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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快的聖誕歌曲跑遍整條街，沿路裝飾著許多應景的吊飾、彩帶還有彩球，大部分的店家都在門口裝飾著槲寄生花圈，也紛紛推出聖誕促銷，吸引顧客消費。
在這樣的風景中，最具指標性的實屬，坐落在圓環中央的巨大聖誕樹。
它的佈置十分華麗，掛滿一身的彩色燈泡，發出絢爛奪目的光芒。
旁邊的空地搭起了一處臨時舞台，主持人跟特別來賓扮成聖誕老人，隨機在路上邀請民眾到台上參與活動。
他們的口號是「送愛，送溫暖，送幸福」，獎品除了現金，還有特定商品的折價券。
我混進人群中，看完一場遊戲，才繼續朝目的地前進。
鮮少會在這種節日外出的我，必須提起十足的勇氣，才能走在人聲鼎沸的街上。
儘管寸步難行，為了接下來的待辦事項，我不能在此退縮，就算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不能草草了事。
下午邀請佑勳的時候，他說的某句話讓我有些在意。
趁工作的空檔，我仔細思考了一下。
認識桔鈴學姊之後，我的生活確實變得不太一樣，尤其是負面的特別有感，碰到了很多麻煩，而且大部分都是她引起的。
撇除這些不談，老實說，這幾年她還真的幫了我很多。
傾聽我的煩惱，幫助我的課業，適時領我走出舒適圈。
就如佑勳說的一樣，學姊很用心的照顧我。
但我平時都沒有什麼表示，就算感謝也只是嘴巴上說說，扣掉平時請客的飯局，衡量之下，我還是決定送學姊一個謝禮。
關於禮物內容，腦中出現了很多方案，一直到打卡前我才做出決定。
我停下腳步，來到學姊帶我光顧過的服飾店。
簡潔明亮的白色裝潢，和顏悅色的服務人員，衣物的樣式跟設計不會太老土，很符合年輕一代的審美。就細節而言，商品的分類、標價明確，且尺碼齊全，每樣單品能選擇的顏色眾多。
基於以上理由，就算店內價格偏貴，客源仍然沒有減少的跡象。
我經過衣物區，努力克制掉頭的衝動，直直抵達裡頭的配件區。
因為我在穿搭方面沒有太好的品味，難為情的向店員求助後，我拿著挑選好的商品到櫃台結帳。
雖然跟一開始想買的款式有些出入，但我覺得，它還是很適合學姊。
我提著紙袋，一邊思索要怎麼送出，一邊離開了服飾店。
回到圓環前，再轉向另外一條路，最後進入附近的超市，採買學姊指定的肉片跟青蔥。
除此之外，我也買了一些火鍋料、零食和飲料，吃不完的話，我還可以留著。
這樣假日就不用出門了。
我為自己的精明感到佩服，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八點二十。
為了趕上最近一班的公車，我改用小跑步，在五分鐘內衝到客運總站對面的雜貨店。
在等紅燈的時候，我注意到附近的巷子口，有個簡陋的攤販。
一個小男孩站在破爛的長桌後面，向經過的路人叫賣。
他的年紀落於小學中低年級，身上穿得非常單薄，介紹古早味蛋糕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有一位婦人出於同情，買走了幾盒蛋糕，男孩拚命感謝對方，表情卻有些不自然。
等到婦人離開，我才知道原因。
他立刻轉向後方，用力打了聲噴嚏，隨後捏著鼻子，但鼻水還是流了出來。
當行人號誌轉換成綠燈，我本能地走向那個攤販。
「給你。」我遞出一包面紙。
男孩有些猶豫，怯生生地望著我。
見對方起了防衛心，我直接抽了幾張面紙給他。
「擤一下吧，這樣做生意觀感比較好。」
男孩認同了我的說法，一邊接過衛生紙，低頭向我致謝。
「不客氣。對了，這些蛋糕怎麼賣?」
「啊?」男孩愣了一下，趕緊將鼻涕擤掉。「一個120元，買兩個的話可以折20。」
他流利的向我介紹，眼睛巴著我不放。
「那我買兩個。」
「好。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男孩一邊包裝，一邊向我道謝。
我在付錢的時候，出於好奇向他發問，但我想那個問題，他應該被問過很多次了。
「這麼晚了，天氣又冷，怎麼還在這邊賣東西?」
「因為……因為……」
「不會是你爸媽叫你出來的吧，他們在想什麼啊。」
「不是的，不要報警。」男孩大聲反駁。「是我……我自願的。」
說完後，他轉頭望向巷子深處，裡頭沒有透出半點燈光。
我看著那彷彿沒有盡頭的黑暗，靜靜聽著男孩解釋。
「因為我很不乖，什麼都做不好，常常惹爸爸媽媽生氣。」他咬著嘴唇，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所以才想出來賣蛋糕，幫忙他們……」
我不清楚他說的故事，裡頭的真實性有百分之幾。
理性告訴我謹慎處之。
面對這種類型的販售，最好的方法就是減少消費，甚至不要購買，讓那些父母停止利用自己的小孩，博取路人的同情。
不過，我還是從皮夾裡再拿出兩張百鈔。
「不好意思。」
男孩看著鈔票，再瞄了我一眼。
「現在只剩一盒……」
「沒關係。」
「那跟你收一百就好。」
我強行將兩張百鈔塞進他的手中，接著提起放在桌上的塑膠袋，確認裡頭裝了三盒古早味蛋糕。
「這樣不行，要還你……」
我帶著微笑，示意他收下。
「你願意幫忙家裡，已經是個乖孩子了。就當我送你的聖誕禮物，聖誕快樂。」
我轉過身，提著蛋糕走到斑馬線前方。
後方傳來拚命道謝的聲音。
綠燈一變，我向前踏出步伐，腳步不自覺變得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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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家大門前深吸了一口氣。
回程的路上，我有定期傳簡訊跟學姊報備。
雖然有點在意她在訊息中提到的「驚喜活動」，不明白為什麼洗澡是準備工作的一環。
不過，比起這個，眼下需要擔心的，是學姊會不會因為我太晚回來而大發雷霆。
她隻字未提，或許已經氣到極點。
如果真是這樣，家裡可能會被她搞得天翻地覆。
光是想像那個畫面，我就一陣暈眩。
我伸出顫抖的食指，接觸門鈴的瞬間，又忍不住停下。
「希望一切安好。」
我喃喃念著讓人心安的咒語。
突然間，大門從裡頭被人拉開，。
「歡迎回來。站在外面幹嘛。」
「你……你怎麼……還有，為什麼……」
我跟學姊對上視線。看見她的穿著，我慌張地說不出話。
「我從貓眼看到的。」她納悶的望著我，然後往後退了一步。
「趕快進來吧。還有，你看這個。」
學姊在原地轉了一圈，展示她的裝扮。
她的頭上戴著一對兔耳朵，身穿以紅色為底，白色點綴的平口洋裝，雙手戴著袖套，修長的雙腿則是套上及膝的白色絲襪。
「怎麼樣，我的聖誕女郎套裝。我也有幫你準備麋鹿造型的睡衣喔。」
「你幹嘛穿成這樣。」我害羞的別過頭，學姊那套服裝的布料少得讓人無法直視。
「不會冷嗎。」
我提著購物袋走進屋裡，隨後將門快速關上。
「驚喜活動啊。而且家裡有開暖氣，沒問題的。」
「這不是重點，快去換衣服。」
「都借來了，不穿很可惜欸。」
「我們早上不是說好，刪掉角色扮演嗎。」
「是刪掉女警吧?所以我換了這套啊。」
學姊用兩手提起裙擺，看不下去的我立刻遮住眼睛。
更荒唐的還在後頭，她還是租了女警的制服，向我展示後，再從紙袋裡拿出皮鞭，對著空氣咻咻揮了幾下。
我放棄糾正她，偷偷帶著禮物躲回房間。脫下外套後，再到廚房將超市買來的東西，還有三盒古早味蛋糕放在桌上。
我拿出電磁爐跟鍋子，準備煮火鍋的湯底。
學姊換回原本的服裝後，在客廳上傳她錄的限時動態。過了一會，才放下手機，過來幫我備料。
我一邊將切好的白菜跟茼蒿放進鍋子，一邊觀賞家裡頭的布置。
因為剛才學姊的驚喜過於衝擊，害我沒來得及欣賞環境的變化。
牆面上掛著亮晶晶的聖誕彩條，此外還裝飾著雪橇、雪人等應景配飾，牆角則堆放著氣球，沙發上還擺了一隻毛茸茸的泰迪熊。
不過，最讓我訝異的是，電視機旁邊擺了一棵小聖誕樹。
金銀配色的掛飾跟彩帶，頂端那顆塑膠星星，整體的布置看起來如此熟悉。
正當我回溯記憶，思索進門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留意到這個擺設。
只得出它被門板擋住的結論，學姊便呼喚我了一聲。
「葉威，湯要滾了。」
我急忙拉回注意力，調低溫度後，我進廚房拿出碗筷。
當準備工作都完成後，我跟學姊對望了一眼。
我負責在馬克杯中倒下她買的可樂，她則用手機連接音響，撥放聖誕節相關的英文歌曲。
「我們開動吧。」
「乾杯。」
我們舉起杯子，輕輕碰撞了一下杯緣。
我喝了一口可樂，便拿起筷子，將火鍋料加進鍋裡，同時用另一隻手揮開撲向我的白煙。
學姐則是肉食主義，只見她一口氣夾起五片牛肉，在熱湯裡涮了幾下，隨後抓準時機，將煮熟的肉片分到她跟我的碗裡。
在我的堅持下，我們的聖誕派對變得很簡單。
吃著熱騰騰的火鍋，聊著系上同學、學長姐之間的八卦，分享彼此看到的趣聞，待會再一起玩電動或觀看某知名電影的三部曲。
雖然乏味，但我覺得這樣就夠了。
吃飽喝足，跟朋友一起度過。僅僅如此，這個聖誕夜就跟以往產生極大的區別。
我看著學姊大快朵頤的模樣，忍不住揚起嘴角。
現在的心情十分愉快，開心到我差點都忘記自己是討厭聖誕節的。
我早上之所以妥協，是因為我內心多少有些期待嗎?
渴望這種心裡被填滿，暖洋洋的感受。
跟學姊收拾完鍋具跟餐碗後，我趁她擦拭桌面的時候，跑回房間拿出準備好的禮物。
我決定在進行娛樂活動之前，要將心中的感激之情，好好地傳達給學姊知道。
「葉威，我弄好了。你要先洗澡嗎?等等再來看電影。」
學姊一邊詢問，一邊走出廚房。
我將禮物藏在背後，站在客廳中央，努力憋著笑意。
「你在幹嘛?」
學姊慢慢向我逼近。
「後面藏了什麼。」
「你閉眼睛。」
「不好吧。剛吃飽就做那種事，對胃不太好。」
學姊嬌羞地眨著眼睛，兩隻食指的指尖在胸前輕輕碰觸。
「你想太多了。快點。」
「什麼啦，到底是什麼。」學姊不情願地閉上雙眼。
我慢慢走到學姊前方，輕輕踮起腳尖。
然而──
客廳裡啪的一聲，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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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倏地睜大雙眼，整個身子僵在原地。
彷彿黑暗會影響到聽覺，我覺得客廳變得異常安靜，只剩學姊跟我的呼吸聲。
然後，連那聲音都漸漸變得微弱。
我向後退了幾步，將學姊的禮物放在茶几上。
學姊察覺我的異狀，疑惑的張開眼睛。
「什麼啊，停電了嗎。」
藉由學姊的話，我的思緒才清晰了一點，不至於繼續打結。
不過，儘管知道答案，內心的恐慌還是無法平息。
我張望四周，心中變得疑神疑鬼。
眼前的視野開始旋轉。
從角落的陰影裡，傳出了微弱的尖叫聲跟哀號。
我嚇得跌坐在地，一時間難受的無法呼吸，只好捶打胸部，讓自己舒坦些。
隨著那些可怕的聲音逐漸增強，迴盪在我的耳畔，我用兩手摀住耳朵，整個身子縮成一塊。
「葉威──」
我聽到學姊的呼喚，但我沒辦法給予回應。
不能發出聲音，不然會被罵的。
要乖乖待著，不然會被討厭的。
強烈的制約反應使得我無法開口，如同那些夜晚我所體悟到的，沒有人會來幫我。
只能待在黑暗裡，等待時間靜靜流逝──
我用力抿起嘴唇。
然後花了一點時間從地上爬起，過程中放慢，放輕我所有的動作。
以往這種時候，我都是用同一種方法來鎮定我的情緒。
我轉頭看向電視機旁的那棵聖誕樹。
「哈。」我忍不住發出笑聲，對現在的自己感到失望。
雖然心情得到了平緩，但長大後的我，已經能察覺這種感受中所潛藏的不對勁。
我看著樹頂上的星星。
「我還要……繼續欺騙自己嗎?」
在我打破規定的那一刻，小精靈傳出的噪音如海嘯一般，朝我席捲而來，把我拖進漆黑的深海裡。
不只是客廳，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我明明都知道。
爸媽還有哥哥之間的談話，我受到那種對待的理由，以及，聖誕樹底下永遠只會有一個禮物的原因。
這些答案我都知道。
只是我不想接受。
所以這些年才會為了回應爸媽對我的期待，拚命讓自己變得更好，但無論怎麼努力，都還是得不到他們的認可。
他們的眼裡永遠都只有哥哥，對他們來說，我可有可無。
花了好長的時間，我才願意面對現實。
所以，考上大學之後，我就搬離了家裡，打算跟他們切斷關係，永遠不再往來。
我以為我已經想開了。
沒想到過了三年，我還是無法甩開那些陰影。
我懊悔的流下淚水。
「葉威。」
學姊的聲音再次傳進我的耳裡。
「抱歉……」我低下頭，掩藏自己哭喪的臉龐。「讓我一個人靜一下。拜託了。」
「嗯。」
我聽見後方傳來腳步聲，便不再忍著眼淚，任由悲傷的情緒將我吞噬。
「──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溫暖的雙手伸向了我，繞過我的肩膀，輕輕將我摟進懷裡。
「沒事了。」
學姊溫柔的嗓音在我耳邊低語。她不斷的復誦著，慢慢撫平我的傷痛。
「葉威，你要知道……你已經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優秀……」
聽到這邊，我已經止不住淚水。
「而且啊，」
學姊將頭枕在我的肩上，堅定無比的說:
「你還是我認識的所有人之中，最棒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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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電恢復後，我和學姊依舊坐在客廳中央。
我們沒有說話。我看著聖誕樹，而學姊在旁邊陪著我。
我用衣服擦去臉上殘留的淚水，鼻腔被鼻水堵得有些難受，我轉身看向茶几，從面紙盒抽出幾張衛生紙。
「好多了?」
「嗯。沒事了。」我用力擤去鼻水，將用過的衛生紙扔進垃圾桶。
「真的。」
「還要抱抱嗎?」學姊向我張開雙臂。
我拚命搖頭，隨後跟她一起笑了出聲。不過，她好像有些遺憾，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我將手撐在屁股後方，伸直我的雙腳。
「心情輕鬆多了。」我的視線隨著樹上的金銀彩條游移。「果然得適時的宣洩情緒。」
「宣洩其他的也可以喔。」
「學姊，這種時候就不要破壞氣氛了。」
學姊頑皮的吐著舌頭。
我將注意力再次移回聖誕樹上。
「這棵樹……跟我家那棵好像，連布置都差不多。」
「當然啊，因為是你爸媽拿來的。」
「蛤?」我腦袋突然無法運轉。
「你認真?」
「嗯嗯。他們下午來過。」
學姊似乎覺得我現在的表情很滑稽，她拿出手機，拍下我的醜臉。
要不是因為我還處在震驚之中，我早就阻止學姊，才不會讓她有機會存下奇怪的照片。
「他們最近要搬家了，整理倉庫的時候找到這個，說你好像喜歡，就拿來給你。」
「我這裡又不是垃圾處理場。」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說啊，你要不要……」學姊猶豫了一會。「找時間回去看看，他們有給我地址喔。」
我果斷的搖頭。
離開家的那一年或許還會動搖，但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見到面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下一次，就是上香的時候吧。」
「你可不要後悔喔。」學姊表情有些黯然的說。
「啊……」我用手撓了撓臉頰。「抱歉。」
「沒事，每個家庭的狀況又不一樣。」
學姊低頭操作著手機，幾分鐘的沉默後，她將上傳完的限時動態秀給我看。
「欸──什麼激情後的溫存。給我刪掉。」
「嘿嘿。我已經發出去了。」
「學姊。」
「唉呀。」學姊雙手護在胸前。「有了剛才的肢體接觸，讓你產生欲望，想要更多嗎。」
因為她這番話，我瞬間停下動作，然後跟她保持距離。
「呿。」學姊撇開頭。「我好歹也是女孩子，你這反應讓人很受傷啊。」
「少在那邊。快給我刪掉。」
「我明天會跟大家說是惡作劇啦。」
學姊不肯退讓，站起來伸展了一下筋骨。
「齁……」我再次展現自己軟弱的一面，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裝可憐也沒用。定案。」
她伸出食指揮了揮，然後轉身面對茶几。
「好了。繼續剛才的事情。」
學姊拿起我給她的禮物。那是一頂杏色的針織貝雷帽。
「想不到你會送我這個。」她興味盎然地打量著帽子。
「我原本是想送毛帽的，但沒有找到適合的。」
「這是那家店買的吧……」學姊似笑非笑的。
我無法判斷她對這個禮物的評價。
「該說你少根筋嗎?還是沒有想太多，居然敢送這類型的，你就不怕我不喜歡，或是……」
學姊刻意停頓了一會，觀察我的臉色。
「我家裡就有同樣的，畢竟是我常去的店。」
她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我登時對自己的作為感到羞愧。
「不然，」我有點畏懼看到學姊的表情。「我先收回來，之後再補送你其他的。」
學姊用手抵著下唇，發出了輕快的笑聲。
「逗你的啦。我很喜歡喔。」
「呼……」我垮下肩膀。「不要這樣啦。」
「快起來吧。」
「嗯?」
「幫我戴上啊。」
學姊走到我前方，將貝雷帽遞給我。
突然被要求這樣做，我才知道，剛才我在執行計畫的時候，所採取的這個舉動竟然是如此的讓人害臊。
學姊待在原地，不知道何時閉上了雙眼。
我豁出去的站到她的面前，看著學姊的臉，心跳突然變得好快。
我將雙手高舉，踮起我的腳尖，將貝雷帽穩妥地放在學姊頭上。
過程中，我都有在注意學姊的表情。
「好了嗎?」
「嗯。」
我一回話，學姊就睜開雙眼，將臉湊向我，目標是我的嘴唇。
好險我及時用手阻擋，才沒有讓她得逞，最多只親到了我的手指。
維持警戒心果然是正確的。
「你的個性我還不清楚嗎?」
在極短的距離下，我心有餘悸的說。
「那你也知道，我是不會放棄的吧。」
學姊用她的額頭輕輕敲了我一下。
我端詳著她的美貌，想看透她眼神裡挾帶的心思。
當她再次靠近我的時候，我意外的沒有閃躲。
在這之後，我們的派對重新開始，一直持續到天明。
今年的聖誕節似乎有些變化。
我或許不那麼討厭這個節日了。
因為，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覺得。
聖誕樹上的那顆廉價星星，在日光燈的照耀下，變得如此熠熠生輝。
─ #END ─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