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說你啊,突然要我用最快速度趕過來也就算了,把等候室附近搞得像鬼屋似的,不怕總負責人記你黑名單啊?」宇杰略喘大氣地看著等候室內一名十分頹廢的男子,語氣中透露著無奈。
「……」嵐光張口呢喃,但是宇杰沒聽清楚。
他關上門,走到嵐光面前。雖然從電話中就能聽出對方現在情緒多絕望,但是等見面之後才發覺事情比他想的還嚴重。
好友現今這副模樣他是第一次看到,神情失落中帶著絕望,眼神空洞無神。宇杰嘆了一口氣,眼角掃了下桌上被喝光的四、五瓶酒瓶和剩下一半的酒。
他不禁皺眉,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才能把這男人變成這副模樣?
拿起空杯子為自己斟酒,宇杰放下隨身攜帶的武器,往附近的沙發一屁股坐下,「算你好心,記得留半瓶給我。」說著,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嵐光,我來可不是看你這副快死的樣子,我不是你妹妹會讀心術……」
話還沒說還,宇杰敏銳的嗅到好友身上傳來危險氣息,連忙撇下杯子,伸手撈起武器跳到離嵐光最遠的距離。
空氣中暗屬性越來越濃烈,連同為暗屬性的黑騎士都快承受不了如此高濃度的魔力。
宇杰連忙吼道:「嵐光!清醒一點行嗎?!到底發生什麼是你不肯說,老子我不是來給你殺好玩的!」
這一喊,連帶鬥氣也滲了進去,形成小型龍咆哮,毫無阻礙地打在嵐光身上。
遠比四轉末期強悍的嵐光,因為屬於法師體質,即便和宇杰的實力有很大的落差,也沒辦法赤裸裸地接下這擊小型龍咆哮──倒不如說本人完全沒有要擋下的意思──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同時眼神恢復了些光彩。
宇杰見他受了內傷,暗叫糟糕。嵐光的體質特殊,不能像一般人找僧侶系法師療傷,只能靠自癒力和藥物治療傷口。
「抱歉,出手重了點,沒事吧?」
嵐光搖頭,抬手抹去嘴角血絲,宇杰則坐回原座。
「玥兒恢復記憶了,全部。」
「喔,那很好啊,她不是一直很介意這件事?」
「不!一點都不好!」嵐光突然大聲嘶吼:「讓她失憶就是為了讓她擺脫父親對她下達的命令!還有讓她和一般人一樣交朋友、外出、修行、上學,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最重要的是她能好好表達自己的心情和情緒!」
難怪剛才一提到妹妹就發瘋。宇杰暗忖,有種想自打嘴巴的衝動,這個人除了他家妹妹之外會有其他可能性才怪。他起身走到因為激動不自覺站起來的嵐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能感受到他在顫抖、害怕和恐懼。
「你先冷靜點,你妹妹不是前幾天昏倒了嗎?怎麼可能昏一下就恢復記憶?」
如果說出了事情導致失憶那還比較有可能,宇杰原本還想補充「或許有人對她下手」這句話,但是考慮到嵐光現在的狀況,決定不說為好,他可不想隔天看新聞說哪裡有人不明原因死亡。
──
宇杰推測的沒錯,玥羽會突然恢復記憶不是沒有原因。
將時間拉回三天前的早上,玥羽和平時一樣和洛司一起去上學。
「昨天去電影院看的影片真有趣,大家時不時就會大聲尖叫。」玥羽放好書包,從裡頭抽出一本小說交給洛司,「給,新出的小說,幫妳買好了。」
「哇!太棒了,謝謝啦!」裝眼發亮地接過小說,然後塞進自己的書包,洛司繼續剛才的話題。
「那是正常反應,哪像妳全程看得那麼認真。」
「欸?難道說看鬼片一定要尖叫?好吧,下次我也和大家一起尖叫看看。」
「不用特地叫,覺得恐怖再叫就好了。」
「那個完全不恐怖啊。真要說恐怖的話,奧茲團長的鬼故事才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發毛。」
「咦?真的嗎?連玥羽聽了也怕的鬼故事……怎麼了?」
忽然發覺玥羽一直盯著外面走廊看,洛司不明白地問。
「沒事,妳繼續說。」
「是嗎?好吧。連妳都會怕的鬼故事……」
──
很快地到了中午休息時間。
在那之前玥羽一直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她不斷思考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那道視線既非敵意,也非善意,更不是保持中立的意思。
她十分確切對方的目標是自己。
「玥羽,這個,有人要給妳。」忽然,一張對折的紙條出現在她眼前。
玥羽二話不說便收下。
「誰啊?情書嗎?」洛司好奇地湊過來問。
玥羽沒好氣瞪她一眼:「想太多,怎麼可能。」說著,打開紙條來開看。
瞬間,她的神色變得凝重。
「玥羽?」
紙條往桌上一扔,玥羽飛快地跑出教室,目送她離開的洛司歪著腦袋一頭霧水。
她拿起桌上的紙條一看,立刻明白玥羽為什麼會突然跑出去。紙條上面寫的文字並非現代文字,估計是古代用的文字。
如果再加上她能看懂的話,就能知道其中的內容:
我知道妳是誰,想取回記憶的話到頂樓來。
──
玥羽推開通往學校頂樓的門,高度警戒踏上頂樓地板,ㄊ她很清楚的看到不遠處有位女性在那裡等她。
注意到有人接近,女子頭也不轉淡淡說道:「不需要記住我的樣貌,我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而且今日過後絕不再與妳相遇。」像是同樣擁有讀心術似的,女子語氣平淡。
不等玥羽發話,她又說:「既然妳上了頂樓,就表示妳想取回記憶。」
「我不想。」玥羽果斷否決。
她對於目前的生活很滿意,雖然不是不想取回自己的記憶,但在聽了瑪哈偶爾提到以前的自己,以及嵐光表明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之後,最後選擇放棄尋找恢復記憶的任何方法。
「不。」女子搖頭,「妳來到這裡,就表示妳想取回妳的記憶。」
聲音平淡的令人感到詭譎。玥羽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名女子很不對勁,而且似乎很危險。
「都說了我不是來取回記憶的,我是……」話未說完,女子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眼前不到一步的距離,速度之快連玥羽都跟不上。
「什……」
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女子攤手,將手中類似靈魂的光點的按在她的額頭上。
光點沒入,伴隨著劇痛和大量影像如洪水般淹沒玥羽的意識,在發出慘叫聲之前人已經先昏了過去。
──
等玥羽再次張開眼睛時,己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當時她被人發現昏倒在頂樓,嵐光急得像跟什麼一樣,幾乎在接到消息的瞬間就出現在學校醫護室裡。
由於瑪哈上個星期進入沉睡期,段時間是不可能甦醒過來的,因此嵐光無從得知玥羽究竟為什麼會無故昏倒。
後來由嵐光將玥羽接回家讓她休息,醫護室的醫師表示檢查之後的結果並沒有任何問題,外傷內傷精神傷害魔法傷害什麼的,完全都沒有,就像突然睡著了一樣。
醫師是這麼說,但是對妹妹疼愛有加的嵐光不認為玥羽只是單純「突然睡著」。
玥羽說過「那位」不會在學校隨意支配她。
那麼,原因到底是什麼?嵐光握緊拳頭,看著自家妹妹的睡顏,心裡莫名閃過不安。
果不其然,三天後,也就是今天,玥羽醒來了。
一察覺妹妹醒來的嵐光快步衝進玥羽的房間 ,一進房便發現她坐在床上發呆,不受拘束的白色髮絲散落在肩頭,遮擋住主人的面容。
聽見有人開門進來,玥羽轉過頭看向嵐光。
「哥哥。」
嵐光難以置信地屏住呼吸。
那樣的稱呼、那樣的語氣、那樣的神情,嵐光十分熟悉,熟悉到快要失去理智地抓狂。
注意到嵐光的面部表情,玥羽又喚了一聲:「哥哥?」
曾經是多麼奢侈的稱呼,如今聽在嵐光耳中就像深淵傳來的低語,不斷提醒他自己犯下的錯誤。
不,不可能會那樣。嵐光自我催眠,不可能在三天之內......
「全部,想起來了。」不帶感情的聲音狠狠扯斷唯一希望。
此時此刻的嵐光,腦海中一片空白。
玥羽走下床,來到嵐光面前,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嵐光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空無,任何情感也不存在裡頭。
是真的,眼前的妹妹,恢復所有記憶了......猛然間,嵐光抓住玥羽的肩膀。
「玥兒,妳現在沒必要這樣了!恢復原本的妳吧!不是有很很多想做但是不能做的事情嗎?現在可以做了啊!所以快點恢復原本的樣子啊,好嗎?嗯?」
聲音顫抖地連嵐光自己都訝異,同時也顯示出此時他心中的恐懼。
「命令,無法接受。」
「這不是命令!是懇求!玥兒,拜託妳,別這樣......」
恐懼與絕望相互摧殘著,嵐光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天的到來˙。
再一次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彎彎,大家好~這裡是玥玥後臺聊天室~(揮手)就是一個說一些奇奇怪怪雜七雜八的
基本上我很少會寫玥羽的另外一個模式,即便是目前躺在一堆筆記本床裡面的文字也是。
我大致來說明一下玥羽的另一個模式吧。
像文文裡的那種模式只會在戰鬥中出現,而且通常說話不超過八個字,但是即便如此也沒辦法做到恢復記憶後的程度,以嵐光的話來說就是「還是能看出她現在的情緒」。
玥羽:這麼說來,我好像曾經做過類似的夢……
作者:對喔,這裡(後臺)的設定是原本的妳呢。
玥羽:似乎是這樣呢。(往上望)…………
作者:看到以前的自己有何感想?(筆記準備中)
玥羽:真的差很多呢,我還以為自己已經能做到和以前差不多了……(模式轉換)……
作者:(拿筆記擋臉)被這樣看怪詭異的……
嵐光:玥兒,別這樣……(摸摸頭)
玥羽:(睜大眼睛眨眨眼)是……啊不對!嗯、好、知道了!
作者:瞬間轉換回來了……(汗顏
嵐光:(苦笑,轉身走掉)
作者:……打擊很大呢……
玥羽:是啊,看起來確實很大……我沒辦法理解嵐光為什麼要這樣,簡直像是我在拘束他。
作者:重要的人唄~
玥羽:……那是女朋友的專利吧?我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