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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木葉春秋》第一部 千手舊領 / 第十章 棄子

作者:鯤島囝│火影忍者│2019-05-11 23:59:59│巴幣:8│人氣:679
「我的兄長,夢想蓋一個千手和宇智波,都能和平相處的村子。為了不要再戰爭,為了能夠安全的生活......一起來協助我們吧。你是個宇智波,也許你能夠找到答案的。」







第一部  千手舊領
第十章 棄子


        苦無停在泉奈腹部,怎麼樣都無法刺進去;短刀擱在扉間頸畔,無論如何都撕不開那裡的咽喉。

        扉間錯愕過後,是冷汗直流,心想泉奈分明已經恢復原本的瞳色,怎麼可能再發動定身幻術?泉奈則是內心驚疑不定,眼下所中的分明是束縛效果極其高強的高段位金縛幻術,別說扉間不是幻術忍者,他怎麼可能還有這種程度的查克拉量可以使用?

        扉間和泉奈分別被兩個人攔腰托住,下一秒便雙雙落在身後數尺之處,遠遠的拉開距離。鏡則被數個趕到的千手族人護在身後。

        即時來到扉間身旁的是柱間。他說了句關心的話,但扉間沒聽清楚,只能乾啞的叫了聲兄長,下一句就累到怎麼樣都說不出來了。他勉力抬眼望前,泉奈雖然臉上滿是血痕,看起來比自己恐怖慘烈不少,但絕對沒有自己狼狽力竭,他身邊的斑卻露出一副若不是柱間在場,立刻就要擊斃自己的森寒神情。

        泉奈三番兩次的幾乎置扉間於死地,即使是柱間也發怒了。領木番的警哨很是迅速,一傳回斑來到領外,柱間便動身迎敵。沒見到泉奈已讓柱間升起警意,斑一開口就要人質,柱間說如果他們想走,我們沒有留的理由。可宇智波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們要同族相殘?

        斑說與你無關,柱間即道,那我只好多管閒事,在你坦白來意前,我不會讓你靠近他們。兩人一言不合打起來,柱間察覺斑有所保留,正不明他是何意,坂之里結界突然大破,柱間恍然大悟是調虎離山,心想無怪以扉間的神速竟然遲遲沒有會合,肯定是先和敵人對上了,即刻以「木遁.樹界降臨」逼退斑,絕塵奔去結界破裂那處,斑劈碎阻礙,隨即追上。

        二人追追打打,來到這裡恰巧撞見扉間和泉奈生死一瞬,同時出手拉開。柱間察覺扉間情狀怪異,查克拉湧進他體內要恢復他的元氣,卻仍全身僵硬,有如被重縛鎖住。他心中一動,朗聲道:「斑,既然我們兩個已經到了,解除扉間的幻術吧。」

        斑淡淡地道:「這不是我的幻術。」

        「哥哥......這個幻術......好強大......」泉奈一向勇猛,敵前從不示弱,此刻卻不禁流露驚駭之情:「還有『萬花筒寫輪眼』!──

        柱間與扉間同時凝神。柱間固然不明此話何意,扉間卻心念電轉,心中做成推論:泉奈的眼紋跟之前不同,難道那個「萬花筒寫輪眼」就是進化的寫輪眼型態嗎?若是如此強大的瞳力,應該會是宇智波的強力臂助,為什麼他會如此害怕?──

        忽見結界表面一陣晃動,一條纖細人影緩緩步出。那人髮黑如墨,膚白勝雪,臉上沒有半分喜怒之色,便是宛如冰山一樣的美人。她走到兩對兄弟中間,淡淡地道:「沒錯,這是我的幻術──『大殿部金縛』。」說罷雙眼中的鮮紅七芒星瞬間消失,恢復原先的漆黑雙瞳來。扉間和泉奈所中幻術立刻解開,扉間全身氣力一空,幾乎要摔落水中,被柱間單臂環腰撐起。泉奈腳下一軟,斑立刻托住他肩膀扶住。

        「『大殿部金縛』是能夠束縛一切動作的究極金縛定身術,不管你們來了多少人,有多強大的攻擊忍術,在我的視界內,都不過是一張圖畫。」那人正是坂之里的領袖和江。她口氣淡漠,幾近冰冷:「這裡和裡面都還有孩子,可以不要動手,好好說話了嗎?」

        鏡此時叫了聲媽媽,神情甚是擔心,和江卻沒搭理他。斑的臉容有一瞬和緩下來,泉奈則是十分震驚,看了看和江,又看了看斑。「你為什麼不領眾人出來?」斑平靜地道:「這裡是千手的領外之地。你們是宇智波,不能留在這裡。」

        和江周身的查克拉寒氣逼人:「這裡是千手的領外之地,我們是宇智波,但留不留在這裡,不是你說了算。」

        泉奈怒道:「哥哥已經是宇智波眾望所歸的族長。你要違抗族長的命令嗎?還是你竟然背叛宇智波,投靠了千手?」

        柱間和扉間都心中一凜,心想宇智波田島果然死了。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樣的局面:接下來的千手和宇智波之爭,將正式邁入柱間和斑的時代。扉間對此十分擔憂,而他也毫不意外的發現,柱間竟然對此報以狂喜;只有扉間感受得到,柱間的查克拉隨著爆炸一樣的喜悅,在體內震盪不息。

        「綺月死了。我的父親,還有我的妹妹治理,又怎麼樣呢?」和江說出的話幾乎能夠凍結空氣,「你們的回答,會決定我的答案。」

        一陣難受的沉默在三人之間迴旋不去,泉奈悲痛的偏過頭去。斑終於緩緩開口:「你父親,殺死我們的母親,所以我們殺死他;治理,為了救泉奈犧牲了。」如此驚心動魄的同胞相殘,斑說來卻輕描淡寫得令人不寒而慄:「你也明白這是正確的吧,我們和治理,都必須這麼做。」

        扉間沒有柱間能包容一切的神經,也知道這麼喪心病狂的發言,頂多只能讓柱間困惑又關心的皺一皺眉頭。他從不否認斑的強大恐怕僅次於柱間,但他畏懼的從來不是宇智波的力量,而是不正常的情感和判斷邏輯。宇智波有兩大家系,一是田島,一是因島,兩家一直輪流推派族長領導一族,並且互相通婚。田島娶了因島家的女兒淑,淑之兄名漪渡,則是和江、治理的父親,也是斑與泉奈的舅父,斑與和江、泉奈與治理,亦早有婚約。

        宇智波生變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田島有心私傳族長之位給斑,引起因島家的不滿,發動叛變;也有人說和江、治理姊妹貌美如花,族兄綺月又更是癡戀和江,因忌妒斑橫刀奪愛,策劃襲擊斑和泉奈的婚禮,導致內戰。不管緣由是哪一個、或者都不是,將近三年的時光中宇智波兩大家系勢微,老一輩者幾乎凋零,更傳聞斑泉兄弟清理門戶,辣手屠殺反叛者及其家人,就連嬰孩也不放過,因此才導致女眷的出逃。

        扉間心想,和江既是與斑為敵的因島家系,如今斑又親口說出這話,想來她正是被屠殺迫害的一方,即便曾有婚約,但前有殺父之仇,後有弒夫之恨,只怕其妹為泉奈而死的事也不單純,肯定不可能從了斑的。

        和江卻無聲長嘆,良久都說不出話來。「你說得沒錯。不管是我父親還是治理,這樣都是最好的。」扉間完全不能明白什麼樣的邏輯會得出這種結論,和江又凜然道:「我沒有做出任何背叛宇智波的事,也沒有投靠千手。你所見到的結界屏障,不是我們去求來的庇護,而是千手的族長多管閒事。」

        雖說這是事實,柱間卻朗聲接話:「沒有錯,斑,和江夫人行事相當慎重,隱居在這裡的日子並不跟我們往來,你應該相信她。」

        扉間儘管很虛弱還是立時翻出了無限白眼,「兄長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吧。」

        柱間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我既然希望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就不能眼睜睜的讓我們增加同族之人的誤會。促進人與人之間的信賴有助於和諧,這跟立場無關的。」

        在場所有的人都沉默。斑淡淡地道:「果真是多管閒事。」

        泉奈敵意熾烈,「哥哥,千手柱間在你面前還想挖我們牆角,好陰險的心思。」

        千手眾人都知道自家族長的脾氣,有實力就是任性,他們只盼族長之弟能多替他們講幾句。可惜扉間連吐嘈的力氣也沒有了。至於柱間聽見自己被說多管閒事和陰險如何消沉,就略過不提。

        和江無視了這段插曲:「斑,你是族長,我們本該聽你的命令。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當中有許多人在出逃的時候,已經沒有能夠回去的家,也沒有能迎接自己的家人了。帶走想走的人,不想走的人,請你放過吧。」

        此話一出,包括扉間在內,眾人都非常意外。泉奈無法理解和江為何這麼說,著急地道:「我們本來就是家人,是你父親和綺月被人誘騙。你是個宇智波就該明白,我們是不能脫離家族生存的。」

        「你們知道這裡有多少個孩子的父親,是你們親手殺死的嗎?」和江沒有情緒,只是不帶溫度的質問:「我們不能脫離家族生存,但也沒辦法和仇人同處在一個屋簷下。這就是為什麼你們終究沒有放過孩子,我們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你說出這種話,還算是宇智波的忍者嗎?」泉奈怒道:「只要鏡留著宇智波的血,他就不只是你的小孩,而是宇智波的!」

        「然而宇智波卻會殺死像他這樣的孩子,只因為他的父母做錯事,」和江兇猛的昂然道:「宇智波已經不是能夠讓孩子生存下去的地方了!」

        「泉奈,別再說了。」斑將團扇和武器交給他,目光寒冽:「我來跟她談。」

        泉奈叫了聲哥哥,意思還有些違拗,看見斑的眼神,本來要追上的步伐一滯,不敢再跟上了。

        扉間在柱間身旁悄聲說了一句兄長,柱間立刻明白他要幹嘛。「不需要感知,」柱間篤定否決,「只是和從前的女人說話而已。」

        斑與和江走到無人能聽見的地方,兩人相對而立。他目光掃鏡一眼,淡淡地道:「……孩子比我想的還要大啊。」

        和江口吻也十分冷淡:「你要殺我嗎?」

        「婚姻本來就只是一種聯盟,我不是會在乎過去的無聊男人……要包容你和你的孩子,這點胸襟我還是有的。」斑不改高傲,似乎就連追究未婚妻婚前是否貞潔,都不屑在乎。「除非你變得跟綺月一樣愚昧,那我不動手就說不過去了。」

        和江冷冷譏刺:「你們男人想的都一樣,和哪個女人結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換到的聯盟關係;我們女人也是這樣,和哪個男人生孩子都無所謂,重要的只有孩子而已。」

        斑看起來一樣冷漠且面無表情,完全沒有被激怒的半點跡象。反倒是和江彷彿被這樣的反應所刺痛,苦笑中充滿受傷:「我曾經以為,我是整個宇智波最幸運的女人,直到我發現,我竟然輸給一個……我根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贏的人。」她話說到最後,已是無限淒然。「斑,披露宴上送你們離開,是我對你最後的情意。哪怕只有一瞬間,你明白過嗎?」

        「你的行動足以證明,你並沒有跟你父親和綺月一樣蠢。」斑的話中沒有絲毫溫度,就如在陳述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這決定了你現在仍有資格,和宇智波一族一起生存下去──這也是我來迎接你的理由。」

        斑伸出手,手指延伸的盡頭之處,直指和江。「跟我回到南賀川西岸吧,和江。我們都變了,但想要保護重要家人的心情,一直都沒有變。這也是治里的心願。」

        和江默然許久。再開口的時候,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是嗎。」和江哀莫大於心死,空洞地望向斑:「既然治里已經為了泉奈死了。我就不能留在這裡,為你而死嗎?」

        斑看著和江,久久沒有回答。最後終於緩緩地放下手來。

        兩人走回來時神色漠然,扉間無法從他們的表情讀出談判是好是壞,轉念又想,不管是留或不留,只要兩族仍未和平,就不是好結果。

        和江逕自入了結界。斑則走向泉奈,兩人低聲交談,泉奈表情變化豐富,先是錯愕,爭執了一下,最後也不得不接受了。見這情況,扉間也終於養回些力氣,不必依靠柱間攙扶,能好好說上話來:「兄長,你打算怎麼樣?他們要走就罷了,如果他們要留,你要繼續保護嗎?如果斑要人,你要跟他打嗎?」扉間心中一直都有定見,但是作主的是兄長,他只能提供客觀和現實的考量:「這是宇智波的家務事,我們本來就沒有立場插手。這段時間保全他們流離失所的族人,我們已經做很多了。」

        柱間反問道:「沒有立場插手嗎?......扉間,你對鏡和水仙這些孩子一視同仁的教導,難道也是先有立場,才這麼做的嗎?」扉間啞口無言,回頭看鏡,鏡也正悽悽惶惶的看著他,那副模樣,讓扉間想到還追尋著母親羽翼的幼雛,無辜可憐。

        柱間充滿同情的一番話,扉間也不禁動搖。「當初沒有驅離他們,是因為他們是一群擔驚受怕、無家可歸的人;幫助這樣的人找到安全的棲身之所,只要是人都可以做,不需要什麼立場吧。」

        斑的視線投來,泉奈一起跟上。這是雙方領導人要交涉的態勢,柱間也穩步上前,扉間自然也不能落下。「我們已經有結論了。」斑的口吻沒有談判的空間,「沒有開眼的孩子,我們要全部帶走。其他的人要留不留,自己決斷。」

        扉間和柱間都是一愣。開眼意味著一族的即戰力和資產,一般都會認為應該要反過來,帶走已經開眼的族人才對。扉間馬上就推測話必定還沒說完,果然斑便沉聲續道:「開眼的族人要跟我們走自然沒問題。要留下來,那就是背叛一族。他們在坂之里繼續隱居也好,投靠你們千手也好;他們能夠自保最好,或你們要多事保護──總而言之,宇智波的叛徒,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扉間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斑確實是心思縝密之人。只要求帶走未開眼的族人,看似是相當溫和退讓的選項,也是展現族長的承擔,實則母親怎有可能捨得自己和孩子分開?回返族中意味著孩子將仍不免於為一族奉獻,然而沒有開眼的宇智波孩童,也等於暴露於危險之中,回到族中照顧訓練,是最有力量的保障。更何況,開眼的族人不回歸就是終身追殺,永無寧日,就算母親們再不願,她們也會替孩子做最好的打算。這樣一來勢必能帶走幾乎全部的女眷。

        柱間也想通了斑的這層用意。「斑,你還想要打仗嗎?」他雖不能認同這是最好的辦法,但仍心平氣和:「他們傷痕累累的來到這邊,現在過得很平靜。他們不可能再成為戰士,只要我們都不這樣要求。」

        「寫輪眼是宇智波的武器,寫輪眼的祕密也是毀滅我們的方法。我們的敵人不是只有千手。」斑的強硬中,有柱間才能察覺的無可奈何,「只有戰鬥,才能讓我們生存下去。」

        扉間覺得斑簡直不可理喻,柱間卻似乎不這麼認為。「和平協議現在就可以簽,」柱間突然發出石破天驚之語:「如今我們兩個都是族長,我們都比以前更有權力來促成兩族的和平了。這樣的話,不管他們是選擇回去,還是留在這裡,我們都可以理所當然的保護照顧他們,你們也不需要擔心他們背叛族人出賣情報──

        這毫無預警的發言還沒炸出扉間的吐嘈,就先炸出泉奈的來:「別說傻話了!千手保護宇智波的人,還會安什麼好心!?你們千手是最有理由利用純潔的宇智波孩童的人!」泉奈憤愾的橫臂一指,「看看那個叫做鏡的孩子,已經不懂得認祖歸宗了!」

        扉間一股火氣直衝上來。站在他自己的立場,他是應該希望斑把族人能帶走就帶走的,省得在這裡糾纏不清;更何況受了千手恩惠的這些人,難說以後不會是策反宇智波、徹底擊潰他們的內應。但是扉間心知肚明,他已經升起千不該萬不該有的私心。

        他想把鏡留在身邊,就算只有鏡也好。這個孩子跟一般的宇智波不一樣,可能跟他太小就沒有跟這些偏激又好戰的族人相處在一起,也可能就是他的天性使然,扉間不願意讓這個孩子,跟著斑或泉奈這樣的人,變成跟他們一樣的大人。

        扉間並沒有教導鏡學習仇恨。柱間對鏡自由來去千手領內的事情也是態度放任,並不存心利用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孩子。對於泉奈根深柢固的憎恨和不信任,任何辯解都沒有用,於是千手兄弟只是沉默。

        鏡不是膽小的孩子,泉奈也不是在罵他,但聽見泉奈的話,仍不免臉色發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斑朗聲向鏡道:「孩子,你聽清楚了嗎?你也是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了。」斑的口吻毫無對待一個幼孩的慈愛之意,「你要是不跟我們回來,你的寫輪眼就會變成傷害族人的武器,以後見到,我們只能殺死你。跟我們走還是留下來,你想明白了嗎?」

        柱間終於看不下去,「就算他已經開眼,但還是個小孩子。逼他做這種決定,太嚴厲了──

        「我不想傷害人,我要變得很厲害,比你們都厲害,保護媽媽和扉間老師,」鏡大聲回話,淹沒他鮮紅寫輪眼的淚水沒有滾出來,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真正的情感:「扉間老師對我很溫柔,柱間大人和彌托夫人也是。我不用傷害別人,也不用害怕。我要留在這裡!」

        鏡的話和思想驚人的早熟,聞者都出乎意料,其中的心意,更是令扉間又是吃驚,又是溫暖。

        泉奈神情一冷:「是嗎,真是遺憾。」口氣森冷,已存殺機。

        斑反倒沒有泉奈的扼腕,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愧是宇智波的孩子,很好的覺悟」,就不再置喙。和江進到結界內通傳斑的意思後,整個坂之里幾乎遷出泰半流亡族人,只留下少數在內戰中家人凋零、只有自己孑然一身的婦女。他們或為憎恨斑的開眼派遺眷,或是對無盡的鬥爭感到心灰意冷,只想在這裡平靜度過一生。

        斑的手下帶著族人撤離時,泉奈見到和江,仍想再勸,斑卻制止了他。和江抱著一個包袱走向鏡,鏡關心母親,連聲問媽媽你還好嗎,和江沒有回應,只是蹲下來撥撥他的頭髮,摸摸他的臉頰,又理理他的衣服,才給他揹上包袱。

        「裡面是你的衣服。我放了冬衣,還有幾件是大一些能穿的。別想著依靠別人,好好學習,獨當一面照顧自己。」和江的話相當不尋常:「別人對你有恩惠,你要湧泉相報;你不能存害人的心,但別人若是要害你,你也不可以不知道,自己要小心避開。明白嗎?」

        鏡困惑地乖巧應諾,又喚著媽媽,想去拉母親的手,和江卻抽身退開。「坂之里的人是隱居的人,跟宇智波和千手再也沒有關係,也不會再幫哪一邊戰鬥,」和江變得嚴厲,「你既然要變得更強,就不能再是坂之里的人,不能再回來了。」

        和江的割捨拋棄突如其來,鏡毫無心理準備,嚇傻了,然後臉皺出淚來。「是你自己選的,不准哭!」和江卻厲聲大罵,鏡又嚇得逼回眼淚:「我們宇智波從不三心二意。你是個宇智波,決定要去千手那裡,就別想給自己留後路,不要想著依賴別人。剛才說過的,馬上就忘了嗎!」

        她這話說得人人都聽得見,斑依然面無表情,泉奈神情更陰沉。扉間恍然,原來和江早就清楚鏡在領內往返,卻不點破;鏡天資優秀,若是被帶回族裡,只怕早早就要被迫成為忍者殺敵戰鬥,生死聽天由命。然而若是鏡不回歸,斑泉兄弟必不可能放過鏡,所以和江棄子,實則是慈母柔腸,雖不能明說,卻是將孩子託付給千手。

        鏡想哭卻不能哭,眼睜睜望著母親轉身離去,悶聲抽泣,全身無助顫抖。扉間很不忍心,看了兄長一眼,柱間也跟他是一樣的心思,朗聲道:「和江夫人,鏡就由我們千手一族養育了。他不會挨餓受凍,我們會像待千手的孩子對待他,將他栽培成驕傲的宇智波。」

        和江在進入結界前腳步一停,沒有回應。她不能回應,也無法回應,片刻的沉默已然是她能傳達最多的感謝,只因為宇智波仍與千手為敵,而她已心碎腸斷,淚流滿面。

        鏡愣愣地看母親穿過結界而去,扉間此時來到他身後,輕拍他單薄乾扁的肩膀,低聲道沒人看見,鏡便轉過來抱住扉間,個頭才勉強到半身,臉埋在他腰間,用淚水將那裡暈得一塌糊塗,把嗚咽都哭在那裡。

        斑見泉奈將人送得差不多,離去前突然說道:「知道灣內的海賊嗎?」

        柱間一愣,不知道斑為何突然說起這個。灣內是火之國東北岸、接壤鐵之國的廣大內海,分布數百個大小島嶼,那裡是陸海交通要道,由北至南,從上賀之地、鐵之國到火之國,都長年爭奪此處的制海權,自古以來就海賊眾多。不久前雷之國的上賀眾南侵鐵之國,也不無瞄準灣內的企圖。只是火之國內戰經年,海上出入與佈置,全數南移去防範海外的水之國去了,灣內現在的發展還真是不大清楚。「灣內海賊怎樣?」

        斑嘲弄一笑,扉間立刻一肚子窩火。「不愧是森之千手,深居山野的鄉巴佬,連那裡正在造百人的大風帆船,都不知道。」

        灣內的海賊所乘,聽說大都不脫是數十人左右的輕快關船,能夠運載達到百人的風帆船是聞所未聞,千手兄弟都是吃了一驚,扉間快口反應出來:「那是要運送軍隊嗎?」

        柱間則沉聲問道:「是誰在造船?」

        「誰知道?」斑不知道是故意三緘其口,還是另有深意,「我醜話說在前,你們千手後院的事情若是擺不平,只要有任何可趁之機,我們不會手軟。」他說完也不戀棧,雙足一點,遠遠的追上族人抽身而退。

        扉間皺眉思量這是什麼詭計,柱間便嚴肅地撫鄂沉思:「扉間,你從前看我們私下見面,有印象我跟斑說過類似的話題嗎?比方說,我們還約好要去灣內蓋個和平的漁村之類的──

        「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吧?!」

        「斑要還我們人情。但沒頭沒腦的,完全不知道在講什麼啊。」柱間其實心眼雪亮,「而且最後說的那句,不像是我們能夠置身事外,讓人有點在意。」

        扉間一臉無奈,心想兄長總是把斑這個人想得太純良,但又想斑行事算得上正派,千手這三年間不欺人婦孺,算是對宇智波有恩,他要為往後的廝殺拚搏考量,在這裡清算人情,也不無他的作風。他客觀建議:「鐵之國和火之國有同盟關係,民間也有不少往來。我們派人過去探一探情況,再做打算也不遲。」

        柱間也同意。宇智波來襲的騷動,雖然諸人心頭各留有遺憾,但也就此有驚無險的落幕。

        「扉間老師,」回千手領內的途中,鏡雙眼紅腫,低低地問:「宇智波一族,到底是什麼呢?」

        鏡的手還很小,給扉間牽著的時候,都抓不滿一隻大手。扉間能感覺到他捏得極緊,像是害怕跟母親一樣,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

        「為什麼宇智波要一直戰鬥呢?」

        扉間也不了解宇智波。千手有太多人死在宇智波手上了,他兩個弟弟瓦間和板間,更是如此。他曾經很聽父親佛間的話,除了思考擊潰他們的戰略和忍術,扉間一點也不想了解宇智波;但是瓦間死了,板間也死了,兄長柱間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他也期待兄長的夢想能夠實現,一個不必再戰爭、幼小的孩童不必再死於戰場的和平之世能夠到來。然而要和宇智波談和平似乎太難了,他不像兄長,目前他親身領教過宇智波的瘋狂和惡意,無法在他的包容範圍內。

        扉間本來開始有點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繼續支持兄長的願望,但是自從認識了鏡這個孩子,他也漸漸的重拾信心。

        「我的兄長,夢想蓋一個千手和宇智波,都能和平相處的村子。為了不要再戰爭,為了能夠安全的生活......」扉間柔聲道,「一起來協助我們吧。你是個宇智波,也許你能夠找到答案的。」

        鏡點頭,似懂非懂。然而當他的目光與扉間相接時,扉間吃驚的發現──

        鏡的兩隻眼睛已經不再只是單勾玉寫輪眼。兩顆眼球,各懷一對雙勾玉,在那裡閃動著既詭譎又純粹的光輝。

        他們回到領內時,留在那裡護衛彌托的桃華傳來消息。彌托為了修補坂之里結界、抗衡泉奈的攻擊,耗力甚劇,小產了。





木葉春秋
第一部  千手舊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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