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監視威廉，一刻都沒讓她離開過視線。一定有什麼會露出破綻。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他必須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急，何況，詹森有那位醫生的電話。
他讓艾莉絲‧威廉打電話給阿強‧伍德，他在一旁監視。電話裡偷偷被他裝了一個錄音機，是威廉上廁所時裝的。如果她搞什麼小把戲……詹森會知道的。
「喂，是阿強‧伍德先生嗎？」
對面的聲音很含糊。「嗯……你哪裡找？」
「這裡是鑽石事務所，哦……里奇‧李察德要我、我們調查達斯‧第瓦中毒的那件事。你昨天一起喝酒，我想知道你們先後去了哪些酒吧？」
「喔，這麼說那位海軍同志真的幹起來了。嗯，我想想，就兩家，A店和C店。第瓦他還好嗎？」
「他病了，被送到醫院，目前狀況還不明朗。」
「很嚴重吧。」
「既然信是你寄的，不如你出來和我們談談？」
「呃……我是很想這麼做啦，可是我等下要上班咧。」
「上班？你上夜班？」
「對啊，我昨天放假。」
「那真是太不巧了，謝謝，我看就……」
在她快要掛電話前，鑽石‧詹森接過電話。
「你好，我是鑽石‧詹森。你們喝酒的時候是不是買了什麼藥吃？」
「什麼？沒這回事！」
「省省你的口水，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地方，很清楚那裏放鬆的人在搞什麼。我給你一次機會，不要讓我報警。一五一十招來。」
「我……我們的確買了些糖果，我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哈，矇中了。
「哪間店？」
「C店。」
「記得賣藥給你們的是誰嗎？」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那天戴了頂破舊的灰色帽子，骯髒的外衣，裏頭是花襯衫。會在店裡面遊走，應該是個光頭，笑起來時很猥瑣。」
他抄寫下特徵，應該很好找人。這人正是詹森要找的。
他洗了把臉，睡了覺。把桌上的酒喝完，打了滿意的飽嗝。他四十初了，卻還在這裡租房子、喝酒、鰥寡孤獨。他的人生，可能沒有再大的變動性了，一切都停滯，也許只有酒能夠了解他。有時他覺得生活沒有意義，生或死對他沒有太大的區別。
「妳是個新手，難免有些生疏。」
威廉臉上果然閃過一絲厭惡。
「是、是、是，我以後會注意。」
「妳小心了。自以為是是進步的障礙。」
「你怎麼老唸東唸西的？」
「妳為什麼會當偵探？」
「問我嗎？」艾莉絲想了下。「其實沒有為什麼，我一直以為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人們想要一個特殊，足夠撐起神話的理由。而也許，我只是看了一部劇，對這齣劇的主角深深著迷，這就是英雄的召喚，孩子仰望英雄。我比較幸運，我可以把這一切南瓜化成馬車，凡夫俗子只能意淫。」
「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到目前為止，妳不會感到失望嗎？」
「是有失望過」她說。「但我還在這裡。而且，我改了一下規則，讓它符合我個人的需要，只有我一個的偵探。」
他們人來到酒吧。
「不，這傢伙今天沒來。」
他們問了一個對這裡熟悉的酒友，他搖頭道。
說不定那賣藥的聽見風聲就不來了。
「他賣的藥有出過問題嗎？」艾莉絲‧威廉問。
「偶爾吧？可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吃不死人。最大的問題應該是滲水，我要求不高，反正便宜，將就，誰他媽哪個是有錢人啊？」
「你有昨天他賣的貨嗎？」
「有是有，」這人緩緩摸索口袋。「可是只剩一包，我今天還沒用過，實在是……」
他看著這兩個偵探。詹森知道他想要什麼。詹森掏錢，沒講什麼，那人就把貨給他。
這一包藥；他們手裡握的可能就是兇手。
「我不懂，」艾莉絲‧威廉說道。「聽了這麼多下來，其他人吃起來都沒事，就第瓦一個人中獎？真是下毒？」
「或許真是這樣。」如果是這樣，就好玩了。
但是，還有另一種可能，會讓這起案子變得平凡無奇。
解答，只有等他們到醫院，醫生經過化驗後才能知曉。
翌日。
達斯‧第瓦醒過來。
「啊……」他自己在哪裡？
「太好了，親愛的，你終於醒了。」他父母一看見他，馬上上前給他個擁抱。
「我記得，我好像喝掛了，身體好不舒服。」
「沒事了，親愛的。醫生檢查過，你是因為過敏而產生那些反應。謝天謝地！」
「過敏……是嗎？我……我很對不起，我不應該。」
「是啊。」他媽媽嚴肅道。「你是不應該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了，誰知道那裏的杯子有沒有洗，如果你以後還要去，記得去高檔一點的，這樣媽媽我也比較放心。」
「等等，我不是？」
不對啊，事情？難道說他們還不知情。
醫生手插在白色的醫袍裡，朝他點頭。
「對了，醫生，我兒子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第瓦先生說。
「這裡還可以再住一天，如果你們想現在走，就去櫃台辦離院手續。」
出院之前，達斯‧第瓦再次遇到那位醫生。那位醫生好像是在門口故意等他的。
「謝謝你，醫生。」
「他們知道你是因為酒裡的不明殘渣引發過敏的。」他又補一句。「以後不要亂買亂吃東西，知道嗎？」隨後，他給他一張名片。「是這位先生還有他的學生找到你到底吃了什麼糖果的，如果你有空的話，不妨去謝他們。」
過敏？
雖然案件已經結束，但詹森心裡還是有點疙瘩。
就這樣？
他不能說這沒有道理，裏頭有陰謀詭計？但是，能排除這可能有預謀的概率嗎？只可惜在法院上，這點懷疑根本站不住腳。
艾莉絲‧威廉工作算順利完成，她說，他們這次是平手。
「這次就先饒過你。」她坐在詹森桌前說道。「有一天，總有一天……啊，記得把錢匯給我。」
「這就是個平凡無奇的案子。」詹森說道。
「難道你還希望有什麼刺激嗎？」
沒錯。直覺有時候也會騙人。他期待電話監聽能聽到同意他的東西，可惜沒有。
「下毒的方式畢竟有很多種，不一定要是毒藥，只要達到致命效果就行了。」
威廉聳肩。
等她走後，詹森打電話給當初給艾莉絲‧威廉看病的K醫生。
「我知道你幫這女孩做事。」詹森想著之後要在電話裡講些什麼，不過，他得先調查一陣。才能逼迫他講話；這傢伙最好是在外頭有個情婦。
創作內容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