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與魔法師的差別

「您剛剛提到魔法師與教會的差別……」
席路亞‧薩涅瑟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視著老頭，從她的靈魂之窗，乃至於最表層的臉部神情，皆難以得知她的喜怒哀樂。
「顯而易見的差異我可以舉出三點。一，教會否定惡的存在，魔法師相信人有惡性。二，教會把所有的美與善歸給神，魔法師相信人的力量。三，神就是一切，我們相信神是可以模仿的對象。」
老頭的表情活像被自己親生兒子敲了記悶棍……
「妳……不，你們自己為是神？」
席路亞在此問題上保持沈默，算是一種回答。
「太好了……太有意思了！我老婆被教會當成魔女燒死，現在我的兒子要去變成真正的巫師了！」
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很有趣或很有意思的口氣，比較像是昨天隔壁送往市立精神病院的勞爾家阿婆沿街的呼天搶地。
接下來是一連串語意模糊、夾雜不清的詞句傾洩而出，但大多數都是老爸講給自己聽的。
「我不答應的話，會怎麼樣？」
末了，老頭問了句彷彿最後通牒的質疑，她的答覆模稜兩可。
「魔法若不謹慎使用會釀成大禍。」
然後，她半轉過臉，視線朝向躲在門框後面，僅露出個頭的我。
她笑了嗎？或僅是錯覺？朦朧、虛幻的笑容，一點真實的感覺都沒有……因此，才被稱為「艾菲梅爾的幻影」嗎？
「況且，如果不親身體驗，如何得知對與否？知識無法改變世界，會改變世界的是行動。」

痛痛痛……全身就像要散掉一樣！剛才……對了！那頭沒風度的白色大蜥蜴！居然用尾巴甩我！比老不死還要惡劣一點二五倍！等我變成大法師……可惡！頭好暈！站都站不穩了……啊咧？這尖挺的小丘，傲然直立於弧度完美的半球體頂端，渾圓飽滿，呈現金黃色的光澤……
「88、58、89，身材比富蘭索瓦還要好……」
唉唷！誰？是誰竟敢打我尊貴的腦袋？
咦？唉呀！怎麼全都下來了？
「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妳和亞文相處得不錯嘛！」
半精靈的不懷好意肉眼都看得到，但是距離惡意仍差了一點。
富蘭索瓦最大的對手，將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遭調侃的另一位，黃眼睛黑皮膚的女子則是一臉不悅的別開面孔。
「你們……是怎麼下來的？」
「你和富蘭索瓦怎麼下來，我們就怎麼下來的啊！」
回答的是祭司羅加洛，他朝我擠了擠眼睛，湊到我耳畔輕聲說道。
「你這小子女人緣好到不讓人嫉妒都不行。你不見之後為你擔心的女性就有五位，你知道全隊女性有多少人嗎？卡蓮在你消失的瞬間差點要衝過去！結果照目前情況來看，反倒是卓爾精靈被你吃掉的樣子。而且，好小子！你脫隊的時候居然還勾引了另外兩名女性！其中之一竟是我們此行的目標，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的一席話說得我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末了還給我一個意有所指的微笑，我來不及開口為自己辯解，卡蓮便擠了上來，難以想像嬌小的身軀內蘊藏了強大的力量，是的，足以撞開成年人體型的祭司，讓我窒息的力量！連暴龍都殺不死的我，居然會被自己同學勒死？
唔唔唔，世界已經逐漸離我遠去，繽紛的色彩轉為單一色調，我看見了、看見每個魔法師都必須見的吉爾‧奧菲斯，只是為什麼是女的？
「快給我住手！我放你們進來不是要你們勒死小鬼的！」
窒息的感覺消失了，清新的空氣灌入燃燒的肺，世界又重新回到我的眼前。
對卡蓮怒目相視的精靈女子是我沒有見過的，除了擁有精靈一族的稀世美貌外，乳白色的頭髮和赤紅的眼睛打破了印象中對精靈的描述，當我迎上她的雙瞳，我意識到我犯了很大的錯誤。
「原來妳是母的？」
她的眼角迅速地抽動著，嘴巴緊閉得連插根針進去都很難，兩手握在一起指節劈啪作響，踏著緩慢但堅決的步伐朝我走來，卻被艾芙莉卡一把抓住。
可以一把拉住憤怒中的龍之力量！
沒錯，她就是布琳希德。
突然，她滑過一絲狡獪的笑容，我尚未弄清她那笑容的意思，她便從艾芙莉卡手中消失，有如人間蒸發。
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終於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