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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 stay night 第一章 百聞不如一見

落第武士 | 2017-02-03 13:09:04 | 巴幣 0 | 人氣 853

金光stay night
資料夾簡介
各種原因,大概是有生之年系列

 
  久經陣雨後,冬木市今日好不容易有個乾爽溫暖的午後,金色的陽光正向穗群原高中的同學們招手,若不用待在教室啃書本的話這肯定是出遊的好日子吧!
 
 
  即便班上同學們的情緒因此有些浮躁,但卻仍是盡可能保持秩序不敢亂來,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本堂課的授課者為班導師葛木宗一郎;他過於一板一眼的態度以及兇惡的眼神使學生對他皆敬而遠之,就連不良學生也對這滿臉殺氣的人也避之唯恐不及。
 
 
  也許他本人多少也明白自己並不擅長與學生互動吧? 葛木對於班級管理方針略顯消極,只要不干擾課堂秩序基本上他並不在意學生是否專心學習;這也造就了鬆散的班級氣氛,課堂上的同學大都心不在焉的聽著,就連這個節課也不例外。
 
 
「凜,放學後要不要來弓道社一趟啊? 我們有特別準備茶水與點心招待來賓喔!
綾子」
 
  黑髮及腰的女學生一邊揉眼睛一邊讀著好友所傳來的字條,那聰慧而漂亮的臉蛋上看起來卻比平時又多了份倦意;若要說這堂課中誰最有能耐不聽課又不怕學習進度落後的就是她了! 全校課業第一名的優等生--遠坂凜。
 
 
  凜除了課業外體能也十分優異,思考獨立且又具上進心,特別是那出眾的外貌與氣質更是羨煞了許多穗群原的學生。
  遺憾的是,人人仰慕的高嶺之花並非庸俗之輩所能攀折,不論相處對象是誰她總是一貫的冷漠如冰,同性朋友是亦寥寥可數,唯一有深交的大概也只有弓道社的社長美綴綾子了。
 
 
難得晴朗的午後嗎?...也好,就順便去看看她吧。
 
 
「 可以啊,但前提是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不准出現,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喔。   
o( ̄ヘ ̄o).
 
  看到便條上的鬼臉,美綴接連向凜比出了沒問題與拜託的手勢,誇張的動作讓相視的兩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雖然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但看著葛木在台上呆板的唸著課文只會讓自己再次感受到這份疲倦,特別是這幾天接連所做的事情更是讓自己的脾氣焦躁不堪;而這份壓力來自於凜的另一個隱藏的身份 - - 魔術名門遠坂家的繼承者。
 
 
  事實上,這頭銜對凜而言並不如表面那般冠冕堂皇,在成為合格的魔術師前,凜先後經歷了親人的別離與艱辛的成長;這是魔術師所必經的苦難,她的父親明白、凜也明白…。
 
 
遠坂家的遺志,就由我遠坂第六代當主遠坂凜來繼承…。
 
 
  抵達根源之初是魔術師們的宿願也是詛咒,即使失去了一切也無法捨棄這份原始的激情,失敗的上一代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下一代上並傾盡所有去訓練她,盼望她能完成這魔術師家族的未竟之志;在時間的流轉下,遠坂凜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家業並踏上了這條危險的路 - - 聖杯戰爭。
 
 
聖杯是萬能的許願杯,聖杯戰爭是聖杯所降臨的儀式,而當聖杯現身時根源之渦將為勝利者開啟,魔術師由此進入並與天地一同化為永恆…”


  這段拗口的文字由那厭惡的聲音不斷呢喃著並在凜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難得的好心情因此黯淡了下來。
 
 
〞 聖杯戰爭即將開始了,身為遠坂當主的妳最好盡早完成從者召喚儀式,以免成為其他參賽者的餌食…。  〞
 
真囉嗦…最近那冒牌神父越來越超過了!  就算不用你打騷擾電話來搧風點火,我也絕對不會逃避…。
 
 
  心煩意亂的遠坂凜將目光由課本轉移到窗外的風鈴花上,只見停在花萼上歇腳的一對鳳蝶悠然拍動著翅膀,那慧頡的複眼好似一個人般正與自己相望;那是一對由術法幻化出來的蝴蝶,除了魔術師外普通人基本上無法察覺。
 
  凜有些入神的凝視著它,雖然只有一點點,不過在煩悶的課堂上有這小夥伴陪確實讓自己的內心多了一份身為魔術師的踏實感,久違的笑容在這位大小姐臉上淺淺浮現。
 
 
從者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我有辦法駕馭從者為我贏得聖杯戰爭嗎?
 
  雖然典籍中記載響應聖杯的召喚而來的從者大都是古代的英雄之類的,在確認從屬關係時會面臨各式各樣的挑戰;但凜卻從沒想過這份儀式所帶來的結果完全超乎自己想像,凜甚至無法用常理去判斷這位從者的到來究竟會為這場聖杯戰爭帶來甚麼樣的結果。
 
 
這一切,得從昨天的深夜兩點那時開始說起…。
 
 
碰!蹦!蹦!
 
  驚天動地的震動聲充斥著整棟遠坂宅邸,而造成這場災難罪魁禍首此刻正躲在茶几底下動彈不得,那如此狼狽的模樣與校園中口耳相傳的”冰山美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 嗚!嗚!嗚! 我不記得英靈召喚儀式會造成如此強大的暴風…啊!~啊! 」
 
  突如其來的強大衝擊以召喚陣為中心在大廳上爆發,凜與茶几一同被暴風給吹飛了起來!
 
 
  危機發生的這一瞬間,凜反射性施放的魔術銳化了的五感,周圍即將失控的一切在凜的感受中逐漸變緩慢而無比清晰 - -
 
大型家具與凜一同被吹飛向牆角,這表示待會摔落時自己即將與衣櫥進行深度接吻…。
 
承受不住風壓的玻璃同時應聲爆碎了開來,化作致命的雨傾瀉而下。
 
更糟的是天花板上那遙遙欲墜的水晶燈,若它剛好就在此刻落下也許就不必再煩惱什麼聖杯戰爭了吧?
 
  這消極的念頭在凜的心中一閃而過,但是魔術師的本能仍是驅使自己的身體對這一切危機做出了反應!
 
 
  一發咒彈由凜的指尖瞬間施放並將那盞致命的水晶燈炸個粉碎,這項行動雖然使凜躲過了最致命的威脅,但同時也讓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片漆黑,這意味著凜將冒著極大的風險以肉身摔進一地碎玻璃中!
 
 
  但沒時間細想了! 凜用魔術強化雙手後護著頭部盡可能讓傷害降至最低,就在凜覺得自己的身上即將多幾道透明窟窿的時候,一陣超乎預期的柔軟在那之前接住了遠坂凜。
 
是沙發!  凜不偏不倚地摔落在沙發皮革的椅墊上,這意料之外的結果雖然讓凜逃過一劫,但情緒一時的鬆懈卻讓她沒注意到即將落下並鑿穿她的玻璃雨!
 
 
  突如其來的啪咑響聲由凜的上方傳來,一絹白匹在空中開張並抹去了襲向魔術師的危險、一雙神采奕奕的銳眼在月光初探遠坂宅邸時與女主人四目相交,銀白色的髮絲在夜風下飛舞飄盪有如雲霧般朦朧;就在凜想更進一步確定自己究竟看見什麼時,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了凜的眼睛,讓她不得不閉起雙眼。
 
 
神蠱難醫相思疾,高枕無眠;
千金不易溫皇諾,誠字為先。
 
 
  凜揉著疼痛的雙眼勉強再度睜開,壁爐的乾柴已經燃起並散發熠熠光輝,但眼前所看見的景象卻讓她訝異的再次揉了自己的眼。
 
 
  一頂璀璨的鳳冠、一羽輕搖的白扇,淡藍色身影雍容的椅坐在鋼琴上;當對方感受到凜的視線時,他轉過頭來並對凜莞爾一笑。
 
 
「 晚上好,御主小姐。」
 
  成熟的嗓音不急不徐地由他的唇中傳出悅耳的音節,凜的思考還沒來的及將眼前的情況分辨清楚,嘴巴卻已經反射性地動了起來。
 
 
「  晚上好…呃?不對! 您就是我的從者嗎? 請問您是…。 」
 
 
「 在下神蠱溫皇,幸會。」
 
原本隨性而坐的從者在起身正冠後,向御主禮貌性的微微欠身。
 
  在這個距離下凜可以更仔細的看清這位神祕從者的面貌,那般從容風雅有如古畫走出來般令人目不轉睛,乍看下斯文嚴謹的外表卻又飽含慵懶氣質,內斂與傲氣同時流溢於此人英挺的五官上;諸多相悖的特質竟能如此巧妙的集合在一起,凜有些入神地看著這位從者,思考因此停頓了好幾秒。
 
 
「 啊! 是、是的… 我就是您的御主,今後也請多多指教…。」
 
 
  不論是因為主從之間因契約而產生的魔力共鳴或是男女在互動時特有的微妙氛圍,過度緊張的自己與從者互動時居然下意識使用了敬語,這樣御主的威嚴往後要如何樹立才好呀!  此刻凜只覺得自己像個剛接觸魔術的傻瓜般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無比羞恥。
 
 
  幸好即使自己的應對是如此的不熟練,對方的態度仍是友善而不造次,也許其性格就如同他的外貌般是個溫和而寬容的人吧?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與羞愧,凜清了清喉嚨後開始一本正經了起來,溫皇則是耐心的聽著御主對於從者的宣告。
 
 
「  存在於過去偉大而崇高的英靈啊! 我輩以遠坂家族第六代當主的身份號召你投入這場聖杯戰爭,並為御主奉獻你的英勇與睿智來贏得這場勝利...。  」
 
 
「 吾明白了。」
 
「謹遵汝命,御主小姐。」
 
溫皇拱起了手後向御主深行了作揖禮,其優雅大方的儀態還真有幾分神似已逝去的父親;凜只覺得此刻的自己砰然心動,若不是聖杯戰爭的話,也許自己能更專注於這一刻吧?
 
 
雖然身為御主的自己對從者發號司令本是件理所當然的事,但眼前的角色可是自己身高只及對方胸口的大男人,若只將他當成使役魔那般低端存在來看待是絕對不可能的。
 
況且他那一身的華服,想必再過去也是位有身份地位人物吧?
 
我該將他視為可信賴的夥伴嗎?    
 
儘管在自己仍在學習魔術時對於從者即工具的觀念已根深蒂固,但不知為何此刻自己的內心是如此掙扎…。
 
 
身為一位御主,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我究竟期盼他是甚麼樣的一個角色呢?
 
 
冷靜下來後,凜重新以御主的角度重新審視眼前這位從者。仔細一看,除了那一身異域的服飾外其實他與一般人並無顯著差異,究竟這人背負著甚麼樣的傳說而使他成為英靈呢?
 
也許凜並不介意將目光在對方的臉上多做停留,一陣短暫的沉默鋪張在兩人不相交的目光中,直到對方再度開口時才將凜由思考的漩渦中拉回現實。
 
 
「還有甚麼疑慮,是吾能為御主小姐提供協助的呢?」
 
「 噢!  你是叫... 神...蠱...神蠱溫皇?   是這樣唸沒錯吧? 這應該不是你真正的名子吧?   」
 
 
「聖杯從者的七大職階中請問你是隸屬於哪個體系呢?」
 
   雖然有些倉促,但多虧了過去那段做為魔術師學徒的過往,教導她魔術的人因為酷愛中國菜而對漢字頗有研究,凜因此對於漢字的識別有著不弱的基礎,她仍是很快察覺了一項重大疑點。
 
 
「呵...懷疑的好,事實上付予吾幼名的巫教族在溫皇尚未成名時已近悉亡歿,這個名子也隨著記得它的人逝去後下逐漸失去意義;雖然這並非一段值得回憶的過往,但卻是神蠱溫皇的起點。」
 
 
「吾精於蠱術,對於人命是救是殺不過一念之間。少部分的人敬佩吾醫術,以"神蠱" 之名相贈;而溫同瘟也,乃是受封於更大多數敵視吾卻更畏懼吾之人,故"神蠱溫皇"之名遂得而來」
 
 
「 後說者也隨著吾闖蕩江湖的這段期間逐一潰散消逝,數十載過後,世人大都只知"神蠱"能醫而非"溫皇"難測。」
 
 
這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跡可信度有多少呢? 

雖然有些光怪陸離,卻又不像是亂編的故事...。

歷史的一頁在溫皇的口中輕描淡寫而過,訊息的積累越多卻越反而讓人無法判斷其正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確實是位極具自信與見解之人。
 
 
  想到此處,凜更加確信自己的直覺是對的,此人心思比自己過去所接觸過的任何角色都還要細膩複雜,這就是古代英雄的能耐嗎? 要和英靈們取得共識以及並肩作戰原來是多麼複雜的一件事...。
 
 
「說來有趣,無論他人對吾是褒是貶最後卻仍是殊途同歸,有實力才能無往不利;實不相瞞,吾乃一Assassin (暗殺者)是也。」
 
 
「 竟然是Assassin?  真是難以置信…。」
 
   也許御主與從者間確實不該太多懷疑,但凜實在難以想像眼前這位書卷公子敏捷的奔跑並出手行刺的那副模樣…,凜訝異的雙眼此刻睜的有如銅鈴一般大。
 
 
「 诶~ 執行暗殺的方式本就千百種,仰仗自身體技攻其不備只是其一, 用毒使蠱於無形以出奇不意亦不失一法。」
 
 
「難道說,你所謂的作戰方式就是暗地裡放毒,然後再對半死不活的敵人出手嗎?」
 
也許無意間觸動了凜內心某處較為敏感的部分,原本仍友善的態度瞬間急轉直下,凜叉著腰並用另一隻手指著溫皇。
 
 
「嗯…概念上來說,御主小姐的理解並沒有錯誤。」
 
 
「但身為遠坂當主的我可不認同這種投機又懦弱的作戰方式 ! 」
 
「也許你覺得自己總是能有不錯的運氣能成功幾次,但當你遇上了肉搏能力極佳的Saber 或是能遠距作戰的Archer 甚至是更具爆發力的Berserk…你還有辦法讓他們一一中毒然後制服他們嗎?」
 
 
  一股難以名狀的厭惡感由凜的心底而生,莫名的慍怒伴隨著不加修飾的言語脫口而出;對方並沒有試圖辯駁,就只是平靜的諦聽御主傾訴。
 
 
  當情緒冷靜下來後,凜才察覺自己的發言確實有些過於衝動,更何況這位從者對於自己生澀的表現確實一直忍讓有加,若只是不欣賞對方的戰鬥方式就如此批判他也確實失妥...。
 
雖然凜想試圖說甚麼來挽回,但話到嘴邊時卻又完全變了一個樣,凜不禁暗自叫苦。
 
 
「 也許我講得有些嚴重了,每個人自然有每個人的戰鬥方式,也許我應該向你說聲…。」
 
 
「 吾明白了。」
 
  淡然卻懇切的答覆硬生生的把御主的道歉推回了口中,凜詫異地望著對方,啞然無語的嘴經過好一段時間仍開著忘了閉合。
 
 
「 御主小姐其實不必顧從者的想法,您只需持續給予從者適妥的指令與明確的方向就是位值得信賴的御主了。」
 
  看似退讓,實則帶有些挑戰意味的表態,卡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是繼續強勢維持立場或是退而求和諧都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尷尬;此刻的凜,她漲紅的臉頰比她的上衣更加鮮豔。
 
 
「榮譽與性命等重想必是貴家一往遵循的傳統吧? 如此說來,若吾無法依貴家的制約來執行作戰反倒顯得溫皇能力不足了呢! 」
 
 
「 這並不是你的問題啦! 再怎麼說要一位Assassin正面挑戰Saber、Lancer等職階本來就不合理,只是我太一廂情願才會…。 」
 
 
「 诶~ 吾此話可是真誠的發自內心呀! 既然御主小姐希望贏的磊落,那吾在此向您立誓,吾不會在作戰前暗害對手。」
 
「 這…Assassin…唉…就依你的意思吧!但如果遇到危險千萬別逞英雄,一定要活著回來! 遠坂家不會因此責難你的…。 」
 
  激動的情緒褪去後,凜噘起嘴角的臉漸漸恢復了原本該有的可愛,但黯淡的眼神卻是難掩自責與失落,這些細微的變化溫皇都看在眼裡。
 
 
「 多謝御主小姐的體諒,溫皇必定銘記五內。」
 
「 總之~ 縱使你的職階是Assassin,但你同時也是遠坂家麾下所屬的鬥士!  贏得勝利是必然的! 但行事更須常伴優雅與從容,這才是稱職的從者。 」
 
 
  在交涉中凜逐漸卸下了內心層層戒備…,若此刻不是處於聖杯戰爭,若我與他不是這樣的主從關係,也許能有更和諧的互動模式吧..?
 
 
凜有些無奈的將臉埋入懷中抱枕裡,就像隻疲倦的貓一般,只露出一雙翡翠色的雙眼窺視著眼前的從者。
 
 
我到底期望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 您的這番話吾完全認同,而胸有成竹正是優雅與從容的本錢;溫皇既然回應了您的召喚,自然是有備而來。」
 
 
  語畢後神的微笑再度浮上了那張端正的臉,雖然自己對這位從者仍是充滿了各種問號,但對方的言語談吐間卻好像有某種魔力能使人想信任他。
 
 
「 若御主小姐不介意的話,在吾行動前有一件事必須向您確認。」
 
雖然對方意料外的言詞讓凜有些困惑,但凜仍是揮手示意要溫皇繼續說。
 
 
「 為了贏得聖杯戰爭,御主小姐對於其他競爭者是以甚麼樣的心態面對呢? 」
 
「 當然是全力打倒他! 這可是賭上了我們遠坂一脈的宿願,我怎麼可能心軟! 」
 
 
「  也就是拚上了一切也要贏是嗎? 那您相信吾能為您帶來勝利嗎? 」
 
 
「 這…目前只是紙上談兵而已,不論是你或是敵人全都是個未知數,那我怎麼可能…。 」
 
 
對話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突然轉到另一個方向,凜有些僵硬的吱唔回應著。
 
 
「既然御主對吾有所疑問,那身為從者的吾自當答覆。」
 
 
「 而吾的回答是,與其費盡唇舌辯解,吾倒是可以提供御主一個快速且有效的解答。」
 
 
「 假使御主小姐尚且無法信任溫皇,那麼…您信任三途蠱嗎? 」
 
 
「 咦? 」
 
   凜尚未意會對方所表明的意思前,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中斷了思緒;當自己再度回過神時,溫皇剎那間已來到了宅邸的窗口邊,只見原本靜置於魔法陣中的寶石墜鍊此刻竟在溫皇手中。


「 你要做什麼! 這可是父親嫡傳予我的重要信物! 你絕不能…等等…這條墜鍊就是我在施展從者召喚時所使用的聖遺物…難不成這與你有甚麼關聯?  」

「 不錯,雖然呈現的形式在吾意料之外,但吾仍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條鍊墜的紅寶石中正封存著蠱毒之首 - - 三途蠱。 」


  這陌生的名詞雖是第一次聽見,但光想就覺得那是個不該存於世上的東西,凜的內心立刻涼了半截。

「 這是數百年前吾所煉製之物,沒想到今日有幸能在輾轉間再度相遇;也許您該細思這封存的三途蠱在貴家的一路傳承究竟代表著甚麼呢? 」

「 三途蠱乃巫教秘毒之首,其艱澀的配方與珍稀的材料皆是調製時的一大挑戰,吾年少時潛心鑽研並花費十年的時間反覆實驗培養後遂得此物,其殺傷力即便科學當道的現在只怕也難以攖其鋒。」

「凡與其有所接觸,輕微者臟器潰瘍、神經毀損,終身無法自理;嚴重者不消一刻鐘便連人帶骨悉盡化為血水,不留痕跡…。


  溫皇的敘述一段比一段駭人聽聞,面色慘白的凜只差沒放聲尖叫,她知道自己必須做些甚麼來阻止這瘋狂的行為…。

「 請…請別開玩笑了! 你不是還答應我在戰鬥前不先做下毒這種事嗎? 怎麼現在…。 」

「 诶~蠱毒隨著寶石的裂縫溢出,毒素隨著西北季風吹拂而散播…這怎麼看都是場工業意外,我連下毒的對象是誰都還沒見過,又怎麼算對症下毒呢? 」

「 數百年前,天允山因三途蠱而化為死地;倘若溫皇在此使用吾的能力將三途蠱以百倍的劑量由此釋放而出,縱使從者有辦法僥倖逃過一劫,但血肉之軀的御主絕對必死無疑。」

  無法預料的轉折使凜簡直傻了眼,若是開玩笑,這傢伙簡直目中無人的可惡…但一切若真的如他所說,那他絕對是個惡魔!


這是真的嗎? 父親留給我的鍊墜怎麼可能是那種莫名奇妙的東西?


「從者! 不管你想做甚麼! 都不許你輕舉妄動! 否則我的令咒會讓你將你的三途蠱吞下! 」
 
也許勝利真的就如他所說近在眼前,但身為人的良知卻使自己握緊了拳頭,說甚麼也不能讓他毒死所有人!
 
 
「哈!哈!哈! 為了御主小姐的勝利死又何妨呢? 這不是魔術師們在取得聖杯後對從者所下的命令嗎?  」
 
「況且只要御主小姐的心量夠寬大,那些因意外而喪生的市民只要用聖杯的願望將其復活就可以了;由此可見,採取這個計畫所需承擔的風險…是零。」

 
接觸了溫皇幾近偏激的思維後,凜首次意識到,原來瘋狂與理性之間是沒有區隔的…;溫皇隨時豁出一切的行動氣魄使凜此刻完全亂了方寸,身為御主的自己此刻竟對區區從者的行為無力約束。
 
 
「根據您的回答,看來您是站在信任吾的說法這一面嚕? 」
 
「能與您達成共識,實在是太好了呢! 」
 
溫皇回過身來,那一貫的微笑此刻好似煙花般燦爛,空空如也的掌心就這樣在攤開在御主的面前…凜的墜鍊到哪去了呢?
 
 
「 恭喜您御主小姐,今夜過後您便收拾行囊能前往根源之處,溫皇能保證您的人生安全。」

天啊! 你這隻令人作噁的禽獸!  竟然如此喪盡天良!


  憤怒的凜一把緊揪著溫皇的衣領大聲驚呼,只見溫皇不急不徐地指了指窗外的天空,一隻烏鴉正叼著某項物體往遠方飛去。


遠坂凜粗魯的推開了溫皇並飛也似的奔向窗邊,就在凜探頭的尋找那隻不知好歹的烏鴉之際;一大群蝴蝶由窗戶的下方撲面而來,突如其來的驚嚇使她一個重心不穩後便跌坐到了地上。
 
當凜回過神來時,只感覺手中多了一項物品,正是那使自己疲於奔命一整晚的”三途蠱 ”墜鍊!
不過再次見到它時,墜鍊已經被封存在裝滿水銀的容器之中,瓶口的部分甚至還用石蠟封裝住,上面還附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字條寫著如何使用及保存。
 
 
「蠱非禽獸,雖相比渺小許多卻能輕易奪取其性命。 」
 
凜回頭望向發話的溫皇,沒想到剛才在朝遠方揚長而去的烏鴉此刻卻如囊中物般任由溫皇捉拎,猛然抽搐的小小軀體彷彿正在與死神做最後的角力。
 
 
「但若懂得如何運用,卻能毒走偏方、以毒制毒;甚至醫治許多科學也難以解釋的病症。 」
 
只見溫皇由袖中取出一片青葉,並將其含在口中並咀嚼了一陣後朝著奄奄垂絕的烏鴉輕吹一口氣。
 
難以置性的是,過了莫約半分鐘後烏鴉竟漸漸恢復了活力,最後在溫皇的協助之下振翅重返夜空,整個過程有如施法般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牠所中的只是毒性甚低的樹蠱,要解開並不難。以一個隨機犯案的梁上君子而言,牠的準頭還得再加強;但以一個將有毒物置於口腔的蠢貨而言,牠倒是十分幸運。」
 
溫皇拾起了另一串將凜擺了一道的假墜鍊後,隨手將它扔進了壁爐的柴火中,閃亮的結晶體在高溫下漸漸焦黑融解,直至化為灰燼。
 
 
凜緊握著瓶子,深怕對方一時興起又拿去做什麼危險的事;雖然內心對於這危險的玩笑仍是十分憤慨,但隱約又覺得溫皇正試圖透過這種迂迴卻強烈的方式不斷向自己傳達聖杯戰爭的矛盾以及危險之處。
 
 
「哼…我才不會因此感謝你呢!…神蠱溫皇。 」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稱呼自己,溫皇闔起眼後輕嘆了一口氣,在久遠的記憶裡他的身旁也同樣存在著一位聰穎過人的女孩,只是他與她之間的立場卻是全然顛倒…昨日與今日的交錯重疊有如一場撲朔迷離的夢,令這位曾經縱橫九界的千古奇人無比玩味。
 
 
「御主小姐如此雅量,溫皇先在此謝過。 」
 
「但光靠雅量,並無法成為讓吾額外投注心力在即刻能解決事情的理由;既然吾已向御主展現了吾的能力,也許該輪到御主小姐展現您的意志了。」
 
 
溫皇不經意間就順勢將對話高度轉換為對他有利的立場,看似溫吞和婉卻能在關鍵處四倆撥千金;將他當成普通的從者看實在太浪費了呢!
 
 
「哼! 你這凡事都想走旁門外道的傢伙,總有一天肯定會吃大虧呢! 」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抱著甚麼樣的想法來參加這場聖杯戰爭,但我卻是非贏不可呢! 而且要贏的帥氣、贏的優雅、贏的像個遠坂家的人! 」
 
畢竟自己可是立志要成為一流的魔術師,被區區從者看扁的話可是會永遠成為笑柄的!
 
 
「一個人的性命的沉重豈是區區聖杯所能比擬? 因此我絕不用這種方式贏得聖杯,就如同我不願隨意將令咒當成要脅你的手段一樣;因為對我而言,從者也是他們生命的一種延續啊! 」
 
那相悖於一直以來所接受的魔術師觀念,難以言明的想法在此刻愈漸清晰;自己終於能肯定身為一名魔術師的價值在哪裡。
 
 
「 為了向你證明我的能力! 我遠坂凜正式以魔術師的身份向你神蠱溫皇挑戰! 在我遠坂凜的領導以及從者的配合下,我絕對能以犧牲最少的方式贏得聖杯! 這個挑戰你敢接受嗎!? 」
 
同一個夜晚、同一個房間、同樣角度的兩人,角色易位後的度宣示過程中,女孩的眼神中少了份迷茫、而男子的笑容則多了份讚許。
 
 
「嗯~ 此言確實發自肺腑、無比真誠,吾欣然受之,並衷心期盼在您的領導下能見證這個結果。 」
 
溫皇左膝著地後高跪而下,並雙手捧著羽扇向凜奉上,這意味著自己將誓死陪伴她走到聖杯戰爭的最後。
 
在此刻。一份無論肉眼、魔法甚至是蠱術都無法明察的契約正秘密簽屬著,主從倆人此刻都沒有察覺。
 
 
不是以御主的身份強壓

而是以魔術師的身份挑戰嗎?

這樣的女孩也許再次翻遍九界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呵呵…
 
 
也許就是她這樣獨特的性格,自己才會回應她的召喚吧?
 
即使遊歷了天下、即使跨越了無數的生死,但最不了解也許仍是自己吧?
 
 
功名爵祿盡迷津     貝葉菩提不受塵
 
久住青山無白眼     巢禽穴獸四時馴
 
 
 
***
 
 
「冬木聖杯三主家的名號在魔術界如雷貫耳,但名聲在此時不但無用武之地,甚至可能成為最致命的劣勢;敵人很可能早已經將貴流派研究透徹,甚至透過各種管道獲取貴府的資訊,若他們發現參賽者還只是個小孩,您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現在可是聖杯戰爭,就為了學校機構的出缺勤與成績,您寧可冒著遭受偷襲或是跟蹤的風險去上學?  這就是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嗎? 」
 
儘管溫皇言之鑿鑿,也確實有番道理,但自己早受夠了在討論戰術時自己講一句這傢伙頂兩句,積累的不滿終於超過了理性的臨界值,並且爆發!
 
 
「少給我囉嗦! 」
 
凜怒氣沖沖的對溫皇吼道,而她情緒化的舉動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漸強的光暈遮蓋了眼前的畫面,溫皇的身影就在那道光中消逝於無形;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美綴同學有些驚恐的面容。
 
 
「啊!...綾子? 我怎麼…?現在幾點了? 」
 
趴在課桌上的凜在夢醒後立刻坐了起來,四處張望後發現整間教室空蕩蕩的,只剩下鄰座陪在一旁的友人;而溫皇所派來的藍色蝴蝶則雙雙停在黑板上方的時鐘,就像在暗示御主時間已經不早了。
 
 
「已經放學後十分鐘嘍! 大家都搶著放學了所以人很快就走光了,不過現在離社團活動還有些時間,不要緊的。  」
 
綾子關心的輕撫凜的背膀,溫熱的觸感讓凜僵硬的表情緩和不少。
 
 
「  比起這個,我現在更擔心妳的身體狀況! 這幾天又熬夜了吧! 真是的,就算為了成績也不能這樣胡來啊!」
 
 
徬徨的心雖然在友人的關切下感受到些許溫暖,但為了避免普通人也遭受聖杯戰爭波及,各種苦衷只能默默往肚裏吞;能有這樣一位朋友願意接納如此矛盾的自己,凜除了欣慰外更是有份無法訴說的歉疚。
 
 
「啊!哈!哈! 只是昨天讀晚了點,沒事的啦! 柳洞那臭傢伙前幾天信誓旦旦的說這次一定會搶走我全校第一的寶座,讓我忍不住認真了些…哈哈。」
 
  凜不怎麼高明的敷衍自然瞞不過好友的眼睛,因此今天的她也難逃美綴的捏臉處罰。
 
 
「人家知道錯了啦! 痛痛痛…。 」
 
凜摸著幾乎跟沒睡醒的眼一樣紅的臉頰,向對方哀求道。
 
 
「唉~ 那個死讀書的學生會長沒甚麼好擔心的啦! 只要凜正常發揮那笨蛋絕對不是對手! 但相反的,妳若糟蹋自己的身體而輸給那傢伙,我可是不會同情妳的喔!」
 
雖然非常感謝她,但也只能苦笑以對,凜不禁懷念起以往只需專注在學業上的單純日子。
 
 
「總之,為了不讓弓道部的同學們等太久,我們這就出發吧! 」
 
「凜等等,先讓我換一下弓道服…總之等我一下啦! 」
 
一陣手忙腳亂後,穗群原的兩名少女在走廊上奔走了起來並快速的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側;原本歇憩中的藍鳳蝶此刻也緩緩振翅飛出窗外,就好像它的眼將這一切盡悉看透。
 
 
 
***
 
咻!!!
 
力道十足的一箭劃破了空氣並狠準的命中目標物,在場的眾人一同熱烈的喝采!
 
 
「四矢皆中! 太精采了,間桐學妹! 」
 
   後輩的表現超乎預期的出色,喜出望外的美綴用力鼓掌並替學妹遞上毛巾拭汗,紫髮的少女則使是有些羞赧的接受學姊的好意。
 
 
看到了間桐櫻在弓道社是如此的活躍,凜內心除了雀躍以外更是感到一陣安慰。
 
看樣子妳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呢! 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堅強…
 
雖然繼續待在這邊享受弓道部精心準備的點心邊放鬆心情是十分誘人的選擇,但在未知的危險迫近前繼續散漫下去肯定會率先出局的! 自己必須在日落前把握有限的時間來行動。
 
 
「間桐學妹,表現得非常精采! 下一次也非常期待妳在弓道部的活躍,美綴學姊肯定會好好栽培妳的。 」
 
雖然凜想對她說些鼓勵的話,但卻又不希望自己涉入她的生活太深,這使凜生硬的讚美更接近流於官腔。
 
 
「啊~是…好的! 謝謝您的讚美,遠坂學姊。  」
 
雖然間桐學妹虛心接受了,但在一旁的美綴可看不下去了!
 
 
「凜,對學弟妹要熱情點,太過客套會讓大家與妳有距離感的的…凜~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不然多拿些點心吧? ~凜! 」
 
雖然美綴努力挽留,但凜還是在道謝後匆匆離去,只留下一臉無奈的弓道部社長。
 
 
 
***
 
 
匆匆離開弓道部後,凜放緩腳步穿越喧鬧的中庭,小心地確認自己沒被跟蹤之後在校園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開始了行動。
 
「 16:39…看來沒剩多少時間了,得盡快行動…就從北側較早放學的低年級教室開始吧…。 」
 
 
  凜掏出了事先準備的魔術容器,仔細地在不易被發現的角落設置攔截點,一但有魔術師出現能就會留下記號並簡易的追蹤,雖然過程枯燥繁瑣,卻是保護自己的第一步。
 
  除了魔術道具外,凜也攜帶了藏有溫皇蠱術的錦囊,畢竟凜需要面對的敵人很有可能是實力高強的魔術師,但卻不見得對溫皇的獨門秘術有多了解,在緊急情況下說不定能發揮奇效。
 
 
「將綠色錦囊的內容物覆蓋在攔截點上可以降低被識破的機率…黃色錦囊裝的冰蠶涎能消除生物氣息、黑色的在遇到真正的危險前絕不可以打開…。 」
 
 
這些陌生的東西雖然還得花上凜不少時間去熟練它,但真正麻煩的果然還是與從者達成共識並擬定作戰方針…。
 
 
 
***
 
接下來的關鍵三日,請務必謹慎而行。

當您發現的第一個敵人只須持續追蹤而不必處理,而面對首位主動出擊的敵人時,您只需逃離而不必應敵;若同時有兩組以上的人來襲,還請您不吝使用令咒。


 
三日過後,接下來的一切便是豁然開朗。
 
 
在時間的壓力下凜又憶起了昨夜那令自己疲憊不已的戰術討論,特別是從者那曖昧不明的態度,彷彿像對自己沒信心似的令人惱火。


「 總之我是不會因此放棄去學校的! 令咒與御主之間彼此都有感應,我敢保證校園中唯一的魔術師就只有我,再加上魔術隱蔽性的規制,怎麼說也比守株待兔來的強! 」


   溫皇撫著下巴望著一臉不服氣的御主,現在已經凌晨四點多了,但兩人還在為聖杯戰爭的一下步爭論不已。


「 嗯~吾明白了,就依照御主小姐的意思進行吧。」

  溫皇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似笑非笑的那張臉讓人摸不清他此刻真的想法。

「 神蠱溫皇,御主的指令你還有甚麼不清楚的地方嗎? 」


   凜不耐煩地環抱著胸,雖然凜心理也明這樣的堅持確實有可能在爭奪聖杯上產生不小的負擔,但她還是希望這個伴隨自己成長的場所能不受到其他魔術師惡意利用;只是這略為一廂情願的理由實在難以在從者面前啟齒,講到尷尬處凜也只能藉故用生氣來掩飾心虛。
 
 
「哼! 你如果怕死可以不必跟來,我自己會保護自己! 」
 
話才說完,年輕的御主就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有些後悔了。
 
 
「嗯~御主小姐沒除了任重道遠外沒想到更是膽識過人,溫皇深感佩服。」
 
「為了讓您無後顧之憂,貴府的守備請放心交給吾吧,溫皇在此靜候佳音,並祝您武運昌隆。 」
 
激將不成反陷泥淖,溫皇一個順水推舟巧妙的將難題推還給御主,有苦說不出的御主一瞬間羞紅了臉。
 
 
「笨…笨蛋! 我如果出事你也會因此消失的! 這時候你應該積極一點…。 」
 
 
「也許您的心態思維還有成長的空間,不過藏在固執面具下那寬厚與善良的出發點確實難能可貴;既然您有所需,就讓溫皇盡綿薄之力配合吧。 」
 
看著溫皇為了配合自己戰鬥的理念一一捨去各種優勢,凜此刻只覺得自己像個任性的小女孩般,總是向父親哭鬧要著甚麼,內心也因此忐忑不已。
 
 
「這些人很快就聚集而來並將矛頭對準您這個明顯的目標了! 以您的處境來看,當再度踏入校園時便是一手占天元,或遭群起而攻之、或能分其力而抗衡天下之;而這種作戰方式必須以子換子的方式來維持優勢,換而言之,您必須找尋更多的籌碼來維持生存空間。」
 
 
聽著、聽著凜只感覺呼吸與心跳急促了起來,她完全沒想過此刻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危險,但多年來的魔術教育卻還是不斷試圖說服自己重視名譽的魔術師不可能會如此歹毒,即使在這聖杯戰爭中也一樣;新的思維與傳統的觀念仍在凜的心中拉鋸著。
 
 
「若敵人同時朝學校與貴府進發,吾方首尾必難相顧,即使是一流的將領要同時守住兩處要點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更何況我方只有一位御主與從者,而再險要的關隘若無守城之將被攻破也只是遲早之事;倘若御主小姐再失去根據點這最後的籌碼,接下來的行動將會十分艱難。」
 
 
御主內心的矛盾在不斷的觀念衝突下越加顯現,溫皇在不著痕跡地試探御主的各種態度後便後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既然吾無法代替御主小姐去上學,守護貴府的任務就交吾吧,而守護御主小姐的任務就交給它們了。 」
 
只見溫皇羽扇一揮,淡藍色的光輝然灑落,一對蝶在爍閃中翩翩而舞,而它們在主人的手勢下停在了溫皇的掌心中。
 
 
「右邊那隻色彩層次較豐富的是 ”鳳蝶 “ 另一隻稍微大一點的則是“ 劍無極 ”,它們除了可以協助您偵查之外,更重要的是它們能在關鍵時刻變化成幻影讓您遠離威脅。」
 
凜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兩只美麗的生物,它們寶藍色的雙翅和自已身的艷紅色上衣形成強烈對比。
 
 
「雖然我很想說聲謝謝,但是要我相信它們能保護我確實…而且,為什麼這對蝴蝶還有那麼彆扭的稱呼?」
 
蝴蝶雖美艷,但其渺小的軀體好似只要一個覆手就能將它們拍死,這樣的東西真的值得信賴嗎?
 
 
「哈~稍微緬懷過往而已,沒別的意思。」
 
「它們都是吾的得力助手,吾相信它們能像幫助吾那般協助御主小姐,就如同相信御主小姐為了堅守信念而願放棄得來不潔的勝利一般。」
 
從者的神態淡然依舊,但那抹輕笑卻在夜月下逐漸柔和,海藍色的眼眸中彷彿蘊藏著無比豐沛的情感,雖然微乎其微卻是無比細緻;無論溫皇有心或無意間讓凜感知他的心理狀態,唯一可依肯定的是此刻的溫皇確實是無比真誠。
 
 
「 你真的很不會演戲呢! 算了,看在這份上就姑且相信你吧! 」
 
 
  雖然無憑無據,但心裡卻又有種想相信他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也回應了自己內心的期許吧? 一個難熬艱辛的夜晚在接近尾聲時,凜嚴肅的臉終於才有了笑容。
 
 
 
***
 
 
  浩大的魔術工程在凜的耐心下漸漸成形,深諳學生們作息的她在校園中依照逆時針的順序完成了術;雖然溫皇所敘述的情境使凜難免不斷戒著備周遭的一切,但幸好這些危機都沒有發生。
 
什麼群起而攻之嘛!  看來我也不該太相信那傢伙所說的話呢…。
 
 
經過了一個小時後,整個校園除了弓道場外的地方已皆已設陣完成,天上的太陽此時只剩下一點暗紅色的餘暉,工作近乎完成的凜好不容易能鬆口氣。
 
 
「呼~ 終於只剩這裡了嗎? 現在弓道社的社團活動也結束一段時間了吧?」
 
凜小心翼翼地步入了弓道場,雖然仍有三位負責收拾環境的學生,但幸好沒甚麼熟識的人,只要用普通的藉口應該就能蒙混過去。
 
 
「遠坂學姊東西忘了拿嗎?  」
 
一位帶著眼鏡的女生向凜問道,生澀的行為看起來應該跟小櫻一樣還是新社員。
 
 
「 啊…哈 不是啦! 美綴社長剛才跟我說點心還有剩,這麼好吃的點心如果浪費掉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想來多拿些…。」
 
凜扭捏的回答著,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說詞了。
 
 
「原來如此! 這些剩下的甜點如果丟掉也確實可惜呢,那這件事就讓我們替學姊服務吧!請您稍等一下喔! 」
 
兩位一年級的學弟一聽到有機會能替校花服務,便爭先恐後的行動希望能多少博取她的好感。
 
 
凜面露尷尬的看著這混亂的場面,雖然過程有點犯蠢,但幸好現在已經成功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放眼望去,整個弓道場最不易受到移動的位置,應該就是錦旗上方的小神龕了!
 
「雖然很抱歉打擾您,但聖杯戰爭結束後遠坂凜一定會連同感謝向神民大人一併奉上。」
 
凜熟練的將觸媒藏入神龕的背側,並快速的唸一段咒文,最後的攔截點就在這戲劇性的情況下終於設置完成。
 
 
「非常謝謝你們,丸山還有久保田學弟,你們工作也辛苦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
 
「哈哈…遠坂學姊太客氣了,多虧了衛宮學長所準備的點心,我們才有機會為學姊服務呀!」
 
 
居然是衛宮嗎?
 
「喔! 那下次如果有遇見他麻煩幫我跟他說聲謝謝! 你們也可以多跟他學學,這樣才能好好把握屬於你們的機會呦! 」
 
 
凜的一個眼神暗示著兩位學弟要好好珍惜同社的學妹後便從容離去,而順勢被發了好人卡的兩位學弟也只能默默嘆息。
 
 
所有的布置完成後,整個校園的狀況便有了初步的掌握,若有其他魔術師意圖闖入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作出應對,凜伴隨著愉快的心情在回程上邁開步伐踏。
 
 
但是就在凜即將離去之際,一個意料之外的招呼聲突然由自己的背後傳來,一瞬間的危機感使凜全然戒備。
 
「真巧呀! 凜! 今天有來弓道社怎麼不先說一聲嘛! 枉費我在校門口等了那麼久呢! 」
 
 
莫名的呼喚聲來的突然,凜心驚之餘險些亂了方寸,但在回頭後看見了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之後才猛然驚覺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實 - - 這討人厭的傢伙也是屬於弓道部的一員。
 
 
「別隨便叫我的名子…間桐慎二。」
 
「還有,你沒事就去幫忙弓道部的學弟妹收拾環境吧! 整天遊手好閒對你無益。 」
 
  這叫慎二的傢伙大概是遠坂凜整間穗群原高中裡面最討厭的東西之一,自大自滿、又自我中心,稍有一點本事與錢財就四處張揚炫耀完全不把他人放在眼裡。
 
  不過令人訝異的是,還真的有不少低年級的學妹吃他這套,因此他身邊的”女友”更是日新月異;做人如此輕浮卻又享盡各種好處,這使從小就奮發刻苦的凜討厭慎二討厭得無以復加。
 
 
「 唉呦! 別這麼刻薄嘛! 憑良心講,這些廉價的食材所做的甜點有甚麼好稀罕的? 」
 
「 妳看呀! 這盒巧克力可是我找了全冬木市最好的糕點師做出來的,肯定比那好吃百倍,就當作是我的心意送給妳吧! 」
 
 
  間桐慎二將一個有華麗圖案的禮盒交到了凜的面前,那貴重包裝的看起來確實不像是隨便吹牛;可是凜並沒有因此感到高興,相反的,那份不悅使她的臉此刻更加陰沉。
 
 
「 我沒興趣收來自於你的任何東西,這盒名貴的巧克力你就分給你那些迷妹們吧! 我的事從不需要勞煩他人費心。 」
 
 
「 哼! 這是我費盡千辛萬苦來為妳準備的東西還被妳說成這樣? 簡直不識好歹!  」
 
  遭受言語刺激的慎二情緒立刻產生強烈的起伏,無處發洩憤怒的他作勢要將巧克力砸爛在地上,但卻被凜冷冷一句話給制止。
 
 
「 成熟一點吧! 間桐慎二! 如果你還以你間桐家的血脈為榮的話就停止你愚蠢的炫耀行為。 」
 
「 最近人口失蹤的案子又開始頻繁了,像你這樣的到處敗家招搖的凱子肯定會被人盯上。」
 
 
「 少囉嗦啦! 世界上哪有甚麼事是我慎二大爺該害怕的! 因為啊,本大爺可是… 」
 
  間桐慎二將左手緩緩伸向另一隻手的袖口,作勢要撩起袖子,這看似平平無奇的舉動卻使凜看得膽戰心驚。
 
他難道是御主嗎?   為什麼我的令咒對他完全沒感應?


不可能,他完全沒有魔術資質,對於魔術又如此怠惰,這完全沒道理…。


但是間桐家好歹也曾經是魔術名門,他們難道還有甚麼秘密是我不清楚的嗎?

如果他是御主,他主動秀出令咒是想要在此處開戰嗎?

這傢伙難道想無視隱蔽性的規則嗎?

如果是,那我該…那我該…。
 
 
「 因為本大爺可是甲蟲王者啦! 哈!哈! 」


只見慎二捲起制服的右臂上印著一隻金色的鍬型蟲,這是小學生之間流行的動漫角色,沒想到慎二居然將它印在身上甚至還大聲喊出如此羞恥的台詞! 這有如遭受戲弄的轉折,凜差點就將入學以來就維持的冰山美人形象在此破功。
 
 
「 哼! 你童心未泯嗎? 我可沒時間陪小朋友玩!」
 
  凜決定不管慎二的任何呼喊就轉身快步離去,她不想知道那有如屁孩行徑的慎二究竟在喊些甚麼,此刻只覺得認真看待慎二行為的自己簡直無顏面對列祖列宗;而凜當上御主後的第一次行動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下安然落幕。
 
 
 
***
 
 
「 見到您安然歸來實在是太好了,御主小姐。」
 
  溫皇像個熟練的管家一樣主動的為御主開門,但滿腹苦水的凜可不會因為這一點貼心就感謝他。
 
 
「 雖然沒遇到什麼危險但現在的我可是一點也不好呢! 對了,家事都有記得做吧? 等下我可是會一一檢查喔! 」
 
 
「 嗯~大廳昨日毀損的地方已重新裝修完畢,貴府也重新灑掃,您的晚飯也都準備好了;為了避免飯菜冷掉,就請御主隨吾快速檢查一次吧。
 
凜半信半疑地盯著從者,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一天做那麼多事。
 
 
  然而,事實就如他所說的相同,碎裂的玻璃窗已經全部換新、傷痕累累的牆壁與地毯也都煥然一新,其他不堪用的家俱也都被處理掉了。
 
 
「 這…這都是你自己用的嗎? 有些令我吃驚呢! 」
 
 這道指令雖然只是昨天討論時凜對溫皇的氣話,但沒想到他真的搞定了,自己也為這結果感到吃驚。
 
 
「 是,但也不是。 」
 
 
 只見溫皇由領口中掏出一張符紙並將它折成人的形狀,在對它吹了一口氣後就開始唸唸有詞;只見紙人竟漸漸開始成長,約莫半分鐘後已經成長為半個人的大小。
 
「 這是古日本的式神召喚術? 沒想到你連這種東西都會? 」
 
「 若吾說吾同時也會一些劍術您會更吃驚嗎? 」
 
 
  凜訝異之餘一時之間竟無語以對,若他所說是真,自己究竟召喚了怎麼樣一位不得了的從者呀?
 
 
「 事實上吾在這個領域的鑽研也就到這種程度而已,做些單調的工作還可以但若要用在實戰上就有些勉強了。」
 
「 畢竟吾生前之居所時常遭不肖者侵擾毀壞,為了加速修繕以及解決人員短缺的問題不得不想一個解決之道,這使役式神之法是向一位東瀛友人討教的,學會了以後確實替吾節省了不少時間與氣力。」
 
 
  看著眼神中洋溢著得意氣息的溫皇,彷彿這世間沒有甚麼事是難不倒他的
,凜內心苦悶的也隨之煙消雲散。
 
 
「嗯哼! 你做為從者的本事果然超乎我想像,身為御主的我雖然想立刻讚揚你的效率,但是我還是得很嚴肅的與你討論今天所探查的情況。 」
 
 
「 喔? 難道有任何進展了嗎? 」
 
 
「 完全沒有,而且我無法明白為何身為Assassin的你,居然不打算利用氣息遮斷的能力趁著夜晚多做些甚麼! 說不定敵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領先我們好幾步了! 」
 
  也許聖杯戰爭的壓力已經漸漸開始發酵了,目前處於被動狀態的她持續感到焦慮不安;畢竟縱然她已經是位合格的魔術師了,她依舊仍只是個花樣年華的女學生呀!
 
 
「 被領先好幾步嗎? 若御主小姐認為擊敗越多御主便越接近勝利,那我們確實得加緊行動;但誰知聰明的漁夫會在何時一舉獲取相爭的鷸與蚌呢? 」
 
 
「 能看清一切,比其他人掌握更多才能達到實質的領先。特別是…所有人皆尚未摸透事情的本質時。」
 
  凜嘗試去理解溫皇所敘述的那些有如啞謎般的話語,整個思考的過程有如穿針引線般,引導著凜在魔術師僵化的觀念中闢出一道新徑。
 
 
「 這…難道你認為聖杯戰爭中還有比擊敗其他御主與從者更值得關注的事情嗎? 不可能…聖杯若無法吞噬那些戰敗的英靈是無法被開啟的…。」
 
  凜對於自己最後會提出這樣的結論感到無可置信。長年的魔術練習都是以打倒其他御主為目的,這也是歷屆聖杯戰爭代代相傳下來的守則,難道還有甚麼事情是自己不清楚的嗎?
 
 
「 您的想法吾明白了。事實上貴府今日有人撥打電話進來,而他自稱是聖杯戰爭的裁判…。 」
 
 
是冒牌神父!


「 你說甚麼? 唉~失算了! 我都忘記要交代你決不能接他的電話,否則肯定會發生不好的事的! 」
 
 
  凜激動的揪著溫皇的左手臂問道,自從與教會的言峰錡禮脫離了師徒關係後凜就極力避免與他正面接觸。
  確切原因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不知為何就是對這人十份厭惡;而現在這傢伙竟然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再度與自己接觸,凜內心的恐慌可想而知。
 
 
看到凜這麼劇烈的反應後,溫皇卻揚起了自信的嘴角。
 
「 看來選擇接起那通電話果然是明智之舉呢!  」
 
 
「 笨蛋! 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在聖杯戰爭的動向才故意不理他的,現在被你全毀了! 你究竟向他透露了甚麼? 」
 
 
「 诶~以誠待人才有辦法獲得深入瞭解的機會呀! 為了讓這場戰鬥合乎您所定義的聖杯戰爭,吾還有不少潛規則得向他請教呢! 」
 
 
「 笨蛋! 笨蛋! 笨蛋! 」
 
  恐懼、疲倦與壓力在這件事的刺激下同時爆發出來!凜揪著溫皇的領口驚叫怒罵,她完全無法想像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但她這連珠炮的罵人氣勢卻被溫皇的一個問題硬生生的中斷。
 
 
「 既然御主小姐如此的不信任他,難道卻信任他在聖杯戰爭中確實是位公開公正的裁判? 」
 
 
「 我確實是不相信他是多正直的人,不過那傢伙好歹是聖堂教會的代行者,聖堂教會本部為了名譽不會讓他胡作非為的! 」
 
  就算凜在怎麼討厭那名叫言峰綺禮的男人,但她不會忘記聖堂教會可是能跟魔術協會匹的龐大組織,裡面甚至有專門肅清異己的殺手部隊。
 
 
「 嗯~聽起來是個不錯的理由,但據您所知,整個冬木市區域究竟有留有多少聖堂教會幹部呢? 教會本身對於代行者個人行為的約束力需要多久才能發揮作用呢? 」
 
 
  聽到此處凜突然感到內心一寒,這問題以前完全沒仔細思索過,原來自己早就暴露在某種未知的危險中卻渾然不知。
 
 
「 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確實覺得這傢伙很可疑…可是…。 」
 
 
「 看來,關於這場聖杯戰爭我們已經比其他人略占先機了。」
 
溫皇篤定的回應著內心仍困惑徬徨的年輕遠坂當主。
 
 
  夜已漸深了,但溫皇眼神中碩閃的光芒此刻卻比星空更加明亮 - - 那是一道能引導自己掙脫魔術師枷鎖的光芒,凜的內心因未知的情緒而砰然澎湃著。
 
 
這人就是我的從者嗎?


他還尚未擊敗任何對手、甚至還尚未共同作戰過。


但不知為何,自己卻有預感他的出現將能顛覆整個聖杯戰爭…

甚至是自己未來的魔術師之路也將會因此有巨大的變化。


「 假設…只是假設喔,最後我們贏得了聖杯戰爭,拿到聖杯的你會許下甚麼樣的願望呢? 」
 
  這問題凜在心中憋了很長一段時間,也許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來問他這個問題了。
 
 
「 嗯~ 這是一個好問題,不如就在聖杯上面刻下衛冕者的名子,送給即將前往根源之渦的妳留作紀念吧。」
 
 
「 笨蛋! 我是很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不准你隨便敷衍御主! 」
 
  凜諳自嘆了一口氣,也許這傢伙確實智慧過人、處事豁達,但有時候卻又像個幼稚小孩般意氣用事,對他投入太多感情只是糟蹋自己而已。
 
 
「 一戳便破的虛像,就算掩飾的在怎麼真實也改變不了它虛像的本質。」
 
「就如同身邊已經遠行的那些人一般,就算吾許願讓這些人再度復活,這些虛像也無法填補生前我們曾經與共的一切。」
 
 
最後娓娓道來的一語究竟是真心話或著只是虛應場面而以呢?
 
  遠坂凜無法辨別,但那張總是悠然自得的神態下一定也經歷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精采故事吧?
 
 
 
***
 
 
  冷冽的季風持續吹拂著冬木市近郊區,原本就人煙稀少的邊陲地域近年更因為鬼怪出沒的都市傳說在近年來越來越荒涼;然而這個地域卻坐落著一棟不亞於遠坂宅邸的一棟巨大建築物。
 
  如海浪般的樹濤以及不吉利的烏鴉叫聲或許是在這棟建築旁唯一能聽到的聲音,隨意生長的藤則滿佈在斑駁的外牆上,若是撥開這些因時間而陳舊的表面,被腐鏽所掩藏的華麗造型是房子主人曾經輝煌的過去。
 
 
  曾經締造家族繁榮的大家長在許久前便經撒手人寰,家族成員久經變故後逐漸走向衰敗之途,最後只剩下這棟宅邸以及”間桐 ”的姓氏來讓他們隱約想起一族的榮耀。’
 
 
「 老師! 老師啊! 哈!哈!哈! 我跟你說喔! 」
 
  男子高亢嘈雜的叫喚聲破壞原有的寧靜,街道上少許的路人聽到這聲音後也都決定先避而遠之,因為他們知道這棟房子中最惡名昭彰的闊少回來了。
 
 
「 遠坂凜那破麻果然不識好歹,我就用你教我的方法教訓她,結果她居然被嚇得落荒而逃! 哈哈哈,再多教我幾招嘛! 」
 
  間桐慎二叫喚了一陣後,宅邸的大門便應聲而開。裡面現出了一道暗紅色的人影。
 
 
「 喔? 那您不妨說看看您還想做甚麼呢? 」
 
 
「御主。」
 
  輕柔卻又如針扎的言語由宅邸內傳出,間桐宅邸隨後又在一陣關門聲後恢復了原本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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