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一艘形狀酷似大海豚的戰艦,在海平面上快速航行著,伴隨著戰艦前進的,還有無數海鳥與海獸,它們與戰艦都保持著一定距離,絲毫不會影響到航行,也許在這些生物看來,這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海豚生物,是海洋頂級生物鍊,不容侵犯。
船首,一名白髮束髮男子,白髮絲順著雙耳直下,白眉星目,樣貌清秀;身穿白、青、天藍三色道袍,衣袍隨著海風起舞,飄飄然。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氣息,從樣子來看活像是修仙得道的仙人之輩。
男子手持著單筒望眼鏡,望著什麼也沒有的大海,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離男子不遠處,還有兩人。
其一,身形魁梧,好似巨人般,膚粗黑,方臉粗眉大眼,黑短髮。赤裸著上半身,肌肉結實線條分明,下半身則是背虎頭、面獸皮,此人環抱雙手,一臉別人欠他幾百顆仙靈石的臉。
其二,身形矮小,簡直如孩童,膚細嫩光滑,面容紅潤氣血旺,黑瓜皮頭,戴著雙大圈框眼鏡,身穿青袍青褲,雙手擺弄著一顆機關球。背上背著一木盒子,木盒長三尺寬半尺,樣扁而方。
巨人男子,聲若響雷,聲波驚天動地,平靜的海面更因為男子開口,造成了波紋。
「為什麼!東墨。您要答應他們進攻,就連那些木材都不要了,我們來此的目的,不就是那些材料嗎?」
被稱為東墨的年輕男子,放下了望眼鏡,心平氣和道:「愚山,吾到此地,已有一年。這一年來我們與北海貿易了不少諾爾斯特有的材料,算是功成。眼下有出戰的機會,愚山就不心動?」
愚山面露困惑,不安道:「可是.....我們可是墨家啊,豈能做出這種行為?先祖墨子地下有知,必會從黃泉之下跳上來,一把掐死您的。難道您就忘了墨家祖訓嗎?」
「非攻、兼愛....。愚山啊,墨家在幾千萬年的歷史中,已經變了,我等雖然自稱墨家,也可以說不是墨家,吾的所為非墨所願,主張攻者,既非墨。但....人心終為利、權所變,常年戰事導致了墨家出現了不同的看法。」
「主攻者,天下太平之時,天下無戰事,百姓可安居樂業。古秦統一,常人要花上十年之久,由墨家來做只需要五年!既然天下眾國之多,戰事不斷。為何不扶持天命所選的秦國,由墨家輔佐,平定眾國絕非難事。」
「十年需要死多少無辜生命?墨家只需要五年即可,手段雷霆萬鈞之勢,可以少死許多生命。」
愚山雙手插腰,低頭嘆口氣,義正詞嚴道:「墨主張非攻,主攻者是邪魔歪道,他們早就已經不是墨家人了,若是遇上我,我見一個殺一個,就是有這群被利益抹去良心的敗類存在,墨家才變得如此四分五裂,各自為政。」
東墨輕笑,轉頭指著自己,笑道:「那愚山還等什麼?此地不就有一位主攻者嗎?」
愚山伸出大手抓抓腦袋,懊惱道:「您又來了,我這不是說不過您嗎?再說了,東公子還有最後的墨家之魂在,若是那天被愚山知道你的墨家魂熄滅了,愚山只能殺了您。」
「東先生,已經確定了目的地,找到Lushan港口了。」
一直沒出聲的年幼男子,聲細嫩如孩童,雙手上的機關球中,一道光線遙指著大海的另一端。
「青天,既然找到了,就出發吧。」
被喚為青天的孩童,擺弄了一下機關球。「是的,東先生。」
一道湛藍之光束傳送了出去,兩人直接倒在了船首上,失去意識。愚山一把抱起兩個人,走回船內時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光線指向的地方。
「公子,若是你失去你的原則,愚山...真的下的了手嗎?」
走進船內,船的中心點一個機關木偶坐在半圓鐵盤上,鐵盤外錯綜複雜的機關線,連著大大小小的機關輪與機關盒。
一名馬尾女子抱著長槍,背靠著一根木柱子坐著,似乎在守衛這個機關木偶。看到愚山走了進來,還抱著東墨與青天,看著兩人失去意識。
她只是淡淡問了一句:「公子又去勸降了?」
愚山看了她一眼,答:「當然,公子雖然是主攻者,但是他總是先禮後兵,希望對方可以讓百姓離開戰區,好減少無辜傷亡。」
她笑了一聲,閉上雙眼,「他的壞習慣,讓我們到達北海後,一整年都沒出動過,現在派我們出動,肯定有所謀。」
「愚山,我有預感。我們會遇到很麻煩的情況,到時候...你保護公子離開,我會想辦法拖時間的。」
愚山看著冷燕,這個女槍客。每次的預感都特別靈驗,難道真如冷燕所講,北海讓他們出動是一次謀略所為?他們謀的是什麼?看著懷中的東墨,愚山搖搖腦袋。
「我明白了。」
Lushan港口的城市中心廣場。
兩道藍光靈魂體,出現在了廣場中,兩人一身東方人打扮,立刻被正在傷心中的Lushan村民圍的正著。前段時間裡,海王軍也隨機擄走了這裡的村民,讓眾人非常氣惱,這種不正面對決的下三爛手段,讓人有種力無處使的感覺。
「陌生人,不管你是誰,立刻滾蛋!否則殺!」
東墨有些意外看著包圍自己的Lushan村民,每個人臉上都是氣勢凌人,就像要把兩人活吞了一樣,東墨看著這些人的樣子,突然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不自覺笑了。
「陌生人,笑什麼,殺!」
長矛、刀劍、子彈穿越了藍光靈魂體,什麼也沒打到。
「是盧恩!快請大人們來。」Lushan的村民機智的一眼就發現問題,分出了幾個人去找更有實力的人來,其他人則看守著這兩人。
「東先生,看來我們被當成了棄子使用。」青天看著四周的Lushan村民,分析道。
「沒錯,他們似乎做了很有趣的事情,我們到來激發了這些人的怒火,加上我的習慣,將會導致了大軍因此集結,其他地方則會出現更多的空檔,同時可以讓我陷入苦戰,甚至奪我性命。」
「東先生,請三思。」
「無彷,先禮後兵!」
「聽著,這裡的村民。吾為墨家東墨,特到此處勸降。吾無意多造殺戮,吾等將於三天後正午從港口攻城,志在毀港破城,無意殺害無辜生命,退出此地!可保無辜生命,待毀港破城之後,東墨必會離去。」
「什麼!?」
「毀港破城?說得如此光明正大,還定下時間攻城?」
「去你的索爾軟蛋,瞧不起耶阿特人啊!」
「戰他娘的,敢與我們打架。」
「我不管!誰都不能阻止我,這兩個王八蛋,我要去幫一把手,保護黑山鎮。」
「我也是,保衛黑山鎮。」
「趕走敵人,保衛黑山!」
「趕走敵人,保衛黑山!」
「趕走敵人,保衛黑山!」
看著喊起口號的村民,東墨只是靜靜看著,雖然他主張先禮後兵,這禮是他最後的良心,戰場上良心是無用的,他能做的,只有在戰事還沒開打前,先勸降減少傷亡。
真正開打時的東墨,將捨去一點用也沒有的良心,從擅於守城的非攻墨家,變成擅於攻城的主攻墨家。最會攻城的,往往也是最會守城的。
在激情之後,留下的便是疑惑。所有船長、水手、商人都表示沒聽過海王軍還有叫做墨家的軍隊。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所有人出現一絲不安。不了解、不明白的敵人才是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只要明白對方底細,便可排陣怖兵。
很快有人想到了之前的冒險者,他們來自遙遠的大陸,應該會知道墨家代表什麼,因為這層原因,冒險者再次接到了來自Lushan鎮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