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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WEB版 5-20

後攻の絶傑.流星雨 | 2017-07-13 13:22:39 | 巴幣 62 | 人氣 6736

第五章 『鐫刻歴史的群星』
20 『共相高漲的情緒』

蹲坐在當場、唯有癱倒在地的沖動好不容易忍住了的昴,深深地喘了口粗氣。
周圍,艾米莉婭和貝亞托麗絲正擔心地看著自己。不僅如此,連莉莉安娜也送來了擔憂的眼神。普莉希拉則是一副興趣索然的表情,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用扇子朝臉上輕扇著風。

沐浴著她們關切的聲音和視線,意識逐漸取回了現實感。
就這樣感受著思考慢慢加速起來的同時,昴把自己方才究竟品嘗了什麽一點一點地嚼碎,然後終於理解了。

突如其來地,就像切換了電視頻道一般變換了的景色。
直到片刻前為止還在聞著的氣味、嘗著的滋味、看著的景象,全都化成粉末、完全變成了別的東西的現實的喪失感——不,是現實的唐突感。

明明昴的眼睛、耳朵、鼻子、肌膚都已經適應了新的世界,卻唯獨意識還無法忘懷之前的頻道,存在著違和感。
忍住不去多想,把違和感咬碎、咀嚼、吞下後,頻道切換才終於結束。

「————」

昴咬緊牙關,站了起來。
搖了搖頭,環顧四周。只見這裏是傾灑著明媚陽光的公園,有噴泉和綠意盎然的草坪,還有鋪展著五顏六色花壇的休息的場所。
而把昴圍在中間的四名美少女——艾米莉婭、貝亞托麗絲、莉莉安娜、普莉希拉四人正在這裏。此外,剛才莉莉安娜的話已經聽過了「兩遍」。(譯註:這裡雙關,既指18節莉莉安娜這句話說了兩遍,也指昴死亡回歸了)

「沒事吧,昴?你剛才,臉色很差啊。」

「……艾米莉婭碳。剛才,莫非莉莉安娜有說要再唱一首什麽的?」

「是從那裏開始嗎!?莉莉安娜我,對說話被無視到了那種地步難掩動搖和沖擊和受傷的內心!賠償!我要求賠償!」

說著,莉莉安娜就抓住昴的衣袖想要提起訴訟,卻被後者一把揮開,昴無視發出「啊咧」的聲音、被自己甩開的歌姬,用視線向艾米莉婭詢問。艾米莉婭也像是從昴的態度中領會了那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是呀。莉莉安娜說,從現在開始要再唱一遍我們錯過的歌給我們聽。明明是這樣,昴卻和莉莉安娜兩人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起了悄悄話……」

「是在這個瞬間,嗎。我知道了,謝謝。……謝謝。」

謝謝,剛把這句話說出口,就感到了一種難以言狀的厭惡感。
昴不禁伸手捂住了嘴,見此狀,艾米莉婭困惑般地皺起了眉。

並不是艾米莉婭做錯了什麽。更不用說,也沒有把感謝的話語苦澀視之的必要。只是,它勾起了直到剛才為止的世界裏的,那份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惡意的回憶,僅此而已。

「是,嗎。我……」

死了嗎,沒能把這句話說出口,是因為思考到這裏終於體會到了真實感。

——菜月·昴死了。

死了以後,從告別了這個世界的時間裏又再次重新來過,回到了這裏。
就這樣對成功回歸了的事實感到安心的同時,悔恨的情緒也愈發高漲,湧上了心頭。

明明那麽地,昴應該已經那麽充分地做好了覺悟的。
在一年前的那片森林裏,「聖域」裏,「試煉」裏,菜月·昴明明已經那麽堅定地下過決心拒絕「死亡」、和將會產生的悲傷抗爭到底了的。

卻還是死了。那般輕易地。別說抵抗了,連違和感都沒有察覺。
那究竟是什麽?是異常,明明這是事實,卻連昴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感受過了,體驗過了,卻讓人一頭霧水的異常事態。

那個明顯異常的空間,昴卻沒有感到絲毫蹊蹺。不僅是昴。身處那個現場的其他所有人,都和昴一起陷入了同樣的瘋狂。
明明看到了被鎖鏈捆綁、號啕大哭的少年的樣子,卻用笑容聲援他什麽的,腦子都不正常了。更不用說還用鼓掌迎接被投擲下來的少年的墜亡之類,就連稱之為發瘋之舉也過於溫和了。

究竟,什麽變成了怎樣才會引發那樣的事態?
而昴在目睹著那一切的同時,又是什麽時候死的?

「死亡」的氣息直到死之前都應該是絲毫沒有的。不對,現在已經無法斷言為沒有了。就算有,也有可能沒把它認識為危險。
自己的感覺完全無法相信。明明到「死亡」為止的異常事態和發生了什麽的事實本身是明了的,直到那個瞬間的解決方法卻一個也不明朗。

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
那個墜亡的少年的身體上,有被裝著炸藥一樣的東西嗎?它在落到地面的瞬間爆炸,把周圍的一切都吹飛了。感覺那一瞬間,即死的記憶就跟這差不多。
很模糊。「死亡」瞬間的記憶,由於昴在那時的精神狀態不正常的關系,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即便想要冷靜地整理情報,在不冷靜時的記憶曖昧地繼承了下來的事實本身也讓人無計可施。

假如昴在那時從頭到尾都處在瘋狂狀態下的話,要原封不動地還原出死亡時的瘋狂中的記憶在事實上就是不可能的。

「真的不要緊嗎,昴?總覺得,莉莉安娜也是一副超~級彆扭的表情。」

「才沒有鬧彆扭呢。剛才被菜月大人怎麽想,我一點也不在意。才沒有覺得傷心呢,所以還請不要產生誤會哦?」

「看,明明那麽超~級想要在意的樣子。」

莉莉安娜的逞強就連天然的艾米莉婭也看穿了,而昴則從她們的對話裏想起了被自己招致的當前的立場。
這個時間點的昴,本來是趁著莉莉安娜用歌曲拖延時間,去跑腿購買達成和解用的甜食的。而就在剛買完了東西後沒多久,就遭遇了那個名為「憤怒」的怪物。

——距離那段噩夢的演講開始,還剩不到十五分鐘。

「騙人的吧……」

記憶裡,過去不曾有過「死亡回歸」和死亡時間挨得這麽近的情況。(譯註2:講道理,在蕾姆床前自殺那次應該比這次還近,但或許那次不屬於有生命威脅的情況吧。。)
賦予昴的時間從幾小時到幾天不等,那才是迄今為止的「死亡回歸」。然而,這次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短到了極點。
僅憑這十五分鐘的時間裏,昴又能做什麽?

就連在為此煩惱的期間,時間也在不斷流逝。
這次的情況,如果單純只要回避死亡的話,那倒是很簡單的。昴只要不去那段演講會傳達到的地方就行了。那個異常、那個死亡如果是因炸彈還是什麽的所引起的話,只要不去那個現場就不會被卷入了。
總不見得,準備了會把一整個都市都炸飛的炸彈吧。
所以如果以自己得救為優先的話,只要不去那裏就行了。席裏烏斯,應該不是以昴為目標現身在那裏的。

那純粹是無差別對待的惡意,而昴只不過是湊巧在那裡罷了。
因此即便昴不在,那裏也還是會成為席裏烏斯的犯罪現場。只不過那就將變成,那段演講會在和昴的存在與否無關的情況下開始,然後結束。
無論那樣一來結果又會變成怎樣,至少被拋落下來的少年註定會死亡。

「必須阻止……可惡,必須要阻止……!」

昴撓著頭,做出了決斷。
不可能見死不救。那個少年,魯斯貝爾沒有任何罪過。那可是個期待著即將出生的弟弟或妹妹,代替青梅竹馬的少女處在了那樣立場上的少年。自己怎麽可能卑鄙無恥到不去救他、只有自己獲救啊。

「貝亞托麗絲,和我……!」

一起來,昴就在剛要這麽喊出聲前,猶豫了。

「和昴,什麽?」

面對昴的聲音和神色,貝亞托麗絲一臉認真地反問道。
既然已經知道危急事態迫在眼前,那麽在這裏帶上貝亞托麗絲一起去,在充實昴的戰鬥力的意義上就是理所當然的選項。
而在這裏選擇不帶,就意味著昴的戰鬥力會減少一半。但是,即便如此昴還是猶豫了。

並不是不希望讓貝亞托麗絲戰鬥,之類感傷的理由。
當然,要說真心話的部分,昴也不是沒有那樣的考慮,但在這裏,它不是關鍵的原因。

——是艾米莉婭。艾米莉婭,在這裏。

「————」

有魔女教,在這座都市裏。
那幫家夥——雖然現在還不清楚人數是不是覆數,至少大罪司教「憤怒」在這裏。大罪司教是否是單獨行動的,由於不清楚魔女教的實際情況所以不明。
但是,在這座已知有魔女教暗中活躍著的都市裏,要把艾米莉婭撇下不管的不安,正掠過昴的腦海揮之不去。

在自己不在的場所,要把重要的人留下離去的恐怖。
在自己目所不及的地方,魔女教的魔爪將會伸向重要的誰的恐怖。

那是在菜月·昴的心底裏,深深地渾濁並持續殘留著的恐怖。

那麽,要把艾米莉婭帶到「憤怒」那裏去嗎?沒有討論的意義。讓艾米莉婭和魔女教相遇只會產生悲劇。只有這點是確定的。
只要想想培提爾其烏斯時的狀況就清楚了。昴,不能讓艾米莉婭接近魔女教。這不是什麽為什麽的問題。事實就是如此。

「貝亞托麗絲,和我……」

「和昴?」

「吃同樣的甜點,可以嗎?」

「……?」

聽到昴的話,貝亞托麗絲皺起了眉。她大概不認為這是有必要鼓起幹勁說的內容吧。昴對深陷失落的莉莉安娜點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艾米莉婭,

「我去小跑一趟,買些甜蜜的點心就回來哦。艾米莉婭碳就優雅安穩地,邊聽莉莉安娜的歌邊在這裏等好了」

「那個,我知道了。不過,我不一起去不要緊嗎?」

「不要緊的,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

聽了昴的話,艾米莉婭眨巴著大眼睛,紅著臉點了點頭。然後昴對一臉懷疑地看向自己的貝亞托麗絲招了招手,悄悄地耳語道,

「替我保護好艾米莉婭。要是需要你的力量我會馬上呼叫你的」

「……你又遇到什麽連貝蒂也不能告訴的事了啊」

「總之做好心理準備,一旦被我呼叫了,不管願不願意都會面對非常糟糕的狀況就是了」

說完,昴用手指捏了下略帶不滿的貝亞托麗絲的鼻子,然後輕輕地揮了揮手就從那裏跑了出去。感受著背後目送自己的四人的視線,頭也不回地全力快跑了起來。

順著路跑的話,抵達剛才的廣場就連五分鐘都不用。
但是,畢竟出發時間已經比之前晚了一點了。在只被允許少量時間的這回,那一丁點的時間差都有可能成為致命的威脅。

「雖然是這樣,但這次因為沒有買東西,所以應該還有將近十分鐘……」

昴在石板路上滑行般地停下腳步後,在抵達了的廣場上環視起周圍。
剛才盡顧著註視上方了而沒有工夫觀察四周,但現在至少在顯眼的位置沒有看見穿著奇怪黑衣的團體或個人。
這是大罪司教單獨的行動,可以這樣理解吧。

「問題是接下來要怎麽辦。一旦那場演講開始,很可能又要被迫陷入不明所以的狀況了」

既然還不清楚那個異常空間的原理,那麽一旦再次被它捕獲就不知道還能不能維持精神正常。昴考慮到,正因為會變得無法把異常感知為異常了,那個洗腦空間才令人恐懼。

「要讓大家遠離這裏去避難嗎……?就和培提爾其烏斯的時候一樣……不,人手也不夠,再加上一旦弄巧成拙引發騷亂的話,反而有可能讓席裏烏斯提前行動」

該在不被卷入事態的前提下,讓處在這裏的人群去避難嗎。但是,怎麽做。說到底,如果席裏烏斯的那段演講並不追求什麽特殊意義的話,那麽說不定就連把演講的地點限定在這裏的必要也沒有了。
要是這裏沒有聽演講的人,就去別的場所好了。那樣一來,由於轉移被害者的行動,只會讓事態朝產生別的被害者的方向展開罷了。

「這樣的話,豈不是只有去排除元兇了嗎……!」

不如說,現在正因為已經知道席裏烏斯會出現的地點是這裏,才是機會。
這和討伐培提爾其烏斯時也考慮過的想法是一致的。不能放任魔女教不管。不僅要防止魔女教的禍害於未然,還必須把根本的原因絕除,否則那幫家夥只會反覆上演悲劇罷了。
太晚思考到這裏了。
要是能立馬得出這個結論,昴就不會像這樣獨自一人來到這裏了。不,說到底在回到公園的時間點就已經錯了。
至少要是能回到旅館的話,向維魯海魯姆或尤裏烏斯求助也——。

「再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也無濟於事。總之,現在就只有我自己了。演講一開始,就勢必會暴露位置……不,比起那樣,事情還要簡單得多!」

作出了結論後,昴向刻限塔——將在那裏舉行忌諱演講的白塔的底部望去。席裏烏斯就是從那裏進到了塔裏,通過窗戶出來舉行了演講。
既然這樣,那家夥為了做好在僅僅數分鐘後就要開始的演講的準備,應該已經進到塔裏了。即便還沒有進去,這邊也說不定可以先把被捆綁的魯斯貝爾救出。
於是,昴邊留意周圍是否沒有監視的眼線邊跑了起來,抵達了塔底。將手搭上悄然坐落於巷子一側的不顯眼的鐵門,推開,然後溜了進去。

刻限塔的裏面昏暗無比,冰冷的空氣裏充滿了塵埃。
沒感覺到任何聲音是因為,和時鐘塔之類的不同,刻限塔內沒有設置齒輪之類構造的必要。刻限塔的報時機構始終都只有魔刻結晶所產生的光輝,大氣中所充滿的魔力會隨時間產生細微的變化,而結晶則會把這種變化反映在其顏色上,就只是這樣自然的原理。
——因此,能從刻限塔內部聽到的聲音,就只有什麽人故意發出的說話聲了。

「……嗯咕」

「不哭不喊不鬧。你真是個好孩子呢。是個堅強的孩子呢。穆斯朗爸爸也好伊娜媽媽也好,還沒見到的弟弟或妹妹也好,想必都在為堅強的哥哥感到高興呢。你很出色哦」

能聽得見,那個令人感到不快的聲音。
能聽得見,害怕著那份毛骨悚然的少年的呻吟聲。

從形成螺旋狀的樓梯的上方,傳來了像是抽抽涕涕地哭一般的聲音。那既像是抱怨般,又像是祝福般,又像是憎惡般,又像是愛情般。
是扭曲。是異常。是無法保持為正常的東西。

「————」

昴在確信了席裏烏斯在那裏的瞬間,深深地吐了口氣,然後屏住了呼吸。
心跳開始加速,邊把手捂在胸口數著跳動,邊朝樓梯上方邁出了步伐。幸好,樓梯是石砌的。只要小心留意,就能避免發出腳步聲。況且,對方的註意力應該還集中在手頭的孩子身上。

昴就這麽確保著隨時都能喚出貝亞托麗絲的同時,不緊不慢不發出足音地往樓上爬。隨著從上方傳來的聲音一點點地接近,緊張感也高漲了起來。
雖然刻限塔本身是高到需要擡頭仰望的程度,但在通往頂部的內側通道裏卻沒有任何顯眼突出的東西。塔的中心是一根支撐用的巨大的柱子,螺旋狀的樓梯則呈現沿建築的墻壁往頂端延伸的樣子。

然後,惡魔和勇士的聲音就位於樓梯的終點。那裏有唯一一扇通往墻外的窗戶——大概,是給人進出調整和檢查被設置在刻限塔上的魔刻結晶用的吧。那片窗前的空間,可以聽見聲音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比起閣樓,給人更近似於頂層房間一樣的印象。
昴悄悄地從樓梯下方朝那裏窺視,只見在那片空間深處的黑暗中,確實有兩道蠢動著的人影,並且正在交談。
沒有別的人影。看樣子,可以確定不會有魔女教徒無聲地潛伏著之類的恐怖的展開。

——接下來就是瞅準時機趁其不備,一發入魂了。

「————」

不該去考慮活捉之類的選項。
結果上被他存活下來,和從一開始就想要抓捕,難度是不同的。何況那還是只要留有一命就不知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之事的對手。

昴就地蹲了下來,把手繞向腰後。
緊緊地握住配置在那裏的手柄,把稱手的道具從腰間的支架上抽出。

被昴握在手裏的,是在用雙手握都仍有餘長的手柄上,有用特殊纖維編織而成的彎曲且可以伸長的前端的武器——長鞭。
這是俗稱趕牛鞭的一種,曾有部世界著名的電影裏的考古學家在破壞遺跡時就總是攜帶著它,而因此廣為人知。(譯註3:指電影《奪寶奇兵》裏的主角印第安納·瓊斯)
昴的這把則比考古學家的教授所持有的具有更長的射程,且更難操控。昴正是在這一年裏熟練掌握,並把使用的技術提高到了獲得了克林德真傳資格的水平。

之所以在所有的武器中選擇了鞭子作為主力裝備,不是因為別的。
和劍啊錘、槍啊弓之類的武器不同,鞭子可以想出各種各樣的用法。最重要的是,在劍技方面,昴在短短數年間所能到達的領域實在是有限的。
熟知著已在劍道上取得了非比尋常高造詣的人們的戰鬥的昴,對那個高度不是自己臨陣磨槍就能到達的事實已經十分有切身的體會。
因此,昴選擇的既不是槍也不是劍,而是鞭子。

原本就是只靠耍小聰明和創意竅門戰鬥的。
既然這樣,武器也越是貼近自己的風格越能發揮威力。
而且若是鞭子的話——中距離攻擊也能做得到。

「————」

在階梯的盡頭,與詭異蠕動著的人影距離約四米。昴的武器射程也就這麼遠。還要一步才能確實擊中。不,只差半步就要準備揮出鞭子了。無論怎麼說,鞭子的殺傷力都很難做到一擊必殺。要使用那種武器做到的話,必須要依賴其他因素。
這次也是一樣,利用了高度。

——這樣的話,就只能在確保能命中的距離下出手了。

「————」

輕輕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然後屏住呼吸。

站起身,邊抽回握著鞭子的右手邊繼續往樓梯上爬。到達上層的瞬間,深處的人影仍沒發現自己。搶得先手了。
昴踏出半步,揮起手臂越過頭頂。

以破風之勢,鞭子的前端邊發出炸裂聲邊直以獵物為目標疾飛而去。
這招橫向揮到底的側手攻擊(譯註4:サイドアーム,似乎來自羽毛球,有個「サイドアームストローク」叫做側手擊球),是無視威力、轉而以先發制人的速度和這次用鞭子攻擊所謀求的目的為優先的。

只見蠕動著劃過空中的蛇頭,正要向那露出毫無防備之姿的背部咬去。為了纏住那人影的頭,將惡意的化身擊落深淵。
然而,

「你為什麽那麽生氣呢?」

人影就那樣背對著這邊,發出了心不在焉的聲音。
緊接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出了右手,用纏在手臂上的鎖鏈來抵消昴投出的鞭子前端的威力。

那是一幅蠕動著劃過空中的蛇,被另一條銀色的蛇給迎擊了的光景。
一瞬間,昴對那景象呆住了,但在判斷鞭子的前端傳來了確實捕獲了獵物的觸感時,便將手臂斜向盡情地一揮。

「啊啦啦?」

只見咯噔一下,體勢崩潰了的人影——席裏烏斯踩著重心不穩的步子開始後退了起來。
雖然從他的右臂上垂下的鎖鏈確實抵消了昴揮鞭放出的一擊,但鎖鏈的一部分鎖結也咬住了鞭子的前端。而受到鞭子的拖拽,席裏烏斯的體勢崩潰了。

「嗚、啦!」

面對後退中的席裏烏斯,昴進一步收緊手臂的同時一口氣跑了過去。朝那名半身都受到了牽引、轉了半圈的纏著繃帶的怪人,猛地用肩一撞。頓時,那具比預料中還要輕的身體,就在昴全身質量的沖擊下被輕易地擊飛。

「嗚、嘎!」

席裏烏斯發出輕聲的悲鳴,在地上彈了一下後就那樣越過立腳點,和昴最初所計劃的一樣摔向了樓下。從這個高度到一樓足足有十米以上——保守估計,也是一名孩子頭朝下墜落的話會摔個粉碎的高度。

「沒事吧?魯斯貝爾!」

昴沒去確認墜落的席裏烏斯的結局,轉而向留在樓層深處的另一道人影跑去。那名小體型的身影果然是魯斯貝爾,他正雙手持著鎖鏈,一臉害怕地擡起頭仰視昴。
他手裏的鎖鏈,看樣子是和被纏卷在下半身上的鎖鏈連在了一起,光看這樣就知道是席裏烏斯幹出的帶有惡趣味的勾當了。

「那家夥……!是讓魯斯貝爾自己用鎖鏈把自己纏起來的嗎……!」

一點一點地,就像文字所述的那樣自己勒住自己的脖子般的行為,被迫采取了那樣的行動,魯斯貝爾究竟品嘗了多麽可怕的恐怖啊?即使是被中途打斷了的現在,他的表情上也仍還刻有著恐怕不會消失的恐怖的印痕。

一體察到那份惡意的瞬間,昴就感到了無法遏制的怒火。立即敲了敲少年的肩,把他握在手裏的鎖鏈強行奪下,

「夠了!已經沒事了哦。沒必要再做這種事了。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吧!」

「但、是……我、我不遵、遵守約定的話緹娜就……緹娜就……!」

說著,魯斯貝爾就淚流滿面,雙唇打起了哆嗦來。
見此情景,昴不禁哽住了喉。

少年是為了換取青梅竹馬的平安無事,才答應了這個惡魔的交易的。即使經歷了這麽恐怖的事,魯斯貝爾也仍比起自己更擔心少女的安全。
即使雙腿顫抖,牙齒開始打顫,視野被淚水模糊,連話語都變得無法順利表達了也仍然。

「沒事、的。這座城市裡現在,有、很多……可靠的人……」

嘶啞的呼吸聲很礙事,無法如願地說出想說的話。
為了讓少年感到安心,必須傳達點強而有力的話語。這座城市裏現在,有劍聖在。最優的騎士也在。還有王國首屈一指的治癒魔法師,甚至有足以毀滅一座都市的人們正作為夥伴齊聚在這裏。

因此,沒有任何害怕的必要。沒有惡勢力能夠猖獗。沒錯。正是如此。
害怕的必要什麽的,絲毫也沒有。所以,

「所以……快給我停下啊,腳的顫抖抖抖抖!!」

在因太過恐懼,而導致雙眼開始失焦了的魯斯貝爾的面前,昴拍打著自己癱倒的雙腿,拼命發出叫喊。
沒想到那聲叫喊也反過來伴隨著悲痛的回音激起了恐懼。仿佛有一種背負著來歷不明的東西的厭惡感,正糾纏著昴的全身,形影不離。

「——咕噁」

眼前響起了仿佛泡沫破裂般的聲音,只見魯斯貝爾泛起了黃色的嘔吐。他就像是中風發作了般全身開始了痙攣,一頭倒在了自己的嘔吐物上。昴正想要抱起少年,卻不料自己也屈服在了仿佛所有的內臟都在被翻天倒地著一般的不快感之下,吐出了胃裏的消化物。
早晨,塞進胃裏的烤肉(譯註5:ダイスキヤキ,大好き焼き)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形貌,現正飄蕩著內臟和胃液的酸臭味滿溢而出。咕嘟咕嘟地,昴一邊品嘗著幾乎要溺死在嘔吐物裏的痛苦,一邊只是一個勁地持續波瀾壯闊地嘔吐。

盡管吐了又吐,吐到頭暈眼花、產生耳鳴,全身上下也仍顫抖個不停。並不是感到寒冷。這種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擰絞胃部、所有的內臟都在被不停地倒騰翻洗的感覺,昴是知道其來歷的。
這毫無疑問是,

「——你會感到那麽恐懼,正是你非常溫柔的證明」

聽到從背後傳來的溫和的聲音,昴再次嘔吐起來。
在幾乎就要溺死在滿溢而出的胃液裏的同時,昴也一頭栽倒在了被嘔吐物汙染了的地面上。臉頰上傳來了黏糊糊的液體的觸感。就這麽臉貼著積在地上的臟物,每重覆一次淺短的呼吸就有黃色的氣泡發出聲音綻裂開來。

就是那樣一幅讓人不忍直視的慘狀,席裏烏斯卻一直面帶微笑地看著。
一邊看著彼此頭並著頭、在自己的嘔吐中拼命地呼吸、現在也全身都在被無法停息的顫抖侵襲著的昴他們,一邊,

「人,是能夠互相理解的。人,是能夠合而為一的。溫柔,不是為了自己而存在的。是為了他人而存在的。溫柔正因為會施予他人才會綻放光芒。對自己溫柔單純只是任性,和所謂的溫柔截然不同!因此像這樣的你的溫柔,是為他人著想的真正的輝煌!啊啊,是『愛』!」

「唔,啊,噫……」

「請盡情感受吧。盡情讓我見證吧。感受並讓我見證你的『愛』。你那無止境的溫柔。你那想要拯救魯斯貝爾君的尊貴!」

說著,席裏烏斯就在翻起白眼、渾身都是嘔吐物的兩人的面前,跳起了踢踏舞。
怪人隨後將自己的雙臂交叉,各用不同的手指向昴和魯斯貝爾,搖起了腰。宛如跳舞一般。又宛如讚頌一般。

「魯斯貝爾君的恐懼,溫柔的你將會一起感受。你所感受到的魯斯貝爾君的恐懼,魯斯貝爾君將會通過你感受。魯斯貝爾君通過你所感受到的恐懼,下次又將由你從魯斯貝爾君身上再次感受回來。你所再次感受到的恐懼,魯斯貝爾君又會再次把它疊加在自己的恐懼之上。魯斯貝爾君所疊加感受到的你的恐懼,你又會把它和到現在為止的作為疊加基礎的部分合在一起感受。你所混在一起感受到的恐懼,魯斯貝爾君又會把它和全新的新鮮的恐懼一起感受,魯斯貝爾君的新鮮感滿溢的恐懼又將由你繼承下來去感受真真正正的恐懼。你所感受到的真真正正的恐懼,又將經過魯斯貝爾君的懷抱誕生第二第三級別的恐懼去讓魯斯貝爾君感到恐懼,魯斯貝爾君的心裏生成的下一級別的恐懼又將經由被你自己的恐懼的包裹而形成最大級別的恐懼……」

耳邊似乎正被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麽。是以壓倒性的氣勢迫近過來的胡言亂語、戲語。現在的昴沒有工夫去理解那些話。要說為什麽的話因為對現在的昴來說進到耳裡的東西也好進到眼裡的東西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恐懼的對象。如果呼吸也是恐怖的話,那麽只能認為就連眨眼也是恐怖的了但是不眨眼的話眼球又會很乾很痛無法忍耐就連那份痛楚對現在的昴來說也只是恐怖的象徵不難想像會感到一次痛就意味著有可能會感到下一次那會讓昴感到連續不斷的永無止境的無限的恐懼既然這樣就不能不眨眼但是一旦眨眼世界就會在一瞬間陷入黑暗中在那個什麽也看不見的黑暗的瞬間裡就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麽了雖然理所當然地什麽也沒有發生但是沒有任何可以斷定的手段無法確認正是為一種恐怖如果無法理解正是會本能地喚起恐懼的主要原因的話那麽活著這一行為就是要經由理解去克服恐懼的一種行為說到底所謂恐懼本來就是以生物在生命受到威脅般的極限狀況下才會表露出來的軟弱為開端的情感能擁有這種情感也等同於意味著那個生物擁有會感到恐懼的對象感受這份恐怖的機能也有一部分是用來感受痛楚的歸根到底生物為了維持生命也是不能離開察知危險的本能的把對恐怖感到麻木說成是對生命的價值感到麻木也不為過「啊啦?看樣子好像開始精神錯亂了呢。富有愛心的情感豐富的人有時也會變得非常脆弱。啊啊,人正是因為『愛』才會痛苦。但是,也正因為有『愛』才能活下去。這真是非常困難呢。那麽,就請緹娜醬來協助我吧。魯斯貝爾君,辛苦了」對生命的價值感到麻木就意味著違反努力活下去這一生物與生俱來的機能換句話說恐懼是必要的因此即便稱讚像現在這樣感到恐懼的表現也沒什麽好感到羞恥的ㄉㄤ ㄖㄢˊㄋㄚˋㄓㄨㄥˇㄕˋㄕˋㄇㄟˊㄧㄡˇㄖㄣˋㄏㄜˊㄧˋㄧˋㄉㄜ·ㄐㄧㄚˇㄕㄜˋㄉㄢˋㄕˋㄊㄨㄥㄍㄨㄛˋㄈㄢˇㄈㄨˋㄐㄧㄣˋㄒㄧㄥˊㄓㄜˋㄧㄤˋㄉㄜ·ㄙ ㄎㄠˇㄕˊㄧㄢˋㄌㄞˊㄒㄧㄤˋㄒㄧㄢˋㄗㄞˋㄓ ㄆㄟˋㄓㄜ·ㄑㄩㄢˊ ㄕㄣ ㄉㄜ·ㄎㄨㄥˇㄅㄨˋㄎㄤˋㄓㄥ ㄖㄢˊㄏㄡˋㄋㄨˇㄌㄧˋㄓㄢˋㄕㄥˋㄊㄚ ㄘㄞˊㄕˋㄨㄟˋㄌㄜ·ㄊㄨˊㄆㄛˋㄧㄢˇㄒㄧㄚˋㄓㄜˋㄍㄜ·ㄓㄨㄤˋㄎㄨㄤˋㄉㄜ·ㄗㄨㄟˋㄏㄡˋㄧㄝˇㄕˋㄗㄨㄟˋㄉㄚˋㄉㄜ·ㄉㄧˇㄎㄤˋㄅㄨˋㄕˋㄇㄚ ㄇㄠˇㄖㄨˇㄘˇㄒㄧㄣ ㄒㄧㄤˇㄓㄜ·ㄧㄢˇㄑㄧㄢˊㄌㄨˇㄙ ㄅㄟˋㄦˇㄉㄜ·ㄐㄧㄥˋㄌㄨㄢˊㄐㄧㄢˋㄐㄧㄢˋㄕㄡ ㄌㄧㄢˋㄌㄜ·ㄈㄢ ㄑㄧˇㄌㄜ·ㄅㄞˊㄧㄢˇㄙㄨㄟ ㄖㄢˊㄕㄥ ㄇㄧㄥˋㄉㄜ·ㄓㄨˊㄏㄨㄛˇㄓㄥˋㄧ ㄉㄧㄢˇㄉㄧㄢˇㄘㄨㄥˊㄕㄠˋㄋㄧㄢˊㄉㄜ·ㄕㄣ ㄕㄤˋㄒㄧˊㄇㄧㄝˋㄌㄧㄥˋㄖㄣˊㄆㄛˇㄍㄢˇㄠˋㄏㄨㄟˇㄏㄢˋㄧˊㄏㄢˋㄉㄢˋㄨㄟˊㄧㄡˇㄏㄨㄟ ㄒㄧㄣㄙㄤˋㄓˋㄕˋㄐㄩㄝˊㄉㄨㄟˋㄅㄨˋㄎㄜˇㄧˇㄉㄜ·ㄅㄨˋㄋㄥˊㄑㄧˋㄋㄟˇㄧㄠˋㄐㄧㄢ ㄔˊㄓㄢˋㄉㄡˋㄉㄠˋㄉㄧˇㄇㄠˇㄘㄥˊㄖㄨˊㄘˇㄈㄚ ㄕˋㄎㄨㄛˋㄌㄜ·ㄐㄧˊㄕˇㄕˋㄗㄞˋㄧˋㄋㄧㄢˊㄑㄧㄢˊㄋㄚˋㄔㄤˇㄎㄜˇㄆㄚˋㄒㄧㄣ ㄎㄨˇㄦˊㄧㄡˋㄕㄤ ㄍㄢˇㄉㄜ·ㄕˋㄌㄧㄢˋㄌㄧˇㄧㄝˇㄕˋㄖㄨˊㄘˇㄖㄨㄛˋㄈㄟ ㄖㄨˇㄘˇㄇㄠˇㄉㄠˋㄉㄧˇㄕˋㄨㄟˋㄌㄜ·ㄕㄣˊㄇㄛ·ㄘㄞˊㄖㄨˇㄅㄟ ㄕㄤ ㄊㄨㄥˋㄎㄨˇㄐㄧˊㄅㄧㄢˋㄖㄨˇㄘˇㄧㄝˇㄖㄥˊㄆㄢˋㄇㄧㄥˋㄉㄧ·ㄏㄨㄛˊㄓㄜ·ㄋㄜ 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ㄕㄣˊㄇㄛ·ㄉㄡ 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ㄙㄨㄛˇㄧㄡˇㄉㄜ·ㄧˊㄑㄧㄝˋㄉㄡ 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ㄏㄨㄛˊㄓㄜ·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ㄓㄚˇㄧㄢˇ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ㄏㄨ ㄒㄧ 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ㄏㄠˇㄔㄡˋㄏㄠˇㄎㄜˇㄆㄚˋㄏㄠˇㄜˇㄒㄧㄣ ㄨ ㄅㄟ ㄅㄟ ㄨ ㄅㄟ ㄅㄟ ㄅㄟ ㄅㄟ ㄅㄟ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ㄌㄚ ㄉㄚ ㄍㄚ ㄅㄚ ㄅㄚ 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ㄅ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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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以上是原版,不要問我為什麽沒有標點、後半都是拼音,老賊原文就是沒有標點、後半全是假名請原封不動地感受震撼吧
下面最後一段結束後我會附上有標點+漢字的版本,外加原文假名那段的有漢字版本,不過轉載請和上面一並轉

潤色:由於原譯者使用拼音,
在此改成台灣地區使用的注音符號版本,
意思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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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大家能在我高歌一曲後開飲暢談,可否勞煩菜月大人去準備些茶水來呢?如果甜蜜的點心也能備好,想必心情也能夠歡欣雀躍,一口氣拉近彼此的距離。不覺得嗎?不覺得嗎?」

世界緊接在一次眨眼後就產生了更迭,昴在聽到聲音的同時崩潰了體勢。在眼前笨拙地送著秋波的少女的臉湊近了過來,和她的額頭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嘎哦!?」

「噠?」

伴隨著堅硬的聲音,眼前火冒金星。
由於尖銳的疼痛昴後仰著倒退了幾步。正前方,響起了有什麽栽倒在了草地上的聲音,但撫摸著額頭的昴沒能立刻確認它。

「發、發生了什……?」

「才不是什麽呢。昴,突然間用頭撞了莉莉安娜啊。這可不行啊,要是不喜歡對方,一開始就該用語言提醒注意」

「就是說啊。在動用武力前,首先應採用再不停止送那種醜陋的秋波就打飛你哦的警告的方式」

「有那麽難看嗎我!?」

莉莉安娜發出意外的叫喊,跳了起來。
聽到她的話,艾米莉婭和貝亞托麗絲什麽也說不出來,互相交換著視線。莉莉安娜大受打擊,當場倒落在地。

「真是無聊的鬧劇。凡人們,不許對妾身的小鳥太過無禮。下不為例哦」

是看不慣施加給莉莉安娜的暴力嗎,普莉希拉少有地對昴的行為如此抱怨道。
昴對她敷衍地點了點頭,重新確認了自己身在何處後,

「……真噁心」

發出了第二次回歸,評價沒有分毫改變的對那怪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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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上面的漢字版:

耳邊似乎正被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麽。是以壓倒性的氣勢迫近過來的胡言亂語、戲語。現在的昴沒有工夫去理解那些話。要說為什麽的話,因為對現在的昴來說,進到耳裏的東西也好,進到眼裏的東西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恐懼的對象。如果呼吸也是恐怖的話,那麽只能認為就連眨眼也是恐怖的了。但是不眨眼的話眼球又會很幹很痛無法忍耐,就連那份痛楚對現在的昴來說也只是恐怖的象征。不難想象會感到一次痛就意味著有可能會感到下一次。那會讓昴感到連續不斷的、永無止境的、無限的恐懼。既然這樣就不能不眨眼。但是一旦眨眼,世界就會在一瞬間陷入黑暗中。在那個什麽也看不見的黑暗的瞬間裏,就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麽了。雖然理所當然地什麽也沒有發生,但是沒有任何可以斷定的手段。無法確認正是為一種恐怖。如果無法理解正是會本能地喚起恐懼的主要原因的話,那麽活著這一行為就是要經由理解去克服恐懼的一種行為。說到底,所謂恐懼,本來就是以生物在生命受到威脅般的極限狀況下才會表露出來的軟弱為開端的情感。能擁有這種情感也等同於意味著那個生物擁有會感到恐懼的對象。感受這份恐怖的機能也有一部分是用來感受痛楚的。歸根到底,生物為了維持生命也是不能離開察知危險的本能的。把對恐怖感到麻木說成是對生命的價值感到麻木也不為過。
「啊啦?看樣子好像開始精神錯亂了呢。富有愛心的情感豐富的人有時也會變得非常脆弱。啊啊,人正是因為『愛』才會痛苦。但是,也正因為有『愛』才能活下去。這真是非常困難呢。那麽,就請緹娜醬來協助我吧。魯斯貝爾君已經辛苦了」
對生命的價值感到麻木就意味著違反努力活下去這一生物與生俱來的機能。換句話說,恐懼是必要的。因此,即便稱讚像現在這樣感到恐懼的表現,也沒什麽好感到羞恥的。當然,那種事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假設。但是通過反覆進行這樣的思考實驗來向現在支配著全身的恐怖抗爭,然後努力戰勝它,才是為了突破眼下這個狀況的最後也是最大的抵抗不是嗎?昴如此心想著。眼前魯斯貝爾的痙攣漸漸收斂了,翻起了白眼。雖然生命的燭火正一點點從少年的身上熄滅,令人頗感懊悔和遺憾,但唯有灰心喪志是絕對不可以的。不能氣餒,要堅持戰鬥到底,昴曾如此發誓過了。即使是在一年前那場可怕辛苦而又傷感的試煉裏也是如此。若非如此,昴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如此悲傷痛苦,即便如此也仍拼命地活著呢?好可怕。好可怕。什麽都好可怕。所有的一切都好可怕。活著好可怕。眨眼好可怕。呼吸好可怕。好臭。好可怕。好惡心。唔唄唄唔唄唄唄唄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啊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啦噠嘎吧吧啊吧吧吧吧。

原文後半的有漢字版,從「むろん(當然)」開始,奇怪的狀聲詞結束:

無論、そのようなことは何ら意味を持たない仮定でしかないのだが、こうした思考実験を繰り返すことで今を持って全身を支配している恐怖に抗い、そして打ち勝とうと努力することこそがこの状況を打開するための最後にして最大の抵抗なのではないかと、スバルは考えている。目の前にいるルスベルの痙攣が徐々に収まり、白目を剥いた。少年の姿から命の灯火が徐々に失われつつあったが、無念に思っても決して心を折られることだけはあってはならない。心は挫けない戦い続けると、スバルは誓ったのだ。あの一年前の恐ろしく辛い悲しい試練の中でだって。そうでなきゃ、スバルは何のためにこうして苦しんで悲しんでそれでも懸命に生きているのか。怖い、怖い、何もかも怖い、全てが怖い、生きるのが怖い、瞬きが怖い、呼吸が怖い、臭い、怖い、気持ち悪い。

創作回應

青菜yoyo~
那個注音也太恐怖,讓我想起第一次寄信,滿滿的注音地址
2017-07-19 20:49:21
後攻の絶傑.流星雨
哦哦 感覺很可愛的樣子 注音地址
2017-07-20 12:54:10
軼扉
跟艾姬多娜的4千多字有得比...
2017-07-26 21:13:22
ID有什麼意義
我直接跳過了 真的恐怖
2017-08-05 02:38:19
latatatatar
突然看到這種頁面大概會做惡夢 的這種程度
2018-10-15 02:17:44
latatatatar
我努力的(大概)粗略的看過惹qwq 憤怒,好噁心..
2018-10-15 02: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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