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悲痛的抱起地上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殘破軀體。
「我沒事…親愛的…」軀體的主人對我說。她試著舉起她的右手，但無奈斷裂的金屬骨架和嚴重損壞的機體已經連這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執行。
「…SVD…」我跪地小聲的啜泣著。心中充滿的只有悔恨。
「@#€¿|」她再次開口，但是卻只傳來模糊的電子雜音。
管它是過熱還是損壞嚴重，最後，系統終於無法在繼續運行。她的嘴裡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滴答」下雨了。
「…我…對不起…」最後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跪倒在流了滿地的人形冷卻液中，放聲大哭。
我坐在指揮部附近的酒吧吧檯前，眼前浮現的確是那天，她離開的場景。那天的雨，下的好大，好大。以至於我分不清流淌在我臉上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握緊手邊裝滿生命之水的酒杯，一飲而盡。
「再來一杯。」
「真的沒問題嗎…」酒保擔心的問。因為我已經喝下數十杯未經稀釋的生命之水…
「我說再來一杯。」我將意識從回憶裡抽離，抬頭瞪著酒保。「沒聽到嗎？致義！」
「呃…可是你喝這麼多了…」
「算了…錢在這。改天見。」我隨手從口袋抓了一把鈔票，放在吧檯上，轉身就走。
「真的沒事嗎…林…」酒保小聲的呢喃著。
指揮部
回到指揮部，迎面而來的是戰術人形M4A1。
我能感受到她想說些什麼。不，或許是我在期望她說些什麼吧…不管是溫柔的安慰或是當頭棒喝，又或者是單純的言語暴力都好，我只想要…有人和我說說話…但她什麼也沒說。
想想也是，根本就不會有人想跟一個性格彆扭的落魄男人說話。尤其是那個男人還喝的爛醉。
經過她的瞬間，我清楚的看見她雙拳緊握。但又隨即放開。
「快揮拳啊…快點，把我打醒…拜託。」我心裡想。但她只是不發一語的站在哪裡，什麼也沒做。
回到指揮室，突然，控制臺響起了鈴聲。是全息投影視訊…
「給我打電話做什麼，帕斯卡。」
「你真的不再考慮清楚嗎？」影像中的貓耳女性說。
「我說過多少次我沒辦法保護她們，別纏著我！」
「…你做的到。」
「不，我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我自己最清楚！」
不要肯定，不要稱讚。我現在只想要有誰，打醒我。可惜沒有人懂。
「別這樣…」
「如果我做的到，那SVD呢！？她就不會死了！我說的沒錯吧！？」我的怒氣直接爆發。「可是現在呢！？她已經不在了啊…」
我用力鎚在控制臺上。還好這東西的做工精良，沒那麼容易壞。
「好吧…看來你心意以決了…林…」
「…知道就好。」
「…我會執行你的要求。祝你好運…」帕斯卡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癱在指揮室的皮椅上。
漸漸的，我的眼皮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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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已經是隔天早上。不知道是誰蓋了一件小毯子在我身上。
「…多此一舉。」我從皮椅上彈起。指揮臺上多了好多訊息，其中，還有一分支援作戰的工作。
「克魯格這擺明了要衝康我啊…」我撥起電話，電話很快被應答。
「怎麼了嗎，林指揮官？」電話另一頭就是安全承包商格里芬的老闆—克魯格。
「你在搞我嗎？」我直接切入正題。
「蛤…你是說今天早上發給你的支援任務嗎？」
「不然還能是什麼？」
「我沒想到你把手下的人形都發配給其他指揮部啊…」
「所以我們可以不用去吧？」
「來不及了…」
「…幹，不會要我自己上吧…」
「呃…這個嗎…」
「...我盡力，那就這樣。」我掛斷電話。
「S…對哦…」正想讓副官告知任務訊息，卻想起她早已不在…
「可惡…」
我走出指揮室，拿著任務報告，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想著在那天之前，無時無刻都鬧哄哄的指揮部，鼻頭竟不由的一酸。
走到人形宿舍，曾經滿員的宿舍如今是冷冷清清，唯一的房客也只剩下AR小隊的四人。然而，在過不久他們也要走了。
低頭站在AR小隊的房門前沈思了許久，我輕輕敲了敲房門。
來應門的是穿著休閒服M4A1。
「叫妳姐妹們出來。」我說。
「指揮官…唔…」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欲言又止。「好…請等一下哦…」
不久，AR小隊全員在房門口集合，我開始告訴他們此次的任務概要。
……
「總而言之，任務那幾天我不會待在這裡。你們好好休息。」
「唔…」
「所以是不讓我們去的意思嗎…」
「別開玩笑了啊…」
「你這是送死！」
「對。」我斬釘截鐵的說。「還有，好好休息是命令，別離開基地。」
「好…我知道了…」M4A1說。
說完，其餘三人便魚貫入房。只有M4A1還留在走廊上。
「怎麼了？」
「我…可以抗命嗎…？」我萬萬沒有想到生性懦弱沒有自信的M4A1會說出這種話。
「…」我瞬間啞口無言。「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不…沒事…」
「...今天，我來陪指揮官吧。」
「…隨便妳。」
「那，請再等我一下。」M4A1說完，跑進房間。
從房裡出來的M4A1換了一身衣服，純白的上衣和黑色的束褲，一頭黑長的直髮綁成馬尾，腳穿跑鞋。
「妳要幹嘛...」
「指揮官平常都會跑步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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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跟M4A1跑在大坑的山路上，四處都是綠色植物，涼爽的微風不斷的吹拂著，一切都是那麼的相似，一樣的景色，一樣的路徑，連空氣的氣味都是那麼的一致。但是當初的她，卻已經不在了。
「先休息一下吧。」我指著路邊一個涼亭說。涼亭裡還有幾個泡茶下棋的老人。
我和M4A1朝著涼亭走去。老人們熱情的招呼我們。
看見M4A1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們都知道我發生什麼了。
「你…你們好…？」M4A1生澀的打了招呼。
「妳好啊～要來點茶嗎？」其中一個老人說。
「不…不用…」
「哲叔，來一杯。」我對那個老人說。
「好咧，那來下一盤棋，怎麼樣？」哲叔紙了指桌上的棋盤。祺大欸正在和永森哥大戰300回合。
「不了。」我接過哲叔幫我喫的一杯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M4A1也隨即跟上。
含住一口茶水，淡淡的苦味後接上的是清香的甘甜。一口吞下，用喉部細細感受茶湯的溫度和觸感。稍顯紊亂的思緒似乎也安定了下來。此時的我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少女人形正看的出神。
「好了，哲叔，永森哥，祺大欸。我先來去。」回過神來，我向三位老人道別。
「掰啦小林。」
「…M4A1？」她好像正在發呆的樣子。
「唔！啊，要走了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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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部
回到指揮部，我脫下了濕透的衣物，換上格里芬制服。然後一頭栽進指揮室辦公…原本應該是這樣的…誰知道M4A1竟然偷偷闖入指揮室。
「我說過不要隨便進來。」
「我說了今天要陪你的。」
「那也不能…」話音未落，M4A1跑到我面前，雙拳緊握，眼神堅定的盯著我。接著冷不防就是一拳紮實的打在我臉上。
我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她。
「這，是我的心意，指揮官感受到了嗎？」從這個角度能看出他臉上淡淡的紅暈。
「…誰懂啊…算了。」我沒有也不想去思考她所謂的心意，只是徑直的走出指揮室，想當然爾，M4A1又跟了上來。
「指揮官又要去哪裡？」
「…不要問妳會怕。」我回答。
「哦…」M4A1停下了緊緊追隨的腳步。
指揮部的中心有一片小小的綠地，在草地中央，豎立著一塊石碑。陽光透過天井灑落在石碑上，營造出一種神聖感。
走向石碑，一隻手輕放在石碑上。我靜靜的注視著石碑上，自己親手雕刻的文字。
摯愛.SVD
幾個字，觸動我與她的記憶。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滑下臉頰，滴濕泥土。
創作內容
《少前二創》頹廢系指揮該如何振作？01.
頹廢指揮 (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