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中國裝甲列車的濫觴

俄羅斯內戰結束時轉移到中國的機車車輛的一個例子：這輛機槍車是白俄血統。 請注意滑動裝甲門，它比鉸鍊式裝甲門不太常見。（照片由 Paul Malmassari 收藏）

　　1922 年 10 月 ，紅軍攻陷 符拉迪沃斯托克（Vladivostok，海參崴），白俄羅斯軍人帶著西伯利亞遠征（Přepnout obsah Sibiřská anabáze）中成名的 小鷹號（Orlík，沙俄時期為 Zaamurietz）裝甲火車逃往中國。白俄軍隊的指揮官 尼古拉·梅爾庫洛夫（Nikolai Merkulov） 成為了這輛裝甲列車的第一任指揮官，同年 9 月 22 日 ，張宗昌因為被張作霖派往海參崴購買武器而認識這位指揮官。

　　早期被帶入中國的白俄裝甲列車多是沙包加固的貨車，不過在 1924 年 10 月 ，直奉戰爭快要結束時，張宗昌襲擊了直系的董政國。

董政國

　　這場突襲相當成功，奪取了廣州鐵路並控制灤河大橋，大批被包圍的董政國部投降張宗昌，董政國的裝備和軍隊被張宗昌吸收，有六萬人加入張宗昌的軍隊。白俄羅斯工程師很快的就找到了被俘虜的機車車頭，很快的白俄羅斯第一輛裝甲列車就在中國組裝完成。

府院之爭短暫的讓段祺瑞掌權。

　　段祺瑞為了他在浙江的盟友盧永祥，同時也壓制齊燮元（直系），便派出了張宗昌南下進攻，1924 年 11 月 14 日 ，張宗昌部抵達浦口，不過浦口到南京之間沒有渡輪，於是白俄羅斯人在渡船上安裝了鐵軌，在夜間將裝甲列車渡江。裝甲列車在江蘇幾乎沒有遭遇抵抗，順利的在 1925 年 1 月 28 日 抵達上海，不過鎮上有許多因為俄羅斯內戰的逃亡者，導致裝甲火車上的白俄羅斯跟俄羅斯士兵遭到攻擊。

盧永祥

齊燮元

　　固鎮戰役是張宗昌的白俄裝甲列車受到矚目的一場戰役，1925 年 9 月 段祺瑞派出楊宇霆和姜登選分別接任江蘇和安徽兩省省長，此一任命讓實際上控制當地的軍閥孫傳芳感到憤怒，並且立刻驅離兩位省長以及其軍隊。張宗昌派出施從濱率領白俄羅斯傭兵反攻，但是他們先在蚌埠被擊敗，張宗昌感到不甘心，率領殘部並再次命令施從濱登上長江號裝甲列車前往固鎮作戰。

長江號

　　孫傳芳的其中一位手下描述了這場血腥的戰役：施從蚌埠北撤之後，並不服輸，繼續在裝甲列車上指揮。他不知道我軍的一個團已經開到了固鎮鐵路橋以北，切斷了他的退路，而第二團則在南面發起了主攻。當施意識到南方的軍隊時，他命令裝甲列車向北逃離，不過靠近鐵路橋時絕望的發現自己的逃生方向被封鎖了。為了不使軍隊失望，他下令火車返回南方戰線繼續作戰，但又被我軍壓倒性的數量再次被迫向北撤退，但我們的強力攻擊使施不得不拋棄部下，強迫裝甲火車向北突破我軍封鎖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一千多名的士兵嘗試逃離作戰，不是被貨車壓死，就死淹死在河裡，這幅地獄的場景難以被形容。

　　不過載著施從濱的長江號也沒有逃過被孫傳芳軍隊摧毀的命運，被摧毀的方式眾說紛紜，大部分的人認為是孫傳芳的火砲命中白俄羅斯的裝甲列車導致爆炸。絕大多數的白俄羅斯人選擇奮戰至死，少部分的白俄羅斯人和施將軍一起投降。孫傳芳對於這場戰事感到相當憤怒，於是他下令將施從濱斬首，並處決所有俘虜。孫傳芳的其中一位軍官寫下：張宗昌的裝甲列車殘骸橫倒在地，擋住了軌道，除了少數逃脫的白俄士兵外，其他白俄士兵都在裝甲列車內部活活燒死，他們的遺骸像煤炭一樣，完全無法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