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幽綠色的光線微微照亮了四周，盈滿鼻腔的消毒水味充斥在空中，座落在中間的是類似於手術台，卻更像屠宰台的一座不鏽鋼平台，一旁放置得是“工具”，每一支都乾淨的像全新的。
馬德輕哼著小曲，手中依舊拿著那條沾滿血液的巾子，戀戀不捨的將巾子放在平台上，馬德走向一座鐵櫃，抬手在電子螢幕上按下拇指，指紋確認後，馬德將臉湊向前，讓電腦掃描他的眼睛，待完成確認後，鐵櫃緩緩開啟裡頭還有一片透明強化玻璃隔著，一樣的綠光照明亮起，賈妮的屍體就在裡面，網狀底部讓賈妮的血液直接流下排出。
馬德蹲下身檢視灰白色的屍體，自一旁拿出手術用矽膠手套戴上，馬德打開鐵櫃內的沖水裝置，強力水柱灌下，將賈妮身上的血液沖得無蹤，水柱停後，幾支機器手臂自四方升起，開始為賈妮做細部清洗，連同口腔、耳洞、眼睛、鼻孔及私處等，馬德起身在電腦上輸入指令，機器手臂便在賈妮私處做了更進一步的沖洗，不讓馬德的體液有任何一絲一毫殘留。
直到沖洗完畢後，馬德才對電腦下打開玻璃門的指令，強化玻璃降下，馬德將賈妮的屍體輕輕抱起，溫柔的動作如同對待情人一般，將她放在平台上，馬德輕輕撫摸著方沖洗過大量消毒液的軀體，最後停在頰面上，那雙未合的眼空洞，但馬德卻覺得世上最美的寶石莫過於這樣的一雙死寂之瞳，他拿起一支金屬勺，下手極溫柔，就怕破壞了眼球，純熟的動作就像做過無數次了般，很快，在馬德準備裝有福馬林的玻璃瓶中已然放入了兩顆眼球。
平台上屍首面部兩個駭人的凹洞淌血，站在平台邊的男人卻沒打算放過平台上那具令他著迷的“玩具”，他放下金屬勺後退一步，改而操作金屬台邊的電腦，上頭降下一個強化玻璃蓋罩住了平台，屍體兩邊再升起兩支機器手臂，唇角輕揚的馬德看著機器手臂鋸開屍體胸膛，殘餘在屍體裡的血液微濺，馬德看著鮮紅極為著迷，以舌舔過薄唇，再嚥了嚥，就像他渴望飲血一般。
機器手臂自屍體中取出了馬德最喜愛的東西，那一顆已然停止跳動的心臟，馬德打開了玻璃蓋，雙手捧過心臟放至唇邊輕吻了下才裝入另一個玻璃瓶中，而後他看也不看平台上那令他嫌惡的屍體一眼，直接按下銷毀鍵。平台底部打開屍體掉落，寂靜的空間響起了絞碎機的聲音，鋒利的刀片沒多久便停止了運作，自動開啟清洗系統，一下子漫在空氣中的唯剩一股淡淡然的腥味和濃濃的藥水味，那名喚賈妮的女孩在世上唯留下那雙眼珠及心臟封存在玻璃瓶中，並被貼上了書寫死亡時間及英文名字縮寫代號的標籤。
馬德以提箱裝好兩瓶紀念品，走出這間“分屍室”，輕聲的走回密室，在密室停留了一分鐘，確定其他人全都“乖乖”的睡在自己的房間中，他才走向另一條向上的密道。
就像其他祕室一般，馬德皆以生物科技設定解鎖，而這間密室除了指紋、眼球外，甚至掃描了馬德齒模才能打開。
打開後明亮的白光將整間陳列室照得懾人，數十瓶大大小小的玻璃瓶中裝滿了臟器及眼球，甚至還有肢體。
馬德將最新的兩瓶上架，小心翼翼的擺放好，微調再微調玻璃瓶的角度，退了一步審視又審視，才滿意的頷首。
馬德漫步在陳列室，就像欣賞藝術家的作品一般，從第一瓶開始慢慢的看到最新的心臟，再一次重新再看過，一次又一次，著迷著雙眼移不開這些令他沉醉痴戀的紀念品，直到電子手環響起滴聲，他才不得不離開，關門前他又一次回首，朝空氣留下一吻，就像這些東西是他的愛人般。
迅速的走回監控密室，馬德發現維登已然起身，他唇角微揚，脫下電子手環，緩緩步回房間，從容不迫的躺下，落地窗外破曉的天色阻止不了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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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急急傳來，吵醒了馬德，他睜開雙眼俊容上出現一抹瞭然的邪氣笑容，緩緩起身戴好眼鏡，板著面色打開門，站在他面前的是蒼白面色的賽芙兒。
「芙兒？」有些意外，馬德以為來敲門的會是戴西絲，沒想到竟會是賽芙兒。
「德哥，他們吵死了！」賽芙兒撲入馬德懷中，緊緊抱著他。「有一個女孩不見了，我說我根本不知道她去哪了，他們就一直吵我來叫你起床。」
「有一個女孩不見了？」馬德雙手搭上賽芙兒的肩，微拉開兩人的距離，眉頭深鎖的凝視著她。
「明明兩個女孩睡同一眼房間，一個不見了，另一個說她什麼都不知道，還要來找你問，我不讓他們來吵你，但是又拗不過他們只能自己來吵醒你，對不起。」賽芙兒嘟唇不滿開口。
「哪一個不見了？」馬德沉著臉微怒，就像昨夜殘忍的兇手不是他。
「比較溫柔的那個。」賽芙兒看著馬德的臉龐，有些害怕。「德哥，不要生氣。」
「不要生氣？怎能不生氣，城堡裡都是古董，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她是不是偷了什麼一走了之？」馬德重重一嘆激動開口。
「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偷走了什麼，德哥，不要生氣。」賽芙兒害怕的眼淚在眸間打轉。
「…芙兒，妳別怕，我不是生妳的氣。」馬德連忙柔下面色，大掌輕撫賽芙兒的頰，安撫的開口。「只是妳知道的，這城堡裡的一切都是我家人的記憶，我不允許任何一件物品遺失。」
「我知道。」賽芙兒點頭，眨眨美眸不讓眼淚流下。
「等我一下，我去盥洗，我得好好查一查有沒有什麼東西遺失或損毀了。」馬德放開賽芙兒轉身走入浴室，動作迅速的梳洗好，然後走向衣櫃換衣服。
賽芙兒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卻在馬德背上瞧見了抓痕，她眨眨美眸一時之間以為自己看錯了，那並非是馬德自己能造成的傷痕，賽芙兒底心再次漫開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腦海中不停閃過一幕又一幕情慾又血腥的畫面，耳邊是女人的呻吟聲交雜著尖叫救饒聲，也有男人低吼哭叫的聲音。記憶深處的畫面，瞧不清交媾中的男女面目，也瞧不清滿身腥紅的屍體模樣，唯有清晰透骨的恐懼真實如浪鋪天蓋地而來。
「芙兒、芙兒？」馬德大掌在賽芙兒眼前搖了搖。
賽芙兒思緒被拉了回來，她眨眨美眸望向已然換好衣服站在她面前的馬德，那張斯文的臉龐上寫滿了歉意和溫柔。
「芙兒，我都說我不是生妳的氣，妳別多想了好嗎？」馬德將賽芙兒輕摟入懷中，大掌在她背後安撫的輕拍。
在馬德懷中點頭，賽芙兒背脊發涼冷汗滑落，一點聲音也沒勇氣發出，只能任他牽著自己走出房間，朝還在餐廳爭吵不休的三個人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見了戴西絲對維登的指責，怪他沒好好的照顧好賈妮，自己和應捷得都醉了，他怎能讓賈妮失蹤。
「妳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妳要我陪她睡嗎？」維登怒不可遏的冷冷開口，對於戴西絲的無禮取鬧他底心有數，戴西絲只想找藉口再繼續留在這古堡中勾引馬德罷了，她根本一點也不在乎賈妮是否真的失蹤。
「陪她睡？哈！我醉了，你是陪她睡還是睡了她，我管不著，只是你把人弄丟了就是你的錯！」戴西絲不屑笑道。
「我們兩人把爛醉的妳扛回房間後我就回我自己房間了，我怎麼知道妳是不是裝醉？妳才是那個把人弄丟了的人。」維登大掌握拳搥桌開口。
「我裝醉？我沒事幹嘛裝醉？你別血口噴人！」戴西絲狠狠瞪向維登，一直以來維登都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也只對維登傾訴心事，所以她與賈妮之間虛偽的友誼維登是唯一一個知道實情的人，此刻與維登翻臉對她很是不利，畢竟應捷得與自己不合。
「都安靜！」馬德嚴肅的嗓音響起，戴西絲和維登兩人便立即噤聲，而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應捷得則是懶懶的抬首瞧了馬德一眼。
「另外那個女孩呢？她去哪裡了？」馬德聲音明顯帶怒，這讓維登皺緊了眉頭，昨天四人本就打擾了馬德和賽芙兒，此刻還有一個人不知去向，這城堡中又到處都是價格非凡的古董，若真是少了一件東西，那可不好。
「妮妮她…她…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戴西絲連忙走到馬德面前，原本想撒嬌卻發現在馬德眼眸深處寫滿了怒火，讓她結巴，打心底感到害怕，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有多不自量力。
「不知道？昨天我就跟你們說不方便讓你們留宿，你們硬是要留下，我還特別請梅叔梅姨做菜招待你們，現在你們一個也別動，我去檢查是不是有少了什麼東西？」馬德神態冷酷無情，說完便直接走往西廂，一點也不想再聽戴西絲多說一句。
走至西廂馬德從第一間房間開始查看，就像他根本不知道誰住哪一間般，他不動行李，只是很仔細的檢查房間裡原本就陳列的物品，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連同床單、浴室甚至是落地窗外的小平台。
馬德檢查完維登的房間後，再走入第二間房間，一進去他就一付很受不了的樣子，轉道看向不敢跟他跟得太近的三個人。「芙兒，女孩們睡這間，妳來陪我一起檢查。」
賽芙兒點頭，深深吸了口氣勉強自己走向馬德，腦海中那些令她恐懼的畫面已然揮之不去，不論是道德淪喪的肉慾或是慘無人道的殺人手法。賽芙兒跟在馬德身旁在一堆凌亂的衣物和保養品中確認原本就陳列在古堡中的物品。
忽地賽芙兒退了步，雙眼無措的看向還站在門邊的戴西絲和維登，而馬德大掌緊握成拳，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轉身，神情兇惡的瞪向他們。
「她到底去了哪裡？說！快說！」馬德大吼，斯文俊美的臉龐此刻寫滿了怒火和憤恨，看得戴西絲害怕，她連忙躲到維登身後。
「馬…馬先生，有話好好說，到底遺失了什麼？」維登雙手舉起，以低姿態的服軟的口氣開口。
「德哥母親的紅寶石胸針，原本別在那個陶瓷娃娃身上當成裝飾，現在不見了。」賽芙兒輕聲解釋，有些自責，因為是她覺得那個紅寶石別針收在抽屜裡很可惜，不如別在那娃娃身上，然後再放在這間原本屬於馬德母親的房間中，更加有價值。沒想到那個女孩竟會偷走別針。
「什麼別針？我…我沒印象啊。」戴西絲顫顫開口，此刻她已經不想再成為古堡的女主人，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紅寶石耶，她可賠不起。「你們…你們可以翻我的東西，我真的沒拿。」
「德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說要把別針別在這娃娃身上的，對不起。」賽芙兒豆大的淚水應聲滑落，不知是因為過於恐懼亦或是愧疚。
「快把她交出來！母親的遺物我一定要拿回來！」馬德惡狠狠的走向維登和戴西絲，而賽芙兒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卻阻止不了他，反而是讓他甩撞在牆上再跌坐在地。
「芙兒！」聽見賽芙兒的驚叫聲，馬德連忙轉身快速蹲至賽芙兒身旁，俊容上怒火不再，換上了擔心和歉意。「芙兒妳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賽芙兒低垂著頭搖首，全身發顫，撞上牆的同時，記憶如浪襲來，她瞧清了那對瘋狂做愛的男女面容，那是馬德和她的…母親；而倒在地上血泊中殘缺了肢體的屍首是她的父親；被長矛釘在長廊上的是她被挖去雙眼眼球的弟弟；全身赤裸如同盛開的薔薇花紅豔，卻全身滿是木刺固定在櫥櫃上的是她的姊姊；最可怕的是躺在一個平台上胸腔敞開，心臟被機器手臂取出的是原本還與馬德親熱的母親。而她，她滿身的傷，死命的逃，在那個風雨夜裡逃出了城堡卻遇上梅叔梅姨的車，他們不僅沒救她，反而是想替馬德捉回她，經過一陣扭打掙脫，最後她的記憶停在朝她而來的車頭燈，刺目的燈讓她雙眼再看不見前方，本能的舉起手臂摭擋。
原來…原來這就是我遺忘的記憶。賽芙兒淚流滿面，她竟愛上一個殺了她全家人的男人，甚至與他有婚約，還願意為他放棄自由。
「芙兒，妳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我看看。」馬德緊張的嗓音無法平撫賽芙兒此刻的無比絕望，她緩緩抬首，四目交會的瞬間，賽芙兒的眼神立即出賣了她。
「…妳別哭，沒事了。」馬德眼神陰暗，將賽芙兒摟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就像比起那個別針，賽芙兒才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妳想起來了，是全部，還是片段，無論如何，妳是逃不了了。」帶笑的低喃，沒教旁人聽見，卻足以讓賽芙兒心寒冰凍，她顫抖得更加劇烈，僵直了身子任馬德輕摟著她，屏息不敢有太大動作，她很是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她阻止不了。
「德哥，求你，別這樣。」賽芙兒低泣，直到昨天她都深愛馬德，深得比她愛自己還多，而她相信馬德並非一點也不在乎她，那些關心不可能只是假象。
「芙兒啊，藍鬍子的金鑰匙染了血，怎麼也擦不掉。」馬德扶起賽芙兒，出口的話卻讓她幾乎快站不住，只能怔怔的望著他，淚水再止不住，眼前的男人冷酷噬血，殘忍無情。
聽不清兩人間的對話，維登和戴西絲只能站在門外等待兩人走出房間，戴西絲緊捉著維登背後的衣服，就怕他會丟下自己跟應捷得兩人跑掉。
「我們沒拿紅寶石，失踨的妮妮，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請你報警吧。」輕浮的嗓音自遠處傳來，就見應捷得蠻不在乎的走來，一雙看似宿醉的雙眼卻無比清明，與馬德相視的同時相互警告。
「報警，你們私闖我的古堡，其中一個偷走我母親的紅寶石，然後失蹤了，現在你們只是一句不負責任的請我報警？這是什麼道理？」馬德沉沉呼出了一口氣，閉上雙眼再睜開時，金邊眼鏡裡的眼神滿是邪惡不屑的笑意。
「德哥、德哥…」賽芙兒依然想以兩人這幾年的關係來阻止，卻又一次讓他甩開了手，只然顫顫然的立於原地，悲傷不已的看著馬德的背影，明明在眼前卻早已遙遠得無比觸及。
馬德踩著無聲的步伐緩緩走向三名年輕人，臉上帶上詭譎莫辨的笑意，修長的身段如同童話中的王子優雅，白晰的皮膚比之女人更加無瑕，珊瑚色的唇角微揚勾勒出一道魔性的弧度，長指指節咔咔做響，不知何時已然握住了門邊那古董鎧甲腰際佩帶的長劍。
日光自長廊上的窗透入，溫暖而明亮，映在鋒利的劍刃上卻寒了三名年輕男女及一名悲傷不已的女人的心。
夏日在不知不覺間竟教凜冬取代，窗外搖曳的葉子在長廊上落了影，淡灰卻如幽冥鬼影隨行，奔跑的步伐無法擺脫後面那輕快的腳步，長劍挑前輕刺，鮮紅劃開了驚悚序幕，耳畔傳來死神低喃……誰也逃不了。
～ 待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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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猶如起司塊的墨陽寫著寫著忽然腦子炸開了一個大洞
因此這個故事會出現兩個結局
一個當然就是如同夢境般
另一個則是腦洞開天窗的墨陽不負責任的天馬行空
所以再來會出現結局一與結局二歡迎賞文大大們留言
讓墨陽知道大大們喜歡哪一個結局^^
創作內容
斯德歌爾摩．藍鬍子 4
數日月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