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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計畫參賽劇本-《告別告白》12

常川流 | 2022-04-23 12:07:05 | 巴幣 0 | 人氣 163

 
1.      時 日景 91樓戶外觀景台上
人物:林芝玫、林大舅、環境人物
 
△觀景台環境人物走動。
△林芝玫一手拿著那台陸天榕直播中的手機、微低下頭、長髮往前落在肩上,她沒有習慣地伸手去整理到耳後、頭髮就這麼散著。
△她用指紋辨識開啟手機,顯示時間「13:00」。
△林芝玫抿上嘴、一臉焦慮、重挫,楞楞看著螢幕再次閉屏。
△林芝玫不斷想離開觀景台,但在出入口被林大舅攔下。
 
林大舅:現在離開,就只能證明妳在害怕這個計畫的結果。而這只會讓在乎妳的人受傷而已。如果真的為陸天榕的努力加油,就不能害怕面對這場大眾公認的婚姻。
林芝玫:……或許,我之所以選擇單身,一部分是追求毫無破綻的自信吧,因為我不想被困在只有兩個人的感情世界,被怕贏也怕輸的矛盾困擾。
林大舅:以前,面對婚姻我也有過這樣的焦慮,而我們兄妹經歷的這些過程是一樣的,妳要知道妳並不是獨自一個人在面對。現在,妳決定好,妳想怎麼做了嗎?
 
△林芝玫拿著紅包袋,沉默,然後神情毅然地將它交給林大舅保管,終於決心面對。
△林大舅觀察林芝玫的神情一陣。
 
林芝玫:(呼口氣)……我決定用最後一次的勇氣,去面對、認同他的行動。
 
△林大舅動作釋然地點點頭,將紅包袋收進外套前的口袋。
 
林大舅:其實,看著這趟計畫逐漸步入尾聲,我總想為自己欽佩的這些人做點什麼。而且事實上,我也真的這麼放手反抗了一次。
 
△林芝玫狐疑。
 
林大舅:……那時在西門町,我沒有說服陸天榕,幾個老頑固就打算進行訴訟,要阻撓這次的計畫,我協調用別的方式讓他打退堂鼓,周旋了幾回後老頑固們已經同意了。
林芝玫:要站在那些見過大世面的人面前、說服他們,你也經歷了一場艱難的辯論吧……哥,謝謝你能為我們拿出那種勇氣。
 
△林芝玫上前一擁,雖然動作很輕,但在肢體動作上已經表達了最真誠的感謝。
△林芝玫想到,林大舅獨自站在大會議室中的聚光燈下,而坐在最前排看來閱歷無數且資深的長者們,對林大舅以沉重的氣勢、與一句又一句的提問猛力刁鑽的情景。
△林大舅只是輕拍幾下林芝玫的背安慰,接著退後、放開手。
 
林大舅: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和他的付出相比,這樣的努力不算什麼。或許,我是從陸天榕的行動中,看見了自己在約定俗成的框架下,最後殘存的勇氣。所以,才能讓未曾努力反抗而放棄的自己,放手相信唯有行動才能改變一切。陸天榕用行動證明了,每個人都擁有為人生荒唐一次的勇氣。而我也從他身上好像得到了這些勇氣,能夠積極面對妻子與孩子、溝通解決所有問題。(頓)在聚光燈下收起講稿的我,最後是這麼說的。
林芝玫:(感動笑)聽你這麼講,我手心都在冒汗了呢。
林大舅:如果今天換妳和他們談,妳最後會怎麼說?
林芝玫:(頓)人生就像拼拼湊湊的地圖,沒有人知道旅行目的地在哪裡,只有用雙腳行動、走過才會明白,什麼才是自己想駐足的風景。而不是別人幫自己指定好的結局。
林大舅:(揶揄)這聽起來,怎麼有點像大言不慚的文藝青年雞湯文?
林芝玫:(自嘲)即使聽起來很大言不慚,我還是站在這裡了、也看見了,最高的風景。
林大舅:(收笑)不過,要靠雙腳獨自攀到最高的風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安然無恙,(頓)有人目擊他在上樓過程中摔倒負傷,一度昏過去。我已經按照當初的計畫請其他人待命,一有狀況會立刻將他送上救護車……
林芝玫:(點頭)……無論成敗結果如何,我都會坦然面對。
 
△看著雨已停的天空,林芝玫望天仰起頭。
△她伸手(七年前在西門町受傷的同一手)不是去整理頭髮,而是用手背往臉上擦了擦。另一手,不自覺地握緊胸前那一疊早在大雨中被沾濕的地圖。
△林大舅為望著天空的林芝玫撐起傘,將林芝玫為陸天榕加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2.      時 日景 101大樓外、內周遭的景色(雜景)/91樓戶外觀景台上
人物:陸天榕、林芝玫、林大舅、環境人物
 
△91F天空已經放晴,太陽灑照下來/
林大舅手上錶面中的秒針一步步前進,心中的滴答聲倒數著/
陸天榕衝到5F售票櫃檯的地方詢問/
陸天榕喘著氣說不清楚/
另一位櫃台人員湊過來回覆/
陸天榕拿出手機QR code在櫃台換實體票/
陸天榕隨著排隊的人群進入世界最快速電梯/
89F觀景台很多的裝置藝術/風阻尼器/環境內互動人群及蓋章留念的人/
輪流閃現101大樓外部周遭的街景/
閃現街上各種裝置藝術/
閃現許多路邊情侶之間的互動/
大家拿手機看著新聞在91樓直播的畫面,為最後一刻繃緊神經/
電梯門打開/
乘客的腳步雜亂跨出電梯門/
陸天榕聽不到腳步聲、奔上樓梯/
指針的滴答聲中,林大舅低頭看著錶面,將過13分55秒。
 
△91樓戶外觀景台上,撐傘的林大舅一旁身著正裝的親友湊近。
 
親 友:(報告式)電梯那邊,沒有看到穿西裝的人從裡面出來。
林大舅:(失望)他沒趕上,是嗎?
親 友:是,小姐也已經準備好了。
 
△林芝玫已按照當初計畫的內容,拿著手機獨自到一旁去,準備好向所有觀看者澄清這次計畫的真相,並讓這次的事件就此落幕。
△林大舅抬頭,要再次確認林芝玫的位置,卻詫異發現穿著白襯衫、內褲的陸天榕,已經現身站於不遠的前方。
△陸天榕喘著登上91樓戶外觀景台的欄杆邊,對雲層漸稀的天空喊出了真心的言詞。
 
陸天榕:(一口氣吶喊)林芝玫!就算這輩子這個詛咒會讓妳拒絕我,但我不害怕!因為我們下輩子一定會在一起!
 
△一口氣喘著氣說完的陸天榕,雙手扶著欄杆、低頭喘,肩上掛著西裝外套、原本穿著的西裝褲已經不翼而飛。他又回到了,那個貼近日常的形象。
 
陸天榕:(獨白)那時的我還不知道,超越了言語的愛,能不能克服心中的恐懼?遺失了地圖的我,能不能走到自己的目的地?也不清楚,告別告白之後,接著的後半人生,沒了最愛的女孩,會是什麼色彩?而在跨越生死的界線之後,這份真實的心情,最終究竟傳達給了誰?又是誰,會在終點等著我……
 
△陸天榕喘著,呼吸已經不那麼難過了,他抬頭。
 
陸天榕:(獨白)但現在我知道。告別告白後,愛,是行動、是傾倒一切的付出。
 
△陸天榕以釋然的神情,抬起頭,內心明白自己已經用真心的行動與言詞,結束了束縛自己25年的詛咒,以及所有人對這一切的疑慮。在經過這趟失去,再返回人間的「求婚之旅」後,他內心的戀情已經得償所願。
△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投射出來,照耀著一覽無遺的台北城市。在真心面對自己的問題、圓滿解決後。陸天榕知道他的後半人生,將會如這放晴後的城市一樣成為彩色。
 
3.      時 日景 91樓戶外觀景台上
人物:陸天榕、林芝玫、林大舅、環境人物
 
△林芝玫單手持手機,在陸天榕背後幾步,以陸天榕為背景自拍。
△手機畫面中:穿著與肖像照一樣的衣著,林芝玫正面亮相、心口別著那朵白玫瑰胸花、抹抹微紅的鼻子、微笑拍攝下陸天榕這段告白。。
△林芝玫的身側、白色罩衫的袖口下,可以看見她那一手拿著的地圖,「編號101」的標籤被畫成愛心,旁邊寫著「1314愛情開通」。
△從地圖往後、看向觀景台出入口,林大舅在那裡、獨自撐著黑傘,將手中的紅包袋放進西裝外套胸前的口袋、看了看手錶後,躊躇望來,俐落離去。
 
4.      時 日景 91樓戶外觀景台出入口內
人物:杜 仔、林芝玫、環境人物
 
△正喘著跑來的杜仔,手上拿著相機,遠遠站定出現在觀景台出入口,邊喘、邊拿毛巾抹著脖子擦汗。
 
杜 仔:(呼長氣)終於趕到了,看來是不需要我出場了呢。不過,這到底是誰弄的?
 
△杜仔一臉莫名、快速翻看檢查那件西裝褲,發現褲底裂了一個大洞,因為標籤還沒剪掉,所以上面還有杜仔筆跡寫著「陸天榕」幾個字。
△杜仔想起旅客甲手上拎著那件西裝褲迎面拿給他的情景。
 
杜 仔:喔喔,真是喔……這下可沒得退了,這是要考驗我「杜媽」的縫紉功力嗎?
 
△杜仔苦笑抬頭,在視線範圍內他看到了林芝玫,同時想起,在相機維修行與林芝玫對話的情景。
 
5.      時 日景 相機維修行「佑昌相機專門店」內
人物:杜 仔、林芝玫、相機維修行「佑昌相機專門店」老闆
 
△相機維修行內,老闆正在檢查相機。
△林芝玫吐露了心聲,也向杜仔告知了冥婚計畫的全部實情。
 
杜 仔:我現在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與妳承受的那些老觀念是一樣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被這樣的價值觀綑綁。
林芝玫:其實我原本是打算阻撓他的行動,但看見他在大雨中還是這麼努力地奔跑著時,我會問我自己「原來我還是值得被愛的嗎?」,真的要因為過往告白者給我的糟糕體驗,而去放棄接受這最後一次的告白嗎?
 
△林芝玫問著,然後自個兒搖搖頭。
 
林芝玫:他是第100個、但也是唯一一個,敢向我告白兩次的人。我一直在等待,人生這第101個告白。他的勇氣讓我想起,曾經,我也希望能為帶給我幸福的人幸福、了無遺憾。或許勇氣是會傳染的吧,現在的我竟然也想要像他一樣勇敢地延續那個曾經。
杜 仔:呃,所以意思是……妳接受了?大榕?
林芝玫:(點頭)其實這個計畫一開始,我就不在乎對方有多少金錢、能準備多少聘金,只要能為愛而行動,為我而踏上旅行,就足夠證明一切了,而我又怎麼可能,讓唯一能陪我跑完告白馬拉松的另一半,付出的努力白費呢。
老闆:(台語)對啦!錢再賺就有了,但是對的人喔,一生只能遇到一次,錯過就沒有了!
林芝玫:(苦笑)只是這次事情鬧這麼大,我親戚那邊可能會給些考驗,請他吃點苦頭了。
杜 仔:(緊張)什麼樣的考驗?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老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怕的!來拿去!把我們當年的勇氣借給你們!
 
△老闆從容拿出一台款式一模一樣的相機,放在櫃檯上,但相機不是杜仔的那台。
杜 仔:這個是?
老闆:安啦、安啦!原本的記憶卡沒壞,還能用!下次回來,記得把你拍到最帥的畫面跟我分享啊!
林芝玫:(苦笑)老闆你人也太好了?
杜 仔:(恍然)謝!謝謝老闆!
林芝玫:雖然我會接受他的告白,但不能保證他能通過親戚的考驗,即使最後未獲一毛金錢,你也堅持與陸天榕同進退,推掉這個高報酬的兼職機會嗎?
 
△杜仔點頭、掛上相機、鼓起力量克服了心中的恐懼,轉身跑著離開。
△他一路上騎著Ubike,帶著相機、下定決心一定要追到101觀景台。
△並且在到達101大樓後,將記憶卡中相機摔壞前拍好的影片,全部上傳到網路。
 
6.      時 日景 91樓戶外觀景台出入口內
人物:杜 仔、林大舅、茶 妹/陸天榕、林芝玫
 
△林大舅收好傘、正從觀景台出入口跨步進來,與正拿著相機拍下觀景台畫面的杜仔擦身而過。
△林大舅站定。清喉嚨。
 
林大舅:(頓、開口)旅行雖然結束了……但記得提醒你朋友。在我妹婚禮上,可別穿著那件破洞的西裝褲。
 
△杜仔放下相機看著林大舅、突然想通什麼,正要開口,此時,手機響起通知音。
△杜仔忙翻找身上的西裝背心,終於找出手機。
△杜仔重新抬頭後,林大舅已經離開了。
△杜仔拿手機對著眼前空無一物,往前一步不知還想說什麼,隨後垮下肩膀放棄,然後解鎖手機屏幕。
△在影片留言區中,有一個可愛女性頭像的陌生留言者,留下留言及一組電話號碼。
△茶妹在外頭下雨的飲料店內,用手機輸入的樣子。
 
茶妹:(獨白)杜仔我是茶妹,我有看到你追到101的樣子,我覺得很感動,這是我的電話,我希望能夠認識你,我知道你在意存款不夠的事情,但我想我們可以先從朋友開始!PS.不要說不記得我,你有跟我買過飲料喔!
 
△杜仔恍然地看著留言,赫然發現,因自己超越言語的行動,讓他也成為了自己的英雄。
 
杜 仔:(獨白)我曾聽過一個,歷經長途跋涉的旅行後成為自己的英雄,而得到獎賞的故事。但我從沒想過,自己也能夠成為那樣的英雄。
 
△他神情恍然抬頭,才一臉佩服地反應過來。
 
杜 仔:(呼氣)大榕,算你厲害。(敬佩地搖頭)這次的事就免費算個友情價給你吧!
 
△杜仔遠遠看著陸天榕的背影,放心地笑了笑。
△然後舉起一隻手,轉身、撥通了電話號碼、手機湊到耳邊。
△逐漸拉遠杜仔站定的身影,一些環境旅客走動,陽光從雲層一角灑下。林芝玫走近陸天榕,自他身側遞出白玫瑰胸花、微笑。
△陸天榕發現白玫瑰胸花、並呼一口氣神情已經釋然,回頭看,愣。
△(畫面101尖塔上的天空浮現一行白色的字)──行動永遠超越言語,表達對戀人的真心亦是如此;1314愛情開通,而我們保持初衷的愛,會一直到下一輩子。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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