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我，就這樣離開我也沒關係。裘輕啟雙唇，閉上雙眼迎上另一個人的嘴唇，那人不是亞修，也不是西提，更不會是傑西。
像是要證明什麼。這樣的改變，是可預想的，還是始料未及？
我並不是一定要你，如同你不需要我也能活下去，我們之間沒有『共生』的關係。
「我說，事情鬧大囉！」亞修很認真地看著正在夜店工作的傑西。
繼西提之後，又是一個講話沒頭沒尾的傢伙。「你三更半夜不睡覺，不會是來亂的吧！」傑西收走他桌上的盤子，「還是你要再介紹外快給我？」
「有！不過我不希望你去，你會見到很慘的畫面。」
傑西拿出抹布擦起桌子，他好笑地回道。「難道是裘不理你的畫面？」
亞修猛力地拉下他的服務生領結，將傑西的頭湊到自己面前，嚴肅地看著傑西。「你再不管管裘，到時你就笑不出來了。」他鬆開手，放開傑西的領結。
傑西意會到事情的嚴重性，「你等我一下。」他走到櫃檯，交代一聲，就轉身示意亞修跟他過去。
他們兩人來到夜店的廚房外的小巷，傑西的臉在昏暗的照明之下，顯得很沉重。「趁我還沒發火之前，你快說。」
明白傑西會生氣也是應該的，是他沒看好裘，也該說太高估自己了也說不定，要把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好，的確很困難。
「你也知道裘就只有好跟不好這兩種感覺。」
「那又怎樣？」
看來傑西的腦子不太適合太深奧的道理。「我這樣說吧！只要裘不討厭，任何人都可以碰觸他，親吻他，甚至上床，因為裘不討厭，對裘來說不討厭就是喜歡。」裘對感覺的定義，很乾脆，也可以說隨便。
「這你不早就知道了。」不是什麼讓人擔憂的消息，傑西轉身就要回工作崗位，但他停站在後門口，背對著亞修。「你是他男友，你才該好好管管他，其實我現在真該揍你一拳的。」這樣說的意思，就是裘很有可能已經不是個純潔的小孩了。
亞修雙手抱胸，「真要講的話，我才想揍你一拳，最該負責任的人是你。」
「別跟西提說一樣的話！別什麼事都扯到我身上，你不要跟裘有問題就把錯怪到我身上來。」他不耐地回頭，口氣很衝地為自己抱不平。「裘他要喜歡誰，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對於他的反應，亞修鬱悶地嘆息了。「我們都幾年交情了，我看著裘無時無刻都跟在你後頭，他會變成這樣，你不需要負點責任嗎？。」
傑西算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模樣，不知如何是好地喊了他的名字。「亞修？」
不理會他的呼喚，亞修繼續說著。「裘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你給他的，他都無條件接受，因為那是他所喜歡的人給的。你教給他接受，但沒教他如何拒絕別人，因為你會幫他排除掉任何他所討厭的人事物，呵護過頭，讓他沒辦法分辨其中的好壞。」
裘會跟我交往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我只想到一個，我是他熟悉的人。
「你也知道裘一向最聽你的話，跟西提那小子比起來，你還是最重要的。要走前，起碼要讓他知道只有他對你的喜歡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傑西知道他是在拜託自己，但對亞修來說，傷害是一定有的。「那你跟裘的事該怎麼辦？」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要是裘還接受我的話，表示裘是真的喜歡我。」亞修又回到平常的樣子。「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工作吧！」他邊揮著手邊往巷子的出口走去，影子逐漸隱沒在幽暗的巷子裡。
「抱歉，亞修。我可能沒辦法好好教他了。」別把我想得太美好了。
坐在頂樓上吹著午間的微風，裘抬頭望著藍藍的天空，數著飄過的白雲，突然他看向一旁的人，說笑地問著。
「吶，西提你討厭我嗎？」裘像隻小貓一樣，手肘無意間磨蹭著西提的臂膀。
正在看雜誌的西提沒多大的反應，「嗯，不討厭。」
「那就是喜歡的意思囉。」裘望著西提的雙眼正閃閃發亮著。
西提用略帶點睥睨的眼神看過去。「你的『喜歡』是指哪一方面？」這可問倒裘了，看他是答不出來了。「跟亞修的那種喜歡，還是喜歡傑西的那種喜歡？等你弄清楚了，再來問我喜不喜歡你吧！」
他輕笑著，讓裘在一旁苦惱。
知道裘想問的是什麼，但他現在的立場，對於裘想試探，想接近的意圖，要替自己的雙眼蒙上黑布條，視而不見，聽就好了。
裘有時候很任性，但那是他可愛的地方，很少人可以不管前因後果，只想做自己的事，要罵他頭腦簡單，不顧是非，也不是不行。
在他還能這樣做，這樣想的時候，就別去干涉他了，他的心可是比誰都還要雀躍。
「裘，你過來一點，跟你說悄悄話。」西提意外地主動靠向別人。
「嗯？」不知他想做什麼的裘，很聽話地將身體往前傾。
僅僅是一瞬間，但在唇上的觸感卻十分真實，是在作夢嗎？
西提將傾斜的身體拉回原位，看著裘發愣的臉，感到好笑。「好呆的臉。」可是好可愛呢！
裘的嘴唇微顫著，心情變得緊張了起來，臉頰也覺得熱烘烘的。「為什麼要親我？」
「突然想親你，所以我就親了。」不是無畏，也不是勇往直前的勇氣，把你的無知像病毒一樣，感染給我吧！我很需要它。
我將會生病，病得很嚴重。
西提在裘還沒意會過來時，就將人緊緊抱著，裘的腦袋思考不了太多事情，他閉上眼，回抱西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那不安的顫動。
今天是八年級分班考的日子。
星期五，西提又在同樣的地點等人，有變的是他這次是慢條斯理的站定位置，而不是之前匆匆忙忙地跑來。
裘說他今天要跟亞修去逛新開的電玩遊樂場，這樣也好，總要有人看好裘，免得出事。
亞修其實也是把裘當弟弟吧！
傑西拎著書包，大老遠就看見西提靠在牆邊，心事重重地發著呆。他加快腳步到他面前。
「又是為了裘的事來堵我？」
惡作劇般的嬉笑，西提用食指在胸前打了個『叉叉』，「可惜，猜錯了。」
「你今天吃錯藥啊？」他從沒想過西提會有這表情。
西提不想話家常，很直接地說了他堵人的目的。「帶我去找樂子吧！」
「啊？」
「我要去你打工的地方，打工兼玩樂。替自己賺點零用錢，也可以順便放鬆自己。」乍聽之下，好像沒有錯，不過傑西是相當錯愕。「幫我介紹一下。」
抽菸之後，接著是要去夜店玩嗎？「拜託，你是想提早體驗什麼？」
「傑西，你自己呢？」
「你何必扯到我身上來？我跟你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你還是乖乖地唸書，考個好學校，找份好工作。」雖然傑西沒什麼資格勸導西提不要學壞，但好歹他也是半個社會人。
沒在聽傑西說話，西提將書包打開，將裡頭的東西倒出。要不是已經是過了放學時間，光是掉在地上的東西，肯定引來眾人的側目。
看著地上的菸盒堆，傑西傻住了，距離西提的抽菸初體驗，不過兩個禮拜的時間。「我抽的都沒你多，還有這些菸是誰賣給你的？」
「想要賺錢的商人。」
「你壓力有沒有那麼大？」傑西彎下腰，撿起散落一地的菸盒。「還每個牌子都有。」
感受到傑西似乎在自責，西提也跟著撿起菸盒，「我會怎樣，跟你沒有關係，一切都是我自己想這麼做的，就算那天我沒看見你抽菸，我也會去抽。」他對上傑西的目光，「不關你的事，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西提你啊……。「現在，比起裘，我更擔心你了。」
他將菸盒塞回書包，然後走到公共垃圾桶前，全數倒下，西提的書包沒其他的東西了，連他會攜帶的小工具書也不在其中。
西提轉過頭，嘴邊擒著淡淡的笑容。「別擔心我，我很好。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裘身上吧！」
裘的不對勁，亞修憂鬱的嘆息，西提的叛逆，周遭的變化太大，難以適應，是因為自己沒跟著一塊改變嗎？
「走吧！」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西提沒有他，也會去別的聲色場所，與其這樣，不如就讓他帶著。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西提上前，將手搭在傑西的肩上。
「算我求你，饒了我吧。」就算是真心真意的讚美，他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創作內容
【BL】Cross the Breeze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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