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寵物獲勝

有別於精靈的沈靜優雅，這位小姐彷彿是熱情與活力的代名詞，衣著符合上流社會的貴族傳統，應桃紅色的上衣，白色領巾和襯衫，長褲紮進外翻的黑色長筒靴，外套的雙排扣是金色的，大摺袖邊緣繡著金邊，胸針則是一枚雕刻成百合花的翡翠，三角形的帽子拿在戴著珍珠色手套的手上，閃耀著黑色流光的秀髮帶有波浪，毫無拘束地垂在背後，直到腰際，深褐色的大眼睛秋波流轉，深情款款地望著……
「好久不見了……唔，海瑟威小姐……」
老不死的語調聽起來有氣無力。兩名各有千秋的美女先後造訪他，換做常人早已高興得要死，他居然露出大難臨頭的神情？
距離他最近的西薇亞笑靨如舊，拉過他的右手揣在懷裡，老不死的手肘以上剛好，嗯，靠在她的胸部上。
渾身散發貴族氣息的小姐則是毫不在意地走了過去，挽住老不死的左手。
剎那，房間裡的氣氛改變了，兩名各執名為馬克羅比安左右手的女性眼神交會了。
精靈仍是微笑著，但笑容中蘊含了決不對讓的決心，就如枝葉繁茂將精靈王國包覆其下的世界樹，那樣地屹立不搖。
海瑟威小姐的笑容也是笑容，像她如月野花般美麗的女性很難給人猙獰的感覺，然而她的意志也如十年前的舒坦梅茲綜合防線保衛戰一般絕不退後一步。
她們的是現在半空中併發出激烈地火花，濃濃地火藥味漫佈在三人，不，是兩人一精靈所在的空間。
「這不是精靈王國的跑腿西薇亞嗎？我聽說妳在改當教廷的走狗，怎麼有空來魔法師公會？小心被當成異端丟官棄職唷！」
「承蒙莎琳潔絲垂憐，我的每一天都過得很有意義。倒是您的生活，想必更加艱辛吧？戰敗國所要背負的屈辱和鉅額賠款鐵定將您壓得喘不過去，只要想起您的沈重負擔，不能不使我產生同情啊！」
呵呵呵呵……雙方都沈默了下來，唯一不變的是她們臉上掛著的笑容。老不死依然苦著臉，他的兩隻手分別被兩位女性挾持，完全動彈不得……女生的力量很大嗎？總覺得他很故意。
「妳已經是一千多歲了，而且是個精靈，學什麼人類談戀愛呀？快滾回妳的世界樹下準備沈睡吧！」
「愛情是超越年齡和種族的，而且我即使再過一千年仍然青春美麗，哪像您，不但生命得靠人施捨，現在還濃妝豔抹才能出門見人。」
不愧是優雅的代名詞，精靈小姐即使吵架的時候笑靨猶在且自然，但她漂亮的額頭已冒起青筋。
海瑟威小姐也是笑著，但嘴角一端不自主地抽搐著，另一側則明顯超越必要之弧度。
「不錯嘛！劍聖西薇亞的口才如過去般犀利，只是不知道劍鋒是否也一樣呢？或者已經磨鈍了？」
「久聞海瑟威公爵家劍術乃西大陸第一，百聞不如一見，就不知見了以後會不會傳說破滅？」
喀噠！喀噠！
室內的桌椅開始顫抖，茶杯和盤子在桌面跳舞，連沈重的書架都在搖晃。
我、卡蓮躲到了沙發後面，只露出四隻眼睛，注視著一觸即發的局勢。
這時候我才想起老不死，他夾在兩女中間，處境最難堪，仔細一看，他的兩隻手仍牢牢被雙方挽住，若方才她們所言為真，老不死是真的動彈不得。
「妳覺得我們從她們手裡安然救出老師的機率是多少？」
「無理的問題。你該問我們貿然出手會碎成幾塊才對。」
「那老師豈不是死定了？」
「不會。假如她們是真的喜歡老師的話。」
「妳怎麼知道她們是真的喜歡老師？」
「直覺。若老師等等死了，表示我的直覺也錯了，如此而已。」
正當我們交換著無益也無害的對話，西薇亞和海瑟威的對峙以進入白熱化階段，隨時可能大打出手。
「夠了，適可而止。」
奔騰的殺氣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滿以為會全傾洩到他身上的。
結果兩女同時轉頭怒斥「閉嘴」，然後老不死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場面沒有出現，傳說中才有的黃金鬥氣和魔法劍氣也沒有登場的機會，她們同時收斂了自己的張牙舞爪，委屈地像個無辜的小女孩。
「放開我的手。」
兩女均露出不情願的表情，慢吞吞、拖拖拉拉，最後仍是依當事人的意願放開他。
「都已經成年了，脾氣還像個小孩子。」
重獲自由的雙手覆上兩女的頭，輕輕撫摸著，彷彿她們真的只是小女孩。
「妳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吧？很抱歉，我沒辦法答應。」
「但是……」「我明白了。」
海瑟威和精靈小姐同時開口，句子卻是截然不同，然後，擁有貴族氣息的小姐怒氣沖沖地瞪著西薇亞。
「為什麼嘛！反正魔法師公會已經承諾協助了，不是嗎？搞不好會長會親自出馬，我有必要去搶他鋒頭？而且……」
他的視線轉向了這邊，落在我與卡蓮身上，臉上神情錯綜複雜。那是我難以理解的特殊表情，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是神秘人物遊說父親讓我成為魔法學徒，爸爸往我看來時候的。
或許更久以前也曾經看過吧！幼年的記憶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我還有兩隻寵物要養呢！我不在了，誰來餵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