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微光透過樹林,柔和地映照在長田優輔的臉上,讓他顯得更加高大而威嚴,他靜靜地佇立在驚恐的西村面前,雙眼一眨一眨地注視對方。
蔓延的壓力似乎比寒冷的夜風更加刺骨,漸濃的殺意像一條兇猛的野獸,不斷在優輔的耳邊低語。
「把他們全都除掉……他們不值得活下去…...。」
「……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轉化......同類......集合......聽命於你。」
優輔的蒼白雙眼不斷閃爍著,內心的殺意像一股強大的洪流,瘋狂地湧向他的理智。他的腦海裡回蕩著無數低語,使徒的本能正一步一步地引導他的身子,令他難以把持。
「你曾經對我說過......『下一個就是我弟』,你還記得嗎?」
優輔重複他摔下天橋的那一瞬間,西村對著自己嬉笑的語句。
西村臉色瞬間慘白,他沒想到優輔會這樣回來,更沒想到優輔還記得當時那句充滿惡意的話。他整個人因驚恐而顫抖,後退了幾步,喉嚨乾澀地發出不連貫的聲音,無法成句。
「我……我……那是……。」
「道成惹你了嗎?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被你找麻煩?」優輔步步進逼,「回答我!」
「噫......!」
西村被優輔的怒吼嚇得不禁倒抽一口氣,他抱著頭想要辯解,一切只是出自無聊的惡作劇,只是自己一時衝動。
「我……我只是……開玩笑,真的……!」
西村聲音顫抖,滿臉驚恐,雙手不斷揮動,試圖向優輔解釋。
「開玩笑?你以為這樣的惡行可以用『開玩笑』來解釋嗎?」
優輔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恐怖,腳步沉穩且充滿壓迫感,眼神中散發著強烈的殺意。
下一秒,他伸手揪住西村的衣領,西村的身體像個布偶一樣被優輔輕鬆提起,懸在空中。他驚恐地看著優輔,雙腿瘋狂踢動,卻完全無法掙脫那鐵鉗般的手掌。
「他的力氣怎麼那麼大!?」
一旁的跟班被嚇傻了,雙腿像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看清楚!」優輔逼迫西村看看自己的左側頸上那條長長的縫合紋。「這個就是你讓我摔下天橋的證據,它將跟著我一輩子,時刻提醒著我要向你報仇!」
西村此刻的感覺只剩無助與絕望,整個人如墜冰窟。
眼前的優輔已經不再是那個被他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學生,而是一個無法預測的強大存在。
「我從地獄之中歸來,而今天......輪到你們了。」
優輔的雙眼再次發白,羽毛狀的戰紋披滿臉頰,蒼白瞳孔中散發出的力量,讓所有田徑隊員都為之一震。
「老大,抱歉,我們先走了!你保重!」
當西村再次回首,發現身旁的小弟跟班們都已丟下自己逃之夭夭。
「喂!不要只留下我啊!喂!」
西村的呼喊聲顯得淒涼而無助,他看到自己的同伴一個個慌亂逃跑,心中的恐懼無法再抑制,臉色蒼白得有如天上一彎弦月。
「我要你用澄澈的雙眼看清這世界的愚蠢......看清人類的劣根性,付出代價。這蠢蛋只是你的第一個目標,只是遼闊世界的滄海一粟......。」
使徒的本能在優輔的腦海中迴盪,引誘他以使徒之力掌控一切,背棄人道,成為他人命運的掌控者。
「掌控他們的命運,讓他們臣服於你……。」
一聲聲呼喚聽著如此悅耳,狄綸的警告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西村彷彿看見優輔的面容,在一瞬間轉變成天使型使徒的模樣。
「怪物!你……你別過來!哇啊啊啊!」
西村掙脫了優輔的禁錮,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只見他狼狽地用雙手撐著地面,試圖離優輔遠一點。
其實,那所謂的「天使型使徒」只是西村內心深處恐懼的產物,立於他面前的優輔並沒有任何外在的改變,依然是那個人類的模樣。
「嗚嗚!我!我不敢了!長田大哥!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西村已無法繼續逞兇鬥狠,鬥志完全喪失,只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對優輔俯首稱臣般地求饒,甚至連褲子因驚嚇過度而濕了一片。
優輔冷冷地看著西村,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惡棍,如今失去所有尊嚴,卻跪在地上痛哭求饒、一副苟且偷生的卑劣模樣。
即便如此,優輔內心深處的殺意仍持續助長著,想要讓他們承受更多,讓他們感受到更深的痛苦。
「......。」
這一幕也落在道成的眼裡,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閉起眼睛不去看,雖然很殘酷,但這是西村應有的報應。
事已至此,優輔不可能接受僅憑三言兩語的道歉,他用如同石膏般的白色雙眼冷冷盯著他,步步緊逼,接著手往上一舉,聖劍迪朗達爾順著一道金光,降臨於他的手中。
周圍的樹葉因風切颯颯作響,天地為他屏息,靜靜守望著優輔的審判。
「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救命啊!救命啊!」
西村胡亂地大聲呼救,眼中滿是驚恐,他想逃跑,但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他從未想過,曾經被他視為弱者的優輔,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個恐怖的存在。
「西村,沒有人會再來幫你。」優輔望著空無一人的周圍。「清算的時刻到了。」
在優輔動手前,他轉過身去看著道成說:
「道成,你先退後一點。」
「好的,哥,但千萬不要做得太過火。」
「我知道分寸。」優輔說道。「但他們必須為至今為止的暴行付出代價,否則我難以入眠。」
「哥……。」
道成望著優輔那異樣的白色雙眼,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緩步退後。
「我在這附近等你。」
「好。」
優輔微微頷首,目送著弟弟離開視線範圍,然後再次將目光轉向西村,冷徹的眼神切斷了對跋扈之人的最後一點憐憫。
「嗚嗚......!」
失去了一切的西村,僅能發出微小的悲鳴聲。
迪朗達爾在優輔手中閃耀著金光,那股神聖卻又恐懼的氣息籠罩了整個空間。
「求你……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西村聲音顫抖,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優輔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憑夜風將他的衣角輕輕吹起,撩過在月光下閃耀的蔚藍髮絲。
「你以為,這樣的求饒就能抹去你曾經對我......對道成......對那些同學們所造成的傷害嗎?」
優輔冷冷地問道,他高舉聖劍,緩步走向西村,一副隨時都能取下他首級的模樣。
西村不斷搖頭,連看都不敢看,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不要啊!長田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不然這樣好了!你加入我們田徑隊!成為我們新的隊長!我做你的小弟,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好不好!?」
「唉......。」
聽到西村低劣的求饒,有如火上澆油,這個曾經囂張跋扈的人,如今居然妄想用利益和權力來交換自己的性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有多麼深重。
「加入你們田徑隊?」
優輔眉頭一皺,聲音中帶著幽邃的回音,這要求讓他覺得可笑至極。
「你如今還試圖用權力來收買我,讓我加入你們這群欺凌弱小的人渣,成為人渣的頭頭,這是你那豬腦袋裡頭唯一能想到的『補償』嗎?」
聽到這裡,西村完全慌了,瘋狂搖頭,語無倫次:
「我、我只是想找個雙贏的辦法……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只要你願意饒了我……!」
西村試圖用毫無誠意的道歉和利益來交換自己的性命,這讓優輔感到無比厭惡。
優輔俯視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如今卻像個懦夫般跪在地上的人。手中的聖劍持續散發出的光芒,讓西村的臉色顯得越發狼狽。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這個世界就不需要正義,也不需要法律了。」
優輔的聲音像在下達一道冰冷的判決。
「消失吧,人渣!」
迅猛的風聲從耳邊傳來,優輔手中的聖劍迅速落下,劍鋒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直取西村的脖頸。
「啊啊啊啊!」
西村聲嘶力竭的大吼,在月光的見證中迎來以死為名的終局。
但讓西村感到奇怪的是,脖子上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
「呼......呼......。」
最後一刻,優輔成功戰勝了殺意,既沒有變成使徒的模樣,也僅讓劍鋒停在了西村的皮肉上,輕輕觸碰著西村的喉嚨,讓他感受到將死的恐懼,而沒有真的砍下。
西村睜開眼,驚恐地發現自己還活著,他渾身顫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優輔在最後關頭收回了致命一擊。
他的呼吸急促,臉上佈滿了汗水和淚水,心臟好像隨時會從胸膛裡跳出來一樣。
「你……你為什麼不......?」
西村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他驚恐地看著優輔,不明白眼前這個本該是怪物的人,為什麼在最後一刻放過了他。
「你問我為什麼不殺了你?」優輔接續西村沒說完的話,「因為你不配。」
西村如石膏像一般愣住了。
「你不配死在這把劍下,那只會玷污迪朗達爾跟羅蘭大人的高潔精神,你將永遠記住今天,記住你曾經跪倒在地,求饒於我。」
語畢,迪朗達爾化作一片金色的粒子,從優輔的手中消散。
夜色再次籠罩整片公園。
「法律會審判你,正義會懲罰你......,但不是由我親手來了結你。」
西村依然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輸了,連僅存的權力與控制都已蕩然無存,懊悔和恐懼在西村的心中揮之不去,他看著羽毛不斷飄落的高大背影,雙眼呆滯,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那......那是天使啊......。」
冷汗直流的西村從乾澀的口中擠出這幾個字之後,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優輔的力量和決心像一道聖光,將西村從內到外徹底瓦解。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村整個人崩潰在雪地中,他發瘋似地抓著地上那些雪塊,用拳頭不斷地捶著地面。
從今天起,優輔的聖劍會成為他內心揮之不去的陰影,每當他想要重蹈覆轍,那種莫名的恐懼便會再次浮現,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他的喉嚨。
銀灰色的羽毛如雪般寧靜地飄落。
他終於明白,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擁有無限權力、可以隨意操控別人命運的人了,那場恐懼的對峙將永遠刻在他的心底,成為他跟隨一生的記憶。
優輔連再多看他一眼也覺得厭惡,俐落地轉身離開,此時此刻,他內心的殺意已經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悲哀。
像西村這樣的人,永遠無法真正理解他們曾經對別人造成的傷害,讓時間撫平傷痛是最好的方法。
道成在不遠處靜靜等候,當他看到優輔放下聖劍而沒有失控時,內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兄弟之間已無須多言,道成檢查了別在衣服裡面的監聽豆,幸好沒有在奔跑的過程中掉落,也沒有損壞。
「這些證據很足夠了,再加上加藤的事,西村跟他的惡黨們躲不掉了。」
道成取下監聽豆,胸有成竹地說,但他仍然有些擔心加藤的狀況,可是放眼望去見不到加藤的身影,也許是在西村的注意力轉移到道成身上的時候,趁機逃走了吧?
「加藤他......應該沒事了吧......?」
優輔聽到道成的話,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雖然他們成功震懾了西村,但加藤的狀況仍然讓人掛心。
「加藤應該趁機逃走了,但我們還是要確認一下他的狀況。」
優輔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焦慮。
道成點了點頭,迅速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加藤的號碼,立刻撥了過去。
鈴聲在夜色中回蕩,優輔靜靜地站在一旁不安地踱著碎步。
「喂?我......我是加藤。」
片刻後,電話那頭傳來加藤的聲音。
「加藤,我是道成,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裡?」
道成緊張地問道。
「我已經到家了,剛才趁他們不注意逃了出來……還好沒受什麼傷,隊長你還好嗎?」
加藤的投影從手機上出現,他此刻正坐在書桌前擦藥,聲音雖然聽來有些疲憊,但已鎮靜許多。
道成和優輔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我們把西村那幫人狠狠教訓了一下,他們以後再也不能欺負你了。」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加藤的聲音透著感激和輕鬆。「那......我先掛斷了喔,我不想讓家人知道這件事,再見。」
「嗯,再見。」
道成溫和地回應道,加藤的投影隨之消失,道成也掛了電話。
「看來加藤剛才趁機跑了出去,人已經到家的樣子。」
「那就好……至少我們不必擔心了。回家的路上順便去吃點東西吧,一番折騰下來,我餓了。」
優輔微笑地說道,他搭上道成的肩,一起離開了那片危險的地方。
「好啊,那就去吃路口那間豚骨拉麵怎麼樣?」
道成提議道,從補習班離開後他早已飢腸轆轆,現在危機解除、緊張感一放,這飢餓感就更加強烈、餓得他眼冒金星。
「好耶!冷冷的天氣就是該來一碗熱騰騰的拉麵。」優輔迫不及待地舉起手指。「我要吃湯頭特濃,加一大堆肉的那種。」
「我也是!哈哈!」
道成聽了也笑了起來,兩人並肩走向街角那間熟悉的拉麵店,店內的燈光投射出暖意,彷彿向著外面飢腸轆轆的行人們招手。
走進拉麵店,店裡散發著濃郁的豚骨香味,這讓兩兄弟的食慾瞬間被勾起。
拉麵店內的燈光暖黃柔和,天花板上懸掛著幾盞懸浮吊燈,它們根據客人的動態調整亮度與角度,讓每一張桌子都能得到完美的照明。
桌子上沒有傳統的菜單,取而代之的是一塊透明的智能螢幕,輕輕觸碰便能看到所有菜品的3D立體影像。
道成替自己和哥哥點了兩碗特大豚骨拉麵,加上雙倍叉燒和一份溏心蛋。
不久後,送餐機器人一邊唱著歌、一邊「滑」了過來,機器人的外表像是一個小小的鋼鐵騎士,表面光滑明亮,配備著溫暖且生動的語氣,若閉上眼睛,彷彿真的是人類在說話。
托盤上盛放著他們剛點的拉麵,還冒著熱氣。
「兩碗特大豚骨拉麵加雙倍叉燒與溏心蛋,請慢用。」
麵碗中,豚骨湯上頭鋪滿的豬背脂是優輔的最愛,配料精緻地擺放在麵條之上,兩份不同風格的叉燒肉各自呈現出完美的色澤,散發出焦香和醇厚的氣味,香氣撲鼻而來,讓人瞬間感到胃口大開。
「真是難以想像,從叉燒到湯頭全都是機器做出來的,不知道加了什麼黑科技?」
道成邊吃邊說道。
優輔夾起一片叉燒,望著碗中飄散著熱氣的湯頭,忽然冒出一句:「也許……加了程式碼在裡頭?」
話音剛落,氣氛瞬間冷了下來,道成愣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中。
優輔意識到自己語出驚人,趕緊笑著擺擺手:「我……我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
他們一邊享受著這碗熱氣騰騰的拉麵,一邊感慨著這些科技帶來的便利與驚喜。
在寒冷的夜晚,能和弟弟一起吃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麵,對優輔來說,這份簡單的溫暖是最好的慰藉。
儘管他的胸口因為放西村一條活路而鈍痛著。
儘管他的身體因為得不到釋放的怒氣積累而隱隱作痛著。
儘管他的大腦因為使徒的本能而持續受到雜音干擾著。
如今這碗拉麵,讓優輔知道治癒的方式有很多種,或許不是每種傷痛都要以憤怒來回擊。
夜空下的街道安靜而遼闊,兄弟倆的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逐漸變小。
走著走著,總算回到家門口,優輔和道成剛一進門,便聽到母親那熟悉而溫暖的聲音。
「優輔、道成,你們回來了呀?」
長田佳美站在玄關旁,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目光溫柔地看著親愛的兩位兒子。
「老媽,我們回來了。」
優輔輕聲回應,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但溫暖的笑意。
道成也放鬆了些,輕輕關上門,走到佳美身旁,像平常一樣露出輕鬆的笑容:
「老媽,沒有讓妳擔心吧?」
佳美瞇了瞇眼,溫柔的神情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滿,她輕輕捶了道成的肩膀一下,語氣微揚:
「還說呢!現在都幾點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們兄弟倆是不是又到處惹事了?」
道成摸了摸肩膀,笑得有點無奈。
「哪有啦,我們只是遇到點事,處理好了就回來了。」
優輔看著母親,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輕輕點頭。
「是啦,媽,妳不用擔心。」
佳美的神情逐漸放鬆下來,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優輔的頭髮,語氣又恢復了她平時的溫柔。
「你們兩個快去洗澡,休息一下吧,別再想打球的事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優輔和道成相視一笑,心中充滿了暖意。
無論外面的世界多麼險惡,家始終是他們可以依靠的港灣,是母親這樣溫暖無私的關懷,讓他們能夠在最疲憊的時候找到依靠。
「知道了。」
道成輕聲說,接著走向了浴室,心裡早已放鬆下來,而優輔則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整理準備前往楓都的行囊。
隨著一件件衣物和日常用品被放入行李箱,優輔的心情也逐漸平靜。
「在楓都......我的同學會是什麼樣的人呢?他們跟我一樣都是使徒嗎?」
優輔思忖著,他輕輕蓋上行李箱,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些許不安。
不知道下一次回到這個家,會是在何時,又會發生多少變化。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