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人應該不生在天堂。因為天堂中,有這麼刺耳的小提琴聲嗎?
我沒死?驚坐起。
艾莉絲?奧托和卡謬?難道是在作夢?
「哈,終於醒了。我就說,那種噪音可以嘛。」熟悉的聲音,齊肩的黑髮,牛仔外套,柳腰,她就坐在我的對面。
「艾莉絲?」
「睡得好嗎?傑生。」
白天了。
「小姐,妳昨天真是苦了我。」卡謬一手菸霧繚繞。
「天啊,」我……現在到底是怎樣?太混亂了。「現在到底在演哪齣?」
「要問你到底是不是大壞蛋主謀啊。」艾莉絲走到我身旁。「是不是?你就是那卑鄙小人?」
「不是,妳不要相信那些報紙胡說的。」
「那我要怎麼相信你?」
我被逼急了,左看右看,剛好看到卡謬。「他!是他。他說他是主謀。」
「哈哈哈,那是我要他說的。」她笑著。「再給你一次機會,傑生。好了,我這有個碼表,我先計時喔,給你一分鐘應該夠吧。好好想,想不出來的話……」
艾莉絲等著看到我急得快哭出來,才停止她這個玩笑。
「好啦,好啦。不鬧了,我知道不是你。」
「王八蛋,」我氣得。「妳想嚇死我是不是?」
「開個玩笑嘛。嗯?生氣囉?」
「沒有!」
我奪門出去。真受不了這愛整人的傢伙。
吹風中,奧托從我身旁走過,好像是去最尾巴的房間了。反正樓上一個人也沒有。卡謬來到我旁邊。
「我知道你不抽,但……」他遞了包菸給我。「要抽嗎?」
「明知故問。」
「你得原諒威廉,這對她來說是必須的。」
「整人嗎?」
「是昨天那戲劇性的橋段,她得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得她信任。」
「我以為憑你一定看的出來呢。」我哼了聲。
「那不過是雕蟲小技,有它的極限,真正的測定還是得靠實際情況。畢竟心思這種東西是藏在心裡,誰知道。」
「奧托也參與其中?」
「她一開始就找上他了。那天她手指頭包紮起來,神情狼狽,披著一個帽T來到我們宿舍,一副快死的樣子。我住奧托隔壁,然後威廉跟我們講了整件事情。她需要一個藏身處。誰會想到一個前警察會幫助一個混混呢?我們就把她放在上面。我的好名聲,一般人根本不敢上來這層樓。而奧托就扮演先鋒的角色,他去醫院便是威廉的主意。」
所以,艾莉絲還是關心我的嘛。
「傳單是你們的傑作?」我問。
「是啊,我們要把漢卓克給逼出來。或者讓他行動窒礙難行。」
「漢卓克,」我說。「已經死了。」
「你確定嗎?」
艾莉絲問我,我把告訴卡謬的那套告訴她。
「是那個蓋德,凱特的守護者親口告訴我他殺了漢卓克,怎麼樣?我們已經沒有敵人了,案子解了。」
她沒作聲。艾莉絲躺臥在椅子上,桌上照例要擺滿食物。「那你見到了凱特了嗎?」
「見到了,漢卓克把她藏到一處郊區,那裏只有一棟房子。」
「會不會是這名殺手平常度假用的?她有沒有認為你是主謀?」
「這都被妳猜出來。喔,她的孩子找到了。」
「她還願意跟蓋德生活在一起?」
「那裏就她、孩子和蓋德。她還能跟誰生活在一起啊?」這不是廢話嗎?
「你沒聽等我講的。我們假設蓋德沒辦法騙凱特,漢卓克一直沒來,凱特不會問嗎?蓋德要怎麼跟凱特說?」
「對!」我想起了昨天蓋德和我的對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不對啊。蓋德也可以把問題都推在我身上,反正報紙也這樣寫,她的口氣好像也是這樣說……不對、不對,要是她真的認定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為什麼還要讓我來,又要讓我走?」
「蓋德大可一槍斃了你。以他的說法,如果你這麼危險,他才不會讓你接近凱特呢。」艾莉絲說。「蓋德在說謊。漢卓克一定還活著。所以,昨天你發生了什麼,說一說吧。」
奧托進入房間。先前他在陽台上往樓下看,就注意到一個人。
「威廉,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艾莉絲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奧托。「我們先寫在手上,等一下拿出來對一對。」
「他們其中一個就在樓下。」奧托說。「或者,只有他。」
我們兩個隨他出來。他指出留下一個大鬍子惡漢,瘸了一條腿,拄著拐杖,像在等人。
「是他嗎?」就是昨天那個,他應該叫蕭恩。是個偵探。
「等等,」艾莉絲說。「讓我想想能不能有更好玩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