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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靈》Ch.8-2 成名之路漫長且阻。

達歐利 | 2024-03-13 21:00:07 | 巴幣 302 | 人氣 54

連載中自由之靈:歸來的旅人之歌
資料夾簡介
黑暗系奇幻小說《自由之靈》第一部:歸來的旅人之歌 少年踏上旅途,卻不知這將改變王國的命運——

  「我們是守護王國的鐵騎,保護人類的勇士。這點治療痛應該不至於比魔獸更挫敗你們吧?」



  黑牙獒的毒稀釋後是很有效的麻醉藥。稀釋前雖然有著讓人昏迷不醒的危險性,但只要即時服用解毒劑就沒有大礙。更幸運的是魔獸瞄著騎士們攻擊,馬兒幾乎都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

  除了對上那隻怪物的崔斯和德雷克的棕色白斑馬。

  壯碩的栗毛馬體表還有些餘溫,威佛不確定那是馬兒的體溫還是火球的餘燼。他默默對著森父祈禱,祈求這掌管林中萬物的遠古神明,引領這忠心的靈魂前往屬於牠們的國度。

  在女神信仰裡人以外的動物是去不了神界的。牠們有智慧,但是沒有靈魂——至少神官是這麼說的。對此威佛嗤之以鼻。

  戰馬幾乎等同騎士的第二條命,甚至比同種族的人類還要值得信賴。只要見過牠們在戰鬥中的旺盛鬥志,不會有人相信驅使這龐大身軀的僅只是怕死的本能。

  他不記得德雷克的馬叫什麼名字。考慮到騎士的體格、習慣、馬匹的身體狀況,不可能每次都騎同一匹馬。相較肌肉放鬆、表情安祥的崔斯,白斑馬的樣子令人不忍卒睹。

  兩隻的毛皮都被燒得焦黑捲曲,但後者的雙目一片灰白,眼周的肌肉緊繃,舌頭掉在嘴外。應該是溼潤的粉紅色,現在卻是縐縮乾裂的深紅肉塊。

  幾名沒受什麼傷、不須經過格雷「洗禮」的騎士在還冒著煙的地上四處走動,把沒被燒成焦炭的魔獸屍體聚集在一起。威佛則和另外兩名一起把兩匹馬搬到更遠的地方。

  「這些晚點再處理。」

  命令一出威佛就意識到,他已將兩名英勇犧牲的夥伴當成了物資。但這並非冷血無情。在即將入冬的此刻,任何還能派上用場的東西都不能浪費。

  黑牙獒的角柱深深紮進頭蓋骨裡,他們花了點時間才取下。如果能單獨取出毒腺就可以大大節省空間,但深色的玻璃瓶都被拿去裝巨蛛的內臟和眼睛了。

  威佛想了一會,決定剝下魔獸的毛皮將幾支較大的角包裹起來。

  這趟任務的收穫遠遠超乎想像,威佛卻沒辦法有絲毫興奮之情。德雷克的懷疑讓他心神不寧,不管是在戰鬥中還是行進間都疑神疑鬼的,老是差點把遠處的樹影或飛鳥,看成騎士的槍頭或飄揚的旗幟。

  在亞多戈伊的據點接到緊急出發的命令時,他只當又是議會在找麻煩。看到分派來的成員時他感到有些不對勁,但莫頓大人也會同行,所以他把疑問吞到了肚子裡。

  一切就在偵查小隊出現後急轉直下。兩次,不,該說是三次。他們前後經歷了三次危機,如果格雷與懷亞特沒出現,就算沒遇到魔獸狂潮,也絕對會死於巨蛛的鐮刀之下。

  威佛皺起眉頭,朝著河邊走去。

  他並不怕死。身為被城裡人鄙視畏懼的伊爾德維人,城牆外是個更讓人舒心的地方。他也從來不害怕魔獸。即使召喚不出神蹟,威佛還有著絕對值得信賴的力量:他自己。

  魔獸頂多讓他死亡,人類卻可以讓他和他敬愛的大人生不如死。如果卷軸工會真的有涉入,果然就是貴族們搞的鬼嗎?

  他雙手抱胸,整張臉都糾了起來,思緒卻怎麼都無法繼續延伸。威佛嘆了口氣,決定把這種事交給德雷克或莫頓大人。搞陰謀是貴族的特技,可不是只有身體素質超乎常人的「野人」辦得到的。

  「喲,這不是我們親愛的威佛列特大人嗎?」

  疲憊但愉快的嗓音叫住了他。威佛回過神,發現他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河邊,駝著背的德雷克正朝他有氣無力地揮手。迪特看起來好像剛哭過,正裹著斗篷擤鼻子。

  他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河邊簡直是「屍橫遍野」。脫下盔甲的騎士們或坐或躺或趴,就是沒一個人站著。

  每個人都眼眶含淚,握著沾血的手或腳望著地面出神。好一點的還能抬頭看他,但那空洞的表情幾乎跟死人沒兩樣。

  造就出這片地獄景象的少年,正與他的同伴在河邊清洗靴子和斗篷。格雷大概是現在唯一還笑得出來的人。不知為什麼,威佛覺得他看起來神清氣爽,好像剛解決掉什麼麻煩事。

  「格雷真是厲害啊!除了神官和教士,我第一次遇到有人能一下治好骨折,而且他復位的手法——怎麼說,無情但精準?雖然真的痛得要死。」

  說著這開朗的騎士臉就垮了下來,彷彿還能憶起剛才經歷的一切。

  「你、還好吧?」

  他只不過是遲疑了一下,眼神閃爍了一下,德雷克卻驀然睜大雙眼,恍然大悟地瞪著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們親愛的威佛列特大人啊!我就覺得你昨天早上的表情不太對。你早就知道了吧?」

  圓胖的臉陡然綻開一個微慍的笑容,他提高了音量,讓所有人都能聽到。威佛默默退了一步。

  「難怪我看你小心翼翼的。讓我們受苦,自己卻在旁看著。這說不太過去吧!親愛的大人?」

  迪特震驚地抬頭看著他,圍繞在周圍的騎士也跪爬著接近,眼中閃爍著逐漸攀升的怒意。威佛按捺下緊張,板起臉正色道:「關於治療術的事我的確知情,不過——」

  面對目露兇光、虎視眈眈的騎士,他挺起胸膛,盡可能表現得正大光明、毫無悔意:「如果事先知道副作用,導致你們戰鬥起來放不開手腳,那不是更危險?我們是守護王國的鐵騎,保護人類的勇士。這點治療痛應該不至於比魔獸更挫敗你們吧?」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威佛看著一方被他氣勢震懾住的騎士,昂著頭,心裡如釋重負。

  這下就沒問題了吧?

  他正這麼想,德雷克就走了過來,嘿嘿一笑。

  「說得真好。那麼,我們親愛的大人應該也要有個機會,好好證明他的勇氣。」

  突然有人從後方壓住了他的肩膀,還有人抱住了他的腳。威佛嚇了一跳,但又怕傷到剛治好傷的騎士,不敢全力掙扎。

  「你當時離得比我還近,應該也燙傷了吧!格雷!」

  「怎麼了?」格雷拎著還在滴水的靴子,一臉疑惑地跑來。看見這陣仗他抬起眉毛,嘴角可疑地顫抖。「威佛大人怎麼了嗎?」

  「我沒事!格雷!不需要!」

  威佛搶先高呼,腦中閃過肖恩從斗篷裡露出的慘白臉孔。

  「我親愛的格雷,威佛大人搞不好也燙傷了,他卻不願意脫下盔甲讓我們檢查。格雷,幫我個忙好嗎?」

  德雷克奸笑著,滿臉期待地摩拳擦掌。威佛感覺好像墜入了破裂的冰湖,澈骨的寒意從下腹往上竄,揪住心臟,血液開始在全身狂轉。

  「當然沒問題。」格雷愉快的笑臉是他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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