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年七月,曹操親自率軍南下,準備進攻荊州。八月,劉表隨即過世,其次子劉琮繼位,在群臣的壓力和勸說下決定投降。而劉備正屯兵在和襄陽僅有一水之隔的樊城,當曹軍已經到達宛城時才收到劉琮投降的消息,為了避免在孤城中陷入包圍,連忙南撤。"諸葛亮說先主攻琮,荊州可有。先主曰:「吾不忍也。」(蜀書 先主傳)"見劉備不忍以權術掠奪恩人之子,諸葛亮便提出備案,南下江陵,以城池和江水為屏障,以南郡和荊南的兵力和資源對抗曹軍。
這就是傳頌後世的"長坂坡之戰"的序幕。形勢變化之快,一瞬間就將劉備軍打入絕境,劉備還險些為自己的仁義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幸好麾下一眾猛將展現無雙之勇力挽狂瀾,諸葛亮又事先安排好救命之計,這才讓劉備撐過人生中又一次大難,得以迎接漢末三大戰役之一,扭轉天下大勢,影響至深的赤壁之戰。
今天就用三國志十代來演繹一下,劉備一行如何在最幽深的黑暗之中,併發璀璨耀眼的人性光輝,從而成就千百年來最為膾炙人口的敗者讚歌。接觸上回的劉備傳,207年第五劇本開場,長坂坡之戰事件觸發,過程中將另外穿插孔明、關羽、趙雲等劉備方重要角色的視點演出。
萬民逃難
途經襄陽時,劉備策馬立於城下呼喊劉琮,劉琮自知不戰而降,愧對了劉備,只能避不見面。"琮左右及荊州人多歸先主。比到當陽,衆十餘萬"荊州當年因中原戰亂而遷入了大批的士人、百姓,諸葛亮本人就是其一,曹軍十餘年前在徐州大肆屠城,烙下於民眾心中的恐懼再度升起。十餘萬名的百姓跟從劉備,載著百姓錙重家當的車馬多不勝數,劉備悉數包容,意外形成的大隊伍一日僅能行進十餘里。
眼見曹軍將來追上,左右的人皆說能作戰的人太少,無法對抗追兵,應該盡速趕往江陵,劉備則回答「夫濟大事必以人為本,今人歸吾,吾何忍棄去!」諸葛亮便令關羽先行前往江夏,調劉琦手中的軍隊來援。曹操佔據襄陽以後,惟恐劉備取得江陵,於是拋棄錙重,親率五千虎豹騎輕裝追擊,年過五十仍急行一日一夜三百餘里,可見曹操意志之堅決。畢竟他已多次見過這位自己親口承認,天下惟二的英雄,是如何一次次死灰復燃,被打得一敗塗地後又再度揭竿而起,曹操決意在此斬草除根,不久曹軍就在長坂坡追上劉備隊伍。
想當然耳,曹操不可能為了百姓而收斂攻勢,騎兵毫不留情地衝入人群,劉備手下寥寥軍士也無力抵抗,陣勢大亂。劉備只能和諸葛亮等親信數十騎逃離,拋棄了難民,也拋棄了自己的妻妾兒女。在亂戰中,徐庶之母流落戰場,徐庶因此拜別劉備。劉備的兩個女兒也被曹純手下捕獲,正妻糜氏和幼子劉禪也在兵荒馬亂之中走失。
單騎救主
史料"雲別傳"記述,曾有人報告劉備趙雲北去,投降曹軍,劉備大怒丟擲手戟道"子龍不棄我走也"。演義中則將這段報告的台詞給了在更久之後投降他人的糜芳,令人玩味。
雖然不論是在被呂布奪去徐州,或是在小沛被曹操閃擊,拋棄家眷部眾逃奔袁紹時,趙雲都不在劉備身邊,但劉備仍信任趙雲的為人。兩人在袁紹陣營中重逢後,趙雲便一直擔任劉備的親身部曲,負責護衛劉備本人和其家眷,此次趙雲在亂軍之中折返,正是為了救出劉備的妻兒。
曹軍仍未停下追擊的腳步,倘若有人背叛,必定會給曹軍帶路。在張飛自告奮勇下,劉備從僅存不多的部眾裡再遣二十騎予張飛斷後。
另一方面,趙雲冒死在曹軍追兵和偵查游騎不時出沒的戰場中搜尋劉備家屬的下落。其實在正史中,糜氏的記載不多,在關羽從許昌護送帶回以後就沒了紀錄。此戰之中趙雲救出的劉備之妾甘氏,才是劉禪真正的生母,在劉禪即位後被追諡為皇后。
不過演義為了戲劇效果,便安排糜氏在此壯烈犧牲。趙雲在一處荒廢村中找到母子二人,但糜氏的腳受傷,又無法共同騎馬離開,糜氏一再要求趙雲自己帶阿斗先離開,趙雲則堅持不能丟下夫人,糜氏便將阿斗交予趙雲,騙他先行牽馬,轉身便一蹤投井而去。
趙雲手上還有嬰兒,無能阻止糜氏,只能懷抱她的遺願策馬離去。趙雲在身負累贅的狀態下神勇非常,接連擊退曹軍追兵,於追兵陣中七進七出。
遊戲設定兩段單挑事件,其一為曹操親授寶劍"青釭劍"的宗室將領夏侯恩,演義中趙雲一槍刺殺,奪得這斬鐵如泥的名劍,一躍成為全遊戲中武力值最高的第三人(96+3=99)。
演義中趙雲大殺四方,或以劍砍,或以槍刺,途中又奪人長矛,殺曹營將領五十餘員。當中唯有張郃本領高強,讓趙雲陷入苦戰。
雖然實際上在遊戲中擊敗他也不難。因為青釭劍的加成要在事件結束後才會加進去,這裡的97點武力是靠酒館任務中取得的武器+1而來的效果。
若是單挑超過五回合,則此戰視為平手,會有趙雲陷入危機,突然出現一道紅光助他解圍的橋段。
"雲身抱弱子,即後主也,保護甘夫人,即後主母也,皆得免難。"(蜀書 趙雲傳) 曹操見趙雲之勇,起了愛才之心,令手下遙問趙雲之名,常山趙子龍的名號,從此響徹千古。他下令不以箭矢傷人,除了愛惜人才以外,大概也有要活捉劉禪做為人質的意思在,倒是苦了曹營諸將。不過趙雲也有帶著阿斗的不利因素,兩相比較之下,還是趙雲更勝一籌。
一夫當關
另一方面,關羽疾馳江夏方向,見有軍艦駛來,還道是曹軍船隊,一時面如死灰。
幸好是自己人。劉琦自從得諸葛亮開示以後,兩人就一直保持聯繫。他主動要求鎮守夏口,接手黃祖戰死後留下的荊州水軍兩萬人,成為劉備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受諸葛亮之託派來援軍,由關羽接手率領。
張飛則帶領二十騎來到長坂橋前,演義說他發揮智計,令騎兵砍下樹枝綁在馬尾上,在密林中來回馳騁,撥起塵土以製造伏兵眾多的假象。他自己則立於橋上,怒目而視。
見到趙雲歸來,張飛又恢復莽撞本性,質問趙雲,子龍如實回答,令張飛大呼慚愧。
窩囊一陣後,大批曹軍追來,張飛恢復萬人敵的本色,一夫當關。"劉備有英名,關羽、張飛皆萬人敵也"(魏書 程昱傳)當代的有識之士,只要一說到劉備,就必定要連帶評價關張二人,連帶之後南北朝時代的後人,在稱讚將領時,都要稱其有"關張之勇",儼然成為超越時代的武勇象徵。
這樣的張飛,卻受限於蜀漢作為敗戰國,史料記載有所缺失,魏國將領打個叛亂就被記上一筆,張飛前大半生的事蹟在蜀志傳記中卻僅有"跟隨劉備"而已,恐怕有許多戰績,特別是對曹魏不利的紀錄,都被省略不談。而陳壽則把這椿事蹟,作為張飛的第一個成就,以證張飛之勇,毋須後世小說渲染,確有其事。
"飛據水斷橋,瞋目橫矛曰:「身是張益德也,可來共決死!」敵皆無敢近者,故遂得免。"(蜀書 張飛傳) 燕人張翼德,以一己之力,竟威懾了向來驍勇善戰,在北方克服無數大小戰役的曹軍精銳,無人敢近。可見張飛的威名,早在此前就已廣為流傳。
曹操也被自己好猜疑的性子所害,被智力不到40的計略蒙騙,放棄在此強渡,另尋淺灘橋梁過河。張飛趁機破壞長坂橋,為劉備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趙雲帶著阿斗返回劉備所在,雖已成就不世之勇,但他仍沒有一絲喜色。
演義中,劉備更是大發雷霆,當即把劉禪拋出,氣道為你小兒差點折我一員大將。真是像極了老祖宗劉邦,兄弟如手足,妻兒如衣服,寧可拋妻棄子也不要失去下屬,難怪劉備屢戰屢敗,仍有眾多人才死心榻地跟隨他。
然而危機尚未解除,劉備一行走到漢津渡口時,曹操已撥出部分人手前去控制江陵,自己則帶追兵繼續殺來,眼看劉備已陷入窮途末路,江邊遠處終於出現援軍的身影。
正是劉琦和關羽,帶著江夏水軍登陸而來。曹軍此前已長途疾行許久,至此已是強弩之末,無法抗衡人數和士氣都佔優勢的關羽部眾,只得退回江陵。
劉備一行在水軍接應下前往夏口。遊戲中他雖然佔有江夏城,但歷史中江夏郡東部大片土地已落入孫吳之手,劉備最後這一塊地盤,可說是小的不能再小了。雖然危機暫時解除,但只要等到曹軍修整完畢,大軍從江陵循水路直下,劉備軍仍會覆滅。幸好,一位深明時勢,擁有卓越戰略眼光的人才拜訪,就此改變了歷史大勢。
同盟之始
進入江夏城內可以發現,原先隸屬於劉表的角色中,有人沒有跟著投降曹操,而是變成在野人士,跟著劉備流落此處,正是充實人才的大好時機。若是在新野逃難事件發生前就先去襄陽、江陵找這些人打好關係,就能迅速登庸,以免讓AI操控他們跑到其他勢力去。
到達江夏5日後,觸發東吳來使事件。值得一提的是,如果玩家之前在襄陽發掘到龐統並將其納入手下,則到江夏之後的事件將不會觸發。恐怕是因為系統設定龐統要以在野之姿才能接觸孫吳,施展"連環計"。
來使為孫權帳下幕僚魯肅。早在劉表過世之際,他就預料曹軍將大舉南下,劉表二子不能團結,必須結交劉備。他自請為使者,以為劉表弔喪為由,意在勸說劉備安撫劉表舊部,以團結一切力量對抗曹操。可惜走到半路便聽聞劉琮舉州投降,劉備敗逃,他又迅速調轉,找到劉備共議大事。他和諸葛亮之兄諸葛瑾同為孫權幕僚,又是好友,此刻兩位促成三國鼎立的大政治家,也成為了至交。
"江表傳"中記述,魯肅問劉備之後的打算,劉備回答要往南投奔在劉表時期曾有交情的蒼梧太守吳巨(遊戲中為南海的在野人士)。魯肅當即建議,蒼梧遠在荊州、交州邊界,地處偏遠,吳巨其人能力平庸,尚且自顧不暇,不如和孫權合作。孫權佔據江東六郡,自孫策逝世後經營七年,頗有實力,與之結盟正符合諸葛亮"隆中對"的戰略。
很愛用刪節號的孔明。劉備任命諸葛亮出使江東,全權代表劉備集團,可見劉備對這位初生之犢的重用和信任,完全是接班人的規格。演義的故事,到這邊也完全改以孔明為主角,由他的視角見證了赤壁之戰的始末,也讓讀者一睹吳國的發展情勢。以下就以諸葛亮的視角來看劇情:
舌戰群儒
曹公與權書曰:「近者奉辭伐罪,旄麾南指,劉琮束手。今治水軍八十萬衆,方與將軍會獵於吳。」(吳書 吳主傳-裴松之引江表傳注)三國演義中,曹操在赤壁之戰前那浩大的八十萬大軍,就是由此記載而來。實際上他從北方帶來的大軍不超過20萬人,扣掉防守新佔的襄陽、江陵等城池守軍,加上荊州新降的劉琮舊部七、八萬人,最後能征伐東吳的軍力,應該在20~25萬之間。
折衷取個23萬,也是非常嚇人的數字了。曹操信件中邀請孫權在吳國打獵,獵的自然是劉備,還特別報上劉琮投降、大軍在後的消息,恐嚇意味十分濃厚,在孫吳朝堂激起巨浪。以江東士族為主的群臣,和劉琮的手下相同,幾乎一面倒地勸說孫權投降,和孫氏一樣多來自江北外地的武將們則認為必須抗戰,兩派人馬爭論不休。孫權也正猶疑不定,聽聞劉備派來使臣,正是探聽情報,摸索形勢的機會,連忙邀請入內。
面對來使,理應以禮相待,謹慎持重,特別是對有可能成為盟友的對象,更應仔細拿捏分際。但演義為凸顯諸葛亮的本事,在此處便杜撰了舌戰群儒的故事。不僅如此,孔明整篇在江東的戲分,特別是和周瑜、魯肅互動的橋段,幾乎全是虛構而來。不過演義就好看在這七分史實、三分虛構的地方,假的煞有其事,不誇大但又精彩,再來看看遊戲如何表現:
江東群臣深知劉備遣使的目的,必是尋求結盟甚至救濟。張昭雖然同為外來士人,甚至被孫策指定為託孤輔佐的首席重臣,但他意外地支持投降,恐怕正是令孫權猶疑的主因。群臣料想來使恐怕會影響孫權投降的意願,作為群臣之首,張昭立即開口要來折煞孔明一番,好佔據有利地位。
為了勸使兩家結盟,此處絕對不可落人口實,位居下風,否則劉備軍將徹底孤立無援,天下也將落入曹操之手。孔明深感責任重大,但仍絲毫不懼,開啟舌戰。
張昭不愧是遊戲中一流的文官角色,能力值雖不如孔明,但已具備高階舌戰所必須的攻防技能。光是持有一張反論,便可立於不敗之地,令孔明強大的道破和挑釁指令無法發出。關於舌戰的機制,可以參閱在下之前寫過的
曹昂傳。而且孔明面對客場不利因素,開局便在靠近橋頭的位置,運氣不好沒抽到反論的話,一發道破就會輸掉舌戰。
若是輸掉,孔明就會如此感概。好在遊戲設定,即使輸掉舌戰也不影響劇情,歷史發展依舊,孔明只是嘴上換套台詞令張昭詞窮,只是有心想贏得舌戰的玩家可能得強制中斷遊戲才能讀檔重來了。因為遊戲將赤壁之戰的所有事件串在一起,要一路看完一大段的劇情演出,直到借東風事件結束,玩家才能恢復操作,讀檔重來。
若是在舌戰中勝利,便可看到張昭啞口無言,但其他群臣仍然輪番上前質問,仍被諸葛亮一一駁倒。
先不論原是王朗舊部、江東本地出身的虞翻,步騭可是孫權上位後親自提拔的嫡系幕僚,地位遠不如張昭,又是江北士人,很難說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支持投降。不過為了加強諸葛亮智力之冠的形象,江東群儒也得有些份量才有說服力,遊戲就沒拿大眾臉文官出來了。
"蜀書.諸葛亮傳"中則是詳細的描寫了諸葛亮出使江東的談話內容,也沒跑到吳郡那麼遠,孫權征討黃祖多年,早已把大本營遷至柴桑。史書沒說到其他群臣的談話,僅有孔明和孫權之間的對談。
見到主降派的文官氣勢減弱,主戰派終於一吐怨氣,可以奪回一點主導權。
諸葛亮勸說孫權應即刻決斷,若不能和劉備結盟,不如趁早投降曹操,引來孫權的反問。"權曰:苟如君言,劉豫州何不遂事之乎?"(蜀書 諸葛亮傳)
諸葛智不卑不亢,對敵我形勢如實以告,但又明確地指出可勝之機:劉備雖敗,但手中仍有水軍過萬;曹軍遠來疲敝,北人不習水戰;荊州士民新降,出戰只是因為威逼,無法和曹軍同心。演義中又追加賣關子和激將法的鋪墊,一席話說的孫權心服口服,大有結盟之意。
不過孫權也才年僅27歲,在位雖然已有八年,但若是沒有重量級的前朝人士支持,他終究鎮不住這些打從父兄在位以來就有話語權的老臣們。因此最終影響孫權決意主戰的人物,還是非周瑜莫屬,只是在演義的烘托之下,孔明儼然成為了真正推動孫劉聯盟的首謀。
瑜亮鬥智
被演義抹黑而慘遭無數讀者嘲笑的受害者代表出現。周瑜同樣是孫策去世時的托孤重臣,正所謂"內事不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瑜",孫吳軍界的頭號人物,本應是主戰派的台柱。此時和孔明初見,似乎是為了激起對方的不安,從而在談判中獲取有利地位,周瑜一反常態的表態主降,反倒驚得魯肅六神無主。
孔明則不慌不忙,言稱有一計可不費一兵一卒,化解干戈,令曹操退兵且滿意而歸。
此語撩動了周瑜,明明是他更為年長,在演義中反倒顯得年輕氣盛,再無原先的從容。雙方發生舌戰,勝負同樣不影響劇情,但和張昭一戰相同,若想確保孔明舌戰全勝的事蹟,可得碰碰運氣。
周瑜的能力值更勝張昭。特技方面,攻擊技"曲義"雖然不如"道破"強橫,但他同樣有著最強防守技"反論",又有放上場後就能自動輸出的"威壓",舌戰能力不在張昭之下。此戰孔明主動丟出反論,抵銷掉周瑜手中的份,挨打一次後便以道破和挑釁輾壓,贏得勝利,算是幸運。
曹植確有寫過銅雀臺賦,不過"攬二喬於東南兮"倒非原文中的句子,可能是後人添加,再被演義放進去的,對周瑜的嘲諷效果非常卓越。
大喬則是周瑜義兄.前任君主孫策的妻子,正是曹操這未亡人控的最愛,孔明還佯裝不知,連忙道歉。
原本想令孔明失態,自己卻反遭激怒,周瑜更加堅定主戰。
張昭一派,仍主張曹操挾獻帝而有正統地位,漢朝丞相兼冀州牧之於討虜將軍兼會稽太守,論實力和名位,孫權都遠非曹操的對手。
"瑜曰:「不然。操雖託名漢相,其實漢賊也"(吳書 周瑜傳)周瑜慷慨陳詞,先佔得大義,再侃侃論道分析,比孔明更為具體:曹操後方西北尚有馬騰、韓遂的後患;北方軍不諳水戰;天將入冬,馬缺草料,曹軍遠來,水土不服,必生疾病。綜合來看,曹操大軍是外強中乾,絕非不可戰勝。
正史中周瑜向孫權求精兵三萬,"江表傳"則說他求五萬,但孫權為防備後方本營叛亂,只給周瑜三萬,不過比起只給幾千還是可靠多了。
「諸將吏敢復有言當迎操者,與此案同!」(周瑜傳-裴松之引江表傳注)孫權終於下定決心,遊戲還特別為此設計了砍桌子的動畫,展現孫權一生少有的霸氣。其實孫權最終能打定主意,也受到了魯肅勸說很大的影響。當孫權身陷主降派的聲音難以開口時,藉口更衣而離席,魯肅了然於心,追上前去表態:魯肅若降曹,可從小吏作起,總能官至州郡刺史之位,在地士族也同樣作此打算,不足以共議大事。將軍若是降曹,又能到哪裡去呢?
孫氏在江東的發展,仰賴孫策當政以來對當地士族的鎮壓,當中更有王朗、華歆這般被孫氏奪去地盤和官位之人,後來他們都回到中原許昌朝廷任官,樹敵眾多的孫氏一旦投降,怎麼可能有好下場?
於是孫權也和劉備相同,走上了不甘稱臣,畢生割據一方,和曹魏周旋的帝王之道。
孫劉正式結盟,孫權拜周瑜為左都督,程普為右都督,魯肅為贊軍校尉,總領三萬軍力前往夏口和劉備會合。原本孔明應該在此回到劉備軍中,但演義仍安排他在周瑜部隊裡作客,兩人數次鬥智,每每都是孔明計高一籌。有道是龍游淺水遭蝦戲,孔明來到江東倒是悠遊自在,氣定神閒,恰似仍在自家草廬一般。
周瑜雖然也有令蔣幹盜書,以反間計殺蔡瑁、張允兩員水軍大將的智謀表現,不過仍不出孔明的意料。此後周瑜還令孔明赴聚鐵山斷曹軍糧道,反被譏諷不能陸戰;令孔明自立軍令狀三日造箭十萬,又被一招草船借箭輕鬆搞定,讓周瑜更加堅定除去孔明,以絕江東後患的念頭。遊戲則省略了這些事件,只演出和火攻相關的連環技、借東風和苦肉計等環節。
一同被演義貶低的還有魯肅,在瑜、亮之間兩頭奔波,被寫成了忠厚老實的二楞子,形象雖比周瑜要好一些,但和史實中精明果斷的他仍是天差地遠。關於周瑜、魯肅二人真實的事蹟表現,就留待之後再說了。
第五劇本中的劇情,幾乎都是劉備一方崛起的關鍵事蹟,劉備陣營中有許多角色都有專屬的劇情演出。且不僅涉及劉備陣營,也和許多勢力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有非常多值得深入探討的地方,是以篇幅也就越寫越長。
孫劉聯軍終於成立,魏蜀吳三方首次共演,決定天下大勢的赤壁之戰也就此拉開序幕。在那場曠世千古的東南大風,染紅長江的沖天大火以後,劉備一方又將迎來什麼樣的局勢?孫劉之間對於”借荊州”的糾葛利害,又是從何而來?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