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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草原 | 字數:1202 |
「死亡的感覺,怎麼樣?」
這片失去色彩的天空中,飄落著無形的雪花,而在這之下僅有無盡的草原,沒有一處山、水,或是人煙。
少女循著蒼白的小道走著,頭上長著一雙龍角,頸部戴著鐵製項圈,黑髮飄逸的她偶然瞧見一些小花,在這不見天日的世界中,小花們總是朝著某個方向,彷彿在指引著少女。
少女撫摸花朵後走下去,不久後便看到了小山丘。
山丘上坐著一個骷髏,身上覆蓋著塵土與苔蘚,少女輕輕地坐在它的身邊,看著它所看向的天空。
「很安靜的世界。」
「在這樣的世界裡死亡,就是你的選擇嗎?」
「用謊言武裝自己,販賣快樂,操作幸福與利益活躍於人世間。」
「私下卻是逐步安排葬身之地,一步步走向死亡。」
少女的長髮隨著輕風飄逸,些許的髮絲碰上了骷髏,並穿過了它。
「啊,被頭髮弄著了,抱歉。」
「真癢。」
一道從心中發出的聲音,即低沈而隨意,卻絲毫沒有惡意。
「妳來這做什麼?」
「找你。」
「找到了,妳可以走了。」
「不要。」
「……」
少女起身,張開了手臂,迎著這丘陵上的微風。
「死亡很無聊,什麼事都不會改變,什麼事都無法出手,只能任由世界的變化,做為旁觀者觀看這部最爛的戲碼。」
她轉過身來,彎著腰,深淵般的瞳孔直盯著骷髏。
「吶,這就是你要的結束嗎?」
「任由人們去亂演這齣戲劇,任由編導亂編設定,任由觀眾擅自解讀一切。」
「做為惡、做為罪的死去,然後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墓園裡。」
「……」
氣氛靜置了許久,骷髏突然道出了一句:「哼,已死的人倒是挺能說的。」
少女的嘴角彎成一抹新月,身邊散出一點一點的靈光,那是幽靈的特徵,只因為她自身的強大而能維持著虛假的肉體。
「是呀,所以無聊到來找你。在這寧靜的灰色草原裡敲響你的齒輪,只為了尋找你而來,沒有其它目的,僅僅是為了見同伴。」
「不僅是作為妖仙的同伴,你與我有著更深的牽絆,即不是愛,亦不是義,而是純粹相似的彼此,導至我們之間有著更深的信任。」
骷髏沒有動作,也沒有一句話語,但此時少女彷彿看到他的嘆氣,舉起手摸著那雜亂的頭髮。少女閉上了眼,輕輕的感受這許久不見的回憶。
「他們要我回去了。」
「慢走。」
「你也來吧?」
「為何?」
「因為你是同伴,而且……」
少女將手遮在口側,細細地在骷髏耳邊說著無聲的話語。
「……」
灰塵崩落,枯竭的手臂撐起蒼白的身子,骷髏站了起來,手中的妖力逐漸形成了面具,隨著面具的戴上,骷髏臉上的封印破裂開來,乾涸的身軀被皮肉包覆,隨著妖氣一點一點地形成了那件熟悉的藥師服,頂上了斗笠。
「將封印術用在封印自己的性命上,你也真特別就是了。」
少女戳了戳他的身體,有點驚奇他那還有彈性的身軀。
男子一手摸地,整個丘陵瞬間崩解,巨大的葫蘆從中顯露出來,世界以丘陵為中心逐步崩落,灰色的天空裂出了光芒。
「這個封印心靈的世界,毀滅了。」少女伸出手,彷彿要接住那天空的破片。
「沒有目標的活著,就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我不在乎惡善,即然你需要我,那我就為了妳復活,僅此。」
在光芒之中,男子摸著少女的頭。
「做為同伴,旅行商人──封,直到妳復活為止。」
「嫉妒神的妖姬──黑麒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