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坐在電車裡,他凝視窗外,看著閃逝而過的風景,德克斯坐在旁邊,正和西提玩掌上遊戲機,只有他一個人無聊的要命。理當說剛下飛機,應該會很累才對,先別說自己,旁邊兩個正打遊戲打得火熱。
他們三人取消了畢業旅行,用這時間去找戴密安。不是四個人一塊去畢業旅行,就沒意義,和他們跟班上的人是淺交,尤其是西提,根本就是獨行俠主義,要他花錢在這上頭,比把鈔票丟垃圾桶還浪費。
那天跟華本斯談完之後,他就又跑回去找路恩。
路恩的母親,漢娜見海爾匆忙地跑進來,順口氣後才說明來意,其實也不用他說,漢娜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我想找路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他說完後,又吸了一口氣來補足缺氧的肺部。
漢娜轉過身,走進後頭的小房間,敲敲兒子的門。「海爾來找你。」
不久,就聽見房內傳來細碎的棉被摩擦聲,路恩打開房門,稍微整理亂翹的頭髮,便到櫃檯拉著海爾的手腕,走到後門的樓梯旁。
路恩坐在階梯上,疲憊地垂著頭,血壓還處於很低的狀態下。「你還有什麼事嗎?」
「下個禮拜六,我要和朋友去旅行,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抬起頭,「是要去找戴密安嗎?」
海爾眨眨眼,疑惑著為什麼他會知道是要去找戴密安?難道,真的像西提說的,這不是自己這顆腦袋能想出來的。
「嗯,沒錯。是要去找戴密安沒錯。」
「那應該還有別人吧!」像是戴密安的情人之類的。
海爾蹲在他面前。「你會介意嗎?」
「不會。」
他將路恩的瀏海撥開,親吻他的額頭。「那就跟我一起去吧!我們可以分開行動。」
路恩覺得要是母親沒在偷看的話,他會馬上說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海爾摸摸他的頭,「我只是來跟你說這個,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他起身跟在路恩的旁邊,像是要保護海爾一樣地送他到門口。「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路恩小聲地說著。
「嗯。」
目送海爾離開,路恩徬徨地站在原地,他有點不太想回去,可是母親就站在那個地方,等著他給合理的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不就是自己喜歡海爾的事情嗎?路恩轉身走進店裡,母親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是不太高興。
「等等你先回去,我回家再跟你談。」
「知道了。」路恩多希望可以拔腿就跑,趁海爾還沒走遠,追到他的身邊,而不是留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之中。
那天晚上,把手機放在身旁的海爾,沒等到路恩的電話,星期日也沒有,海爾還是不死心地將手機二十四小時放在自己聽得見鈴聲的地方。他有回頭找路恩,但看見的是工讀生,沒見到熟悉的身影,連手機也打不通。
直到出發,他還是沒連繫上路恩,都到這地步了,海爾想就這樣順其自然吧!儘管心裡有點悶悶的。
一下車站,海爾舒展一下筋骨,坐了這麼久的車,也真夠累的。出月台的時候,海爾揉著眼睛,想看清楚站在月台出口的人是誰?
他丟下德克斯跟西提,往那個人的方向跑去,很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人群。
「喂!你要去哪?」德克斯來不及攔下海爾,就這樣看他跑進人潮之中。
德克斯才想回頭跟西提說一聲,才發現連西提也不見了。
這是什麼情形?啊!西提他八成想偷跑先去找戴密安。一想到他的目的,德克斯也不管海爾,匆忙地出了月台,名符其實的『分開行動』。
三個人一下車就各自行動了,枉費當初一塊出門的目的。
海爾見那人沒移動腳步,只是拿著手機,真要說的話,是有點無助,不知所措。
他站在那人後頭,小心地問。「路恩?」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甩動金髮,回頭看是誰,一見是海爾,緊繃的臉瞬間鬆懈下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幸好之前有和海爾聊天聊到戴密安所在的城市,搭了星期六最早的班機先來到離戴密安學校最近的車站,他站在月台外,盯著每個走出票口的人,很怕錯失海爾。
這樣的路恩,海爾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心情很明顯的都寫在臉上,他不想苛責路恩之前的無聲無息,很高興路恩最後來還是來了。
「我打了你的手機,可是你都沒接。」路恩滿懷歉意地看著他,「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你有打給我?」海爾摸摸口袋,手機不在身上,「哈哈,不好意思!是我忘記帶了,可能是放在行李裡面,所以我沒聽到鈴聲。」
見他這樣,路恩的臉從擔憂變成了不悅,他臉色一沉。「真有你的。」
「你翻臉比翻書還快。」海爾拉住轉身就要走的路恩。「上個禮拜你消失去哪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路恩拿開他的手,在公共場合,兩個男的在拉拉扯扯不太好看。「我是偷跑出來的。」
「啊?」
路恩歪頭,用一貫的冷靜口氣說話,聽不出他是否會為了此事而感到不安。「上次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媽看見你親我了。這就是我不見的原因,你懂了嗎?簡單的說,就是我們在交往的事被發現了。」
海爾也很讓人摸不著頭緒,他聽了之後,第一個反應是笑了,「哈哈,我還以為是我會先露餡。」
路恩雙手抱胸,「反正是遲早的事。」他其實還是有在煩惱,只是看不太出來。
海爾冷不防地抱住路恩,很感動地說:「我很高興你還是來了,我可以親你嗎?」
他紅著臉,鬧彆扭地說:「這種事,不要問我。」
「你就這點可愛。」海爾低下頭,親吻他的嘴唇。
路恩在氣氛的趨使下,手悄悄地環抱住他的腰,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