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過往小捏
＊個人理念有
＊不喜者右上掰
「哦哦～第一把刀呢。請多指教請多指教。」審神者點點頭，抱著狐狸小魄。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還是算了吧？我總覺得你連自己都顧不好更別說是幫我打扮了。唉，這種小豆丁居然是我的主人……」
喂！這實話怎麼聽上去那麼刺耳啊？還有你對第一次見面的主人毒舌甚麼啊我說。還有160不算矮好嗎？
這是狐族少女和加州清光第一次的相遇，不怎麼美好對話還很糟糕就是了。從那時起，爭鋒相對一直都是兩人習慣的相處模式，每次見到不吵一下總是覺得對不起對方，哪條神經不對勁。不過吵歸吵，兩人只是鬧鬧唇舌之戰，從來沒有過不開心或者大打出手的情形發生過。家裡人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吶，我說小豆丁啊～」
「誰跟你小豆丁。怎樣啦，嘴又癢了想嗆人嗎？」審神者翻了個大白眼，翻著古老書冊的手沒停下來過。
「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把我弄得破破爛爛的啊？這樣的我可是會沒人疼的。指甲又要重畫，好麻煩……」加洲清光嘖了一聲，很是不滿的靠在牆邊修整指甲。隨興不拘束的坐姿就像是沒把主上放在眼裡，雖然好幾次都被其他刀男們說不合禮儀，但是審神者卻沒有對此說過甚麼。
「嫌麻煩就不要畫，沒人愛就自愛吧？」她隨興的應答著，又翻過一頁。「反正就算說由我來疼你之後也只會被嗆說『你的還是算了吧』，所以我學乖了。話說你每天都來這邊幹嘛？」
翻紙的聲音在兩人都沒有說話的狀態下顯得清晰，斜曬的夕陽配上紅彤的晚霞一晃而過，給人一種悠哉的舒適感，不像正中午的艷陽那般曝曬，也不像早晨的朝陽還帶有一絲寒冷。加州清光最喜歡的，是申時至酉時這段期間，因為只要沒有意外就可以看到楓紅般美麗的彩霞，那個跟自己很接近的顏色讓銘讓自己找到了奇怪的歸屬感。
「變聰明了，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安慰人的敷衍話。」加州朝外側身躺下，撐著頭欣賞風景。「沒幹嘛啊，只是來欣賞夕陽，誰叫你這間房的地點跟位置最好呢？給小豆丁用還真是浪費，不僅把這邊弄得這麼亂還不欣賞風景只會看書，唉……」
「……你不要老是鍛大和守安定給我我就跟你換房間。」至此審神者才回過頭，眼神裡頭最多的是無奈和受不了。真想把那些說『加州清光真的超會鍛刀的』審神者們抓起來拷問一頓，這個毒舌又懶散的傢伙除了撐得上是蛇蠍美男，到底哪裡會鍛刀了啊！想起那陣子每天都會見到大和守安定，自己又忍不住抖了起來。
至今也是，只要偶而叫加州去鍛刀房幫禦荒一點小忙，回頭就帶幾個安定的刀來給自己。
「你說的喔？小豆丁若是說話不算話就永遠長不高，還會斷腿變更矮喔。」加州清光回頭看向她，笑意裡大有挑諷的意思在。
「你做到我就考慮，但是要太刀。」家裡還一把太刀都沒有啊！
落日的暖陽照射在他身上，反而替他增添了另類的妖媚氣質。這男人，果然跟紅色很搭啊……和另外一個與藍色絕搭的安定不一樣，不說毒舌話的加州總是會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氣息。互補嗎？審神者心中閃過了這麼一個詞，也或許是互相制約也說不定。安定的穩重、清光的躁狂成了強烈的對比。不過偶而，這兩個人也會互換一下角色和性格，而且幾乎是同時間。
「不如就現在去怎麼樣？鍛刀～」
「欸？等等──我的書──加州不要拖我啦！我自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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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這不是小姐跟蛇蠍美男嗎。怎麼又來鍛刀房裡找咱了？又想帶走幾隻安定嗎。」
順帶一提，蛇蠍美男這個奇怪的綽號是禦荒取的，但是加州似乎不討厭也不喜歡。也就隨著對方那樣叫了，只是從來沒有給過回應。對他點了點頭當作照面之後，加州就自己進去拿了需要的材料，開始叮叮噹噹的打了起來。
「嗯～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理人呢哈哈哈！」
「是嗎？在我那邊倒是挺多廢話的。」沒給他嗆個兩句還閉不了嘴，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我跟他打賭說如果他鍛出好刀房間就讓給他。」
「居然跟男人打這種賭約啊，咱真是服了你。」禦荒搖了搖頭，臉上大有不認同的表情在。「你不知道男性這種生物是最激不得的嗎？跟他講這種話就好比在跟他說是『你不行啊！』這樣的概念。」
「把你那堆狗屁理論吞回去吧，他只是喜歡我那間房的風景罷了。」禦荒的腦袋裡永遠都裝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拜他所賜，長久下來我居然已經對這種話題給免疫了。聽到除了打哈哈叫他閉嘴之外也不會有反感的感覺。
照慣例刀男們在鍛刀房忙事的時候，我會坐在旁邊陪著，和禦荒閒話家常的同時順便偷窺一下他們認真的背影。熔爐的熱緩緩地延伸了過來，令人汗流不止，真想不透為何禦荒跟魄會這麼喜歡這裡，冬天明明就不會冷到哪裡去。
「主上，是我。」是安定的聲音，記得是讓他帶領第二隊出去的。隨後他拉開了紙門。「第二小隊長征回來了，我過來跟你說一聲。」
「嗯，辛苦你們了。過來坐坐吧？我在這裡陪加州鍛刀。」我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主上您還真不死心啊？」
等等，為什麼變成是我不死心了？我明明只是希望加州不要在鍛安定來家裡了啊！
「說是兩人打了賭，賭約是小姐的房間一間。看看你同伴啊……居然為了一間房間這麼賣命。」禦荒在旁邊補充。
「是為了主上房間的風景吧？」安定聽到之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走過來坐在我旁邊。「對於喜歡的東西真夠執著的呢，這傢伙。對之前的主人也是這樣啊……」
「怎麼說？」安定的回答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追問道。
「其實在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晚上，被他拉著說了整晚的話。」可能想起當下的疲勞，大和守安定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啦哩啦咂的說了一堆，我也只是半聽半懂。不過啊，那傢伙最討厭別人敷衍他了，所以一直在問我有沒有聽。」
聽安定說，大概就是當加州談到前主人沖田，語氣裡還是有著無法割捨掉的意念。會一直毒蛇我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理由。「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想法和猜測啦，實際怎麼樣我也不清楚。」安定最後補了這麼一句。
「弄好了。」加州清光走回來，隨手扔了一把大刀給我並拉開了鍛刀房的門，涼爽的微風吹了進來。「怎麼連安定你也在這裡啊？有病嗎你們，在這裡聊天。」他用手背擦過額上的汗，脫掉了身上的外衣，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還有小豆丁，記得履行你的承諾啊。」
有些摸不著頭緒的低下了頭，仔細的看了看手中的這把大刀。看長度還真的不是安定……重量也不太像。正當我還在思索這是哪一把菜市場刀的時候，旁邊的禦荒已經先一步大喊：「那傢伙！居然真的做到了……這是江雪左文字啊！」
嗯？江雪左文字？我拼命地尋找腦子裡所有的資訊，卻一無所獲。只知道既然是左文字……那應該是宗三跟小夜的兄弟吧？江雪有比較特別嗎？
禦荒毫不客氣的一掌從我頭上巴下，打得我眼冒金星。「是稀有的『四花』之一，你這有眼不識太刀的傢伙！甚麼新手運啊你！平常看你一直在那邊翻書，根本都沒讀進去。」
我就真的不知道啊！你再怎麼打我也沒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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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慣例，做好的第一把刀要先在鍛刀房裡待一個晚上，隔天才會幻化出人形。禦荒只是一直對不知情的我說：「你完了你，房間要讓出去了。」整個欠扁到不行、幸災樂禍的表情在吃了我狠狠的一拳之後再也笑不出來，人也倒在地上就那樣昏死過去了。
外頭的天下逐漸暗了下來，原本赤紅的晚霞也被染上了黑色。佈滿星辰的夜空逐漸展露頭角，日落月起的替換不停地推動著時間的滾輪。跟安定道了晚安之後我朝自己的房間走回去，果不其然看到那傢伙又隨便進我房間了。
「說好啦，房間是我的。」
「嗯，給你吧。是你贏了。」
咦了一聲，加州清光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一瞬間反而甚麼也講不出來。不知所措的他連手都不知道該擺哪裡是好，看他又是搔臉又是抓頭的讓我覺得莫名好笑。
「這回答不對吧？這時候小豆丁你不是應該要反悔然後跟我說：『這根本不算。』然後賴皮之類的嗎？或者應該說：『我只是說你不准一直鍛安定給我，而不是鍛一把太刀就夠了。』之類的話來反駁吧？不是要討厭我然後趕我出去嗎？」
看吧，我就說這個人，只要不跟我吵上兩句就會覺得全身不對勁。
「房間你喜歡就給你啊，對我來說在哪裡都一樣。你喜歡看夕陽就看啊，我也不會去阻止你。」
「……為什麼？」加州苦澀的表情讓我覺得有些不太對。
「不為什麼吧？」我理所當然地回道。「既然你開心又沒損失，而且還達到了我的要求。以禮相對不好嗎？倒是你，幹嘛那麼希望跟我吵架啊？」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困惑。是希望在我面前表現出存在感嗎？亦或是有別的原因呢？
「……我討厭你。」
聽到這個答案其實我沒有太錯愕，只是理解似的點了點頭。畢竟我也懂要全世界的人都喜歡自己是不能的這個道理。有些人就是天生看你不順眼，也有些人你就是無法去接受他，不論是理解了表面還是內在。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很主觀，所以我從不強求。
「但理由是……我不想要喜歡你。」正當我胡思亂想著自己的想法時，加州清光反而丟了一句真的讓我不解的話出來。不想喜歡所以討厭──怎麼覺得好像有點矛盾又有點奇怪的道理在？我抖了抖狐耳，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反正我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會是你最愛的那把刀。而家裡的刀又會一直增加，你跟以前的主人不一樣，你會擁有幾十把、甚至是幾百把的刀。」他臉上的表情是自嘲，苦澀的扯開了笑容。「反正遲早會不重視，就算是被重視了自己也還是會有被丟掉的可能性。而我也……再也不想品嘗一次那種被丟棄的感覺。所以只要一開始沒有就好了，從一開始自己就是一個人就好了。」
「是啊，那是一種方法。」聽完，我輕聲笑了出來。「我不會說你方法錯，但你依舊不夠自愛。」甚麼？他錯愕的用唇語回了我。
「自己的價值從來就不是能被別人決定的，能決定的只有自己。還記著當初被人丟掉的那種痛，我相信那一定傷你很深。或許是我強人所難……但我認為，」我抬起頭來對上他那不敢置信有小心翼翼的紅色瞳孔。「這種時候，更應該要自立自強。你可以認為我說的是好聽話，也可以堅決自己做不到。」
別人丟掉了你，那就撿回自己，找回自己曾有的那抹風采。
「你是武士刀的付喪神，你的壽命應該會比我還要更長久。幾百年、幾千年，你都想要持續這個樣子嗎？」
「……不，我不要。」
看樣子加州自己也很清楚，那樣的行為也只是單純的壓抑自己，逼迫自己。但是，能持續到甚麼時候呢？他沒有哭，只是心裡頭的激動和想法以及理念不停的碰撞在一起，糾結撕扯著他。
「而當我壽命結束之時，逼不得已離你們而去。你也要狠心說我是丟棄你們的嗎？」
「那不一樣！」加州大喊出來。「那跟惡意丟棄我的意義不一樣！」
「可是結果是一樣的。」我咄咄逼人的說。直視著他的眼，直視他心裡的那道瘡疤。「所以，學會愛自己吧。由你去跨越心裡頭的那道障礙，在那之前，我只會是你小幫手而不是負責人。」我牽起他的手，用力握在手心之中。「覺得孤單了，就看看旁邊的人吧？你還有安定在不是嗎？畢竟你們兩位都不是很好上手的刀呢。我想你們當初的主人，一定也很困擾。」
「沖田君……在剛拿到我的時候還抱怨了很久呢。」像是想起當時的事情，加州輕聲笑了出來。「每天、每天都會念呢。但是卻從來沒放棄過。直到用上手，然後用我斬下了好多敵將的首級。」
「他克服困難了呢，自己一個人。」
「是啊，」加州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真的很厲害。是我最傾佩的那個主人啊……」
「那麼身為這麼厲害的人的刀可不能就這麼輕言放棄呢。」拍了拍加州清光腰上的那把武士刀，我真誠的自內心裏替他加油打氣。
跟你最愛的晚霞一樣吧，永不放棄的追隨著夕陽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