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著模糊的記憶。
記憶中,總有個看不清面容約十五歲的金髮男孩親暱的牽著才六歲的我的手,用我感到熟悉卻又陌生的義大利語跟我說話。
雖然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在陪我聊天 ,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我知道我很喜歡他,對他有著絕對的信任和依賴。只是每次只要對家人提到這個模糊的記憶,家裡的人無不對我表示出高度的關心和寵愛……與淡淡的憐憫。
為什麼呢?年紀仍小的我,始終不明白那憐憫的意義,而我深深為那模糊的記憶感到莫名的悲傷和困擾。
模糊的記憶終究是模糊的記憶,注定有一天會再也想不起來。
一個微微陰暗的陰天,像是隨時都會下雨一般,商店街的街道一如往常的人來人往。
人群中,一個女孩有些慌張的看著四周,似乎非常訝異也困惑著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
仔細看看女孩大約十三歲左右,微微的上了點淡妝的臉蛋看著很清秀,一身黑色綢布中國風背心內搭白色水袖上衣和大紅色長至腳踝的蛋糕裙、黑色的長筒靴,長至腰際的黑髮在兩側紮了兩枚紅色緞帶花髮飾,大體看來就是個清秀可愛中國女孩。完全不在乎一邊路人指指點點,女孩只是慌張的看著四周,直到她看到商店街出口處的一個褐髮少年時,更證實了她心中所想。
「澤田綱吉?不會吧……?」
也是在這一刻,她看到了澤田綱吉上方吊的好好的大木板繩子突然斷掉,大片厚木板掉了下來,而對方似乎因為在找人而完全沒注意到。
「危險!」女孩驚慌的叫道,想也不想的衝上前將澤田綱吉推開。
「嗚哇!」
澤田綱吉因驚愕而瞠大的橙褐色眼眸倒映出女孩被木板給砸到頭部後被壓住倒在地上的模樣,點點自瀏海中滲出的鮮紅刺目的讓他驚慌大叫了起來。
頭部的劇痛一點一點的將女孩的意識吞噬,但女孩只是扯了個安心的笑容說道:「……還好你沒受傷。」
說完了這一句後,女孩直接昏了過去。
「喂?醒醒啊?!」澤田綱吉驚慌的叫道,蹲下身察看女孩傷勢。
聽到了澤田綱吉驚慌的叫喊,一個銀灰色髮少年推開圍觀人群:「發生什麼事了?第十代首領!?」
見到了熟人就像見到了救命的稻草,澤田綱吉衝著對方著急的叫道:「獄寺同學!快!快打電話叫叫救護車!」
「咦?」
「快點!」
並盛中央病院,急診室。
澤田綱吉一臉焦急的守在躺在臨時病床上的女孩身邊。
「她不會有事吧?」澤田綱吉不安的詢問一邊的護士小姐。
「緊急措施已經做了,現在就要推她去檢查,詳細結果等會就會清楚了,放心吧!」
護士說完,便推著女孩躺著的臨時病床往一旁的診療室去,當診療室的門關上後,澤田綱吉這才腿軟的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回想起剛才意外發生的瞬間,他就感到害怕——若是沒有那個女孩,也許現在被推進去的就是他了。
「希望她不會有事。」他低聲祈禱。
「第十代首領放心吧!那個女孩不會有事的。」
澤田綱吉回頭看,說話的正是他的同學.獄寺隼人。
「……希望是這樣。」澤田綱吉內疚的抱著頭。
如果那女孩因為這樣導致殘疾甚至是死亡的話,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我已經連絡第十代首領的媽媽了,只是第十代首領家裡好像沒有人在所以……」
一個軟軟的娃娃音響起,打斷了獄寺隼人未完的話:「居然落到被女人救的地步,看來是我訓練的還不夠啊,蠢綱。」
澤田綱吉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後腦就受到了突來的猛烈衝擊,整個人往前撲倒在地上。
「第十代首領!」獄寺隼人驚叫。
「里……里包恩……這是有原因的……」澤田綱吉艱難的抬起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穿著黑西裝的嬰兒‧里包恩。
「哼!不管有什麼原因,居然沒注意到頭上的木板鬆脫,就表示你的警戒心不足,明天就來加強你的警戒心訓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里包恩露出了陰險的微笑:「覺悟吧!阿綱。」
澤田綱吉聽了欲哭無淚的說:「……怎麼這樣啊!?」
這時,診療室的門開了,女孩也被護士推了出來。
「你們有誰是這女孩的家屬嗎?」
「怎麼了嗎?」
「檢查已經完成,在結果出來前這個女孩必須住院,需要家屬幫忙辦理住院手續。」護士看看澤田綱吉又看看獄寺隼人:「請問你們有誰是這女孩的親屬嗎?」
「不,我不是……」
「我也不是。」
「這樣啊……真是糟糕,這女孩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證件,只有一條繡著中文字樣的手帕和這條老舊的項鍊……還是你們有誰可以先幫這女孩辦理住院手續嗎?」
里包恩訝異的看了看護士手中看起來價值不斐的骨董,那是條古銅色立體圓型鏤空項鍊,最後在仔細的看看女孩後里包恩瞪大了眼後說道:「交給我來處理吧。」
「咦?」澤田綱吉意外的看著里包恩。
「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嘛。」說完,里包恩露出了讓澤田綱吉發毛的笑容。
「……」
將女孩的住院手續辦好之後,要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先回去的里包恩獨自一人來到女孩住的病房。他看著女孩那卸去了臉上淡妝後顯露出的精緻漂亮臉蛋,表情有些凝重和期待,先前他拿出了一直帶在身上的某人頭髮並取了一點女孩的頭髮去申請了親子鑒定,現在就等三天後結果出爐。
「名字,長相和這項鍊墜子,如果妳就是失蹤多年的她,那就太好了啊。這樣那個蠢蛋就能真正從愧疚和惡夢中掙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