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卡領。
經過約半年的重建,艾倫登茨的舊城區已經差不多從強震的陰影中走出,重新煥發了生機。領主找來很多建築師,讓他們運用全新且堅固的材料,盡情發揮自己的創意。有一整個廣闊的區域供他們發揮,這些人非常興奮,嚷嚷著要蓋出全國性的有名地標,或是設計全新的建築風格,讓自己青史留名。
參與領主設立的學生助學計畫的人,幾乎都沒有受傷,但原本上課的地點之後要被改建成其他用途,因此在舊城區的新學校蓋好之後,這些人是最早轉移並就讀的一批人。學校與凱佛利爾基本相同,全部去除了無用的娛樂設施,除此之外用於教育的功能是一應俱全。
「莫娜!嘿,莫娜!」一聲稍顯高亢的叫喊讓前面抱著書本的女生停下腳步,等著後面的雙馬尾女孩追上她,才一起繼續邁步。
「莫娜~~這次的考核好難啊,你覺得,大概會得幾分啊?」雙馬尾女孩可憐兮兮地搖著莫娜的手臂,藍色的辮子晃呀晃的。
莫娜想要掙脫,最後放棄了。手臂傳來軟軟的觸感,她嘆口氣,寵溺的揉揉女孩的頭髮說:「佩可,不努力可不行呀。今年的凱佛利爾高等班入學考試剩沒幾個月了,那可是我們的目標,你不准摸魚!我會好好盯住你的。」
「唉呀──」佩可委屈的癟嘴,「你這個全班第一好意思訓我!我覺得我做個員工就是極限了,能去凱佛利爾什麼的完全不敢想阿。」
「員工?你家建設公司的員工嗎?怕不是董事長喔。」莫娜促狹的笑著,佩可叫了一聲「不理你了」後,把手上的點心袋塞到莫娜手裡跑走了。
看了看手中散發溫熱的紙袋,心中似乎也暖暖的。
回到家裡,作為派對策畫師的父親還在研究些什麼。
是工作,不過他也很重視女兒的進度,他拉著莫娜到沙發上坐下,關心的問:「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莫娜認真的點頭回應:「老師說很有把握,雖然沒辦法比上認真學習的貴族,但是基本的成績沒有問題。」
「那就好。」他父親紐格‧希爾德欣慰的說,「我費盡心思教你貴族的禮儀與知識,本來也不是要讓你來吃這碗飯,卻沒想到變相幫助你的成長。只有這時候我才慶幸我自己是一位幫貴族做事的下人。」
莫娜輕輕地靠在父親的身上,是因為他的餘蔭,她此後才能見識到更廣的世界。
紐格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領主家有說進入凱佛利爾後的安排嗎?」
「恩,好像是按部就班學習即可,我會分配到一位已經入學的學姐得知一些必要知識,要知道首屆參與的學生是只能自己摸索的。」莫娜仔細回憶。
紐格點點頭:「那樣就好,凱佛利爾的規矩肯定要複雜很多,我也不清楚,到那邊記得我教你的──小心謹慎,不要吵架。如果有人敢纏上你,就直接去找領主求助。這是我反覆詢問後獲得同意的,他幫助平民入學,也會理所當然的保護你們的安全,你不用在意面子。」
莫娜很無奈,不過她知道這種事情是有可能發生的:「我知道了。」
這事無關美貌,先不說她美不美,也不提她沒在用化妝品,她最近都熬夜到很晚,肌膚算不上好,根本沒辦法跟那些天生麗質、把化妝液當水抹的千金大小姐比。不過貴族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他們撩不起平等的貴族女孩,但平民女性是絕對能欺負的。
學院固然會護平民學生周全,不然還有誰肯上,但還是有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沒辦法躲,這時候除了指望靠山,也沒有辦法了。
不過紐格覺得,如今的領主很重視領地的治理與相關人才,只要莫娜有表現出才能,那絕對會保護好她,而這剛好是紐格不擔心的。
紐格又想說些什麼,不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眼裡的不捨與慈愛讓莫娜再次上前抱了抱他。這胸膛從小到大護她平安,而如今她將離開港灣去勇闖更大的天地。
今後,她或許會飛的比父親更遠。
「行李已經準備好了,你看看還有什麼想帶的。」紐格溫暖的笑笑。
莫娜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很熟悉的景色與擺設,有些悵然,但最終壓了下去,開始臨行前的準備。
幾天後,一輛馬車將她接到基加尼亞的港口,在那邊有另一艘帆船準備啟航。不遠處,數十台改進過的起重機一字排開,上漆的鋼筋給人巨大的衝擊感,而站在底下更能發覺人本身的渺小。
他們都很眼熟的學生助學計畫的官員正忙碌著點名,確認行囊與必備文件,幾位領主的僕人也來幫忙。家屬獲得許可能夠進來,此時正與子女道別。
紐格鼓勵的揮揮手。
行李箱的輪子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行進,鼻中聞到未知的空氣,隨船能去往從未見過的彼方,而一圓只在故事裡聽過的盼望。莫娜望著船身上漆著的大大「長賜」的船名,深吸一口氣。
──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