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治雅趴在客廳落地窗外的陽台上，看著外頭艷陽高照，悠閒的假日他是打算窩在屋裡了，等下午陽光變小，再帶NOAH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葉允軒跟往常一樣，假日的早上通常都不在，餐桌上則是會幫他準備一份貼有便條紙的早餐，內容大概都是今天會不會回來等等諸如此類的瑣碎內容。
他坐上島桌前的高腳椅，打開葉允軒的筆電登入他幫自己設定的使用者帳號後，打算逛逛網路拍賣，想幫寵物買些玩具或是其他用品。
逛完了網拍，他又開始查養狗狗的相關知識，結果一看就是整個下午，直到眼睛酸澀，才肯稍作休息。
NOAH見治雅終於離開那台會發光的不明物體後，興奮地咬著自己的玩具球到他腳邊，「汪！」
治雅看著牠水汪汪的藍色眼睛，整個心都快融化了。他取出牠嘴裡的球，順著牠的意思丟給牠玩，拿起手機替牠拍了幾張日常照片。
「NOAH！」正在追逐滾動的玩具球的狗一聽見叫喚，馬上轉頭吐著舌頭，興奮地跑到他身邊，治雅抱住牠，臉埋進牠蓬鬆的毛髮裡磨蹭，心花一朵接著一朵開。「妳真的好可愛。」
稍後，劉治雅就替牠上了牽繩，打算外出散步順便買晚餐。
等他們出了公寓大門，治雅整張臉都笑嘻嘻的，心情十分愉快的樣子。看在躲在暗處的人眼中，只有一聲無奈的嘆息。
以為拿走了他的頸鍊，治雅跟小狐狸會大吵一架，沒料到，他們之間不知起了什麼化學變化，氣氛也沒她想像中的嚴重，看治雅愉悅地溜著狗，感到莫名的不快。
擅自拿走了頸鍊，見面會發生什麼事也可以預想，在她打開抽屜，拿起那條紅色的飾品時，就已經下了決定不是嗎？
蒂娜難掩自己被人背叛的憤恨情緒，戴上墨鏡，快步地離去。
葉允軒在諾桑的專屬房間內，從床底下的夾層拿出十把制式手槍，小心地用不透光的紙一個個包好放進手提箱內。門外的孟應凡手裡拿著英文單字卡，不想浪費一丁點時間的背著。
門打了開來，葉允軒直接將手提箱塞到他懷裡，差點掉了手上的單字卡。
「你媽還好嗎？」
提到自己的母親，孟應凡沒太大的情緒。「嗯，還活著。」
上個月底，孟姐私自賣槍的事給枕邊人發現了，幸虧她還算有情有義沒把自己供出來，就這點，他出手護了正走在旁邊的人，她的獨子孟應凡。
「早跟她說不要賣槍給叫不出名號的小嘍囉。」嘴不牢靠，遲早出事。
孟應凡提著沉重的手提箱，漠然地問道。「阿葉，如果我媽當時把你供出來了，你會怎樣？」
「沒怎樣。」葉允軒舒展脖子的筋骨，漫不在乎地說著。
「你就不怕出事，『他』沒人照顧嗎？」別說不曉得，光是之前蔡尾仔的事，就讓葉和豪對『他』很感冒了。
葉允軒回過頭，被『過分』關心而感到不自在。「孟應凡，你何時會關心人了，真不像你。是因為養得貓突然走了，才感到世事無常嗎？」
提到家貓，他的臉色稍微變了。原以為灰灰會平安長大，沒想到好奇的牠竟跑到陽台玩耍，失足地落到地面，在上課的他只覺得心神不寧，回去後被保全告知有貓掉下來，給人送到獸醫院去了。
等他到了獸醫院時，看著滿身血的灰灰，嘴邊殘留著血泡，眼睛半瞇著，早已沒了呼吸。他用毛巾包著牠失溫的軀體，放進牠的外出籠，那天回家的時候，他看著陽台的窗戶的縫隙發呆。
當時，如果收完衣服的時候，不要犯懶，認為灰灰長得夠大了，不可能鑽得過去，灰灰是不是還是站在貓跳台上，高舉著尾巴朝牠喵喵叫，而不是躺在外出籠裡，動也不動。
忘了自己當時有沒有哭，只記得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他卻還想著要幫灰灰煮晚餐。
「好歹我跟你認識也快三年，不能關心你？」一開始，是媽媽叫我跟著你，即使你不需要，但也還是讓我跟了，雖不是說很熱絡，也不是處得不好，就當是自己真的被灰灰的死給影響了。
葉允軒笑了笑。「沒事，我怎捨得讓治雅一個人。」該做的，他都會好好的做。「應凡，你以為你手上的東西是要給誰的。」
自從孟欣給大哥教訓後，人現在正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觀察，而身為她的兒子，由於都是跟著葉允軒，加上他也出面坦護自己，才得以倖免於難，光這點人情就欠大了。
所以他孟應凡已是狐狸的人手，他的頸後也紋上了狐狸圖騰，表示他的忠誠。
「我可以告訴你，葉和豪已經沒辦法碰我了。要不要吃掉他，也是之後的事。」葉允軒說完，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直叫大哥的名諱，葉允軒似乎也不當自己是他的兒子，而是對手。
看孟應凡一臉哀相，壞了心情，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疊鈔票，塞進他的襯衫口袋。「去藍六閔家買一隻貓，然後好好照顧牠。」
「用不著，藍六閔應該會叫我去領養一隻。」說到他，聽到自己之後要考獸醫系，直說以後當了獸醫，店裡就有特約獸醫了，高興得很。「而且，我沒告訴他灰灰的事。」
「那些錢已經是你的了，隨便你用，懶得管你。」
葉允軒下了樓，到諾桑的櫃台交還房間鑰匙，孟欣住院後，這家店也歸別人管了，他住不慣，一些私人物品收拾完畢後，據點改移到孟應凡的住所。
小金跟另一個人正在門口聊天，那人站相不雅地抽著菸，但一看見葉允軒來了，趕緊把菸丟在地上踩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想把菸味驅散，不想讓少爺聞了不高興。
「少爺好！凡哥好！」兩人站得直挺，異口同聲地喊道。
挑染著金髮的小金是常在諾桑幫他跑腿的人，而站在一旁，笑起來不正經的是小金的死黨，小色。這兩人，是葉允軒剛南下，獨自走在街上閒逛時遇到的，大概是看人軟軟好欺負，想從他身上搶錢，結果反被打趴，他沒事無聊就收著當小弟來用了。
看著他們，葉允軒雙手插進口袋。「以後我不會回來這了，你們還想混的話，我可以幫你們介紹。」
小金跟他的好友小色，論體力活跟搜尋情資方面，葉允軒是沒話說，敢衝就贏一半，論心機，要混只怕給人利用還替人數鈔票。看在他們跟了自己也滿長的時間，好人做到底，他可以介紹比較『有良心』的人。
「少爺，不管你要去哪？我們都跟！」小金不顧形象地直接跪在他面前，而小色見狀也跟進。
感性的小金，在跪下前就已經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了。這些日子以來，葉允軒也沒虧待過他們，帶他們見識了很多場面，明明年紀差不多，但他給人的氣度就是不一樣，總歸一句，跟好葉允軒不吃虧。
「可能會斷手斷腳，甚至會死，這樣還要跟？」葉允軒沒收小弟的習慣，會收他們只是有人好方便差遣，像他們這樣的人也不難找。
小金堅定地點頭。「沒有問題！」
小色是沒哭，聽到可能會受重傷什麼的倒是猶豫了一會，但還是跟著小金猛點頭。
「喔，應凡那兩個人歸你管了。」葉允軒說完就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
孟應凡皺著眉頭，阿葉根本是故意的，他向來獨來獨往，現在塞兩個打雜的給他，是要做什麼？
不知他打電話給誰，過沒多久，街上就駛來一輛高級房車，葉允軒打開車門，孟應凡也跟著上車，留下他們兩人不知所以地對看一眼。
上了車後，葉允軒看向車窗。「應凡，要好好照顧他們，將來好替你擋子彈。」
回想起母親被葉和豪的手下壓在地上猛揍的時候，他只想著等會自己也會被變成那樣嗎？而當母親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鼻樑歪掉的臉上掛著鼻血，擔憂地望著自己時，心中升起很微妙的感受。
直到這時，妳才要看著我？
當葉和豪對手下使了眼色，朝他靠過來時，在一邊看著都不吭聲的葉允軒站了起來，走到自己面前。
「大哥，無嘴仔整天都跟在我身邊，孟欣也沒在管他，就別對他動手動腳了，住院了我還要找人來頂，很麻煩。」葉允軒難得地擺出了兒子對父親一點『撒嬌』的意思。「看在我的面子上，意思意思一下就好，拜託。」
葉和豪笑露出一口被菸熏黃的牙，故作為難地看著兒子。「頭一次看你會護人。」
「今天讓他欠我情，改天幫我擋子彈，到了地底不相欠。我先替無嘴仔跟大哥賠罪。」葉允軒仍是陪著笑臉。「請不要對我的人動手，甘好？」末語的台語聽在葉和豪耳裡起了作用，像是小孩對長輩的請求，姿態軟得有點不忍拒絕。
兒子跟他到現在，沒跟他要求過什麼，辦事也俐落，除了蔡尾仔的鳥事惹得他不高興以外，平心而論，是他幾個小孩裡最有潛力繼承他事業的人。可惜的是，他對葉允軒無『情』。
初次見面時，葉允軒身上只帶了背包，拿著他母親給的信封站在諾桑的門口，是由孟欣引薦的，信封裡面有張相片，是他年輕時跟一個學生妹的合照，還有白紙黑字的親子鑑定報告書。
憑空突然冒出這麼大的兒子，真他媽的嚇人。但葉允軒也很識時務，沒來得及要叫他怎麼稱呼自己，倒是先給喊了一聲『大哥』。
不好相處，就將人交給孟欣打理，發現他對黑社會也沒特別排斥，就試著丟些事給他做，討債、管帳、巡店樣樣來，他唯一不做的就是去茶店，後來才知道原來兒子不知何時在外頭自己租了房，還養了一個男的。
在蔡尾仔事件後，叫手下拍了幾張那男生的照片來看看，就一般長得還不錯的學生，背景也算清白，他也就沒插手了。
「好，我就給你面子。」葉和豪拿起裝滿烈酒的玻璃杯一飲而盡。「無嘴仔，看好你媽的下場，以後最好別裝死。」
孟應凡沒有回話，沒得到指示之前，他還不能輕舉妄動，能做就是看緊母親，確認她的呼吸。
那天後的不久，他的後頸上就刺上了狐狸圖騰，成了葉允軒的下屬。孟應凡不知這台車要開去哪，不知道往後還有沒有機會回到正常的世界？
回不去的話，對他的生活也沒多大的影響。
躺在沙發上，劉治雅看了看時鐘，都晚上快十點了，那傢伙竟然還沒回來，是去忙什麼了嗎？他陷入了沉思，他在擔心葉允軒？
他搖搖頭，想把無用的訊息甩出腦外，試圖轉移注意力地走到房間拿書包，回到客廳的矮桌前拿出李偉給他的試卷，隨意地翻著試卷，一張螢光綠的便條紙從紙張裡掉了出來。
他拿起便條紙，是李偉留的。劉治雅直覺地拿起桌上的手機，按下了紙上的手機號碼。
『喂？』
「老師，我是治雅。」感覺老師的聲音聽起來很累。「老師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
會打給李偉，多少是想確認他的離職跟葉允軒有沒有關係。「聽說老師家裡出了急事，是真的嗎？」
『就爸爸突然中風了，全家人都手忙腳亂了，哈哈。』
李偉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沒有哪裡不對勁，也許是自己多心了，正巧發生在爭執過後，看來是誤會葉允軒了。「那老師留紙條給我，是要？」
『那個啊，因為治雅你是我在補習班的第一個學生，又是朋友介紹給我的，我突然就離職，沒來得及好好道別，有點在意。所以想跟你約個時間出來吃個飯，治雅如果不方便也沒關係，不用勉強。』
想到葉允軒那天的怒火，對老師的邀約，劉治雅有些遲疑，李偉都辭職了，以後不連絡，遇到的機率也低得近乎不可能，就吃最後一頓飯也沒關係吧。
要是葉允軒真的生氣，大概也就在他耳邊說點好聽的甜話，再不行就衣服脫了，躺在床上等他就是了。
劉治雅對於自己應對他壞脾氣的方式，感到十分的羞恥，和女生想安撫男友是哪裡不一樣？
「老師想約在哪？」
『我晚點傳簡訊給你，老師有事先去忙了，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喔。』
「老師也是。」
切斷通話，心虛的劉治雅在老師傳來簡訊後，就把通話紀錄和簡訊給刪除了。
時鐘顯示時間已經是十點半，劉治雅聽見門外傳來鑰匙相碰的清脆聲音，他抬起頭看向門外，外頭的人的鑰匙似乎插不進孔內，頻頻聽見微弱的碰撞聲響。
他站起身，主動去幫外面的人開門，大門一開就聞到濃烈的酒味。葉允軒朝著他微笑，試圖想站直身子，「治雅你還沒睡？」
「你喝了多少？好重的酒味。」
他搖搖晃晃地走進屋內，「抱歉，其實我不太會喝酒。呵呵。」葉允軒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全身放鬆地往後躺去。
「誰送你回來的？」劉治雅關上大門，往浴室走去時順便問了一句。
「應凡送我回來的。」葉允軒閉上眼睛，回答他的問題後沒多久，眼皮就被覆上了舒服的溫涼觸感。
治雅幫他弄了濕毛巾，真是體貼。葉允軒的嘴角難掩開心地勾起。
「要不要幫你買解酒液？」
「不用了，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葉允軒手壓著蓋在眼上的濕毛巾，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要不要幫你？」看他走起路來還在晃，會不會洗一洗人就會躺在浴室裡睡著了。
拿下冰涼的毛巾，葉允軒疑惑地看向佇立在身旁的治雅，是酒醉而產生的錯覺嗎？多麼的……窩心。機會要是錯過了，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就當作是幻覺也無所謂。「那就麻煩你了。」
瞧葉允軒笑得詭異，劉治雅有點後悔剛說出口的話。
他進到浴室內先放了熱水，等治雅過來，隨後拿著他的衣物進來的人愣愣地看著他，怎麼還不脫衣服？
看出他眼中的疑問，葉允軒張開雙手，像個小孩子在撒嬌。「幫我脫。」
既然是自己說要幫他洗的，劉治雅將衣物放在置物架上，無奈地解開他的襯衫扣子，葉允軒也很配合他的動作，好脫去身上的衣物，剩下底褲時，有人猶豫了。
「你自己脫。」
「哪有人做事做一半的。」葉允軒笑著面對治雅的耍賴，迎來的卻是不信任的眼光，察覺他的想法，誠心地說著。「今天絕對不會碰你，好嗎？」
真虧這位隨時能發情的人看得出自己在想什麼，得到他的保證，劉治雅紅著臉脫去他的底褲。
脫去一身束縛，葉允軒背對著他坐進放滿溫熱洗澡水的浴缸，劉治雅拿起蓮蓬頭先試了水溫後，拿了浴室裡的小凳子，坐在他身旁。
「不會喝就別喝這麼多。」他輕柔地將葉允軒的頭向後仰，沖濕他的頭髮後擠上有著茶樹香味的洗髮精，緩緩地在髮絲裡搓出濃密的泡沫，跟姊姊學來的洗髮時的按摩技巧，也一併附上。
頭皮上傳來的酥麻感讓葉允軒舒爽地露出大大的笑容，對於劉治雅的關心，他也是無奈。「沒辦法，總是要給人面子。」
不曉得葉允軒在外頭搞什麼名堂，問的話，他會說嗎？「你不上大學，也不接你爸的那邊的事業，那你想做什麼？」如果可以不混黑道，那是最好的。
「想給治雅養啊。」
終於開始發酒瘋了嗎？「給我養，那你就該聽我的。」
見他舒服地閉上眼享受著自己的服務，沒認真看過他長相的劉治雅，不由自主地注視起他的臉龐，濃眉下是一雙眼角帶著笑紋的桃花眼，配上挺直的鼻樑和嘴角總是上揚的雙唇。
葉允軒長得挺好看的。劉治雅沒發覺到自己在想什麼，在心中稱讚著他的外表。
感覺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葉允軒很自然地想睜開眼看看發生什麼事了，一開眼，瞳孔就映上了他凝視自己的面容。
那一瞬間，真想成為永恆。治雅是如此專注地看著自己，相識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情景。不是憤怒，不是難受，更不是無感的空洞眼神。就只是單純地望著自己，真切到連靈魂都要給看穿了。
驚覺到偷看的人也正盯著自己，劉治雅迅速地迴避他的目光，草草地將他頭上的泡沫沖洗乾淨後站起身。「剩下的你自已洗吧。」
見坐在浴缸內的人點點頭，劉治雅逃難般地出了浴室，希望沒被他看見羞紅的臉。
泡在溫熱的水中，葉允軒往後躺去，將後頭勺靠在浴缸邊緣，再次閉上雙眼，輕輕地哼唱起歌來。
治雅，你真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啊。
最初是恨之入骨的討厭我，知道我是喜歡你才纏著你時，你的態度沒半點矜持的放軟了，就算中間有諸多的不愉快，似乎對你稍微放鬆，稍微好一點，你就能忘掉之前種種的衝突。
但是，還是不夠，我不想鬆手，想把你勒得更緊，好讓你知道……只有我才是真的對你好，其他人都是心懷不軌。
為什麼每個人都把我當成壞人？治雅在我的保護下，不是睡得很安穩嗎？總是有一堆蒼蠅想沾上治雅，自以為是地扮演正義使者，看了就不爽。
葉允軒直起身子，身體散發的熱氣無法融化他臉上結霜的冰冷。
治雅，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是被引誘的話，就是你不夠堅定的錯。丟了頸鍊不打緊，丟了人，我看你怎麼辦。
(待續)
作者日常廢：
有沒有覺得誰的皮又在癢啦~
最近手上都會出現莫名的紅點，然後我就抓破皮了……。
創作內容
【BL】交 惡 ， 後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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