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立下思想上、道德上的罪孽。
本文不會再修改,不會予以回覆,不用看完也沒關係。
這只是意氣用事的詞藻。
非得要讓相關人,以及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嗎?
我知道妳的病情與狀況,但我無法原諒那不可言喻的執拗。
兩步就能到達的位置妳不走,
偏要走到距離有十、二十步遠,甚至門前有凸起的廁所。
安眠藥長久服用下來,交感神經及知覺會喪失,
我來描述一下她的現況:
時空些微錯亂,對於今天星期幾、現在幾點有時會分不清。
由於白天也有休息及睡眠,導致夜間難以入眠,所以必須服用安眠藥強制入眠。
先前某段時間,還因為她兒子不知是疏忽還是有意,多加了一顆藥給她,
導致現在得要一次服用兩顆才能入眠。
以下的狀況是經由自家人說明才得知的。
昨天深夜的狀況是這樣的,這時對方業已就寢。
但她以為現在這時是白天,又加上想上洗手間,於是她拿起臉盆前往廁所,
好像是想順便洗臉的樣子。她早晨習慣會去洗臉。
結果一個不小心摔倒,骨折了。
猜猜看她這次摔到哪裡?
差不多在大腿骨以及骨盆之間的位置,左腿。
一開始先送去住家附近的醫院,醫生看了情況後完全手足無措,
因為骨折的位置實在是太關鍵、斷裂的情況也很嚴重。
於是不久後就叫救護車轉至長庚醫院。
通常在那個部位骨折,除了開刀外幾乎沒有另外的方法可以處理。
醫生答應會開刀,但在之前得先簽署切結書以及有的沒有的東西。
於是家人最終選擇放棄,
記不起往昔的教訓,現今就以最深切的一摔好好地提醒妳。
難道非得要搞到肢體有了障礙才會乖乖地束手就範?
因為妳的這一摔,現在還要跟別人走上調解一途,
因為,只要動了刀,有50%的機率會「一路好走」,
亦或者,打了麻醉針後,同樣也是「一路好走」。
就算真的運氣好,賭到那另外的50%,結果也都是一樣。
就算真的運氣好,賭到那另外的50%,結果也都是一樣。
那隻腳,再也不會動了。
於是家人最終選擇放棄,
不是不救,而是看在生命的角度,我們不能因為這一半的風險而決定去賭這一把。
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愧疚的是我們,不孝的是我們。
記不起往昔的教訓,現今就以最深切的一摔好好地提醒妳。
難道非得要搞到肢體有了障礙才會乖乖地束手就範?
後續的事情才正要開始。
因為妳的這一摔,現在還要跟別人走上調解一途,
調解不成最終還得要走法庭途徑索取賠償。
對方確實有這個責任,再者對方也不是合法業者:
對方確實有這個責任,再者對方也不是合法業者:
只有一個人,她得照顧四五個需要被照料的其他老人。
但是,如果沒有妳「自主行動」那個因,怎麼會有這個果?
當初就是怕會再摔倒所以才決定將妳送去安置的,
且在送去安置之前,妳的兒子女兒甚至還為此爭論了一番。
短短數個月,情況看似有了改善,
但妳卻開始抱怨對方態度不好,不照顧妳、隔壁床的老人怎樣怎樣的,
這些還不算什麼,我們習慣那說嘴式的抱怨了。
之後又輾轉得知妳因為一時的消化不良,
自己很自動地偷偷多服用了一顆藥看會不會好一點。
結果隔天痛到狂拉肚子,甚至還要勞煩對方以及我們幫妳送去就醫。
甚至又可以再推回兩天前,
前日妳感冒,對方有送你去就醫,
結果昨日妳又鬧肚子痛,使得我爸電話這邊撥那邊打,這裡罵那裡怨。
沒想到今天又捅出這個簍子。
不是說肚子痛嗎? 不是說感冒嗎?
怎麼還能夠起身前往距離這麼遠的浴室,
而不是在你眼前只有幾十公分遠的便斗?
我承認我口無遮攔、違背孝道,
枉顧她在我小的時候那般照顧我,甚至時時刻刻陪在我與弟弟的身旁。
還曾經送我們上學,接我們回家。
我永遠都記得那往昔溫馨的場景,那是最純粹的親情。
但是我永遠記得互相反目的情景:
因為不甘看見媽媽天天被妳以難堪字眼辱罵,
而且只要媽媽出現在妳面前,妳就以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她。
所以,我起身反抗,甚至還互打了巴掌。
往後數月,再也不向對方說出任何一句話,井水不犯河水。
前年妳因故而送入醫院,我忘記是什麼原因了,但我記得是一度送入加護病房。
此時我以純粹是親人的角色來探望妳。
看到妳看見孫女,那最純粹的反應,我不發一語。
因為我不知道此時該做什麼反應,
最後也只能用我自己認為是非常虛偽的語氣來安慰妳。
因為長久的住院,以及脊椎原本就不大好,導致雙腳行走不太方便,
我們決議讓妳離開二樓的房間,搬到自家古厝內的一間小房間,
不甘被約束的妳開始又自動自發地東摸摸西碰碰,
這還無所謂。
但那年的冬天,因為一個小感冒,又導致了多重器官衰竭。
三個月後,雖然出院了。但身體卻越來越虛弱。
自家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爭論,總算是決定由她的三位兒子輪替負責照顧她。
她的大兒子,也就是我大舅。
我不想評論他,因為他正是自動幫她加重安眠藥劑量的人。
她的二兒子,雖然有比較好,但只要她有事情都還是會先找我爸。
她的小兒子,也就是我爸,
我不敢說他貢獻最多,但他在五個兒女中,總是擔任決策者的角色。
自從二十年前開始,我爸讓她住在我們家,負起照顧的責任。
最了解她的狀況的,只有我爸而已。
就連我媽都不想去管她。想也知道,經歷了十數年的被辱罵,
即使她遭逢變故,我媽最深沉的記憶仍舊提醒她,她不值得被珍惜。
今年七月還是八月,她又住進了醫院。
這次我們決定,將她託給別人照顧,
因為照她的個性以及身體狀況,再讓她獨自一人住下去,遲早也會出問題。
送過去之前,自家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斷叮嚀教妳別亂自作主張,
對方會幫妳打理的很好,妳沒有必要去擔心。
是不是因為我們太過於擔心了?
因為只要她狀況一好,自己就想自主做事情了。
是不是因為我們太過於照顧她了?
她住在我們家的一天,吃的住的用的都不差。
是不是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是不是因為藥物使她的生理機能呈現混亂?
無疑的是,今天這一摔,摔碎了好不容易換來的平靜與平衡。
代表我們先前根本就是白勸、白罵了。
如今誰也救不了妳,乖乖地躺在床上就好,至於能活多久?
端看上天肯不肯眷顧當時下定決心要吃齋,後來卻又口德不良的妳吧。
端看上天肯不肯眷顧當時下定決心要吃齋,後來卻又口德不良的妳吧。
對於一次性的事件及原因,我不會在意,我會選擇忽略。
但是同樣的緣由做了至少三次,即使我不敢大聲嚷嚷、挺身而出。
(對,我是懦夫,光說不練。)
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積蓄已久的記憶以及感受。
今日我不但是發洩,更是以親人的身分,表態。
即便即便,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因為我還是個小孩,沒必要被牽扯進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在我出這漫口惡言之後,我必將承擔此後某時所會遭到的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