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螢火蟲。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螢火蟲,漫天飛舞的螢火蟲。起初只是一點落單在枯葉下還來不及燒盡的菸蒂餘光,忽明忽滅,而當一陣細微的風吹拂過來時,卻又這樣地熠熠生輝。
關掉手電筒,那一小點微光才放膽地壯大起來。小小的身軀自顧自地點著燈,不帶自負不帶鄙夷不帶任何一點人為的情感色彩,牠只是靜靜地亮著,微微擺動著尾部,像是在尋找一個舒適的角度歇息。燈火明滅的頻率有著獨特的節奏感,閃閃、閃閃閃、閃、閃閃……
突然間,閃閃的光芒開始在四面八方出現(當下靈光乍現:什麼這難不成是影分身術?),明暗不一,閃閃閃的節奏有了層次感,環顧少了日光的四周,像極了掛在天上的星星。
像極了夜空,在二格山上傾瀉了一整個山谷的星光。
漫天紛飛的光芒,觸目可及,甚至是唾手可得的距離--側身避過一盞優雅盤桓的螢光,簡直是個虛幻得很不真的真實。
在夜裡的山林中靜坐,在只感知得到自己的範圍。
所有燈都滅了,只有一點微弱的天光,藍藍地襯著枝椏與花葉,沉穩地在一片漆黑當中塗抹背景色彩。今天以前,我從未注意過,原來晚上的天空某個程度而言還是那麼明亮,黑夜黑得一點也不令人害怕。
就著微光觀察四周,什麼都只保留了翦影的美感。只剩下輪廓的世界,忽然一切都變得單純了起來。
什麼昆蟲植物都看不見了。只聽見聲音,只有聲音。
並不是兀地出現,而是只有在失去了視覺以後,我才開始專注在這樣的聲音中。音調或高或低,速度或緩或急,生物或鳴或叫……層層疊疊,卻不紊亂,一切都是如此和諧而有規律。寫到這裡才深刻體悟,聲音的感動有多麼難以描寫,只好藉王小玉小姐說書的情態一用:「聲音初不甚響,只覺入耳有說不出來的妙境;五臟六腑裡像熨斗運過,無一處不服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總是需要一個人的空間的,但這個空間不要是封閉如家裡自己的閨房。
需要一個人的時間,但這段時間不要是靜止不動如沒有出口的一灘死水。
有些事情,不真的親身體驗過,是永遠也無法了解的。諸如黑夜裡的山林,諸如翡翠樹蛙攀附著手指與掌心的觸感。
有些事情,不放開心懷,是永遠也走不出囹圄的。諸如一些瑣碎的自尋煩惱。
大口呼吸著沁涼的空氣,我很開心,當我仰頭望著藍藍的夜幕,心裡什麼也沒想。
只看見輪廓分明。
(初次發表於May 27 Sun 2012)
小後記:
這這這這什麼初次發表時間,居然已經快六年前了我的媽媽呀~
對不起這是完全與內文無關的研究崩潰日記XDDDDD
原本我只是非常焦慮到想發廢文,明天實驗要正式收案了好緊張啊啊啊啊啊
渾身都在抖啊啊啊啊啊啊啊(崩潰潰潰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想躲到深山裡面隱居啊。
這種狀態根本沒辦法好好修申請補助計畫用的資料啊QQ
昨天逼迫自己不要焦慮然後就窩進艾比索狂清書籤,發了泡泡詔告天下,
結果被讀者一句「我寧可你一焦慮就趕快寫」弄得心花怒放✿❀❁
一個出其不意被告白的節奏~~~但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打開檔案來改
埋頭進去用R繼續fit我的linear mixed model
我不知道我在寫什麼了
我好焦慮
祝大家連假快樂
謝謝大家看完這後半段冗廢的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