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裝備上車之後，我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中午，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剛才運氣還不錯，雖然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他們擺平，但是戰利品非常豐富，還有一輛汽車代步，不用辛辛苦苦地走路回去。車鑰匙在其中一具屍體尋獲。
沒有太多的時間，只能用雪把屍身埋好。我用噴漆把車子上的標誌塗掉，並把他們的武器裝入後車廂內。至於地上那一把SVD，這是白帽女子的東西，一併帶回去還她。
「我算算……AK12兩把附帶六百發子彈、俄製手榴彈八顆、SVD附帶子彈二十發，最後白帽女子一名。」打開袋子並幫她割開繩索，仔細地看了看她的長相。從外表來看她才十六、十七歲左右，身形清瘦，身高大約有165公分高。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頭髮、皮膚極為蒼白，幾乎沒有血色，這一定是所謂的白子。她的五官細緻、白髮及肩、長長的眼睫毛和小巧豐潤的珊瑚色嘴唇，儼然是個美麗的少女。
「難怪老貝願意砸那麼多錢來找妳，是真的很漂亮啊……」連我也不禁看呆了，這簡直是一件精細的藝術品。從我出生到現在所看過的女人裡，沒一個比的上她。我看得出神，連檢查的工作都忘了，突然她發出嘤的一聲，眼睛緩緩睜開，天啊！瞳孔顏色是我最喜歡的灰色。
「好痛喔……咦？你是誰？你想幹嘛？」她的眼神從醒來時的迷茫轉為驚恐，還沒站起來就連忙往後爬。正想請她冷靜下來，解釋現在的情形時，森林深處傳來一陣槍響，一顆子彈擦過了我的帽子。
「有狙擊手，快趴下！」剛才真的好險，我向前趕緊把她撲倒，左手勾住身體往車子後面躲進去，突然又一顆子彈飛來，劃破我的左手臂，鮮血流下的同時傷口傳來輕微的刺痛。白髮女子本來想掙脫我的束縛，但她摸到我臂上的血時，發出一聲驚呼：「啊！你受傷了……」
「皮肉傷而已，別緊張。先深呼吸……躲在後面別亂動，我會帶你平安離開。這是妳的SVD，先借我一用。」
「你左手有傷，還能用槍嗎？交給我吧！」她說完時，伸出手想把槍拿了回來，卻被我擋下。
「這是我的槍，讓我來。」她瞪著我，十分堅持。
「我怎麼能確定你會打中？況且我們素未謀面，我還不曉得妳會不會反咬我一口？」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她看著我，眼神中散發出一股充滿堅毅與自信的光彩，「相信我。」
我嘆了一口氣，把一塊黑布放在她身上，指引她躲入車底。把槍交給陌生人實在很危險，只是現在有傷在身，別無選擇，只能賭一把了。我撿起車子的後照鏡，深吸一口氣後，再緩緩伸出去，默數三秒。正要數到三時，槍聲響起，子彈打爛了鏡子，也把我手中的握柄震到脫手。
「有看到敵人嗎？看到再開槍。」
「沒看到。還需要再誘敵一次。」本來我擔心她躲進車底後就會趁機先跑了，不過換個角度想，一跑出去就有中槍的危險。
聽完她的要求，我暗罵了幾句，拿起AK12就往敵人的大略位置掃射，先行壓制。打完一個彈匣後，左手的傷勢更痛了，情勢十分不妙。我們只剩一次的誘敵機會，一但錯過，敵人就不會再上當了。取下頭上的帽子，放在槍口慢慢地伸出去，只期望對方會中計。我敲了敲車身，示意她把握這次的機會。
碰！
子彈穿破了帽子，我急忙縮手，卻聽見車底也傳出了響亮的槍聲。過了良久，白帽女子爬出了車底，吐了一口白霧，望著遠處的眼神，是死裡逃生的喜悅。
「結束了嗎？」我說。
「結束了，我很確定。」她放下了武器，蹲跪在我的旁邊查看傷勢。剛剛她說了那句……是用英文說的，令我有些意外，難道她也看出來我是美國人了？或許是我說的俄文，沒有那麼標準，導致她聽出來我是外國人。
「妳會說英語？」我從口袋裡拿出止血粉，開始治療傷口。
「我會說，不過口音很重。這位先生，你在我醒來以前，就把襲擊我的那夥人解決了？」包紮完畢之後，她扶著我爬上車子。
「是啊！總共八個人，不過沒想到森林裡還躲了一個。」
「你真厲害……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你不像本地人，是美國人對吧？」白髮女子的話中，充滿著欽佩。
「我叫傑拉德‧戴斯蒙，以後叫我傑瑞就可以了。妳說的沒錯，我是美國人。妳呢？」
「我叫蕾拉莉‧伊凡諾娃。你大老遠從美國來做什麼？難不成……也是來抓我的？」
「妳先別著急，我的目標是妳沒錯，不過我收到的委託是要平安帶妳到美國，見一位善良的人。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帶我回城裡，去找一個叫艾爾喬姆的酒吧老闆，我日前就住在他那兒。」我們倆上車之後，往莫斯科疾駛而去。
「艾爾喬姆叔叔？」
「咦？你們原來認識啊？」
回到酒吧後，蕾拉莉扶著我去找艾爾喬姆。他見到我們那一刻，先是用詫異的表情看著我們，接者把我們快速帶到地下室。治療傷口的時候，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都跟他說了，尤其是腕上電腦，希望他可以把幫助我搞清楚裡頭的資訊。
「艾爾喬姆，先讓蕾拉莉把衣服換了，裡裡外外都要，上面可能被黏上追蹤器，必須立即處理。」我說。
「我了解了。小蕾，替換衣物你知道在哪裡，換下來就拿去丟了，或是燒掉也好。」蕾拉莉離開之後，我才決定把內心的問題說出口：「我有太多的疑問需要你解答了，艾爾喬姆，不過我不勉強你一定要回答，但是我認為這些事情，攸關蕾拉莉的生命安全。」
「你想知道什麼？」他的口氣在蕾拉莉離開之後，從本來關切的語氣又變得像外面的天氣一樣冰冷。
「首先，是你的身分。你操縱那台腕上電腦異常的熟練，要知道這種東西只有軍方，尤其是特種部隊才有。另外是你的眼神、舉止，都是軍人的儀態。」
艾爾喬姆長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果然，一名特戰人員是瞞不過另一名特戰的眼神。你猜得不錯，我在戰前是阿爾法小組的成員，位階是上尉。不過在中俄戰爭結束後，我也被迫退伍了。你不也是戰後裁軍潮的受害者嗎？三角洲部隊。」看出我是特戰也就算了，連出處都能說的絲毫不差，艾爾喬姆眼光的犀利程度，讓我不寒而慄。
「你怎麼不去加入PMC(傭兵公司)呢？依你的身手……」
「依我的身手，只會給世界帶來更多的破壞，產生更多像蕾拉莉一樣的可憐兒。你仔細聽我說個故事，就會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第一章 完)
創作內容
Through the Scope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