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熒涵坐在轎輦,回到公主府,正好也遇到了打馬過來的洪澄。
「殿下。」洪澄在馬車外行禮,她驚訝的看著馬車內的穆熒涵。
「四皇子府的橘子酸嗎?」穆熒涵冷冷地問。
「酸…等等!殿下你怎麼知道…」洪澄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她摸摸鼻子解釋「殿下失蹤,我自然要去四皇子那查探…」
穆熒涵看著她,然後轉身進了公主府,她當然知道洪澄是四哥派來監視她的,儘管對皇家的兄妹之情沒有期待,但是還是有些傷心。
洪澄摸摸鼻子跟了進去,她看著穆熒涵低聲說:「殿下節哀。」她指的是素竹的事情,素竹跟在穆熒涵身邊多年,不曉得穆熒涵之到素竹的死會不會難過?
「節什麼哀?」穆熒涵不高興地看著書房,居然沒人整理,她問錦嵐「素竹呢?怎麼放任下人不整理?」
「素竹死了。」洪澄站在她背後說。
穆熒涵轉過頭瞪著她「你說什麼!」不要開玩笑了!
「素竹在你落水後,找到我們,才有江三去找你,這部分殿下應該知道,只是這次調查,素竹被聶雲翔餵了過量的寒食散,後來病發死了。」洪澄說。
穆熒涵聽完後,只是沉默的握緊劍柄,直到聽到劍柄的啪聲,她才意識到自己用力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的說:「知道了。」
洪澄看著她建議「要不要讓江三過來,補素竹的位置。」就她所知,文館有很多事情,幾乎是桃熙處理的。
「不用!」穆熒涵幾乎是馬上反駁這個提議,那一刻,素竹死亡的震驚,卻比不過桃熙的安危,如果連當她的內府總管都有危險,那她怎麼能把桃熙放在險地。
「把那個什麼寒食散的調查都給我,還有聶雲翔的資料。」穆熒涵吩咐。
「殿下,那內府總管的位置?」錦嵐問穆熒涵。
「從一等宮婢裡調一個上來,照著素竹的舊制走。」穆熒涵說。
洪澄看著穆熒涵,她在難過嗎?
但穆熒涵卻展現一種平靜,甚至忙碌,她把每件事情都安排好,只有在半夜,她才會控制不住的咬緊牙根。
晚上她想的許久,才溜到江府,找到桃熙的房間。
到了桃熙的房間,只見她還穿著外衣,打扮整齊的趴在桌子前面,像是等人等到睡著。
「素竹的事情,你知道。」穆熒涵問。
桃熙猛然抬頭,看著穆熒涵「殿下,你來了。」既然穆熒涵過來,就知道素竹姊的死亡瞞不住了。
「對,素竹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穆熒涵看著她,嚴厲的指責「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知情不報…」
穆熒涵突然停住,看著眼前的桃熙,才恍惚想起,桃熙根本沒有義務要告訴自己,她甚至連自己的手下都不是。
桃熙看著她一會,等穆熒涵冷靜了,才低聲的說:「素竹姊…是在我面前斷氣的。」
想到素竹臨死前的模樣,她就覺得痛楚,那渾身的傷痕,還有素竹不甘的心願,日夜糾纏著她,但是那時穆熒涵在養傷,她並不想讓穆熒涵擔心,這才隱瞞不說。
穆熒涵醒後,透過自己插在江府的暗樁,通知了錦嵐,知道公主府還在查那寒食散的事情,她以為素竹已經回到了公主府,才能繼續處理,她沒想到是桃熙找到了那批藥。
穆熒涵看著她,桃熙是用什麼心情看到素竹的?
下午她聽到了錦嵐的報告,她皺眉,不懂素竹為什麼要找桃熙,甚至把尋找自己的大事,交給了桃熙,她還這樣小,怎麼能處理?
至少,桃熙對殿下是一心一意的好…
素竹的聲音閃過,穆熒涵嘆息,她踏進桃熙房裡,卻被桃熙猛然抱住,她埋在自己的胸前哭了起來。
看著懷裡的人哭成這樣,穆熒涵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安撫的抱著她。
那一夜她們沒有說話,只是很沉默的相擁。
為了那個離開她們的姐姐,素竹。
但時間是無情的,一晃過了三個月,素竹也已經風光下葬,成為公主府的一個牌位。
只是每個月,桃熙會過來祭拜,順便講一些文館的事情。
偶爾穆熒涵會過來,她看著桃熙燒了給素竹的『報告』,對於素竹的死,桃熙沒有很大的忌諱,她一直很平靜,也讓自己跟著平靜下來。
「素竹姊沒有家人,我來匯報文館的事情。」桃熙笑說,拿了一疊紙錢放到火盆裡,看著火焰裡的火苗竄動,她卻不怕燙的放進去,看著火舌捲走那紙。
有時候她很喜歡火焰,能燒淨一切,無論乾淨或骯髒。
穆熒涵有些無言,她甚至有點擔心「桃熙,你還清醒嗎?」
「我很清醒的,殿下。」她看著素竹的牌位。
上面刻著,周氏佳音的字。
周佳音,才是她的本名,那個勇敢的,敢在朝堂上,解髮狀告的女子,被欺騙也絕不認輸的女子,溫潤的皮下,是堅韌如竹的骨,不管怎麼凹折也不認輸的她。
她字素竹,文筆造詣極高,又有見地,讓桃熙深深的佩服,這樣的女子,不需要哭泣來緬懷。
「素竹姊才不會想看到我難過,比起哭,不把文館經營好,說不定她還會來託夢罵我。」桃熙燒完了紙,站起來看著牌位。
「恩,這才像她。」穆熒涵無法同意更多,素竹確實有些文人脾氣,也不會管時間,但就是這樣,她能放心把文館交給素竹。
「所以我們不能…哭、哭…要讓她放心…嗚…」桃熙看著素竹的牌位,眼前又模糊起來,眼淚又要衝了出去,直到一雙手遮住了她的視線。
穆熒涵從桃熙背後伸手,摀著她的眼睛,也將她輕輕環住「沒事了。」她感覺手上有著溫熱的液體,那是桃熙的淚,那纖弱的身體,隨著她抽泣震動。
之前桃熙抱著她,撫慰了她對母后的愧疚,現在換她安慰桃熙了。
「你找到了我,沒有辜負她。」穆熒涵低聲地說,她看著桃熙抿著唇吞聲,過一會才點頭,拿出帕子擦淚。
她穿著素服,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繡紋。
「恩。」桃熙這才回神,她看著穆熒涵「殿下記得吃飯,別每次都誤了飯點,會弄壞胃的。」
「恩。」穆熒涵點頭表示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我不能出來太久,改日再來看素竹姊。」桃熙對穆熒涵行禮後,便回去江府。
穆熒涵看著她的背影,等她消失在轉角,才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有桃熙晶瑩的淚液。
她把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觸,然後抿唇,眼淚的溫熱在嘴裡品出一點鹹澀,她臉一紅,握緊手,不懂自己在做什麼。
剛剛看到桃熙眼淚的那一刻,她竟然有點難受,她不想要桃熙哭泣。
我在心疼桃熙,但是以什麼身分?穆熒涵問自己。
…殿下,喜歡男子就一定好嗎?
…殿下想想我,當年門當戶對嫁給前夫,他卻百般算計,這樣的男子難道會少嗎?
殿下已經是蘇家婦,若不喜桃熙,趕她走就是了,若喜歡,奴婢相信桃熙是值得的,至少她是一心一意的待殿下好…
素竹的問句在她的腦海,穆熒涵別過頭,我到底在想什麼?
桃熙不是說過,她還沒有喜歡誰嗎?
所以,我…
素竹,我該怎麼辦?
穆熒涵看著素竹的牌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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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竹阿!你在掰彎公主殿下算頭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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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手:來不及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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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碎念一點。
為君今日也在更文中(不定時),但這部,某只能先有骨再有肉,把把劇情架起來,再作細修跟改錯字,所以,造成觀看不舒服,某只能先說聲SOR,因為必須先滿足主辦方的條件。
所以更感謝鏡文學留言的北極熊、小松、Bao、熊兒♡、Fong Nian Nian幾位大大,能接受某的文章,在這麼潦草的階段,你們肯定是真愛((# ...某的女主們!
還有看某文的所有大大們,你們的留言跟瀏覽,某都真心感謝(*´∀`)~♥
其實,如果想抓錯字也盡量抓沒關係,只是某可能會改的慢些,這部分只能請多包涵了,但請不要告訴某,"整個"都有問題,那某也只能等"整個都弄完"才能去改(就是等自己忙完了,才去更新文章的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