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萬人的死亡……
這件事情必須拆開來看。
2000萬人——可以先忽視掉。
重點在於「死亡」。
2000萬人的死亡,也就是——那份「危險度」為「兩千萬人」。
當蟻王屠殺全國人時,
仁王不會在意那千萬人的生命消逝,而是去在意殺死他們的存在或許會波及於自身——這才是真話。
嵌合蟻……除去了一些政治語言,實際上獵人協會的成員們,多半為這未知生物到來,感到——欣喜。
就獵人的立場而言,嵌合蟻的出現讓大家更有機會進行「獵人」的工作,仁王也試著在這次危機中尋找升官的機會,可惜沒把握好就是了。
要不是嵌合蟻有著轉化生命來產兵的能力,協會以少數精銳的方式進行狩獵,並隱瞞消息。不然絕對會有大量自以為事的白癡跑去挑戰,被吃,以致於強化敵人兵力。
真話是什麼?
真話是,仁王不可能自我犧牲,用自己的生命與蟻王同歸於盡。
人類的未來怎麼可能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就算要犧牲也要等到攸關於存亡之際,在無數攝影機前給予歷史留下一筆,這樣奉上性命才划算。
「嵌合蟻是你贏了,我確實不可能為這樣的世界犧牲自己的。」
手術刀掉落,在地上發出「鏮鏘」的撞擊聲響,溢出血滴在白衣上擴散的很快,輕易的染紅一大片,看起來挺嚇人的……但嚇不到某位不是人的傢伙就是了。
這時,病房門又被拉開了,醫生與護士,剛剛的原班團隊再次衝進來,迅速抓住仁王讓他不要亂來。
以他們的角度來說,仁王是在進行自殘行為。實際上也差不多……
『情緒跟思考不一樣……嵌合蟻,你是極少數發現的人…說『人』好像不太對。但叫你死雜種也不太適合——這個心裡話也不太能講出來。』
仁王不熟練的使用上剛會的心電感應與蟻王對話:
『使用藥物跟暗示,對大腦進行干涉——這讓我就算遇到想要毀滅世界的怪物,我也不會畏懼的保持冷靜。』
醫生跟護士將仁王的四隻暫時固定住,並準備了鎮定劑,確認狀況後使用。
可是很難確認狀況……因為此刻仁王完全不理會醫生的任何問話,閉上雙目誰也不看。在心裡面專注與蟻王對話著。
醫生會下什麼精神病結論……都沒關係。多說反而會被起疑,不確定能否騙過他們,也就不要表現出任何舉動就是了。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換我提問了,嵌合蟻。』
『呵,是換你提問了。』
『要怎麼樣才能把你從我身上消去。』
『不知道。』
『果然是單細胞的白癡生物,問什麼都不知道。』
『……人類,朕覺得你還是用嘴巴說話好了。沒有經過大腦過濾的言語,很可能隨時讓你生命終結的。』
『FUC……』
兩天後……
基本上兩人都進行了很普通的交談,不過幾乎都是仁王單方面的說,蟻王一直都只回應「不知道」。這也沒辦法,他似乎只出生一個多月左右。
而蟻王則有著無比的好奇心,尤其是當他學習使用電腦時,快速從網路上攝取大量知識。由於缺少肉體,所以都是由仁王代為操控……因為很礙事,所以現在病房內放了兩台電腦四個螢幕,一邊操縱給蟻王另一邊則是處理自己的資料。
蟻王只是單純滿足好奇心,可以在許多浪費時間的知識上浪費大把時間……像現在瀏覽關於話同人漫畫的技巧……都是鬼了還在看那幹嘛呀?
而仁王則是觀看著會長選舉的資料,為自己的將來作打算。
——誰會當會長呢?沒這麼快決定下來。
下方的得票數並沒有讓仁王花上太多時間,畢竟都與預料中的差不多,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得到零稀票數的。投下票的人絕對是相當仰慕,才會投下在這種這種沒勝算的票,那麼此人絕對有什麼特別的價值。
就算只是無聊的互相投票,他們的野心也說明著他們的出眾。
假如是自己又會如何使用這張票呢?
假如不用記名那大概會投給自己?還是投稿謀萌她呢?
不,拿來當作人情販賣才更有價值。可惜BOSS不吃這套,不可能用此來獲得升官機會,說不定他還比較希望自己拿去投對手吧?
……自己又不是獵人,何必做這麼多揣測呢?
看著尼特羅會長的圖像帶點紀念意味的做為封面。
看著那摸鬍子的照片、看著他寫上的書法字「心」……
仁王確信——自己不是個會欣賞藝術的人,一點也體會不出「意境」。
也有滿多獵人說這是能否成為獵人心境上的關鍵,但按照對於尼特羅會長的研究——說不定當初他老人家也只是隨便寫寫,卻被世人捧為藝術品也說不定。
可惜沒機會確認了……
螢幕關上,倒在床上。
會長選舉,不用去理解,反正……不用期盼為來自己可能站在那種高度……
連成為獵人都作不到的自己,用盡手段也止於此而已。
——
『對了,你有殺過一個叫做尼特羅的老頭嗎?』
『朕殺過很多人,但沒記過他們的名字。』
『嘖,你到底多沒用呀。』
『人類……還沒學會怎麼說話嗎?』
從心裡話說出來話缺少修飾,仁王可以在舉止間表現出冷靜,但從心裡為出發點就沒這麼簡單了。尤其是做為偶像崇拜的尼特羅會長死去以後,以及遇到蟻王以後,更是表裡不一……
不過能覺查到這些變化的,只有仁王本人,以及用心電感應說話的蟻王。
目前來說是這樣——
碰!
「FUCK!」
「仁王先生……我做錯什麼了嗎?」
又被蟻王揍了一拳,依然是雙眼看不到的速度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不幸中的大幸是他學會控制力道,沒有任王再次當場昏厥。
但那份摧心疼痛還是痛到忍不住讓仁王罵出髒話來。
以致於嚇到進來清理的小護士。
「沒事,只不過是老毛病犯了。」
「那個……我叫一下醫生過來幫你看一下。」
「不用了。」
仁王迅速抓住小護士的手,止住她離開的步伐。
不可以就這樣讓她去找醫生,暴露更多蟻王存在的蹤跡……
這時候該怎麼做呢?也不用特別多想,大腦中已經儲備足夠的經驗應付每個問題。只要自己冷靜應對就夠——
「只要有妳看著,我就覺得病況已經好多,所以不用嘮叨醫生。」
這時候在彎起屬於這場面的親切笑容笑道:
「妳會聽我的話對吧?」
小護士神情有點暈眩,機械似的點了點頭後,雙手按著微紅的臉頰離開病房了。見她神情……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
『這就是所謂的,人渣?』
『你學到什麼奇怪的詞彙……我沒法否認這個雅稱,也不需要。』仁王玩味笑著,一點也沒有為欺騙少女心有任何不適。
這是為了當下狀況做出的最優化選擇。
不過……這真的是最好的嗎?
仁王心中冒出了疑惑,雖然剛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但不應該會有太多質疑的想法才是,為自己的決定出現多餘的質疑……已經許久沒有發生了。
身體已經恢復到原樣,精神上也沒有出現太多變化,思緒依然清晰的處理各種情報,可自己的狀態明顯與前幾日不同。
原因不用多說,大半的原因就是進行最後的任務後,見證到蟻王的死所造成的……雖說那個蟻王就在旁邊。而仁王並不覺得,那隻嵌合蟻能怎麼影響自己。
——果然是會長的死,以及【王之貪婪】的使用失敗。
在最後一刻放棄對蟻王使用能力……這點至今都還在盤算是對還是錯。還有尼特羅會長的死會讓人不經覺得,至高的獵人也敵不過起落無常的命運。
——
指尖,抵在太陽穴上。仁王阻止自己多餘的思考。
目前這樣的念頭是不好的,雖然「具現化系」的氣會在思考中將能力打磨的更精緻,但是「對於自己的不信任」是念能力者的大忌。
『人類,你要在這裡狹小空間呆多久?朕已經厭倦這裡了。』
『這可不是由我來決定,也不是異種生物可以決定。目前處於軟禁狀態,美其名是觀察我身體狀況;實際上是監視我有沒有異常;事實上則是作業效率太差所以到現在都還沒確認好狀況……不過最有效率的就是你切掉我們直間的連結,這樣你想死去哪裡都沒關係了。』
『切斷連結嗎?這要怎麼做?』
『……』
仁王考慮了一下要告訴他多少資訊。最好的狀況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消除,但這需要透過「除念師」的幫忙,也意味著蟻王的存在會被發現。
還有彼此間不對等的實力,可無法實行太多陰謀手段。仁王若是有隨便的舉動,肯定會被瞬間大卸八塊的。
『你有什麼未完成願望?讓你繼續滯留人間的「執念」是什麼?』
仁王選擇以對等角度溝通,讓雙方合作來切斷這份孽緣。
……
……
……
『人類,來下軍儀吧。』
沈思了一段時間後,蟻王如此說。
『要消滅朕的方法算起來有三種,其一:消滅,以破壞的手段抹殺掉朕。雖然朕目前處於無實體的狀態,但彼此可以處碰到對方——可惜你就算強上十倍也做不來。』
——兩人處於可以互毆的立場,可就目前而言都是被單方面的虐打。
病床上的桌子擺了太多螢幕,仁王懶得移開也就改到旁邊的小桌子。雖然蟻王理論上用不到椅子,還是幫他準備了一張,中間放上剛剛請人買來的軍儀棋——準備完畢。
『其二:於前者差不多,改由外力協助——除念師。
朕挺想看看,他們要著麼把朕給修祓?』 ——除念師不多、獵人協會裡也沒幾個、真有本事的更是稀少。而能夠拔除掉蟻王的……仁王不覺得有人可以賭上性命去承擔相映的代價。
『其三:解除朕附著在你身上的執念。完成朕的願望……』蟻王難得的沈思,用他只有四跟手指的墨綠色手掌放在黑色棋子上,雖然摸不到棋子……『已經不可能實現了。不過能贏過朕的話,應該也能消除那份執念。』 『不對吧,你輸了才會加重詛咒才是。』
『不,那是不可能的,朕只會輸給一個人而已,其他人不可能給予朕落敗的。』
『所以你是M啊,這麼想輸。』
『M?』
『算了,不要理解,當我腦殘就好。』
仁王不解釋,也不能解釋。說明了等下又要被擊飛了……
那種作用在精神的疼痛非比尋常啊,不是平常的平肉傷,根本不可能適應。
而用內心說話這件事情,就像是將語言從頭學起,光是說就很難了,表達的同時又要注意修辭……這對仁王而言跟閃過蟻王的攻擊是一樣的難度。
而所有的問題,全部都來自於眼前這個早該死的異行生物。
假如能靠下棋就讓蟻王離開自己,那仁王也就沒有不拾起棋子的理由了。
——即便是這帶來不愉快的東西。
『有共識了?』
『開始下棋吧,我要黑棋。』
軍儀,是這數天以來首次與蟻王取得溝通。
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軍儀是公平的遊戲,同樣的棋子、同樣的數量,讓仁王可以站在對等的立場,所以願意嘗試交流。
另一半的原因,是兩者,都與軍儀有很深的交集。
——
黑棋白棋都放在仁王的那一邊,因為蟻王下不了棋,所以由仁王代勞。
『很久沒玩這種玩具了,應該還記得怎麼玩。』
9-1-1帥。
『1-5-1帥。』
『用唸出來的?想說你會用尾巴來指位置。』
7-9-1兵。
『2-3-1兵』
『這讓我想起以前有個女孩,因為看不到要唸給她聽。』
8-1-1忍。
是這一步,或著是這一句話,讓蟻王瞬間停止了。
假如是因為這一句話,那蟻王跟她在一起就不是偶然——小麥。
假如是因為這一步,那蟻王對軍儀的認識很深。
這招,也就是那個軍儀少女創造的至高棋技。
——狐狐狸固。
『怎麼了嗎?只是在排棋而以就想這麼久。』
是需要想這麼久,在最初的擺棋將會決定之後的戰局,當然需要多想。
之所以會這麼說,是為了表現出對於軍儀不理解的新人棋手,讓蟻王對於仁王的自負嗤之以鼻,並且因此看不起仁王,而自負。
不過他已經看穿【狐狐狸固】,就代表他已經猜穿這蹩腳的演技,知道是在刻意轉移注意來掩飾這一招,掩飾這個「死棋」。
狐狐狸固——將帥棋放在角落,用最簡單的邊界消除另一方攻擊的疑慮,同時讓帥棋周遭的防禦範圍擴大報三分之一個棋盤,看似簍空的破綻,實際上是壓迫對方的陣地讓攻勢變得猛烈。
而防禦上因為做到壓迫對手而減低被攻擊的可能,假使有棋子真得穿過防線,也只有一條路,那讓主帥自己打回去就夠了!
不過……
狐狐狸固有決定性的漏洞,就算擁有強大攻擊性也無法掩蓋防禦薄弱的事實,只要被撬開一的洞,那麼寬廣的防禦範圍將反過來變成門戶大開的漏洞。
而且克制的方法已經鮮明的存在,也就是說這是無可回頭的死棋。
『哼,2-7-2炮。』
蟻王發出不滿的鼻音,佈局到此刻,他八成已經認出這【狐狐狸固】。
那麼他一定會使用【中將新】,讓這盤棋走進死局。
絕對要這麼下才有意義!
仁王衷心等帶著,這一步的到來。
狐狐狸固是死棋沒錯。
反之,假使這不是狐狐狸固……
那麼蟻王的這一步,將反過來變成他自己的死棋!
這才是仁王真正的目的。
處成這一步的條件,必須是先手,再者是讓對方先進攻。讓未完成的【孤孤狸固】因為兩步棋之差變成另外的陣形,而那個陣形,仁王命名為【請君入甕】。
這是一種以弱搏強的陣形,一種會讓高手們不爽的棋局,藉此打亂對手的節奏,讓戰局被自己所操縱。
『人類,你做了一件很無聊的事。9-2-1中將新。』
蟻王,將死。
仁王說了好幾個謊言。
表現的不懂的下棋其實會下軍儀;表現的熱愛炫技巧,其實是為了讓對方厭惡自己而下重手的「死棋」;擺出【孤孤狸固】,實際上是偽裝【請君入甕】。
這些可以說都不是「棋技」。只是純粹追求勝利的手段。
『原來如此,不是【孤孤狸固】。』
『我怎麼可能下那種必死的棋。』
三棋過後,直擣敵營的【中將新】已經被困死了,只要阻止他擴張,那麼這部棋也就沒有意義了,反過來說成了一張侵蝕的大嘴,張牙舞爪的往敵營伸去。
【請君入甕】是比【孤孤狸固】更具有攻擊性,相對的防禦能力也弱一點,假設蟻王當初沒有按照正統的破解方式,傾盡全力往帥棋進攻,那麼回防多半會慢上一拍,導致計謀失敗。
所幸蟻王不是初學者,不會去搶攻,還有因為對孤孤狸固有所認識,才會在中盤就下殺招,才能完成【請君入甕】。
完成這個,專門對付高手的棋技。
『7-6-1騎馬。』
可是……
『3-3-2忍。』
即便如此。
『2-5-1侍。』
依然,
不是他的對手。
『……』
所有的技都發揮出來了,只差擾亂蟻王的節奏促使他大意。
但是他,卻冷靜的化解掉每一步。
宛如高高在上俯視著,看著來至下方的徒勞無功。
——輸了。
『放棄了?』
棋子散落在棋盤上,宣告仁王自己認輸。
棋局連中盤都還沒過……
『難道是要我期待你犯錯嗎?』
棋局或許還有機會,接下來是最後勝負的膠著戰,對陣的技巧都過了,剩下的就是取決於實力勝負。
仁王確信自己的棋技輸給蟻王,所以在前盤的謀略沒有贏得足夠步數,在最後的交鋒是不可能有所勝算的。
『總不會你想要我盡力的去輸,然後說一句『人類,你盡力了』?』
『不,我只會說,人類,你下棋的時候話意外的多話。』
『?』
仁王只是想打亂蟻王的節奏,但實際上自己似乎真得多說了些話。
這樣子就平時來說是絕對錯誤的行為,這可是會透露出過多的資訊……就算以後不在以當獵人為目標,還是要注意才行。
『人類,你要去哪裡?』
收好棋子,離開椅子的仁王,回頭看還待在原位子上的蟻王。
『這有需要向你報備嗎?』
『是不用,但朕不覺得,有什麼事情比勝過朕還要來得重要。』
的確,把這個煩人的幽靈除掉對於仁王而言是最重要的。
但證實自己擁有的武力及棋技都無法勝過他,那也就沒辦法了。
『連計算多年的【請君入甕】都沒能勝過你,只能說我已經盡力,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不過也好在確信了,這一招絕對對於那個女孩一點用處也沒有。
好在沒有再次獻醜……
『【請君入甕】,先不論條件太窄,這確實是步好棋。』
『我早已經度過需要被人誇獎跟安慰的年紀了。』
『為上者,必須肯定下屬,所以朕肯定了你的棋技。』
『你是想表達什麼?嵌合蟻之王。』
『然而為上者,更重要的是管理好下屬,以及教育。』看見蟻王站起身的瞬間,仁王已經感受到正面撲來一股強大的氣壓。
那不是蟻王存在帶來的壓力,而是作用於實質上的——在肉眼捕捉到時,蟻王已經站在身前,且拳頭停在眉心前。假如他不是靈魂體而是有著肉身,那麼仁王肯定已經被這拳壓給吹倒了。
此時少了這些物理因素,所以仁王站著不動的看著差一點擊中自己的拳頭。因為知道自己跟本閃不開,所以乾脆不動的直視拳頭,而且心中不存在著「畏懼」,自然不會做無謂的閃避。
『人類,朕是不曉得你怎麼「欺騙自己」,忘記了恐懼。而你的無所畏懼,朕給予你肯定。然而——』蟻王回過身,走回椅子上,回到收好的軍儀棋盤前,道:
『這樣的你,怎麼畏懼著「再輸一次」呢?』 『……你揮一拳只是要講這些屁話?我打不過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朕從屬下的奉獻獲得一對特別的雙眼,可以從個人散發出的氣,得知一個人的情緒,而從你身上看見的是毫無規律的各種情緒,表現的卻是始終如一的「冷靜」,這都因為你在欺騙自己。』 『是到如今說這又有何意義?』
『而人類你,唯獨在下棋時你的情緒及思考是同樣的——對勝利的執著。』
蟻王的腥紅色雙目,如他所言般的看穿人心似……這世界上確實存在著足以看穿人心思的能力,仁王確實有遇過,但只要在自己的心裡面埋下一些炸彈,輕易料理掉那名特殊能力者。
——不理解人性、不理解人心,有了那些能力也沒有意義。
蟻王可怕的不單單是未知的能力,他的智慧也超乎常人……並不是稱為IQ的智慧,那是許多人花上無數歲月才能理解名為「心」的抽象詞彙。
諷刺的是這隻連人類都不是的嵌合蟻,卻早已經透徹的理解,站在那些被稱為「聖人」的高度……又或許是更高之處。
——被說中了。仁王確實對於勝利無比執著。
不過……
『那又如何?你又想說什麼?』
『人類,哪麼你……』蟻王用他無實體的手去抓棋子,已經過了好幾天證實沒辦法,但他依然重複嘗試著,
『為什麼,這麼快就要放棄?連全力以赴都沒有就放棄了。』
『……嵌合蟻,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大道理呢,結果只是帶著華麗開頭的屁話。』拿起紙杯,為自己盛上一杯水。滴落的水滴蕩漾著自己的身影:
『可望勝利卻又放棄……這並不是什麼矛盾,是一種常態,出生沒多久就嗝屁的你是無法理解,有很多事情只是「期望」而已。我的目標是登上頂端沒錯,但不代表我可以不斷的以下犯上,這會沒命的,就像你現在一樣。
所以在獲得成功以前,要先學會「妥協」。這就是我們的生存法則——
早一點對於無法成功的事情放棄,才不會浪費太多心力,對於無法完成的事進行妥協也才不會把自己傷的太重。這就是我們弱者苟延殘喘活下去的方式。』
話真多……
仁王對於自己跟一隻嵌合蟻談吐自己的人生,感到納悶。
這行為跟自言自語一樣沒有意義,只是在發洩自己的情緒而已,說給一個不會告訴其他人的鬼魂聽。
——說著自己那弱小無比以及一無是處的人生。
『真無聊。』
『確實是超無聊。』
仁王深深如此覺得。
『其實根本不用想這麼多,你只需做到一件事方可登上世界頂端。』
蟻王伸出手,握成拳頭,強大的威壓乍現,在大氣間捏出肉眼可見的漣漪,一圈一圈的迴盪在病房內。
仁王分不清楚,這是作用在自己的意識間,還是出現在現實中。
坐在椅子上非人生物,散發出凌駕於眾生之上的霸氣。或許足以跟過去那位被稱為最強人類的已故會長批敵……
都是仁王完全無法觸及的存在。
而那個超級無敵強大的蟻王,除了散發出氣勢以外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彎起嘴角,玩味笑道:
『人類,你的目標致使至終都只有一項,那就是——
——勝過朕!
勝過世界最強的朕,你就是最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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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設定仁王思考有點像電腦,達到神經質的極致,並且牽扯到誓約與制約
後來個性調整成「不太正常」的一般男性,追求最強讓自己服用幫助冷靜的藥物,這樣也就可以砍掉許多無謂的內容,寫起來也不會有太多抵觸到設定
蟻王的對話打算改成標楷體,稍微做一點簡單區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