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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女小圓的同人短篇作品
無論喜歡或是討厭,皆請大家不吝賜教
------------------------------正文開始-------------------------------
絕望的盡頭
「要不要跟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
「牠」，有著宛如小狗或是小貓一般惹人憐愛的外表。
比兔子還要長的潔白耳朵，尾端還可愛的分岔。
紅寶石般的雙瞳，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直接在腦中響起的話語，也婉如孩童般的稚嫩。
但，毫無情感。
「成為魔法少女，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誘人的提案。
不禁想到，現在面臨的絕境。
為什麼挑上我？當然困惑地提問。
「問這問題之前，妳明明就很需要這個機會。」
切入核心，完全無法躲藏—顯然牠很清楚我的事情。
瀕臨破碎的家庭。
真的…可以實現願望？任何願望？我知道我的聲音在顫抖。
「當然，只要簽訂契約，任何願望都能實現。」
將視線從牠身上移開，我凝視那在黑暗中微微發光的文字。
手術中。
今日，終於遭到逮捕的連續強盜犯—爸爸、媽媽還有弟弟是他最後的一匹受害者。
機會渺茫，請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毫無抑揚頓挫，是執刀醫師的話語。
絕望，是心中唯一的成分。
然後，牠出現了。
「妳的決定？」
陰暗中，寶石般的眼眸比任何光線都清晰。
不知何時，牠已輕巧躍上我併攏的大腿。
「對妳所珍視的人來說，時間寶貴。」
再一次，孩童般的嗓音與過度超然的腔調。
「成為『魔法少女』，就能拯救妳最重要的人們。」
於是，「手術中」的字樣黯淡了。
「恭喜妳，西行寺久遠，妳已經成為了『魔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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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女」戰鬥，就是「魔法少女」的工作。
「魔女」，非人的、超乎常理、必須消滅的存在。
討伐完「魔女」，會遺留「悲嘆之種」—需將其交給「牠」或是淨化逐漸污濁的「靈魂寶石」。
「靈魂寶石」，「魔法少女」的證據，是魔力根源，更是自身靈魂本身。
完全汙濁的「靈魂寶石」—我不敢問，更不想知道。
所以，我用盡所能，打倒「魔女」。
為了當時許下的願望，為了維持家人的生命。
「妳很厲害。」
將「悲嘆之種」交給「牠」時，「牠」如此開口。
「與曾經跟我締結契約的眾多『魔法少女』相比，妳仍然是毫不遜色的佼佼者。」
一如往常，宛如松鼠一般地攀上我肩頭，「如此強悍的妳，是時候給妳找同伴了。」
同伴？
因為過度訝異導致的劇烈動作—被甩下的「牠」像貓兒一般地降落地面。
「孤獨，容易引起人的負面情緒。我應該提過，負面情緒會加速…」
我知道，「靈魂寶石」的污濁。話語中難掩不耐。
「所以，我會給妳找同伴。」
我沒有回答。
為什麼沒有回答？
因為即使說不需要，「牠」也不會理會我的意見。
仔細想想，為什麼即使知道我一個人沒問題，也硬要幫我找同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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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可以稱呼妳『久遠學姊』嗎？」
個性靦腆，留著相當合適短髮的學妹。
「就這樣囉，我也是『魔法少女』了，以後請多多指教。」
有點男性化，馬尾長至腰際的同校同年級生。
「哼…」
帶點叛逆氣息，桀傲不遜的轉校生。
「我…因為想要幫助人…才成為『魔法少女』的…」
對「魔法少女」充滿憧憬，總是替他人設想的善良外校女孩。
日常的校園。
非日常的戰鬥。
時間，仍然流逝著。
理所當然地，平靜地，持續進行著。
「妳成為『魔法少女』，轉眼間已過去1年了，久遠。」
升上國三的第一天，對著鏡子整理瀏海與長髮的時候—「牠」出現在腳邊。
恣意妄為的來去無蹤，已經是早已思空見慣的景象。
檢查書包的物品，戴上隱形眼鏡並抹上護唇膏—徹底無視跟前跟後的小玩意兒，我拉開鞋櫃…
「今天妳比平常多花了將近6分鐘打扮。」
所以呢？盡量維持話語的平靜。
「跟現在在門口等你的男性人類有關嗎？」
你猜啊。這麼回答後，我雀躍的走出大門。
「繼續累積『希望』吧，『魔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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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會到來的，離別。
倒在血泊中，是靈魂寶石遭到刺穿的轉校生—為了同伴，犧牲自己。
責罵自己的無力。
夥伴死亡的悲傷。
因淚水而模糊的視線中，我看見「牠」的身影—一如往常。
「竟然會是這種結果，真是令人難受。」
真的是一如往常。
明明應該是被定義為「難過」的發言，卻一樣一如往常。
對，就是「一如往常」。
取代悲愴，是不寒而慄。
「牠」，究竟是對「什麼」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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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踵而至，是「真相」。
「魔法少女」，就是「尚未成為魔女的階段」。
必定會到來的，「魔法少女」末路。
眼前，不再是那惹人憐愛的學妹。
非人的存在。
超乎常理的存在。
必須消滅的……存在。
「未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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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徵一切變調的「序曲」。
握在手中，是昔日的靈魂寶石—如今的悲嘆之種。
一切一切，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
「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們真相！」
勝過悲傷，是被欺騙的憤怒。
源自身後的怒火，對著讓我們成為「魔法少女」的存在。
馬尾女孩緊緊地掐住「牠」的頸項，並且提出質問。
「因為妳們從來沒問過。」
直接在腦海中響起的回答，沒有抑揚頓挫的回答。
盛怒之餘，卻也無法辯駁。
「你這混帳！」
少女手中的長刀，眼看就要朝「牠」身上刺下去—被我阻止。
「久遠！為什麼要阻止我！」
搖搖頭，並且鬆開她的手指。
掙開束縛，「牠」輕巧地落地，「不愧是久遠，知道攻擊我是沒有意義的。」
回家去吧。想必自己的嗓音肯定十分難堪。
「妳都不生氣嗎？都不會感到憤怒嗎？我們都被這傢伙給騙了耶！」
我知道。
但是，對「牠」發洩怒氣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正因為妳們是如此情感豐富，才能成為『魔法少女』啊。」
別上了「它」的當。我告誡剩下的人。
對，是「它」。
解除變身，我看著巴掌大的靈魂寶石，不免凝視那底端的污濁…
還剩多少時間呢？
「久遠，妳真的完全不會生氣嗎！」
即將離去的我。
背對同伴的我。
生氣？當然生氣。
但是，該對誰生氣？
跟我們締結契約的「它」？
還是，過分天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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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理解。」
翌日，剛回到房間—「它」正蜷縮在印有可愛小動物的床單上。
「無論過多久，無法理解還是無法理解。」
將「它」視為空氣，拿起換洗衣物即往浴室走去。
「久遠，為什麼妳們總是只注意到結果？」
不由得停下腳步。
到底想說什麼？挾帶怒意的話語衝口而出。
「妳們仍然實現願望了。」
跳下床，貓兒一般的步伐來到我身邊，仰起頭：「作為實現願望的代價，不是嗎？」
碰！
響亮的一聲，是摔上房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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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真相，我們仍然持續與「魔女」戰鬥著。
但是，人數總是稀少—有時甚至只有一人。
然後，某一日…
眼前，是對「魔法少女」滿懷憧憬的少女。
一心想要使用這份力量幫助人的她，十分善良，真的是十分善良。
「久遠…我已經不行了…」
握在她手裡，是幾乎已經完全汙濁的靈魂寶石。
好段日子沒見到面的她，單獨把我約出來的目的，可想而知。
「我不想成為『魔女』…絕對不想…」
緊握胸口的靈魂寶石，視線中的少女全身正在發抖。
害怕。
恐懼。
不安。
絕望。
「反正遲早會成為『魔女』，不如…」
四目相接—往昔充滿對生活的希望—如今是過甚的混濁。
「一起走吧…久遠，讓我們一起走吧…」
對著我，她伸出手。
於是，咬住下唇，我舉起武器—
對不起…
緩慢倒下的軀體，帶著不和諧的美感。
彷彿慢動作，導致微小的地方不想注意也會注意。
失去光彩的瞳孔。
無法變化的嘴角。
不再起伏的胸膛。
淚水，止不住。
「真浪費。」
罪魁禍首，自陰暗處現身。
「反正都要死，等她成為『魔女』再消滅比較符合效—」
給我閉嘴！
「轟」的一聲，該處僅剩白色碎片。當然，這一點用處也沒有。
「久遠，這不像妳。」
巷子口，一模一樣的形體。
「等她成為『魔女』，妳也會有新的悲嘆之種延長自己的時間。」
步步逼近的「它」—步步逼近的「惡魔耳語」。
醜陋。
「不是嗎，久遠？冷靜的妳肯定有這麼想—」
對，一瞬間曾經這麼想的我，真是醜陋。
「但是，妳卻沒這麼做。」
「它」走進我低垂的視線，「無法理解，總是無法理解妳們人類。」
你永遠不會懂得，永遠。拭去眼淚，我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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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多久，我不知道。
只知道，剩下我一個人了。
使用新取得的悲嘆之種，靈魂寶石似乎又澄澈了些。
解除變身，回過頭—「它」依然在不遠處，「真令人驚訝。」
但你的口氣好像沒有這意思。邊回答邊整理制服裙襬。
「久遠，包含昔日夥伴在內，妳一個人消滅了多少魔女？」
沒算過。
當然，這是謊話。不想忘記，在自己手中消逝的生命。
「雖然知道妳能力很強，但這已經不足以解釋了。」
來到身旁的「它」，凝視我手中的靈魂寶石。
「使用魔力，似乎是妳靈魂寶石逐漸混濁的唯一因素。」
所以呢？打開手機，媽媽有交代我去市場買些菜。
「孤獨，還有消滅昔日夥伴，妳都不會有任何負面情緒嗎？」
原來如此，替我找同伴就是為了累積失去同伴時的負面情緒吧。
哪可能沒有。回到街道上，卻發現沒什麼行人—多少在意自言自語會不會引起他人的側目啊。
「憎恨？妳都不會恨把妳變成『魔法少女』的『我們』？」
不由得停下腳步。
「久遠？」
憎恨嗎？視線看向西下的斜陽。
真要憎恨的話…
應該要恨，當初那過分天真、過分懦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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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聲明，這不是『我們』做的。」
當不知身份的大人替我推開門時，藏在書包裡的「它」就如此開口。
停屍間，三具蓋上白布的軀體。
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不是還調侃我跟男朋友不是嗎？
只是過了一天…
只是過了數小時…
久遠啊，無論如何女孩子家還是要矜持些啊，或許妳會認為我很古板…
想買新衣服？好啊，到時我們一起去買吧，當然會對爸爸保密！
姊姊，妳化妝喔？
「西行寺小姐，西行寺小姐！請您振作些！」
不知道是誰，劇烈搖晃我的身子。
回復的意識，還有已經乾枯的淚痕。
然後，在不可理喻的歇斯底里下，總算是願意讓我在停屍間待一晚。
窩在冰冷的家人床邊，我瑟縮成一塊。
沒有了回去的地方。
沒有了戰鬥的理由。
匡噹—空曠的空間，靈魂寶石從手中滑落的聲響清脆到令人恐慌。
散發微光的寶石，還有佔了2/3面積的混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那混濁蠢蠢欲動…
「絕望嗎？西行寺久遠。」
陰暗的盡頭，是聯想到白色小動物的體態。
「妳已經沒有戰鬥的理由了。」
幾乎無法思考的大腦，這句話格外清晰。
「妳的堅強，源自於對家人的愛。」
完全停滯的大腦，這一句引起強烈回響。
「而現在，妳沒有任何人可以一同分擔，一同承受。」
孤獨的，「魔法少女」。
遲早會成為，「魔女」。
無法改變的，「結局」
乾脆，就這樣一個人……死…
「西行寺久遠，妳絕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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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跟弟弟都說，最近妳常常皺眉頭還有露出相當寂寞的表情。
妳遺傳到媽媽我的優良基因，可別糟蹋一張可愛的臉蛋啊！
久遠，妳覺得父母還可以陪伴妳多久？
世界上，沒有永遠不變的關係，因為沒有永遠也不會死的人。
說不定哪天，我們就會離妳而去。只是舉例而已，不要生氣啦！
因為人終究會死，終究會「離去」…
所以，每個人都必須學習，「一個人的堅強」。
心情不好，要懂得自己調適。
今後還會繼續遇到許許多多沒有道理、令人傷心難過更甚至是絕望的事情。
但是，沒人可以永遠陪著妳。
人人都該學著，自己去承擔。
人人都該具備，為自己負責。
無論面對什麼情況，都要勇敢地綻放笑容。
爸爸跟媽媽，啊…還有拓也，都希望久遠妳能永遠保持笑容，開心地活下去。
即使哪天，我們不在了，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堅強地，活下去。
只要還活著，就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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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寺久遠，妳絕望了嗎？」
再一次，腦海中響起的問句。
才不會。
「咦？」
生平第一次，聽見「它」發出遲疑的聲音。
凝視蓋上白布的家人，並且重新挺起身軀。
絕望？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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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遠，妳想做什麼？」
站在我肩頭，「它」詢問。
我開始旅行，為了消滅所有的「魔女」。
如果消滅「魔女」比「你們」生產「魔法少女」還快，會怎麼樣？
面對我的提問，罕見地「它」回以沉默，「…」
袋中，是相當數量的悲嘆之種。
「魔法少女」成為「魔女」，需要時間。
無法藉由告知或是實際阻撓等方式阻止「你們」，那就換個方法。
沒有了「魔女」，該拿什麼理由讓人成為「魔法少女」？
光靠實現願望？我認為這理由稍顯不足。
「它們」也不會主動干涉藉以讓人類產生負面情感。
導致時間上的斷層，會發生什麼事？
那時，世界會因來不及補充消逝的能量而走向滅亡？
還是，「它們」會想出別種替代方案？
抑或是，乾脆直接在這邊解決我？為了避免阻礙到計畫。
到底會如何？我的問句充滿了挑釁。
「原來，妳一直在考慮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內心的錯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描述的。
「第一， 妳會這麼認為，完全是『資訊』上的不足。」
毫無高低起伏的回答，讓人逐漸心寒。
「第二， 如果真會影響『我們』，怎麼可能長期允許妳的行為？」
一言一句，讓人無法辯駁。
「第三， 看在長期合作的份上，我就告訴妳，『無法迴避的現實』。」
在緊握雙拳的我面前，「它」像是宣讀某種神諭的開口—
「今晚，『魔女之夜』就要來了。」
從沒聽過的字眼，連該生氣還是該恐懼都不知道。
「西行寺久遠，妳真的很厲害，像妳這般強悍的『魔法少女』當真難得一見。」
翹起尾巴，「它」轉身打算離去。
「但即使是妳，也不可能贏過『魔女之夜』。」
那…到底是什麼？聲音在顫抖。
「這問題，沒有意義。」
不沾染任何一絲塵埃的純白，消失在視線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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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為了旅行而磨練的魔法，可以每晚都回到固定地方—他的居所。
要是爸爸還在世，對於我跟男性未婚同居這件事，肯定會大發雷霆吧？
相識至今，早已對他坦承。
他，還是一樣支持著我、關心著我，沒有任何改變
「下午天氣這麼好，我們卻這樣躺在床上，是不是有點浪費？」他笑著問。
不會啊。將頭埋進他臂彎，感受著身邊的溫暖。
「晚上想吃什麼？」
我…晚上可能沒辦法回來。
「不會的，妳會回來的。」
可是察覺話語中的不對勁，他加重了擁抱的力量。
「我會等妳回來吃晚餐，無論多久。」
我相信妳。補上這句話的同時，還有一個吻。
嗯，我一定會回來，回來你身邊。
沒錯，我不會輸。
無論「魔女之夜」是什麼，我都不會輸。
充滿內心，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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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遠，妳還活著嗎？」
昏暗的意識，直接在腦海中響起的稚嫩嗓音。
睜開僅存的單眼，映入眼簾是一如往常的純白小動物體態。
「看來，沒傷到靈魂寶石。」
聽「它」這麼說，勉力轉頭看向自己右肩的靈魂寶石，的確還算完整。
貫穿胸口，是來自「魔女」的巨大尖刺。
「靈魂寶石屏蔽痛覺的效果還是存在的。」
「它」，就踩在刺穿我的物體上。
「西行寺久遠，妳還認為自己有勝算嗎？能勝過這『魔女』嗎？」
答案很清楚，不可能。
視線中，可以看到掉落不遠處的，下半身
動動左手，動動右手—看來右邊的還在。
「妳還想打？」
滿是血塊的口中無法言語，只能微微點頭。
「無法理解。」
紅寶石般的瞳孔，是那麼的空洞、那麼的了無生氣。
「明知道不可能贏，為什麼妳還想打？」
很簡單啊。我心想。
因為，我還活著。
只要還活著。
絕望，永遠嫌太早。
「…」
沒有回答，彷彿在思考什麼。
「看來，只好放棄讓妳『自然』成為『魔女』。」
什……麼？
「西行寺久遠，妳『必須』成為『魔女』。」
說什麼…到底在說什麼……
「像妳如此厲害的『魔法少女』，成為『魔女』會是多麼可觀的能量啊。」
我…才不會…成為…
「只要妳成為『魔女』，就會有好一陣子不需要『魔法少女』。」
只要我……成為魔女？
才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
「不，妳會的。」
十分篤定的語氣。
「如果妳不變成『魔女』，『魔女之夜』將會毀滅世界。」
這…這…這算什麼……
「西行寺久遠，妳知道為什麼人類好操控嗎？」
距離近到，我可以在「它」的眸子中見到自己的倒影。
「因為妳們擁有感情。」
因為擁有感情，所以能夠愛人。
因為擁有感情，於是知道責任。
因為擁有感情，衍生出罪惡感。
「妳，西行寺久遠，擁有著強烈的情感，擁有著深愛的人們。」
擁有希望，就擁有等價的絕望。
「堅強，並且充滿希望的妳，被絕望吞噬的瞬間，將會是令人期待的一刻。」
近在咫尺，是遠超過人類的存在。
無法用任何知識衡量、判斷的存在。
人類的我，在「它」面前，根本就…
「所以，妳一定會成為『魔女』。強大的妳會打倒眼前的『障礙』，成為下一個『魔女之夜』。」
然後，再由其他「魔法少女」打倒妳。
打從締結契約的那一刻起，一切一切早就決定好了。
「成為『魔女」吧，西行寺久遠。」
逐漸佔據靈魂寶石，是名為絕望的汙濁。
吞噬內心，是來自深處的「什麼」。
無論面對什麼情況，都要勇敢地綻放笑容。
「西行寺久遠，為什麼—」
這一次，我很清楚感覺到，來自「它」的某種「變化」。
「妳還笑得出來？」
沒錯，我正在笑。
絕望，又怎麼樣？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面對它。
「西行寺久遠，妳又在想什麼？」
「你們」需要的，是藉由強烈情感所形成的能量。
絕望，很簡單。
希望，很困難。
所有人肯定都聽過這句話：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這就是，「你們」容易得到龐大能源的方法。
世上，本來就會遇到各種「絕望」。
那，就該因此不抱任何希望嗎？
反正無法改變，就放棄吧—這樣對嗎？
當然不對，完全不對。
正因如此，所以才不該放棄。
我們該擁有的，應該是—
面對受傷，仍願意堅持的勇氣。
面對絕望，仍永遠不滅的希望。
面對不可能，仍勇於面對的心態。
無論「你們」給予多大的「黑暗」，我心中都存在更勝一切的「光明」。
我會成為「魔女」。
但，不是因為絕望，所以無法產生符合期待的能量。
為了保護我所愛的人們。
為了保護擁有可能性的世界。
為了保護，未來的希望。
肯定，「你們」永遠也不會懂。
我相信，只要這世界還存在。
終有一日，會有人有辦法拯救「魔法少女」。
拯救這些，天真善良的女孩。
這就是，我的希望。
對不起，無法回去吃晚餐了。
你很堅強，肯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祝福你，能找到比我更愛你的人。
逐漸消失的意識，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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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有著宛如小狗或是小貓一般惹人憐愛的外表。
比兔子還要長的潔白耳朵，尾端還可愛的分岔。
紅寶石般的雙瞳，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一望無際，是彷彿大戰過後的滿目瘡痍。
「它」，將視線望向遠方。
「該尋找下一個了。」
抵達的場所，是事故現場—一名有著流麗金髮的少女，倒臥在血泊中。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