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和魔法師的差別

搞了半天，她才弄清楚我所謂「聽故事」是延續先前西薇亞尚未提及的「七英雄」傳說。
「當事人的自述比較有臨場感。」我說：「畢竟西薇亞處在旁觀者的立場。」
「旁觀者的立場比較客觀不是嗎？」
「如果是由教會或政府刻意廣為散佈的傳說，只要跟神或政治人物扯上邊，很難講還有幾分真實。」
富蘭索瓦撫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白銀色的流光令人炫目地晃了一下。
「勉強接受你的這種說法吧！嗯……從哪裡開始說起好呢？」
「先說說妳與其他『偉人』之間的關係吧！卓爾精靈會成為傳說中的英雄肯定有著非比尋常、曲折離奇的故事。」
她如貓科動物的眼睛瞇了起來，從狹窄的隙縫中放射出銳利的光芒。
「這有什麼好曲折離奇的呢？」她說：「當然是敵人囉！」
經過長達兩秒的咀嚼我才瞭解她簡單扼要的答覆，看見我浮現吃驚神色，彷彿滿足了她刻意營造效果的目的，嗤嗤笑出聲來。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黑暗神的寵兒卓爾精靈和力量施行者黑魔法師，按教會的定義，不都歸類於邪惡的一方嗎？」
教會和魔法師的所作所為究竟有何差別呢？我的腦海中響起爸爸憤怒的嘶吼。對象是名黑色及肩長髮的精靈魔法師。
「……要求別人講故事的時候專心聆聽，不應是最基本的禮儀嗎？」
「啊，對不起。」
富蘭索瓦撇了撇嘴。她的表情真的挺豐富的。
「不錯，起碼基本禮儀還沒忘記。」
只是不擅長稱讚人罷了。我想道。也許在與人相處的經驗上，卓爾遠不如精靈圓滑、熟練吧！
「總之，我是跟著尼洛菲姆一起進來的。他的目的是取得某樣東西，也許是力量，也許是物品，我不知道，也沒過問。另一個目的是，他接受了萊伯利恩王國的委託，削弱史特勞斯家族的勢力。他的女兒則是為了阻止他而進來的。」
「女兒？阻止？」
富蘭索瓦聳聳肩。
「是啊！你不知道？他的女兒痛恨自己的父親，因為他對她及母親不聞不問甚至到見死不救的地步。精靈公主伊莎蓓兒被教會燒死的事件很有名呢！」
伊莎蓓兒？燒死？
「總之他女兒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跑，想盡辦法扯後腿，襪份都沒成功就是了。可是在遺跡之森—當時的史特勞斯堡內，因為克魯尼的介入，他的主要目標沒有達成。我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布麗姬德是他與精靈公主伊莎蓓兒的女兒。」
聽到這裡，我再也掩飾不住我的驚訝而開口。
「妳到底……布麗姬德不是歐傑爾‧菲爾德的女兒嗎？為什麼妳一再稱呼她為尼洛菲姆與伊莎蓓兒之女呢？」
她的眼形稍稍擴大，對我的疑問感到莫名其妙，接著恍然大悟的雙掌互擊，發出清脆嘹亮的聲響。
「哦！原來如此！我曉得代溝在哪兒了。是名字的差異性啊！其實很容易理解的，不是？只是名詞的代換問題，如此而已。」
我陷入了莫名的焦慮，無數想法湧入腦海，攪亂了我的思考能力。
「不、不可能的……那個人……既然這樣，他又為何創建魔法師公會？為什麼結束黑暗時代？」
富蘭索瓦看著我的眼神帶了些憐憫。或者只是我的錯覺呢？
「現在，魔法師公會擁有的土地，是從萊伯利恩王國取得的。信仰光明的王國怎麼會把土地送給黑暗呢？不讓史特勞斯家族消失，公會根本無立足之地。」
「這樣魔法師和教會的所作所為有何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