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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同人 夏葉秋心 (上)

Penguin JN | 2022-08-19 11:10:02 | 巴幣 1204 | 人氣 244


「叩叩叩」敲擊木頭的聲音將我吵醒。應該是有人在敲我房間的門。
 
我爬出被褥,前去將房門拉開。
 
「早安!小町!」妖夢小姐的聲音仍舊元氣滿滿「幽幽子大人邀請妳中午前到主殿的庭院和她下一盤將棋。」
 
「好的。」我愉快地回道。
 
能和西行寺大小姐在主殿的庭院下棋,真是令人期待!
 
「那麼我去準備早飯了。」說完後,妖夢小姐就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妖夢小姐似乎一直都忙於做飯,真是辛苦。
 
不過話說回來,「中午前」具體來說是什麼時候?我這兒可沒有時鐘啊!
 
總之可以確定的是我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消磨……那麼現在我要做什麼呢?
 
透過薄霧望向房間外,所見可說是一片死寂,只有滿地的小白石和兩三塊大石頭。白玉樓雖廣植櫻花樹,但我偏要住這個剛好看不見它們的房間。
 
看著看著,我開始回想離世後這一兩天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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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前有個箭頭形狀的老舊木製路標,上面寫著「黃泉路」。箭頭則指向我的右手邊。
 
感覺不是夢……我死了啊。
 
環顧四周,我發現「黃泉路」寬約3公尺,路的兩旁是無邊無際的石蒜花海,其中竟不見任何雜珠。與地上火紅的花海相互輝映的是橘紅色的天空,看起來像黃昏,但又不是,因為找不到日落的方向,而且一整片天空都沒有顏色的漸層。
 
一直待在原地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只能順著路標的指向,朝著這條看不見盡頭的路往前走。
 
邁開步伐後我才發覺我的身體機能跟活著時一樣―更準確來說是跟生病以前一樣。除了有視覺,我也能聽見我的腳步聲、腳踩在地上也有觸感,唯一不同的是不用呼吸了。另外,我身上仍穿著醫院的病袍,但沒有戴眼鏡,也沒有穿鞋子。我是躺在病床上死的吧。
 
一路上我想著我的家人和朋友現在在幹嘛?有沒有很難過?之類的問題,但事後想來,去想這些問題也沒什麼意思。
 
不知走了多久,大概半小時吧,原本茂密的花海逐漸變得稀疏,也可以看見遠處一片迷濛,那裡就是路的盡頭了。
 
這一路上的風景真的很不錯。除了這裡,應該找不到任何地方有這麼大片、這麼純、這麼火紅的石蒜花海了吧!而且單看一株石蒜也很美,石蒜花是由一環鬚鬚(註:倒披針型的花瓣)和被圍繞著的皺巴巴的花瓣(註:是花被)組成,看起來有種……該怎麼說,如夢似幻、虛無飄渺的美,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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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幾分鐘,終於來到盡頭了。一條河橫在眼前,截斷原本的路。河面上迷霧繚繞,所以看不見對岸。水流雖然緩慢,但隱約可以看見河面上佈滿了長苔癬的尖石,看起來怪可怕的。
 
「嗨嗨!妳是要渡河的亡靈嗎?」突然,一名女子撐著小舟,從河中冒出並向我搭話。
 
剛剛怎麼沒有看到她?
 
她身形頗高大,應該有170公分高,穿著帶有白色外擺的藍色長裙,腰間繫著橘色腰帶,綁著雙馬尾的及肩紅髮讓她看起來頗有元氣,但她最大的特徵莫過於扛在肩上的那柄大鐮刀。雖然她聲音親切、笑容可掬,但那柄大鐮刀實在太過懾人。
 
「嘿嘿~別害怕嘛~我只是名負責把亡靈送到彼岸的死神。」她邊說邊向我眨眨眼。
 
她應該是名很友善的死神。
 
「不過得先付錢我才能為妳擺渡。」她比了一個要錢的手勢。
 
嗯,當我沒說。
 
我可不敢自己游到對岸,所以只能乖乖付錢,但我想,我身上根本不可能有錢。
 
忽然,我腳邊憑空出現了好幾捆鈔票。
 
「哇!怎麼有這麼多錢!」我不由得發出驚呼。這也是我死後說的第一句話。
 
「呵呵~妳身上有多少錢並不是由妳生前的財產總數來決定,而是由真正關心妳的人所為妳付出的錢財多寡來決定。就算妳生前是個富商,如果大家都討厭妳,妳現在也會一貧如洗。所以妳有這麼多錢就代表家人朋友都對你很好喔!」死神小姐一邊樂呵呵地說著,一邊把我腳邊的錢搬進舟裡。
 
我父親是醫生、母親是國中老師,是富裕的中產階級家庭。父母都很注重我的教育,花費了很多金錢養育我,也不只是補習費之類的,每年他們都會帶我出國玩兩次。不過現在我死了。
 
「好了,上船吧。」死神小姐牽起我的手,把我拉到小舟上。
 
接著她放下肩上那把可怕的大鐮刀,拿起船槳划了起來。這時我才注意到這條河幾乎沒有水流聲,就連船槳划動時也一樣。
 
「對了,我叫小野塚小町。妳叫甚麼名字?」原來死神小姐也是有名有姓的。
 
「秋田小町。」
 
「喔喔!剛好跟我同名啊。」
 
「嗯。」雖然小野塚小姐很親切,但仍掩蓋不了她身為死神的那種駭人氣質,我實在不想跟她說太多話。
 
「待會兒到彼岸後,妳會被送到『是非曲直廳』接受審判。好人會直接升天;普通人則送去冥界,等待升天成佛或輪迴轉世;壞人呢,嘿嘿,會下地獄。看妳的樣子應該不可能被送到地獄去吧!呵呵~但可要小心,四季映姬大人的說教。」我們之間沒有沉默太久,小野塚小姐又向我說話。
 
她提到「四季映姬」這個名字時雖然滑稽地向我擠眉弄眼,但也能感覺到她對這個人是尊敬的。
 
「她真的很囉唆,害我壓力超~大。」
 
死神也會畏懼別人呢。
 
接下來她不斷地向我搭話,問我的生平經歷或抱怨她工作多辛苦之類的,我只是嗯嗯喔喔地含糊以對,她似乎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繼續講。
 
沒過多久,我們就到達彼岸了,大概只花了剛剛走路時間的十分之一吧,比我預期的快很多。
 
這時我才注意到,原本橘紅色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變得漆黑。難道我剛才很專注地在聽她說話!?
 
剛剛那條黃泉路就像泰戈爾的詩句「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是那麼的絢麗、那麼的寂靜、那麼的浪漫。但渡河後的景象就是傳統對於陰間的印象―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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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暫時從回憶中抽身,回到這六疊(註:3.6公尺*2.7公尺)的房間。我想出去透透氣。
        
我起身走向房間外的緣側(註:傳統日式建築的外廊),坐在邊緣,讓兩隻腳懸著。我覺得這種傳統日式建築真的很不錯,可以將房子、庭院和大自然融為一體。可惜現代隨著人口增多,都市中已經很少有住宅能有這麼奢侈的設計了。
 
我躺下來,用手枕著頭,再次栽進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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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有一座建築就坐落在岸邊,那就是小野塚小姐剛剛提到的「是非曲直廳」了。
 
這座建築看起來相當古典,有頂著飛簷的大門和兩旁寬廣無比的圍牆。可以看到,大門後有座很高的日式城堡,我猜有七八層樓高。
 
大門高約三公尺,由兩扇木製門板組成,上面鑲著銅環。門板上有許多刮痕,頗有歲月的痕跡。另外,其上方還掛了一個匾額,上面用楷書寫著「是非曲直廳」。大門兩側則是綿延不絕的高牆,約五公尺高。
 
另外,大門兩旁各放著一座高約一點五公尺的石燈做為照明,裡面的火燒的挺旺的。
 
「走吧!」小野塚小姐再度扛起那把鐮刀,領著我向前。
 
拉開大門後,沒有看到莊嚴肅穆的城堡或庭院之類的,而是直接踏入一個木製的方形小房間,空間不大,大約只可容納七、八個人。天花板比大門矮了一截,大約只有兩公尺高。另外,上面還掛了一只小油燈,使空間顯得有些壓迫。
 
我走到其中一個角落,轉過身來,倚著牆;小野塚小姐則站在中央。待我們兩人都站定後,大門便自己緩緩的闔上。失去了大門外石燈的光源,小房間內變的有點暗。
 
接著小房間開口的右側冒出一扇木門,徐徐的向左關上。木門上密密麻麻地排了數十個按鈕,小野塚小姐迅速地按下其中一個寫著「四季映姬」的按鈕。按下按鈕後,小房間馬上發出「鏘隆―」一聲,開始向後平移。
 
「這可是十幾年前,為了因應日漸增多的亡靈而打造的運輸裝置呢。」小野塚小姐轉過頭來向我道。
 
「『是非曲直廳』有數十間審判廳,以前要把亡靈從大門口帶到四季映姬大人那裡都要走個五分鐘,很浪費時間。現在有了這個運輸裝置,不用一分鐘就到了!」小野塚小姐高興地說。
 
她這十幾年來在使用運輸裝置載送亡靈時,都是這樣向每位亡靈做介紹的吧?想來她的工作也是挺枯燥乏味的。
 
運輸裝置在運行時不時地發出「吱呀―」的聲音,牆壁也不斷地震動著,感覺有點破爛……
 
往上升又拐了幾個彎後,運輸裝置「鏘隆―」一聲停了下來。整個過程確實不到一分鐘。
 
我走出運輸裝置後,小野塚小姐在我背後說道:「這裡就是審判廳了,我就送妳到這兒了。」接著又是「鏘隆―」一聲,她搭著運輸裝置離開了。
 
我沒有回頭,逕自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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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面似乎還有人仍在接受審判。他是名穿著袈裟的和尚,背對著我坐在椅子上。
 
和尚前方約兩公尺有張長桌,桌上擺了好幾堆書和一個只有三根簽的簽筒。坐在長桌後的人就是審判長四季映姬了。她穿著白衣,外面又套一件無袖藍袍子,衣衫相當整齊。她有著一頭及肩的綠髮,頭上還帶了一頂造型特殊的帽子,帽子上還垂著紅色和白色的長絲帶。她的臉雖然看起來頗稚嫩,但眼神透露著一絲不苟的威嚴。另外,我還注意到她手中拿了一根狀似炸蝦的棒子。
 
整間審判廳約有一間教室這們大,但除了上述的受審席和審判長的座位,沒有任何其他的擺設,牆壁也是漆的烏漆抹黑,設計的非常簡樸。
 
在我四處觀望時,審判長似乎有了動作。她從桌上的簽筒取了一隻簽,接著「啪搭―」一聲,將簽丟到地上。
 
簽上寫著「天」
 
「阿彌陀佛,老衲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謝謝妳。」那名受審的和尚用著蒼老的嗓音道。
 
突然,和尚的身體化為一道金光,從椅子上消失不見了。看來他是上天堂成佛了,真是可喜可賀。
 
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了吧。
 
我自動自發地坐到那張空出來的椅子上,等待審判長來評價我這短暫的一生。
 
審判長從桌上的書堆中拿出其中一本,開始宣讀。
 
「受審者:秋田小町 17歲 女性 死於疾病」審判長已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莊嚴地唸著我的資訊。我不禁調整一下坐姿,打直背脊,端坐在椅子上。
 
「接下來開始宣讀妳生前的罪刑。」審判長道。
 
緊接著審判長大概向我說了十幾分鐘的教,我不過是曾經上課偷玩手機、向父母撒點小謊而已。
 
好吧,雖然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畢竟也是錯誤的行為呢。
 
人在被訓斥時總習慣不論是非先為自己辯解,我想這並不全然是不好的行為,因為這也意味著我們對自己的品性有所期許,才會不希望受到他人的批評。而且,在一開始的激情退去後,大家也會開始好好地審視自己。
 
說教結束後,審判長起身,雙手交疊在胸前並拿著那隻炸蝦棒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我。
 
「這是『悔悟之棒』用來敲打受審者的。生前犯下越多、越重的罪,敲打次數、力道就越重。」審判長解釋道。
 
我以為只要聽她說教就完事了,沒想到還要被打。我父母都沒打過我呢!
 
結果我只被輕敲了兩下頭。
 
敲完後審判長又慢慢地走回位子上。想了一會兒,她將手伸向簽筒,準備做最後的宣判。
 
「啪搭―」一聲,簽落在地上。上面寫著「冥界」。
 
霎時間,白光閃現,我反射性地緊閉雙眼並舉起雙手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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