身都是沙塵令他很不自在,人群為對手叫好更令他焦躁。但阿爾沒有失去冷靜,他知道這時更不該慌,更需要試著看清對手的一舉一動。

  他把圓盾正舉,劍身朝右打橫藏於盾後,向旁跨步,繞著一動也不動的少年走。

  突然間他意識到兜帽的用處。對方臉幾乎都在影子裡,無法從視線方向判斷意圖。全身也都藏在斗篷下,無法從細微的肢體動作判斷下一步。這名少年看似全是破綻,卻也毫無空隙、無從下手。

  額間滑下汗珠,阿爾默默修正了最初的評價。

  閣下常說不可以貌取人,我怎麼會犯這種錯呢?

  現在後悔已經太遲,阿爾只得打起精神,憚思竭慮找尋突破之口。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