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0 GP

數日月,第一部瓊漿玉露醉桃花,第二章

作者:墨陽│2019-02-20 11:10:28│巴幣:0│人氣:47
第二章

明國二百零五年八月廿日,月城海天一色

海天一色,位於月城靠近國都鮮少人會行經之近郊處,乃一座不大不小的莊園,建立之時無人知曉主人是誰,直到大門牌扁掛上後,經過的人才知原來這座莊園係日城首富海樞玹之別業,海樞玹每年都會來此住上兩回,每回來住的時間不一,短則十日,長則如同此時一般,他已在此住了近兩個月,由日城往來此處的書件愈來愈頻繁,陪同的隨侍已由原本的三十人減至目前僅剩三名。

「爺,我們還不回日城嗎?」跟在海樞玹身旁最久的川流看著昂立在樓閣遠眺的深藍色背影,不解為何這個他跟了許久為了家業機關算盡,霸氣非凡的主子近日會變得如此沉默且帶著他看不懂的情緒,那一般人稱為惆悵。

思及惆悵二字,川流不禁頭皮發了麻,這詞彙怎麼也套不到他記憶裡的海樞玹身上。

「下月初十。」海樞玹冷冷開口,遠望的目光沒有收回,他懷中是西門府的拜帖,那日忽地有名自稱西門府五少爺侍者的男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面前,將烙有西門府印記的拜帖恭敬的遞給他,他雖猶疑卻還是接下拜帖,只因他想再見西門壹玖一面。

「下月初十?那可還有二十日。」川流料大了眼,他料想不到,怎麼也料想不到,海樞玹竟會丟下海堡的生意停留在這月城的別業如是長的時日。

「有問題嗎?」海樞玹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川流,深邃的眼眸中寫滿了不容置疑。

「沒有,怎麼會有問題,爺的決定就是最明智的決定。」爺一定有什麼厲害的生意,難道與月城高府的生意還沒結束?川流滿腦子疑惑,全都不敢問出口。

「川流,明日你同暗潮兩人去準備一份禮,而後拿著裡頭什麼也沒寫的拜帖前去西門府,拜帖屬名給西門二小姐。」海堡的生意不能再擔擱,海樞玹不在海堡的一日,那些覬覦海堡生意的人才有那麼一絲扳倒海堡的機會,更甚是那些想藉由他的失誤將他自海主地位拉下的親人,任何一個環節的失算都會讓他一落千丈,萬劫不復。

原來是月城第一府,西門府的生意,不過什麼都不寫的拜帖?爺搞什麼神祕?川流不敢問,只好照辦,轉身離開準備送帖而去。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你怎麼就不懂得好好盡歡?軟語在海樞玹畔響起,依稀在他的鼻息間又嗅到了那麼一絲酒氣,頰面是則是溫柔的輕撫細啄。

海樞玹握緊了拳,眷戀,他明白胸口微微泛起的疼是為那個只有一夜把酒言歡卻傾心相對的女子,從未有過任何一個人能如此瞭解他,因此他縱情於她的溫柔,以至於酒醒之後,她倉皇逃離他的懷抱時心間盡是失落,那雙翦水美眸中寫滿了複雜的情緒,欲語還休的唇,最後只吐出了“抱歉”二字。

「擎浪,我要你打探的,有消息了嗎?」海樞玹閉上雙眼冷然開口。

「打探不到,那蒼狂就像消失在這世間一般,海堡在月城的眼線無一聽過蒼狂之名。」一抹黑影隱在暗處,就像他只是個影子。

「不可能,他就在月城,再探,此人自影城離開,必然有所圖謀。」海樞玹再睜開雙眸,精明而冷酷的霸氣令暗處之人只能服從。

「屬下明白。」擎浪與蒼狂一般自影城而出,不同的是蒼狂是躲罪入影城,而他則是出生於影城,原本是個受命刺殺海樞玹的收金殺手,卻折服於海樞玹的魄力及霸氣,放棄了任務而投於海樞玹麾下,成為海樞玹的影子保鑣。

「等等,錯了,我不該讓你去打探,你出生於影城,與他不同,你無法推估出蒼狂的思緒,待回了日城,我會有方法找出他。」海樞玹唇角扯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爺,風無艮離開玄漠了。」

「喔?那可真是好消息,他可願入海堡?」海樞玹眸光一亮,劍聖劍仙又是劍神的風無艮一生諸多傳奇,但從未有人能留住他,他只追尋他的劍道。

「一如以往,他不應不答亦不停留。」擎浪淡然開口。

無艮,又怎會落根?

擎浪無法將風無艮的回答轉述,說出那句話的風無艮就像孤魂,讓人自心間泛起畏懼及深刻的絕望。

「自古無人能一生飄泊,風,總有停下的一天。」海樞玹漠然開口,只是他不知,這句話,他說的是風無艮,還是自己。



「海大爺的拜帖?」西門數自門房手中接過拜帖,有些訝異,他與海樞玹從未見面,也從未有過交集,對於海樞玹竟主動送上拜帖,他著實的料想不到。

「不是給爹的。」鶯聲自西門數身後傳來,而後一抹豔色自西門數手中直接抽走了拜帖。

「捌貳,妳也太無禮了。」西門數對自己的二女兒一點法子也沒有,誰教他的五個孩子裡,只有這個願意跟著他經商,而她絕頂聰明,經商手段比之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禮?爹爹,你可瞧清楚,這拜帖是給誰的?」西門捌貳纖指指了指拜帖上的名,面紗隱去了她唇角的笑意,卻掩不去她嗓音中的嘲弄。

西門數一時無言了,他慈善的眸子怔怔的看著西門捌貳手中拜貼,他雖與海樞玹沒有交集,但說不成西門捌貳曾與海樞玹過手,畢竟西門捌貳事業心一點也不輸給男子。

「女兒先回房了。」西門捌貳欠了欠身,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西門府大廳,往內廳走去,此刻在內廳正是月城商會小姐們的聚會,各家小姐全都聚在那裡,妳一言我一句的談論著胭脂花粉、釵玉珠寶,又或是哪家的公子生得俊了,哪家的公子看上了哪個小姐。

著實無聊。愈漸走近,西門捌貳愈漸感到這些個千金虛榮,若非西門府為月城首富,她們會如此逢迎,大抵也只有西門陸肆會喜歡與她們相處。

還沒走進去,西門捌貳已將裡頭的每個人全都打量了,果真,西門壹玖陪笑的臉龐上已顯僵硬,而西門參柒根本就直接打起盹了,唯有西門陸肆雙眼發亮,認真的與那些千金們談笑。

「我來遲了。」西門捌貳輕笑,沒解下面紗,她不想每個人直勾勾的瞧著她。

「哎呀,二姊,妳也太慢了吧?妳瞧,人家何姑娘都等妳等的面色發白了。」西門陸肆很是故意的起身迎向西門捌貳。

「是嗎?何姑娘身子不適就該早些回家歇著,怎麼還強撐著精神陪坐在這?」西門捌貳說得輕柔,語意裡的逐客令卻下的明白。

「雅若是來為兄長向貳姑娘賠罪的,希望貳姑娘寬宏大量,別與兄長計較,那日是兄長喝醉了。」何雅若蒼白了神色,她起身朝西門捌貳福了福身,底心不免怪罪那個色欲薰心的何雅勳,竟趁著酒意想輕薄西門捌貳,得手就算了還能藉此與西門府結成親家,沒想到他讓西門捌貳輕輕一推,腳下一滑,後腦門直接撞在牆上,腦子沒傷著,猛力坐下時卻傷了子孫袋,連大夫都說他這輩子怕是很難再當個真正的男人。

「說到這,捌貳才是那個該道歉的人,都怪我一時情急推得太大力了,才讓何公子傷了頭,不知何公子可好?」西門捌貳故作擔憂樣朝何雅若欠身。賤男人,想動我,也不想想他動得起嗎?哈!我就讓他一輩子再不能人道。

「兄長他沒事了。」家醜絕不能外揚,何雅若微笑,對外怎麼也不能說出何雅勳已後嗣無望。
「那就好,那就好。」西門捌貳柔荑輕捂胸口,就像她是真擔心何雅勳一般。

「對了,捌貳,我有些不適,先回廂房了。」西門壹玖起身,她略為蒼白的臉色在在說明她身子不適。

宿醉?西門捌貳美眸瞟了眼西門壹玖,長睫顫顫,眼瞳中寫滿了警告。「我扶姊姊回廂房,小肆,好生接待各家小姐。」

「謝謝。」被發現了嗎?我今天的花露應該能掩過酒味才是,早上還特意沐浴了啊。西門壹玖柔柔的微笑,西門捌貳扶著她,不著痕跡的將手中拜帖展示予西門壹玖。

這是?訝然,西門壹玖猛然側首看向扶著她走在她身側的西門捌貳。

「大姊小心,別給絆著。」西門捌貳美眸帶笑。不然妳以為我為什麼要扶妳回房?

一走入西門壹玖的廂院,西門壹玖先是遣走了所有下人而後驚愕的凝視著西門捌貳,等著她向自己解釋,為何海堡會給她遞拜帖。

「看來這海樞玹若當不了我的姊夫,親家就會變對手了,聰明的男人。」西門捌貳解下面紗,一開口就是對海樞玹的讚賞。

「這話什麼意思?」西門壹玖粉黛輕蹙,她對於商場上那些爾虞我詐的壓根不想了解。

「這拜帖給西門府的其他人都不妥,除了我,大抵什麼人收拜帖都會引起爹的疑心,你們那些小手段也逃不過爹精明的眼皮,以往爹也不過是縱容罷了。」西門捌貳將拜帖打開,裡頭什麼也沒有。

「這是哪門子的拜帖?」西門壹玖眨眨美眸,看著空白的拜帖。

「這根本不是拜帖,這是要我寫上他何時可以來訪的回帖。」西門捌貳為自己斟了杯茶。

「什麼?可海公子他怎麼就肯定妳願意見他?」西門壹玖楞楞的偏首,宿醉讓她懶得動腦。

「我的傻姊姊,因為他知道我一定看過那包裏中的東西,尋常人看見那東西,老早就帶著人上門討公道了,能與海堡攀上關係的大好機會,而且是海樞玹本人,明國中哪一府哪一家會放過,又有誰會像我一樣當沒事。何況,小伍還給他送了拜帖,請他下月初來西門府作客。」西門捌貳也倒了杯茶給西門壹玖,順道在茶水裡加了一顆西門參柒特製的解酒藥,這都過了午時了,西門壹玖還在宿醉,怕是她昨夜喝了整晚。

「小伍給他送過拜帖?什麼時候的事?」也就是說,小伍也知道了?西門壹玖二話不說仰首喝下那杯茶。

「這西門府有什麼事是小伍不知道的?就在海樞玹送那包裏來時,小伍就讓人給他送了拜帖。」西門捌貳再為西門壹玖斟滿了茶。

「所以妳打算怎麼回海公子?」海樞玹,我好想你,你可曾想起我?西門壹玖揪了心,她忘不了那夜發生的一切。

「當然是讓他快些來見我,有件事,小伍指了名要他去做。」西門捌貳綻開絕豔一笑。

「什麼事?有危險嗎?」西門壹玖緊張了神色,一雙美眸滿是擔憂。

「喲!姊,妳骨折了嗎?」西門捌貳故作緊張的審視西門壹玖。

「蛤?我哪裡骨折了?」西門壹玖一頭霧水的垂首看著自己完好的四肢。

「胳臂都給外彎了,還沒骨折。」西門捌貳意有所指的訕笑。

「妳就知道調侃我。」西門壹玖緋紅了頰面。

「我是調侃妳沒錯,要知道若那一夜只是妳的一廂情願?又或一切的一切只是醉意呢?若海樞玹歸還妳那東西只是為了藉此與西門府攀上生意關係呢?就我所知,他此回來月城是為了與高府做生意。」西門捌貳伸出一指狠狠的戳了西門壹玖的額,她並非要棒打鴛鴦,但有時她就需要這麼警醒自家大姊。高府可是西門府在月城的死對頭。

「…會是如此嗎?」西門壹玖雖不願去想這方面的可能,但或許那一夜真只是一時的風花雪月,她的相思成空,她錯判了海樞玹,如能早些確定,對她自己也是好的。

「妳啊,不是一眼能看穿許多人嗎?海樞玹的眼神如何?妳不是早就明白了,怎麼我的三言兩語就能讓妳遲疑?那我這拜帖還需要回嗎?」西門捌貳實在十分無言。

西門府裡的每個孩子都有天賦,西門壹玖是一眼看穿善惡人性,西門參柒及西門陸肆是能見世人不能見,西門伍伍是數天機,而她則是無窮的惡。

「捌貳,妳知道嗎?當妳說著妳與生俱來的惡時,在妳眼底閃動的,其實是無盡的善。」西門壹玖微笑,雖說西門捌貳若發了狂失了理智,會造就了一片血海,但至少這些年來,她從未讓心魔控制了她。

「姊,要知道我從不認為我的惡有何不好,至少我的惡能保護妳們。」西門捌貳邪氣一笑。

「就決定是三天後吧,八月二十四是個好日子,妳可別忘了,若妳喝得爛醉錯過了與海樞玹見上一面,那妳就認命的嫁給城主吧。」



「西門二小姐的回帖?」海樞玹接過川流遞來的拜帖,有些讚賞。

「確實是西門二小姐給的回帖,不過,爺,這不就是咱海堡的拜帖嗎?怎麼變成了西門府的回帖?」川流有些不滿,直覺認為西門府是退了海堡的拜帖。

「哈!西門府二小姐果真是月城了不起的人物。」成不了親家,那也將是可敬的對手。沒將話說完,畢竟他與西門壹玖那一夜在醉青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隨從全然不知,那日他原本是打算單獨赴約,卻成了爽約。

「爺?」

「給西門二小姐的拜帖原就是回帖,若今日你拿回的是西門府的回帖,那麼我會等下月初再上西門府。」懷中屬於西門府五少爺的拜帖,那帖中所寫不過二句,卻讓他因此寧願多停留月城。除了再見西門壹玖,若是可以,他也想會一會西門府的五少爺。

「原本就是回帖?」拿自家的拜帖去給人當回帖,還沒見面就開始鬥心機嗎?川流與暗潮兩人相視一眼,對自家主這麼個算計法著實配服。

「你們都下去,明日川流與我同赴西門府。」海樞玹昂立於窗台前,一雙鷹眸望向天際,耳邊又傳來了鶯語。

此刻,你是天,我便是偎在你懷中的雲,當你垂眸時,你會瞧見我只為你展開的笑顏。

海樞玹唇角輕揚,從未有過這麼一個人,讓他如此魂牽夢縈,他忘不了那一夜……



醉青樓,月城花街第一樓,海樞玹精明的眸子打量著眼前華樓,從方才入門後的百花園到現在眼前的天井,都讓他驚豔,能將青樓打理至此,花嬤嬤定是不簡單的人物。

「這位爺,可有指名花姑娘服侍?」一名身著上等料子製成長衫的男子折扇輕搖和善的朝海樞玹微笑。

「我與人有約。」海樞玹精明的眸子帶著深沉。

「敢請爺與何人有約?小的好為爺帶路。」男子不理會海樞玹的打量,依舊維持著他臉上的笑容。

「高府二公子。」

「那可是梅廂的客人,請爺好生的走。」男子謙恭一笑,朝三樓一指。

頷首,海樞玹瞧了眼男子手指的方向,而後往樓梯走去,但他不解的是為何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放至他身上,男人們的目光甚至讓他感受到一股羨慕之意。

走上二樓,海樞玹就發現了二樓的名妓個個絕美一如日城青樓花魁,讓他在底心對醉青樓更加好奇了,還沒走上三樓,海樞玹已讓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所吸引,鷹眸不禁望向一扇緊閉的門扉。

「玖姑娘,妳太醉了,小心啊!」

「沒事,我沒事,這可真是好酒!」

醉語卻勾魂,牽引海樞玹的腳步,一時之間他竟轉了步伐,往那緊閉的房門走去,誰知他一靠近便聽見門內人一陣禁叫。

「玖姑娘!」

還沒來得及反應,海樞玹便伸臂攬抱住跌出房門的人影,一陣酒氣撲鼻後,盈滿他胸腔的卻是一股牡丹香氣,而他的鷹眸對上的是一雙黑白分明帶著笑意的翦水美眸。

「呵呵,我就知道沒事,牡丹姑娘,妳太緊張了,瞧,這俊公子把我接得多好!」銀鈴笑聲自紅唇中流洩而出,纖臂一抬柔荑便撫上海樞玹的頰。「壹玖謝過公子了,公子不介意的話,讓壹玖請公子一壺夢醍醐如何?」

「…妳要請我喝酒?」海樞玹懷抱著自稱壹玖的女子,瞧了眼廂房門上寫著松廂二字,轉首就見另一頭的廂房寫著梅廂,那才是他該去的廂房,但他卻放不開懷中人。

「玖姑娘,這可不成啊。」一名身著粉色羅裙的女子向前阻止,是比二樓那些個名妓而言更加美麗的容顏,卻怎麼也比不上海樞玹懷中人。

「呵,牡丹姑娘,這松廂不是教我給包下了嗎?有何不成?」女子打了聲酒嗝,笑盈盈的開口,然後她雙臂直接環上了海樞玹頸子。「公子你說是不?」

「都說了,我不是牡丹姑娘,玖姑娘,妳這樣胡來,恕茗兒不奉陪。」語閉粉衣姑娘拂袖而去,直接走下樓閣,往內院而去。

將兩人對話聽在耳裡,再看著那抹離去的身影,海樞玹挑眉,怎麼這醉青樓的花姑娘可以拋下客人而去,且女人也能來這尋歡。

「牡丹、牡丹!怎麼就走了?可惜,公子是個好人呢!」女子連聲朝離去的粉色背影喚了喚,朱唇輕嘟出口的話卻讓海樞玹訝異。

這姑娘根本不認識我,竟說我是好人,這不免可笑了。

「算了,這樣也好,沒人打擾我們了,公子,這醉青樓的夢醍醐你可真要品一品。」女子笑了笑,放開海樞玹改而牽著他不由分說的將他帶入松廂。

「姑娘,妳我初識,獨處一室難免…」

「對喔,那我先把門關了。」就像被點醒了般,女子轉身關上松廂房門,並順手落下了鎖。「好了,這樣就不用怕了。」

我需要怕嗎?而妳這樣做妥當嗎?

款款走回海樞玹身旁,西門壹玖微微欠身。「公子,西門壹玖有禮,方才真是得罪了。」

「喔?妳沒醉?」海樞玹挑眉,眼前女子再清醒不過了,而她那雙翦水美眸中寫滿柔情。

「是啊,不這麼乖張,我又如何喝的自在?」西門壹玖為自己和海樞玹各斟上一杯,先行舉杯。「壹玖先乾為敬。

「妳說妳姓西門?」月城首富。海樞玹跟著舉杯,但他不禁要好好的思索眼前人在西門府的地位。
「是,但我不是此刻公子腦海中所想的那個人。」西門壹玖盈盈一笑。

「我腦海中所想得是誰?」

「當然是捌貳啊,西門府在商場上的女兒只有一個。」西門壹玖掩唇笑得絕美,沉魚落雁的美讓海樞玹完全移不開目光。

「妳說妳是西門壹玖,那麼妳是西門府的大小姐?」海樞玹對西門壹玖又為自己斟滿了杯更加感到吃驚了,早在他進房前,西門壹玖該是已經喝了許多,這一室的酒壺可不算少數,但她非旦沒醉,現在依舊一杯接一杯。

「是,公子如何稱呼?」西門壹玖放下酒杯,看著海樞玹的眼神,她明白任何一個男人見她如此都會覺得放蕩。

「海樞玹。」海樞玹亦不隱瞞,相信只要明國人,任何人對這三個字都略有所聞。

「喔?日城海堡現今當家,莫怪能上醉青樓綻華。」西門壹玖嬌然一笑,對於眼前坐著的是誰,她其實並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桌上那壺夢醍醐。

「妳就真相信我是海樞玹,而妳,一名大家閨秀為何出現在這煙花之地?」海樞玹微瞇了瞇眼,不禁推想西門壹玖是為破壞他與高府的生意而來。

「呵…相信啊,因為我沒有讓你欺騙的價值,而我,我不過就是為了這夢醍醐,公子可別多思,壹玖沒有任何商賈的心機與手段,要說我笨,學不來也好,要說我傻,不想學也好,西門府的生意除了父親,就是捌貳掌理。」原本滿是笑意的西門壹玖微垂睫欲掩去她眸間透出的那一絲淒情。「西門府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大小姐就是個酒鬼,精通琴棋書畫的酒鬼。」

「就算是個酒鬼,妳也是個勾人魂的麗魂。」分明是大家閨秀,為何如此貪杯?海樞玹鷹眸沒將西門壹玖眼底的悲傷看漏,但他對西門壹玖的提防未減。

「海公子,這松廂裡沒有算計,只有嗜酒如命的女人,請你收起你那如劍的目光,壹玖承受不起。」西門壹玖抬眸微笑,眼底閃動著複雜的情緒。

「妳倒是敏銳。」海樞玹唇角輕揚,起身繞過桌子走至西門壹玖身旁,俯視西門壹玖。

「這樣的眼神,每日壹玖都要瞧上幾回,只是捌貳她打量的不是我。」西門壹玖掩唇輕笑。「你們這些生意人,日子裡難不成只有算計來算計去嗎?」

「商場如戰場,誰也輕忽不得。」

「可海公子你…你明明就是個好人,為何要如此偽裝自己?」西門壹玖抬首凝望入海樞玹深沉的眼底。「你不累嗎?」

「偽裝?為何如此說?」這樣的話海樞玹不是第一次聽,但上一回對他說這句話的人,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對他說他恨他。

「你的靈魂深處寫滿了憂傷,何不放過自己呢?」西門壹玖起身抬起柔荑輕撫海樞玹的頰,出口的話讓海樞玹冷冷的瞪著她。

「胡言亂語。」

「或許是吧?壹玖今日喝多了,錯判了也不一定。」西門壹玖語閉就要放下手卻教海樞玹一把捉住。

「妳說我是好人?那麼妳可知壞人是何模樣?」海樞玹邪氣一笑,另一手便環在西門壹玖腰際將她帶向自己緊緊摟住。原來方才的牡丹香氣不是那個叫茗兒的,而是來自妳身上。

「壞人的樣子…」腦海中不禁閃過一張臉龐讓西門壹玖打了個寒顫,原本酡紅的頰面瞬間蒼白。

「現在妳可後悔拉我入房?」海樞玹看著西門壹玖面色的轉變,滿意的輕笑。

「壞人的樣子我見過,在那偽善的面容下裝著的是萬惡的心,海公子,那是你偽裝不來的樣子。」西門壹玖纖手抵在海樞玹胸口,豆大的淚卻瞬間自她美眸中滴落。

「妳?」海樞玹看著西門壹玖滴落的淚,聽著西門壹玖帶淒情的話語,心間莫名升起一陣憐惜。

「哎呀,好疼,都怪海公子讓壹玖的眼進了沙。」急急拭去眼角的淚,西門壹玖再次展開絕美笑顏。「公子,軟玉溫香,美酒佳餚,你若再想那些不快的事,未免太不解風情。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你怎麼不懂得好好盡歡?」

隨後西門壹玖墊足單掌撫著海樞玹的頰面然後側首輕啄了下,在他微怔之時掙開了他的懷抱,拉他坐下。「喝吧!」

「海公子,這醉青樓的夢醍醐,你好好的品嚐,人生的苦楚在這一刻,如夢似幻,都是雲煙。這一夜壹玖陪你共醉,我也相信你我都需要好好醉上一回」西門壹玖喝了口酒閉上雙眸,麗容沉醉,如同方才她的淚根本不存在,但海樞玹衣襟上暈開得悲傷卻如同印記烙下。

「苦楚成雲煙,若真能一醉萬事休,或許我不該錯過這麼一回與妳同醉的機會。」海樞玹輕笑,西門壹玖的一字一句皆說入了他的心崁。苦楚嗎?或許除了妳之外無人會做如是想。

「醉吧!醉吧!醉了……」一句話說不完全,西門壹玖傾首靠在海樞玹肩頭,才停的淚再次落下,纖細的身子微微發顫。

「醉了也難以忘懷的,從容間,妳會發現,在妳的身旁總會有個人陪著。」海樞玹抬手為西門壹玖拭去頰面上的淚,雖不知她為何淚不止,但一如她的安慰般,他也想好好的安撫她不知何來的驚懼。

「那麼…這一夜,委屈海公子你了。」西門壹玖綻開微笑。

「梨花帶淚,妳可知這般神情會讓男人難以招架。」海樞玹舉杯一飲,果真應了西門壹玖那句軟玉溫香,美酒佳肴,若不盡歡就太不解風情了。

「呵…那海公子又可知俊逸如你,會惹多少女兒家傾心於你?」西門壹玖抬髮解去髮髻釵玉隨手丟於地,披散了髮的她多了絲媚態。

「哈!是嗎?或許是海堡的財富太吸引人。」海樞玹輕笑,過去多少人將女兒送入海堡,甚至在酒中放了春藥,泯滅了人性就為與海堡攀上關係,可惜了那些姑娘,全都成了海堡的贈品,送給與會的客人。那些虛偽的情愛,他不屑一顧。

「或許不是每個人眼裡都只有財富,海公子若能認真去看,也許能發現一顆真心。」西門壹玖起身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搖搖晃晃走向窗台邊。

「小心。」長臂一攬,海樞玹將西門壹玖攬入懷,順勢坐至一旁太妃椅上,而西門壹玖則是坐在他腿上,拿杯的手環著海樞玹的頸子。

「呵…我不會尋短,如果不小心跌下去,那就真對不起海公子了。」海樞玹將西門壹玖垂落的髮撩至耳後,親暱的就像兩人是愛侶,縱然他對自己的舉止感到訝異,但他不想停手,因為那一瞬間他相信西門壹玖有跳下去的決心。

「對不起我?」海樞玹眸光緊凝瞧來已有八分醉的西門壹玖。

「因為捌貳一定會為我的聲名而將你宣染成輕薄我的登徒子。」西門壹玖嬌然笑道。「不過…沒人知道的是,原來是我輕薄了海公子。」

說著,西門壹玖將海樞玹推倒在太妃椅,在他怔然中直接吻住了他。唇齒間盡是夢醍醐的香醇酒氣,柔軟的廝磨讓海樞玹理智幾近斷線,但他還是沒讓自己忘情。

「玖…」

「喚我玖兒。」西門壹玖不讓海樞玹說完,又是一陣細吻。

「玖兒,妳不該如此挑戰男人的底限。」一個旋身,海樞玹將西門壹玖壓在自己身下,鷹眸寫滿了慾望,狠狠的吻住了西門壹玖。

輕喘息,結束長吻,西門壹玖睜開美眸與已然坐起身的海樞玹對視,而後她身段輕移,半趴臥在海樞玹腿上。

「如果當時是你,那該多好,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等你來娶我。」

「什麼?」西門壹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得讓海樞玹不解,大掌輕撫她的頰,他從未有過如此迷戀一個女子的時分,西門壹玖眼底的那絲幽暗,讓他心疼。

「沒什麼,海公子,你瞧窗外,那新月,那依稀可見的雲,可有想過,若這一刻能成為永恆,那有多美好。」對一個才初識的男子說出這些話,海樞玹的理智告訴他這不過是一場笑話,但他的底心卻寧願相信西門壹玖所言不虛,在她眼底他瞧不出以往那些女子的算計,但善於掩飾的人如此多,他又怎能忘。

「玖兒說笑了,妳我今夜不過萍水相逢,發展至已是錯誤。」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他的情感,出口的話讓海樞玹胸口一緊,或許他其實也與西門壹玖有相同的想法。留住這一刻,成為永恆。

「噓!海公子,今夜,你該順心而為。此刻,你是天,我便是偎在你懷中的雲,當你垂眸時,你會瞧見我只為你展開的笑顏。」西門壹玖雙臂環在海樞玹腰際,綻開絕美一笑引得海樞玹俯身再次吻住了她。理智不復存。

這一夜,海樞玹傾心於懷中人,這一夜,西門壹玖眷戀於懷抱住她的人,這一夜兩個喝醉的人拋開了世俗觀念、道德理性,纏綿雲雨。然而情慾太美,才讓晨間曦照時的清醒顯得傷人,西門壹玖匆匆著衣離去,百感交集的眸光閃動著戀戀不捨的淚水,兩字抱歉說得海樞玹心痛,而他卻不知該如何留住她。


~ 續 待 ~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430054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留言共 1 篇留言

草原
看受人保護的壹玖,但又無法決定自己人生的發展

02-27 15:20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喜歡★randy0704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夜.無雨,第一章... 後一篇:夜.無雨,第二章...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sittingisok給喜歡寫說的你/妳
[達人專欄] {微醺藏紅(新)}第一百八十八章 怪不得眼熟 愛情x現代x調酒x演藝圈x微奇幻看更多我要大聲說7小時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