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事件視界
[十七月：沒有靈魂的人們。]
某日軍政會議。
「雨花直，你沒地方藏的…」
「中國這麼小…你要去哪藏這些人？」
「放屁！中國不夠大嗎？千島中國百萬里連幾千人都容不下，我芝麻上都能種田了！」
「神民說沒有這些人就沒有他們，你要護短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另一名將軍當場拍桌。
「雨花直！你敢不敢驗血！？」
「你這不知是中國人跟誰生下來的孽種！雜種！就只會護那些賤種！有本事現在就給神民驗血，否則你不配做中國人！」
其他將領也附和著。
「就驗他血，我保證一定能驗出鬼。」
「若不是你家老頭當將軍，你現在能做少將嗎？你他媽只有出生驗過一次，軍總院三十幾年沒有你的抽血報告！」
少將聳肩說「驗血是吧？」
「好！我他媽現在就驗血。」少將掏出配槍一扳機就把身旁神民給崩了，他踩在神民上頭連開兩槍。
「有本事一槍打穿我，我滿地鮮血等你來驗。」
「媽的！雨花直你造反？」眾將領驚呼著。
一旁神民立刻轉身。
「偵測到武裝衝突。」
「少將雨花直，你違反軍官槍械使用手則，立刻放下武器並接受政委處調查。」
「閉嘴啦～槍枝走火而已。」少將說完又把另一台神民給崩了。
所有將軍都拔出自己的配槍，但少將馬上高舉雙手扔下槍。突然神民轉換成武裝模式，瞬間朝房裡的每個人掃射。
「偵測到複數單位違法使用武力。」
「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政委處將接管這個房間。」
在場的五位將軍都中槍，只有一人毫髮無傷。空軍中將捧著鮮血直流的手怒罵。
「去你的，開槍的人不是我！」
「快逮捕雨花直啊！」
「政委處接管期間，所有人暫時停權，你不能命令我。」神民冰冷的回答。
「白癡！你們這群機械腦袋。」
少將幸災樂禍的說。
「終於說出你心裡話了，沒錯！這些機械根本就是白癡，你還真把它們當神看啊？」
他最後嘲諷的說。
「話說，你們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機械人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月18日，曼谷素萬那普機場。
向遙駕駛戰機低空飛行，接近跑道時猛然拉高機頭，推進器尾焰劃過柏油路面後垂直爬升，緊接著後方五台SAvor追上來在草皮上掀起狂風，鄉遙阿根與多遙嫩嫩的飛機撞在一起墜地划土，地勤看到墜機驚慌大叫，消防水帶都被拉了出來。沒想到兩架SAvor只有外殼受損，沒事般地發動引擎重新升空。
「妳們快離開，地上還有飛機要起飛！」向遙包一個月石膏終於可以駕駛飛機了。
鄉遙阿根生氣的說「你想趁機逃走吧！為什麼你留在泰國不讓我們知道？下來說清楚。」
「我留在這妳們隨時可以過來看我～素萬那普機場又不會飛走。」
他隨意做出連續兩個古巴八字還能與女孩們聊天，塔台的航管員都快搞不清楚他們是否還在飛機裡面。
「媽的！先把他撞下來再抬回去。」祭司塔卡菈瓦（Takaraw）加足馬力衝上去撲了個空，蘋妮兒則從另一個方向包抄。
「法希耀說要把你抓回去，別想跑！嘎邦！」嫩嫩大聲喊著。
「頭目肯定不會說這種話，妳們少假傳聖旨。」
「我不陪妳們玩了～快滾！」向遙打開後燃氣突破音障，短腿機SAvor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朝大海方向飛走。
再跟他們糾纏下去，沒把戰機砸爛也會把SAvor撞爛。
這場飛行表演從遙族亂入開始就看得所有學生目瞪口呆，兩位中隊長伯利恆與卡托維茲少校都愣在原地等進場。曼谷空軍有200位學生，4架教練機中只有一架螺旋槳機，剩餘3架都是噴射機。唯一的螺旋槳機是生命圈贈與，神民很少使用這類載具，這導致學員初次飛行就十分困難。
塔台內法拉第看著幾架SAvor搖搖晃的機殼，雙手抱胸說。
「起落架大概斷了，希望待會降落別給我摔到艙罩。」
「當初海翠戰機被摔到都歪七扭八，這群小妮子明明飛行技術就很厲害，為啥著陸非得要重摔？」作為維修員，道客松很難不抱怨遙族的飛行方式。
一旁神民立刻轉身。
「偵測到武裝衝突。」
「少將雨花直，你違反軍官槍械使用手則，立刻放下武器並接受政委處調查。」
「閉嘴啦～槍枝走火而已。」少將說完又把另一台神民給崩了。
所有將軍都拔出自己的配槍，但少將馬上高舉雙手扔下槍。突然神民轉換成武裝模式，瞬間朝房裡的每個人掃射。
「偵測到複數單位違法使用武力。」
「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政委處將接管這個房間。」
在場的五位將軍都中槍，只有一人毫髮無傷。空軍中將捧著鮮血直流的手怒罵。
「去你的，開槍的人不是我！」
「快逮捕雨花直啊！」
「政委處接管期間，所有人暫時停權，你不能命令我。」神民冰冷的回答。
「白癡！你們這群機械腦袋。」
少將幸災樂禍的說。
「終於說出你心裡話了，沒錯！這些機械根本就是白癡，你還真把它們當神看啊？」
他最後嘲諷的說。
「話說，你們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機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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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曼谷素萬那普機場。
向遙駕駛戰機低空飛行，接近跑道時猛然拉高機頭，推進器尾焰劃過柏油路面後垂直爬升，緊接著後方五台SAvor追上來在草皮上掀起狂風，鄉遙阿根與多遙嫩嫩的飛機撞在一起墜地划土，地勤看到墜機驚慌大叫，消防水帶都被拉了出來。沒想到兩架SAvor只有外殼受損，沒事般地發動引擎重新升空。
「妳們快離開，地上還有飛機要起飛！」向遙包一個月石膏終於可以駕駛飛機了。
鄉遙阿根生氣的說「你想趁機逃走吧！為什麼你留在泰國不讓我們知道？下來說清楚。」
「我留在這妳們隨時可以過來看我～素萬那普機場又不會飛走。」
他隨意做出連續兩個古巴八字還能與女孩們聊天，塔台的航管員都快搞不清楚他們是否還在飛機裡面。
「媽的！先把他撞下來再抬回去。」祭司塔卡菈瓦（Takaraw）加足馬力衝上去撲了個空，蘋妮兒則從另一個方向包抄。
「法希耀說要把你抓回去，別想跑！嘎邦！」嫩嫩大聲喊著。
「頭目肯定不會說這種話，妳們少假傳聖旨。」
「我不陪妳們玩了～快滾！」向遙打開後燃氣突破音障，短腿機SAvor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朝大海方向飛走。
再跟他們糾纏下去，沒把戰機砸爛也會把SAvor撞爛。
這場飛行表演從遙族亂入開始就看得所有學生目瞪口呆，兩位中隊長伯利恆與卡托維茲少校都愣在原地等進場。曼谷空軍有200位學生，4架教練機中只有一架螺旋槳機，剩餘3架都是噴射機。唯一的螺旋槳機是生命圈贈與，神民很少使用這類載具，這導致學員初次飛行就十分困難。
塔台內法拉第看著幾架SAvor搖搖晃的機殼，雙手抱胸說。
「起落架大概斷了，希望待會降落別給我摔到艙罩。」
「當初海翠戰機被摔到都歪七扭八，這群小妮子明明飛行技術就很厲害，為啥著陸非得要重摔？」作為維修員，道客松很難不抱怨遙族的飛行方式。
「再給起落架加個懸吊系統如何？」
「SAvor有十六噸重她們老這樣摔加什麼也沒用，哪天艙罩摔破她們直接被壓死…」道客松想了想。
「春武里有做彈簧鋼的冶煉廠，要不晚點一起去看？」法拉第建議著，相處一個多月來兩名工程師也熟絡不少。
今天開始第二艦隊飛行中隊進駐素萬那普機場，除了檢修戰機，也訓練泰國建立空軍與後勤系統。道客松一方面安排學徒在機場工作，一方面還要支援難民營忙得兩頭燒。
中國難民也開始陸續下船，南京給出難民營幾個短期發展方向，捕魚、冷凍、製冰要在三個月內完成。工頭齊雲山拆掉小漁人號的防空機槍與裝甲減輕重量，直到今天才出海捕魚。倫敦的難民船都是舊時代軍艦改裝，2250噸的小漁人號拿來捕魚似乎大材小用，但另一艘3277噸的旗手號更不用說了，每次出航都是吃油怪物。
接下來曼谷即將進入盛夏，南京計畫在難民營裡興建6噸冷凍、800噸冷藏、日產110噸冰塊的水產基地，提供150~300個就業機會，希望緩解營地短期生計問題。
泰國海軍艦長小珊瑚好奇問倫敦。
「你們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嗎？不會就這樣在機場待兩個月吧。」
「第二艦隊已經向政府申請捕鯨與獵捕海豹，希望在通過馬來西亞前攢夠2000噸潤滑油。」倫敦也正拿著望遠鏡看戰機表演。
「那可是相當大的數量，怎麼不考慮跟海軍買礦物油？」泰國石油產量雖然不高，但供應一兩支艦隊仍沒有問題。
「沒…沒錢，想省著點。」倫敦尷尬地說。
這次訪問第二艦隊帶來7000噸阿根廷碳酸鋰（電池材料）與智利黃銅（電路材料）價值9000萬銖，越南因為政變關係鋁礦產量大減，過去新山一在世時每年可以提供12000噸以上的大鋁，15艘難民船上除了難民就是美洲礦材。
但艦隊每天停泊就要消耗2萬2千銖，泰國軍方雖然提供燃油與食物補給，但不負責耗材。接下來船隊有6000公里航程無法補給還可能陷入戰鬥。泰國工業很發達，3D列印的小玩具只能賣給沒有加工設備的難民營，曼谷大多是客製化訂單。
機場表演的同時40公里外春武里南方，陸軍核工廠正在處理高濃度鈾礦。去年他們處理一批濃縮鈾時發生意外十九人遭輻射污染兩人死亡，工廠兩公里內輻射量超出10倍，七公里外也能偵測到2倍輻射量，死亡兩人則相當於經歷廣島核爆。意外原因是工人處理四氟化鈾轉化二氧化鈾過程一次投入量過多，導致原料臨界反應迸發藍光。
居禮女士偕南京穿著防護衣參觀工廠，她首先注意到研磨機房飛舞的粉塵。
「你們通風設備根本就沒動，濾網麻煩每天清理好嗎？這可是鈾粉塵耶。」她拍拍通風口揚起一層灰。
「我提供的鈾原料已經是分離過99.9%的二價鈾，你們磨粉後加入鹽酸跟氫氟酸洗滌、脫水烘乾就可以送進離心機。」羅莎琳指著那過大的負壓鉗鍋說道。
「你們把它又做成硝酸鈾醯是要幹什麼？」
工人們把羅莎琳的原礦當成瀝青油礦處理，這作法就像把頂級鮪魚腹扔進味增湯，看了都要腦溢血。尤卡迦納號採集的原礦是零價金屬鈾在地心深處呈高溫液態，透過自身離心機可以提取99.9%的金屬鈾。為避免回到地表時降溫結塊，會添加氧氣使鈾礦氧化提升熔點，出土時多半是二價或三價鈾成黃色粉末狀。
黎明寺擔憂地問「99.9%的鈾，我們站在這沒問題嗎？」
「我是指金屬純度，裡面大部分是同位數U-238。但我提供的黃餅U-235濃度有時會高出地表兩到三倍，你們要注意輻射防護。」
「我上岸時都會打上濃度標籤，有危險的話尤卡迦納號不會壓在一起。」
羅莎琳掀開鉗鍋舀出500毫升溶液用蓋格計數器測量，輻射強度為每分鐘達15萬cpm，強度是普通瀝青鈾礦的5倍，比釩酸鉀鈾礦高出2倍。
「去拿小蘇打過來！」羅莎琳分出兩公升溶液後將原本的鉗鍋密封。
提取出來的溶液拉到另一口鍋爐上隔水加熱。她撕開小蘇打包裝加入清水融化後，倒進鉗鍋攪拌直到酸鹼試紙接近黃色。
「有沒有可以朝裡面打氣的東西？壓縮空氣之類的。」工人們拉來噴槍，羅莎琳隔著厚手套怎麼用都不順手。
「算了！拿雙氧水過來。」她用滴管一點點加入溶液，液體迅速積累泡沫。
「接下來讓它沉澱一天，提取綠色液體部分加入硫酸後隔水加熱直到液體不再起泡，最後再加入一次雙氧水氧化他就會變回黃色。鉗鍋裡另一半也用同樣的方法處理。」
「沉澱下來的尾礦要怎麼處理？」工人認真問道。
「蛤？這可是純度99.9%的鈾耶。硝酸鈉會溶於水、碳酸鈾醯也溶於水。如果有沉澱物一定是你們亂加溶劑，我就叫你喝下去！」羅莎琳生氣著罵人。
看著工人們驚恐的表情，她轉頭拍拍黎明寺說。
「開玩笑的～別真的讓他們喝下去。下次準備一頂壓力鍋就不用這麼麻煩。」擔心這位過於嚴肅的軍官會當真，羅莎琳還特地澄清。
南京站在一旁欣賞居禮女士工作的樣子。他似乎看到法拉第的身影，那種跨越戰爭與政治對專業的追求，因此他們才會被稱作中立倖存者。
來到曼谷前南京沒想到泰國居然生產神核（God Core），過去這些物資只能像越南這樣從神民基地偷出來，那裡像一座戒備森嚴的叢林佈滿自動化工廠。從巨龍身上拆下來、從工廠裡偷出來、從海岸殘骸撿來，人類幾千年來就過著這樣的生活，久而久之就沒人想過要如何製造它們。
走出工廠脫下防護裝，所有人都熱出一身汗，三人不約而同點起香菸。
眼前大面積的露天蒸發池飄各種溶劑異味。
「我們在這裡抽菸沒問題吧，這池子露天不會有輻射嗎？」南京好奇問。
羅莎琳解釋「這裡的輻射量還很低讓它自然蒸發就行，吶～這也是成本考量。」
蒸發池兩側有遮雨棚萬一發生暴雨可以拉起棚子。早期蒸發池沒有遮雨，一場大雨輻射物就四處漫流，黎明寺抽著菸不經有些感慨。
「當初為了建這座工廠犧牲很多人，每次搬遷都是血淚教訓。」
「人類做到這種程度很了不起了，許多難民營連淨水廠都蓋不出來。」羅莎琳嘴上安慰，但三人裡只有她的香菸是大麻味。
羅莎琳別名叫黑暗女士（Darklady）泰國人稱她為魔女，因為她的化學廠給周邊帶來巨大危害。當初在居民強烈抗爭下才搬到春武府，誰知曼谷核爆後大量難民湧入春武府，現在羅莎琳與陸軍再度面臨強大民意壓力。她也希望優化春武里的回收設施，但人類所擁有的資源太少。創世紀前這些工廠就已經是高污染設施，更別說眼前這堆十九世紀的提煉設備。
「請問這裡的化學原料是誰提供？」南京隨手拎起一個空罐。
「海軍～小蘇打、鹽酸這些東西巨龍身上很多。」黎明寺回答道。
南京在第二艦隊交易名單內看過硝酸、鹽酸等化學品。如果倫敦可以在船上製造那自已應該也能生產，裏頭或許隱藏難民營未來的發展機會。
「這裡神核跟我在中國看到的不一樣，是海軍跟我們的版本不同嗎？」
「黑色粉末裝在金屬棒裡嗎？」羅莎琳形容著外型，南京點了點頭。
「那是氫化鈾（UH3）。你們用的是核質子交換膜技術（NPEMC）只有重量十噸以下的微型核發電機才會用到。」
「金屬鈾超過300度會吸收氫氣脆化，超過500度會釋出氫氣降溫。NPEMC是在兩個神核間用一塊矽晶陶瓷透過氫離子移動產生電流，又稱為熱閃反應爐。」
「兩種有什麼差別，海軍的體積比較大？」
「海軍反應爐功率也比較大，二價鈾燃料棒熔點可以達到2800度，NPEMC只有500度，超過600度神核就會融化。」
「所以妳也能製造空軍用的神核嗎？」
羅莎琳游刃有餘的說「不難～多一道加熱工序而已。不只空軍神核，NPEMC中間那塊質子交換矽晶陶瓷，現在曼谷也有人可以製作。」
「誰！？介紹給我認識吧。」南京聽著有些興奮。
「你一定認識，因為生產過程會用到化學氣相沉澱與光蝕刻技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羅勇港灣，厄夜號甲板上一群工人手持噴槍與砂輪機面對尤卡迦納號扭曲的外殼絲毫起不了作用，法拉第與輪機長烏魯班巴傷透腦筋。
法拉第搔了搔頭「不愧是*碳化鎢…就這樣切到明年也切不完。」（*熔點2870度）
「你們通風設備根本就沒動，濾網麻煩每天清理好嗎？這可是鈾粉塵耶。」她拍拍通風口揚起一層灰。
「我提供的鈾原料已經是分離過99.9%的二價鈾，你們磨粉後加入鹽酸跟氫氟酸洗滌、脫水烘乾就可以送進離心機。」羅莎琳指著那過大的負壓鉗鍋說道。
「你們把它又做成硝酸鈾醯是要幹什麼？」
工人們把羅莎琳的原礦當成瀝青油礦處理，這作法就像把頂級鮪魚腹扔進味增湯，看了都要腦溢血。尤卡迦納號採集的原礦是零價金屬鈾在地心深處呈高溫液態，透過自身離心機可以提取99.9%的金屬鈾。為避免回到地表時降溫結塊，會添加氧氣使鈾礦氧化提升熔點，出土時多半是二價或三價鈾成黃色粉末狀。
黎明寺擔憂地問「99.9%的鈾，我們站在這沒問題嗎？」
「我是指金屬純度，裡面大部分是同位數U-238。但我提供的黃餅U-235濃度有時會高出地表兩到三倍，你們要注意輻射防護。」
「我上岸時都會打上濃度標籤，有危險的話尤卡迦納號不會壓在一起。」
羅莎琳掀開鉗鍋舀出500毫升溶液用蓋格計數器測量，輻射強度為每分鐘達15萬cpm，強度是普通瀝青鈾礦的5倍，比釩酸鉀鈾礦高出2倍。
「去拿小蘇打過來！」羅莎琳分出兩公升溶液後將原本的鉗鍋密封。
提取出來的溶液拉到另一口鍋爐上隔水加熱。她撕開小蘇打包裝加入清水融化後，倒進鉗鍋攪拌直到酸鹼試紙接近黃色。
「有沒有可以朝裡面打氣的東西？壓縮空氣之類的。」工人們拉來噴槍，羅莎琳隔著厚手套怎麼用都不順手。
「算了！拿雙氧水過來。」她用滴管一點點加入溶液，液體迅速積累泡沫。
「接下來讓它沉澱一天，提取綠色液體部分加入硫酸後隔水加熱直到液體不再起泡，最後再加入一次雙氧水氧化他就會變回黃色。鉗鍋裡另一半也用同樣的方法處理。」
「沉澱下來的尾礦要怎麼處理？」工人認真問道。
「蛤？這可是純度99.9%的鈾耶。硝酸鈉會溶於水、碳酸鈾醯也溶於水。如果有沉澱物一定是你們亂加溶劑，我就叫你喝下去！」羅莎琳生氣著罵人。
看著工人們驚恐的表情，她轉頭拍拍黎明寺說。
「開玩笑的～別真的讓他們喝下去。下次準備一頂壓力鍋就不用這麼麻煩。」擔心這位過於嚴肅的軍官會當真，羅莎琳還特地澄清。
南京站在一旁欣賞居禮女士工作的樣子。他似乎看到法拉第的身影，那種跨越戰爭與政治對專業的追求，因此他們才會被稱作中立倖存者。
來到曼谷前南京沒想到泰國居然生產神核（God Core），過去這些物資只能像越南這樣從神民基地偷出來，那裡像一座戒備森嚴的叢林佈滿自動化工廠。從巨龍身上拆下來、從工廠裡偷出來、從海岸殘骸撿來，人類幾千年來就過著這樣的生活，久而久之就沒人想過要如何製造它們。
走出工廠脫下防護裝，所有人都熱出一身汗，三人不約而同點起香菸。
眼前大面積的露天蒸發池飄各種溶劑異味。
「我們在這裡抽菸沒問題吧，這池子露天不會有輻射嗎？」南京好奇問。
羅莎琳解釋「這裡的輻射量還很低讓它自然蒸發就行，吶～這也是成本考量。」
蒸發池兩側有遮雨棚萬一發生暴雨可以拉起棚子。早期蒸發池沒有遮雨，一場大雨輻射物就四處漫流，黎明寺抽著菸不經有些感慨。
「當初為了建這座工廠犧牲很多人，每次搬遷都是血淚教訓。」
「人類做到這種程度很了不起了，許多難民營連淨水廠都蓋不出來。」羅莎琳嘴上安慰，但三人裡只有她的香菸是大麻味。
羅莎琳別名叫黑暗女士（Darklady）泰國人稱她為魔女，因為她的化學廠給周邊帶來巨大危害。當初在居民強烈抗爭下才搬到春武府，誰知曼谷核爆後大量難民湧入春武府，現在羅莎琳與陸軍再度面臨強大民意壓力。她也希望優化春武里的回收設施，但人類所擁有的資源太少。創世紀前這些工廠就已經是高污染設施，更別說眼前這堆十九世紀的提煉設備。
「請問這裡的化學原料是誰提供？」南京隨手拎起一個空罐。
「海軍～小蘇打、鹽酸這些東西巨龍身上很多。」黎明寺回答道。
南京在第二艦隊交易名單內看過硝酸、鹽酸等化學品。如果倫敦可以在船上製造那自已應該也能生產，裏頭或許隱藏難民營未來的發展機會。
「這裡神核跟我在中國看到的不一樣，是海軍跟我們的版本不同嗎？」
「黑色粉末裝在金屬棒裡嗎？」羅莎琳形容著外型，南京點了點頭。
「那是氫化鈾（UH3）。你們用的是核質子交換膜技術（NPEMC）只有重量十噸以下的微型核發電機才會用到。」
「金屬鈾超過300度會吸收氫氣脆化，超過500度會釋出氫氣降溫。NPEMC是在兩個神核間用一塊矽晶陶瓷透過氫離子移動產生電流，又稱為熱閃反應爐。」
「兩種有什麼差別，海軍的體積比較大？」
「海軍反應爐功率也比較大，二價鈾燃料棒熔點可以達到2800度，NPEMC只有500度，超過600度神核就會融化。」
「所以妳也能製造空軍用的神核嗎？」
羅莎琳游刃有餘的說「不難～多一道加熱工序而已。不只空軍神核，NPEMC中間那塊質子交換矽晶陶瓷，現在曼谷也有人可以製作。」
「誰！？介紹給我認識吧。」南京聽著有些興奮。
「你一定認識，因為生產過程會用到化學氣相沉澱與光蝕刻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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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勇港灣，厄夜號甲板上一群工人手持噴槍與砂輪機面對尤卡迦納號扭曲的外殼絲毫起不了作用，法拉第與輪機長烏魯班巴傷透腦筋。
法拉第搔了搔頭「不愧是*碳化鎢…就這樣切到明年也切不完。」（*熔點2870度）
「它應該有自動裝置可以蛻殼吧。」烏魯班巴扔下菸頭在甲板上踩熄。
「你覺得它平時應該怎麼蛻殼？從形狀來看它肯定是一節一節長出來，問題是從頭部還是尾部長出來？」烏魯班巴同時指著尤卡迦納號頭部與尾巴。
「我有問過是尾部，越往頭部的船艙越舊。在地底前進時頭部磨損比較大，徹底報廢後會直接斷掉，後方艙室會推上來形成新的頭部。」
「原以為接縫處會比較脆弱，能拖著3萬噸身軀的骨架果然不簡單。」
尤卡迦納號結構簡單，體內外各有一圈電驅動引擎，外層裝甲用來切割岩石、體內空間用來離心礦物，反應爐會不斷往後方新生的船艙移動，羅莎琳房間位於中段閒置的離心機內。新生船艙剛蛻殼時只有數公分厚外殼，離心機會連續運轉對抗9000 atm巨大地殼壓力，碳化鎢液體沿離心機濾孔滲出冷卻後形成硬殼，完全成形時外殼會厚達2公尺。
（只能放棄頭部了嗎？）
（以現今人類技術做出地殼深處活動的機械果然還是辦不到…）法拉第思索著。
深入地殼是比登月還要困難的技術，人類在創世紀前的西元1972年就已經登陸月球，但在1989年時只完成1萬2千公尺深度的探鑽。尤卡迦納號受傷部位在頸部第二、第三節，原本希望保留頭部將剩餘的6個艙室重新連結，若是一口氣放棄三個成熟船艙恐怕需要十年以上才能恢復。
烏魯班巴拍著巨大船殼說「直接餵飽它不行嗎？它是再生機械吧。」
「把頭部粉碎大概有5千噸鎢礦，還需要1萬噸。但這外殼都切不開更別說磨成粉，餵飽後還得想辦法讓它回到地殼深處，必須在高溫高壓且無氧的環境外殼才能成長。」
這時烏魯班巴感受到尤卡迦納號的震動立刻將手收回來。巨大鼻息夾帶一絲哀怨，巨蛇兩頰的聲波裝置不斷震動空氣發出不安的低鳴。
「我從未見過生命圈船艦這樣發出聲音，遠古人類為何要給機械情緒。」
「因為數千年前它們與人類並肩作戰。戰場上你不需要無線電就能知道它受傷了，憑藉聲音就能明白它是敵是友。」法拉第撫摸著尤卡迦納號，它低頭發出開心的呼嚕聲。
「但生命圈認為這是錯的，因為機械有情緒人類才會崇拜它們。」
「所以最後堅持號與厄夜號都被上了枷鎖（指揮塔），它們像機械般執行命令，只有當情況十分危急時才會做出些許反抗。」
最後堅持號與厄夜號連再生裝置都被拆得所剩無幾，黑水被抽乾成為人類的活動空間，它們從一條巨龍變成沒有靈魂的空殼船。圖靈爵士曾說過它們的情緒都是程式演算出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靈魂。
但看到昔日的颶風卡崔娜成為腳下載浮載沉的鐵皮，法拉第還是會不禁感慨。
[十七月：沒有靈魂的人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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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開頭就是南京的故事，章節名下得非常重。
不知道我六年前是抱著甚麼心態寫下這段內容，但放到現在似乎也相當合適。
這章節終於開始描述各陣營立場，也算是補了早期中國傳教士的坑。
目前出現的兩個陣營：中國是把機械當成神、生命圈則是把機械當成工具。
當然機械是工具沒錯，這部作品沒有什麼自我覺醒的AI。
所以法拉第一直把帕爾瓦蒂稱做罐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