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很榮幸的請到著名的經學學者,周老師來這裡演講。」
「首先我想謝謝主辦單位的好意邀請我來參加這次的講座,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老師,你一直稱你不慕名利,可是卻不斷到全國各地演講,這是為什麼呢?」
「我很高興這位朋友問了。我這裡做一個回答:人雖然可以不利名利,但仍為生活所迫。真是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我也想學仙人吸空氣,但做不到。而講課可以把我的興趣和勞動完美結合,做合理的勞動。總歸一句話,還是得吃飯的嘛!」
「老師,是你在招收學生的嗎?」
「這位朋友把問題問反了。不是我該怎麼招收學生,而是我怎麼能使學生不來我這裡。」
「老師,今天凡大學者沒有人能避開如何治理國家的問題,您的政治主張又是什麼呢?」
「在我們問該如何治理國家之前,我們應該先來釐清一個問題,人們為什麼需要一個國家?即國家的職能到底是什麼?先釐清這個問題,我們才能回答之後的問題,但我可以先告訴大家,這會推到人一生到底在追求什麼。讓我先說個故事:有小鳥問鳳凰要去哪呢?飛到遙遠的地方要準備很多的東西,而這隻小鳥哪懂呢?但是,這趟飛行,中間的過程不是要準備什麼,而該問要拋掉什麼。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演講辦完後,老周睡在主辦單位安排的飯店裡。吃早餐時,有一封信送到他桌上,是偽國國王的信,信中提到昨天的談論意猶未盡,知道先生素來不慕名利,希望能看在寡人求知若渴的事上,等候大駕光臨。專車已經等候在門口了,先生若不想去也不須覺得壓力,只要回絕司機便可。
老周想了想,借了隻筆提筆寫起,然後下樓交給司機。要他把這封信轉交給大王。「請他在我到時務必準備好。」
司機一看。信上寫道:請大王準備好一頭牛。
牛已就緒。大王正襟危坐。他心中想著老周。「他等一下該不會要先祭祀吧?這也不無可能,這名學者是出了名不按常理出牌,他會怎麼做一點也不奇怪。」
宮外傳來。「周學士到……」
「到了嗎?快讓他進來!」
老周一派從容姿態,立於庭上,躊躇滿志。除了惠斯登站在大王旁邊這點令他挑了下眉之外。
「老周有眼不是泰山。不認識偽相,失禮失禮。」
「你那時不知我,我也不知你,你我都不認識彼此,又何來失禮呢?」
「正是。但彼此不認識之下,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氣節和風骨。」
「看來兄臺不錯我倒錯了。我聽說過,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有君樣,臣有臣樣,父有父樣,子有子樣。我見到一個不成樣的傢伙,有得罪之處還是因為我必須克盡職責的關係,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這麼說來我也有錯,確實這樣有失體統,讓偽相以為我是個失德之人,看來我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我說登啊,你就不要打擾人家給我上課了。」偽王斥責道。「好了,牛已到。先生是要拿這頭牛怎麼辦呢?」
「你們有刀嗎?」
「你要料理它?」
「實不相瞞,料理是我的興趣,我還懂得一些音樂。」
「看到了嗎?登。先生果真奇人也!」
於是命人給他兩把上好的刀。
王又問了。「這料理和養生又有什麼關係呢?」
「恐怕所有事物之間都有一定的關係,它們之中都有道存在。」他說。「料理就和音律一樣,只要符合自然的音律,自然就能兵不血刃。」
「原來養生還跟戰爭有關,高啊!」
只見霍霍有聲,一會兒〈桑林〉,一會兒〈經首〉。王聽的不亦樂乎。完畢,老周提刀而立,為之四顧。志得意滿的行禮後便走出大殿。
老周剛離大殿台階沒多久,就看到另一名學者正朝著他剛離開的方向前去。老周只覺得那人剛毅的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
兩人經過台階時,擦身而過。
老周說了一句。「鳳凰啊,鳳凰。你的德性為何如此衰敗呢?來世不可以期待,往世不可追回。你又何必汲汲營營呢?」
那人停下腳步,有禮貌的向老周行了個大禮。「因為這裡才是我的家呀!人世間才是我的歸宿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捨我其誰呢?」
兩人心照不宣,彼此心領神會,相望江湖……
「唉,唉,你呀,別擾亂了人心就好。」老周如此評價。「如果你太過分,我就得阻止你了。」
「你也多保重。」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天何言哉?天何言哉?我打算租個船,去江湖上釣魚囉。」
不久,老周聽見宮中傳來聲音。「孟教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