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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書中主角》章二、柳姓同學表示:說好的愛與溫馨的宿營呢?(4)

關燁 | 2017-05-13 17:09:07 | 巴幣 6 | 人氣 587





  等到一高一矮的室友二人組總算歸隊後,上午的活動也已經告一段落結束。目前工人們為了下午的水大地活動,正在照著先前開會收到的工作分配逐一按照行程表走。

  柳予樂放眼所及的活動現場,這時僅有隊輔負責管控現場秩序。

  上午的行程他並沒有全程參與到,也就不像在場所有新生那樣,表現出一副全身虛脫,精力已盡的模樣。

  怕就怕在萬一鬆懈過了頭,導致下午的活動提振不起精神,意興闌珊的樣子反而會讓工人們盡心準備的活動付諸東流。

  因此隊輔們便有義務要讓組員必須持續在一定的活耀程度。

  然而,就算他們想這麼做,但所處的環境實在太過舒服,沒有日照又通風良好,實在很容易讓人稍一不留神就投入夢鄉。

  就在柳予樂前腳剛踏進這委靡不振的地方時,就馬上被後方一股強勁的力道勒住了脖子。

  「臭小鬼,你怎麼現在才來?昨天到底幾點才睡啊蛤?翹課我可以忍,但翹掉我們精心準備的活動就不行!」原來是蘇鳴家整個人跳起來使用了鎖喉攻擊壓制住自家直屬。

  被勒緊呼吸道難以換氣的人拍了拍對方的手,表示一副認輸的模樣。

  「饒、饒命啊,大人。」雖然柳予樂佔有體力優勢,只要心中還存有對學長姐該有的尊重,他就不會輕易還手。

  加上蘇鳴家下手並沒有外表看來的那麼重,因此他相信這只是對方的玩笑話而已。

  「學長,他是因為要叫我起床才會缺席。」頂著一張絲毫看不出歉意的冷漠臉孔,上官駒解釋道。

  宿營會要求每個新生都得掛上由美宣組親手製的名牌。那是最近流行的卡通圖案造型,並且配合這次的活動主題,依據每個小組分成不同款式。

  蘇鳴家注意到上頭只寫著「駒」單名的人和柳予樂戴的是同一款,他便意會整件事的頭尾。

  「你?我看看啊……駒?」鬆開手,蘇鳴家把目光集中在這跟他身材差不多,卻又再纖瘦點的學弟身上。

  「叫我上官我比較習慣。」直接念單名的人他見過不少,可是現在對象卻是柳予樂的直屬,兩個人身上都有相似的氣質,這會讓上官駒多少聯想到如果是柳予樂這樣叫自己的情況會是怎樣?

  嗯──果然還是不要亂想好了,感覺就很噁心。

  「所以你是怎麼了?生病?」不仔細一看蘇鳴家還以為這是打哪來的新面孔?完完全全一點印象也沒。而且不曉得說出來會不會被本人投以敵視眼神,但他一開始還不小心誤認走在柳予樂身邊的是個女孩子。

  被烈陽照射不到十分鐘,上官駒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脖子、臉頰全染上如蘋果般的緋紅。還有那張看起來就沒什麼精神的表情,任憑蘇鳴家怎麼看,都覺得這傢伙肯定會在待會的水大地活動進行到一半時就先體力透支,直接陣亡在最終大亂鬥中。

  「沒有,而且你可以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嗎?我很健康。」從小到大,因為偏女性的外表加上不牢靠的身材,上官駒早就能輕易讀出那些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反正十之八九一定跟體弱多病脫離不了關係。

  「啊?被你看出來啦?」

  廢話,在你之前我就已經被跟在柳予樂身邊的那個女人以同樣眼神盯著瞧了。到底這世界有多少人習慣用先入為主的觀念以貌取人啊?煩都煩死了。

  「你放心啦!我會一肩擔起照顧上官的責任。」

  「你行嗎哈哈?平常不都是阿征在叫你起床的?」蘇鳴家一臉不怎麼相信的模樣,還很不賞臉地潑了直屬一桶冷水。

  「哪有!我已經很努力自己起床了欸!」他就知道大家一定會拿這件事瘋狂消遣他,柳予樂想要證明他有想要改過向善的心,還拿出了手機讓設定鬧鐘的螢幕展示在蘇鳴家面前。

  而那個角度,上官駒正好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算你定了五個每隔五分鐘就響一次的鬧鐘,但今天早上還是其他被你鬧鐘吵醒的人叫醒你的啊。」

  「所以果然你還是很雷啊樂樂!」

  三人互動是在場氣氛最為熱鬧的,這便引來或多或少因為好奇而轉頭探去的目光。其中,回來協助生活輔導組清點飲用水量是否充足的陳葉璇一看到不遠處有個不應該繼續待在這裡的人,她臉部立刻變成猶如厲鬼般可怕的模樣,三步併兩步迎上對方。

  趕在蘇鳴家發現大事不妙之前,女性正著地捉住了他的衣領,說:「活動長蘇先生,其他人都已經開始在準備開關了,為什麼我還能在這裡看到你在跟大一聊天呢?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頭一次聽到從陳葉璇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說話,柳予樂非但沒有受到撫慰的療癒感,反而還有種不寒而慄的不祥從背脊直竄上腦門。

  大事不妙了。不只是直屬二人組,甚至就連在場的旁觀者們同時都有股預感,接著下來可能有機會親眼目睹到一場腥風血雨。

  「學姊,學長他只是要我注意身體,如果不舒服就要跟隊友說。」

  上官駒莫名插入這麼一句,原本還氣在心頭的陳葉璇立刻投以狐疑眼光掃過蘇鳴家同樣詫異的表情。

  「真是這樣嗎……?」

  「對、對啦,畢竟人家是學弟啊,我們身為學長姊的,把人家帶出門本來就要盡到照顧義務不是嗎?」

  「就是這樣沒錯!而且學姊你們不是在忙嗎?如果繼續把時間耗在這裡也不好吧?」柳予樂見情勢似乎有轉圜餘地,連忙跟著說道。

  鬆開對蘇鳴家的牽制,她改以反握住對方手腕,口氣還是不甚好地下令:「那就這樣。你們兩個,現在給我回去隊上。然後你,」

  接收來自抑是朋友抑是活動上司的針對,蘇鳴家不禁反射性瑟縮了下頸肩,不敢再像稍早那樣表現一副家裡沒大人的人來瘋模式。

  「去給我巡過所有佈關,特別是確定安全問題,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就要定了你的頂上人頭。」

  「我、我知道了!」語落,蘇鳴家以他敏捷的身手立刻從這低氣壓中逃竄而出。

  「你們兩個,」

  原本以為自己沒事,想不到最後還是被厲鬼副召盯上,柳予樂作出與直屬一樣反應,不敢直視,畏縮地等待對方接著說下去。

  「現在回去,然後,特別是你,上官駒,我要看到你投入一百二十分的活力在下午的活動中。」

  「我?」

  「上官他?」

  「怎樣?有問題嗎?」陳葉璇在這時候露出的笑,讓原本想要發難的上官駒也難得閉上嘴,放棄說點什麼回絕這對他而言,根本是無理至極的要求。

  在經歷過一陣小騷動,最後他們倆總算回到小隊。早在一開始,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們四人身上的物治系男隊輔首先揚起燦爛的笑,接著關心起同系的學弟身體狀況。

  「你還行嗎?」

  「沒事……你幹嘛?」才剛找到了一個距離眾人不遠,但也不算近的空位,原本正打算席地而坐的人意料之外地被柳予樂抓住手,更進一步走向了小隊。

  「大家讓一讓,給個位置讓我們坐,可嗎?」也不曉得是故意的還是怎樣?柳予樂並沒有轉頭回應上官駒的問題。

  搞不懂對方到底有何居心,上官駒悶悶地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接受下了對方貼心,進到這他打從一開始就壓根不想有更多互動的小團體中。

  在不包含各一男女隊輔的前提下,每個小隊平均會有四男四女。而柳予樂他們這組正好就是性別比平均的八人小隊。

  雖然除了柳予樂之外還有三個跟上官駒是同學,但因為從未有過交談經驗,加上知道他是個討厭團體行動的人,他們在上官駒進來之後,頂多只能面帶尷尬表情,不知道是要關心,還是繼續他們方才的話題才好。

  「他就是樂樂室友喔?」然則,不知道上官為人的電機系新生倒就沒有這顧慮。

  「對啊,叫上官駒。」已經不曉得為自家室友介紹過幾次了,好在柳予樂已經習慣做這種事。

  「哈哈哈!上官啊,委屈你了!跟這雷包住在同一寢,你們早上一定都很想殺了他對吧?」另一名同學很自來熟地直接搭上他右肩,一副就像想看好戲的樣子,故意搬出這件在班上鬧得轟烈的糗事,想再揶揄柳予樂一番。

  「欸,幹嘛啊?我就有在改進了齁,你們這樣不給人機會是想逼死誰啊?」先是嘖了聲,雖然嘴上是這麼說,柳予樂卻沒有任何不悅。

  「是很委屈沒錯。」

  「既然是室友,那我想問上官,樂樂他啊……」

  「別鬧喔,我真的會揍你。」柳予樂大概猜得出對方想從上官那探出什麼口風。

  一群八卦損友,果然愈認識,就會顯得出他們本性。

  就怕柳予樂真的會動手,另一個電機系的連忙先壓制住他,並鼓舞對方快繼續問下去。

  「想知道什麼?」如果是內褲有沒有每天換這種無聊瑣事,那他絕對會翻臉走人。

  「樂樂還有在跟那個姓蘇的妹子聊天嗎?還是說你知道他們進展到哪了?」

  原來是這件事喔。

  兩手壓著盤坐的雙腿,撐住下巴,「有啊,每天都聊,從早到晚。」

  頓了會,上官繼續說:「應該就快在一起了吧?依照那頻率……」

  「喔喔喔!樂樂真有你的!那妹子很正欸!」就是在等這句話、這個關鍵字,如同引信被點燃般,組內中在場的電機系學生們全跟著情緒高漲了起來。

  「明明就很會,才剛開學沒多久就要脫魯了,你這傢伙還真是積極啊。」

  「女生是誰啊?」除了同系的,其他與柳予樂是因為這幾天活動才認識的隊友們也跟著參與這話題。

  早就已經調查好女方身分的其中一人展示出名為蘇盼盼的臉書頁面,好讓大家可以詳細瀏覽對方長什麼樣子。

  上官駒毫不感興趣,應該說,就算知道了長相也不能怎樣,所以他就沒跟著擠入人群看見個仔細。

  被賣了的柳姓室友一副可憐兮兮,卻又不時洋溢幸福模樣,用你完全感覺不到威脅的語氣要求他們別繼續窺探別人的私生活。

  「盼盼她很可愛,人又很溫柔,她看不上我啦……」

  「白癡喔,都已經直接叫人家名字了,你覺得我們會信你說的嗎?」

  「而且昨天晚上他們還通過電話,這傢伙還刻意跑到外面。」

  「上官!你、你怎麼知道?」詫異看著瘋狂賣自己的室友,他一時間還誤以為對方該不會是田邢甫上身吧?

  「你跟她說話語氣都會放軟,很好猜好嗎?」他幾乎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

  「罪孽深重啊樂樂……」

  「深重個屁喔?啊她就剛好沒去宿營,我把拍到照片傳給她看,這樣而已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這樣還不曖昧還不在一起我直接頭給你啦!」

  很明顯地他們的關係就是眾人所猜的那樣,只見當事人還死不承認,不只是電機系,就連物治系的隊友都幾乎快忍不住想要賞對方一拳。

  「學弟啊……曖昧太久就不好囉,趁你還是早點給女方一個交代吧。」同樣也看不下去的物治系男隊輔以認真眼光,給這不知道是天然呆還是假掰技能全滿的學弟一個誠心建議,希望最後他別成了女性口中的渣男就好。

  「我就……」想說什麼最後卻又停了下來,這反而只會引來更多人好奇。

  然而柳予樂真沒想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承認,他是對蘇盼盼有好感沒錯,但又覺得如果只是因為這樣,而在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就告白好像又有點草率。

  因為這樣,所以他才遲遲不想思考到告白的事。

  「唉唷反正再說啦,如果有緣份的話到時候在告白也不遲啊。」唯有在這時候,平常總喊著想要脫魯的人才顯得正經十足,上官駒默默觀察著,卻始終保持沉默。

  繼續鬧柳予樂似乎也沒什麼好玩的了,反正電機系的那群本來就覺得他們兩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會想要刻意追問不過就是想要從他口中確認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多少而已。既然已經得到令他們滿意的答案了,聊天的話題也就轉到最近在他們這年齡層很紅的作家隱晦身上。

  「原本說好的新作現在又要延後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前幾天我從我室友那裏聽說,他整個人幾乎都快崩潰了。」這是來自物治系的隊友所言,瞧他臉上滿是無奈,就能感受到言語中說不盡的疲憊。

  「隱晦真的很神祕欸,就不懂人已經紅成這樣了,幹嘛還刻意把有關自己的訊息一律隱瞞的好好的啊?」

  「就怕之後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吧?我倒是覺得他這麼做挺聰明的。」

  「而且知道了,又能怎樣?」上官駒冷冷地問。他沒有針對誰,單就他們想要執著於知道隱晦真實身分這件事感到十分不諒解。

  為什麼要知道?知道了如果失望了,那該怎麼辦?

  喜歡隱晦的文字,那就繼續體驗他寫的故事就好了啊。知道這個人的事之後,難道會因為這樣,就改變了對他作品的感情嗎?

  「是不會怎樣啊。但就是好奇吧?而且你不也看過他的書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隱晦是怎樣的人?」柳予樂同樣也是站在想知道隱晦身分立場的那派,難得見有那麼多人跟他有一樣想法,說起話來的語氣也變得更有自信些。

  在這局勢下,彷彿,刻意隱瞞自己身分的上官駒才是犯錯的那方。

  他心有不甘,緊咬下唇,卻又不能自暴自棄將一切事實全盤托出。告訴眾人:他就是隱晦,以及,為什麼他要隱瞞的事。

  「你們真的很無聊。如果隱晦知道支持他的讀者只在意這種沒什麼意義的事情的話,他一定會失望的。」脫口而出的當下,上官駒似乎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是什麼?

  他不知道。

  但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認為,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只見氣氛因為上官駒的話而充斥著尷尬,在下一個活動還沒開始前,身為隊輔的學長姊們有義務讓氣氛再度熱絡起來。

  或許是因為著急,男隊輔那壺不開提那壺,偏偏又開起了關於隱晦的話題:「既、既然大家都知道隱晦,那有人曉得隱晦是因為哪部作品出道的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並有志一同地先暗自觀察著上官駒,就怕胡亂回答,又去觸及他什麼莫名開關,讓場面被弄得更加難堪。

  知道學長是基於好心,柳予樂率先回答,「是《吼聲》吧?」

  一聽,上官駒回:「《泳》。是《泳》才對。」

  「是嗎?我還以為是《吼聲》。」其中一個自認已經很了解隱晦著作的電機系女隊友說。

  「我看,全世界都以為是這樣吧?」先是冷笑下,上官駒又接著說道:「因為《吼聲》是在隱晦未成年的時候就得獎的作品,再加上那個獎是金筆盃,媒體大肆報導下,很容易就讓大家以為《吼聲》才是他的出道作。」

  「上官說的對。事實上,《泳》完成的時間比《吼聲》早了半年,同樣被拿去投稿比賽,《吼聲》有得名,《泳》卻沒有,也就更加深了大家的誤解。」身為出題者,男隊輔順其自然地承擔起解釋義務。

  「原來是那篇喔?那這樣我知道啊!我看過《泳》。雖然只是短篇故事,但卻比他現在任何一部作品都還要來得經典。」

  「你看過?」上官駒不可置信看著說出那句話的柳予樂,他還以為柳予樂是因為跟風才知道隱晦這個人。除此之外,他還以為柳予樂也會喜歡《吼聲》更勝過《泳》,想不到得到的感想卻非如此。

  那一瞬間,上官駒心中掀起短暫的開心,那就僅僅只有那傾刻的事而已。

  說到底,這跟《吼聲》完成的原因有絕對脫離不了的關係。

  隱瞞許久,不僅是上官駒不敢直視的錯誤,更是他至今為止為什麼即使覺得自己已經江郎才盡,卻還堅持執筆不輟的理由:《吼聲》的原作者並不是隱晦,而另有他人。讓隱晦成名的,不是他嘔心瀝血完成的《泳》,反而是從其他人那裡聽到的故事,自己加工完成的《吼聲》。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吼聲》的原型是出自一代作家馬句的靈感,也就是說,隱晦他偷了馬句的想法,透過別人的力量讓自己享受成名,這是隱晦的由來,也是上官駒一輩子說不出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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