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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同人】十年錯身 第十四章 宿命血脈(二)

作者:鯤島囝│2017-10-03 12:52:22│巴幣:6│人氣:777
※本作使用之人名、地名、機關名皆不代表實際人事物及情況,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為求貼近語意,部份常用詞句使用英、日原文
※因寫作當時隨性,引用、考察資料零散,若有誤用之處歡迎指正,也歡迎提問





第十四章、宿命血脈(二)

徐倫還有點病懨懨的,但她躺在床上仍然十分亢奮的和媽媽有說不完的話。

承太郎自佛州回返的路上,先送女兒到途經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市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掛急診吊點滴。醫生判斷是細菌感染引起的急性腸胃炎,認為吃藥休養、注意飲食就會康復。

他拿起腋溫計察看,吃了退燒藥確實顯著降溫了。徐倫平時會吵著要聽床前故事,今天倒是很快就睡意襲來,香甜的安靜下去。夫妻倆躡手躡腳的把禮物放在床邊,掛上聖誕襪,悄悄的掩門離開。

「要喝些什麼嗎?」

「嗯。」

珍妮打開酒窖,取了一瓶喬瑟夫在他們搬入這裡時送的勃艮地。

「聖誕快樂。」珍妮笑咪咪的跟承太郎碰杯,「你也有聖誕禮物。」

她拿出的是英國知名皮鞋品牌John Lobb的紳士鞋,這麼多年來她早已對承太郎的品味瞭若指掌,客製化、量身訂製的腳模,以頂級小牛皮件,由倫敦總店的師傅以190個步驟和三百道工序親手打造。等待的過程雖然漫長,但是使用十數年都不會損壞。

珍妮是和瑪莉亞一起到歐洲旅遊,特地訂製的。承太郎常穿皮鞋,他多在海上工作,保養難免疏漏。最近一次遠行,珍妮注意到承太郎常穿的鞋子已經多處磨損,於是特別準備這個只有她才有辦法送的禮物。

承太郎取下鞋套,細細端詳。這雙深棕色的無帶皮鞋,採用的是承太郎情有獨鍾的英式傳統Good Year Welt貼邊法,讓鞋身的耐用性和適性更佳。U型鞋頭牛津雕花更是低調貴氣。鑽孔和縫製的精細程度不愧是百年匠人的手工逸品,收尾和拋光都細膩得讓人無話可說。承太郎取出純木鞋撐,穿上走了幾步。不論是鞋底、內裡和襯料都採用高級珠面皮質,鞋身鞋跟完美的均勻收縮,即使長時間穿著也依然舒適。

珍妮微笑看著承太郎試鞋。曾經她會為了不知該送什麼給承太郎,感到困窘、自卑。但夫妻多年,如今又有自己的收入,珍妮對於承太郎的身量和品味的了解,已是十分自信。

承太郎有像是兒時收到禮物的心情。禮物本身是極好的,送禮人的細心燙貼更令人感動。但是這種名牌鞋要價少說要英磅1800元上下,那幾乎是珍妮一個月三分之一的薪水。

「不喜歡嗎?」

「怎麼會。」承太郎只是覺得珍妮應該多花錢在自己身上。他就這樣穿著新鞋打開公事包,「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那是英特爾的筆記型電腦,承太郎一面說著是台灣的台積電製造,有優秀的核心處理器等話云云,一面教珍妮操作。

先前珍妮在使用學校電腦的時候,被同事惡意刁難,不只是誤刪了她的備課資料,更偷走她的教材。珍妮差點不能完成授課,更感心寒,和承太郎提的時候雖然委屈生氣,但因為才剛執教,無心多生事端,也只是說自己會更加小心。承太郎當時就想,有一台自己專用的筆電,就不用擔心被人隨便刪除或盜用資料了。

筆記型電腦並不普及,價格又高,對珍妮來說卻是相當便利的工具。她專注的操作簡單的文件編輯和系統管理,到最後已經不是直挺的面向電腦,而是歪頭放鬆的靠在承太郎肩上。

承太郎橫臂搭在珍妮身後的椅背,輕撫珍妮的秀髮。他覺得珍妮看起來比想像中疲憊。「抱歉,沒照顧好徐倫。」

「哪個小孩不生病呢?」珍妮雖然也為許久沒見的女兒突然生病感到意外和擔心,但她相信只是普通的細菌感染發燒,很快就會康復。她為了讓承太郎寬心,轉移話題,「JOJO一定是好動過頭,靜不下來才會這樣。」

她笑著抬頭看承太郎,「真不知道是像誰呢?」

「誰知道......」

徐倫的名字是承太郎起的。漢字「徐」有慢慢的、安靜的意思,是因為徐倫讓珍妮懷胎超過十月、生產還花了四天三夜才慢吞吞的出來,也包含承太郎對女性的審美。「倫」則是承太郎對品性的期望,意味著重視倫理道德與同伴,代表一脈相承的喬思達精神。

漢字的讀音,即為英文名字「Jolyne」。「Jo」是喬思達家為男孩命名的字首,源自聖經,指的是「耶和華所出的("Jehovah increases".)」,而希伯來文的的“Jehovah”更有“存在”的意思。「lyne」則是起源自德語、拉丁語和希臘語的「Malene」,意思是「海星」,也是聖經中受尊敬的女性使徒馬達拉的瑪莉。承太郎並沒有信仰,對他來說這個字根已不只是宗教意味的神聖與福氣,更是他對自己的血統懷有的體悟和感情。

徐倫有著一般女孩少見的外向活潑,大方的性格很容易在公園和街坊交朋友。她常常玩得一身泥,就連普通的過家家她都能滿身大汗,更別說和男孩玩踢球爬竿,野得跟一頭小獅子一樣。

「喬瑟夫好嗎?」

「老樣子......」承太郎還沒有告訴珍妮喬瑟夫出軌的事。他正在考慮怎麼跟珍妮提安排到日本去家族旅遊,珍妮就先問,「和這次工作比較晚有關嗎?」

承太郎微微一愣。他這次結束北大西洋露脊鯨在挪威海到英吉利海峽的觀測紀錄後,輾轉在地中海尋找波魯那雷夫尚在人世的線索。七年前,SPW情報部回報他在義大利西西里失蹤的消息,承太郎在一個月後到位於北卡羅萊納州威爾明頓市的SPW科研中心,看情報部回收的殘骸──

一隻右手斷臂。根據當年SPW在協助承太郎一行前往埃及時留下的檢體資料比對,證明這隻斷臂屬於波魯納雷夫。情報部的搜索毫無進展,承太郎後來從這裡重新開始調查,直到這次得知在科西嘉有個曾和波魯納雷夫有過露水情緣的女人。那個女人已嫁為人妻,但告訴了承太郎,波魯納雷夫在西西里與她結識前,剛從格陵蘭回來

波魯納雷夫為何會到格陵蘭?又去追查什麼?承太郎轉往法國馬賽港,在已經與SPW調查員來過無數次的波魯納雷夫老家,果然發現不尋常的線索:波魯納雷夫失蹤後,他仍然回來過。承太郎判斷,波魯那雷夫還活著,但因為某個理由不能洩漏行蹤,就連曾經身為戰友的他也不行。那只可能有兩種原因:一是波魯納雷夫遭遇至今所見最有威脅性的敵人,以致於他無法隨意現身。二是他受了不能輕易現身的重傷,或者兩者皆是。

北極高氣壓正壟罩格陵蘭,追蹤至此卻並不能夠馬上前往。承太郎只能中止調查,回到美東,等待夏季再次前往。無論如何,承太郎必須知道波魯納雷夫七年前掌握到什麼資訊,也必須知道波魯納雷夫的下落。他沒有跟珍妮提過任何有關調查波魯那雷夫的事情,一概都以海洋生物調查做長日不歸的說詞。

珍妮察覺到了嗎?一直以來,承太郎隱瞞他身負的秘密與危險。他不願再將家人牽扯進未知的威脅,他不知道能讓心細如髮的珍妮不起疑心到什麼時候,但如果可以,承太郎一輩子都不想講。

「怎麼會這樣問。」

「.......沒什麼。只是,」光是聽承太郎這樣說,珍妮就知道她不可能問出什麼答案。「只是希望你能多回家。這個家總是只有我一個人......」

睽違已久的做愛後,承太郎沉沉入睡。珍妮的身心都還殘留著只有承太郎能給她的安全感和溫暖,那讓她始終沒有說出口的不安和疑慮消退了幾分。她此刻蜷伏在丈夫寬闊的背後,側耳聽著從背部裡面傳來的規律心跳。只要稍微抬頭,就能看到左肩上彷彿發光般的星型胎記。徐倫身上相同的位置,也有一個更淺色的,看起來就像可愛的紋樣。珍妮熟悉這個胎記,就像熟悉承太郎身上每一吋的肌肉一樣,每次見到總是讓她眷戀。珍妮親吻那個星痕,愛憐的摸著承太郎腦後的鬈髮。要是過去,不論有沒有睡著,承太郎總會轉過身來擁她入眠,但這次承太郎睡得很沉,只有像小山一樣的肩背,緩緩的起伏。

珍妮這樣就滿足了。

隔天早上八點,珍妮正在做早餐,承太郎邊喝咖啡邊看許久沒看的華盛頓日報,上面正在報導一週前剛通過的柯林頓彈劾案,收音機一面傳來BBC報導各國近年攀升的犯罪率,尤其以義大利、法國和日本來到高峰,上升了多少個百分點云云。然後就聽到徐倫房間傳來充滿精神的尖叫。

徐倫「碰碰碰」的從房間跑出來,「爹地!媽咪!謝謝你們的禮物,是腳踏車!我最想要的腳踏車!」還穿著睡衣的徐倫縱身飛撲進承太郎懷裡,抱住父親的脖子就往臉上親。

承太郎的咖啡差點灑出來。他兩手包住女兒的圓圓臉蛋,額頭貼住額頭感覺溫度。「還會不舒服嗎?」

「不會!」徐倫神足氣飽得大聲說。

「JOJO,不可以。」珍妮把吐司火腿蛋早餐端到餐桌上,「不是跟妳說過講話要小聲,爹地不喜歡嗎。」

徐倫跳到椅子上親了母親。「我等一下可不可以騎腳踏車?」

「不行,你昨天才發燒。」

「噢~~~~媽咪,拜託~~~~~~」

「不行。」

徐倫轉向爸爸求救,「爹地~~~~~你告訴媽咪,徐倫已經全部好了。拜託你~~~~~」

「你媽說不行啊。」承太郎知道自己會經不住徐倫的懇求,乾脆把決定權丟給珍妮。

徐倫還在哀求,跟在珍妮後面走來走去,「拜託,媽咪~~~~~你可以用手量我的體溫。我可以證明我現在很好。」

「不行。就算你現在很好,也改變不了你好幾天很虛弱的事實。到旁邊一點,我要拿烤盤.......」

「但是,但是如果我一直在家裡,我會生病的。你得讓孩子活動。孩子就該在外面活動。」

「寶貝,外面的路上很濕滑。你不可能騎車──」

徐倫可憐巴巴的望向承太郎。「やれやれ。」承太郎嘆了口氣摺起報紙。「去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吃完早餐......再來跟你媽說。」

徐倫喜顏大開,精神矍鑠應好,便跑回房間。

「真是的,明明外面就那麼冷......」珍妮驚訝的看承太郎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早餐還沒吃呢,去哪裡?」

「去車庫。說不定馬上就要拆輔助輪了......」

「這不是同意了嗎!」

「妳可以拒絕她啊。」

兩人都不忍拂逆愛女,那是因為難得陪伴,常懷疼惜愧疚的緣故。

承太郎放開手。徐倫在庭院迴圈,拋開輔助輪的輕快讓她興奮的咯咯笑著。她很快不能滿足二十幾坪的車位空地,想騎到路上去。

「但是要在我們看的到的地方。」

徐倫像流星一樣奔馳而去。冬晨雖寒,陽光仍然有些溫度。承太郎和珍妮難得一起散步,守護著女兒身後數十公尺之遙。

「啊,是徐倫。」「是徐倫!」住在附近的孩子們跑過來。

「聖誕快樂!」「這是妳的禮物嗎?」「真好!我也想要!」

「以後我們可以一起騎到動物園。」徐倫神色開朗。

他們嘰嘰喳喳的讚嘆腳踏車,徐倫大方的給他們試騎,幾個孩子吵吵鬧鬧,互相追逐,好不開心。

「空條太太!這位是空條先生嗎?」鄰人衛思理太太推著嬰兒車打招呼,「好久不見呢,聖誕快樂。上次看到你們一家人,是半年前了吧?」

承太郎不常在家,就算在美東也多在研究室,他不認得這位友善的鄰居,但還是禮貌性的回應。珍妮就比較多話能聊,衛思理太太有位就讀中學的女兒,一心想考取達納豪爾女中。還聊到社區教會的活動。

徐倫僅記和父母的約定,在他們面前的馬路上來回騎車奔跑。

承太郎怎麼看都是徐倫混在一群男孩裡面。「這附近沒女孩嗎?」

「女孩們大多在溜冰場。怎麼啦?」珍妮一秒懂成太郎的糾結,噗哧笑了出來。「我小時候也常和男孩在街上踢球。看來JOJO的運動神經也很好呢。」

承太郎想起大學時代很受歡迎的珍妮。徐倫很可愛,長大後一定和她的母親一樣漂亮。如果被奇怪的男人糾纏上呢?那時候我會在身邊嗎?承太郎發現,光是想像徐倫身邊出現其他男人就讓他完全無法忍受。如果有人想帶走他的徐倫......

不,不會有那種人。

追逐著腳踏車的徐倫,突然跌倒。小夥伴們折返回來,驚嚇又擔心的圍在徐倫身邊。承太郎和珍妮快步走到。

「怎麼了?跌倒自己爬起來──」

徐倫臉頰潮紅,意識陷入昏厥。她全身像塊燒燙的鐵,即便隔著羽絨衣也感覺的到。

珍妮自責讓徐倫穿太厚,她認為是過度運動引起中暑。承太郎則覺得情況有異。算上這次,已經是退燒後24小時內復發第二次了。半夜徐倫屢屢在無意識下驚厥寒顫和咳嗽,讓珍妮提心吊膽,承太郎更是抱著兒科醫典難以闔眼。

佛州外公家裡的泳池細菌感染和過多外衣和運動導致的中暑看似合理,但是徐倫此刻似乎隨時都會喘不過氣的咳嗽聲音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當凌晨一點體溫燒到39度,承太郎決定送急診。送達急診室時徐倫的高溫已經來到40度,緊急打了抗生素和吊點滴,醫生診斷是急性肺炎,又因血壓太低,隨時可能併發各種器官衰竭,因此送入加護病房。

珍妮整個慌了,她神情憔悴,雙目紅腫,留在徐倫病床畔徹夜不離。

承太郎看著徐倫意識不明的灰敗小臉,這幾天精神健旺的紅通通模樣彷彿錯覺。緊閉的薄薄眼皮和蒼白的嘴唇,這樣的景象就跟他的惡夢如出一轍──

「爹地......媽咪.......對不起.......」徐倫氣若游絲的微微睜開眼睛。

珍妮愛憐的撥開女兒額頭上的髮絲,勉強露出微笑。「一切都會好起來。」這話像在對自己說。

「我好喜歡你們送我的禮物.......我不是故意要生病的.......」說話的時候還伴隨著有氣無力的乾咳。

「傻孩子,誰會故意生病呢。」

徐倫目光懇切的望向雙親,小手無力的動了動。承太郎和珍妮分別握住。「我可以選明年的禮物嗎?」

「當然,寶貝。但妳得好起來,妳想要什麼都沒問題。」

「我想要你們。你們兩個,一直陪在我身邊.......」徐倫抽咽起來,她一直都是堅強的孩子,跌倒了不會哭,還會體貼的主動安慰別人。「我很抱歉......但是太難、太難能夠和你們在一起了,我想珍惜.......我不是故意要勉強自己......」

承太郎心都碎了。珍妮更是淚流滿面,不住的親吻徐倫。

徐倫的血壓和體溫控制穩定,承太郎驅車返家。徐倫住院可能還要好幾天檢查感染源和症狀診斷治療,他要拿母女兩人的換洗衣物,還有徐倫的海洋生物玩具和繪本圖書。

整路上承太郎腦中都在飛快的判斷,自己的懷疑有沒有根據。

家中的電話答錄機閃爍紅燈,點開撥放,裡面傳來羅賽斯急切的聲音。『承太郎少爺,我是羅賽斯。一整天打電話到家裡都找不到人,聽到這通留言的話,務請盡快回電──』

「羅賽斯,什麼事情?」

馬上接通的電話傳來羅賽斯的聲音,『老爺念寫了那位......那位在日本的小少爺。但是,顯影卻是不得了的影像。現在傳真過去──』

傳真機燈號閃爍,輸出的黑白副本是有著猙獰臉孔的男人照片,附上的日文剪報標題寫著「殺人犯片桐安十郎」、「死刑越獄」、「手中數十條人命」等字眼。喬瑟夫的念寫還清晰的呈現形體怪異的扭曲人像──從那令人做噁的型態和紙張也難掩的邪惡氣息,毫無疑問是個醜陋的替身,那人是替身使者。

『本來是想找出小少爺的位置,卻念寫出這個男人。看起來非常的危險啊,』羅賽斯的口吻緊張,『因為聯絡不上您,所以請福山律師稍微調查了一下──』

「外公呢?我來和他談。」

電話那頭換成喬瑟夫的聲音,還帶點咳嗽。『只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危險的男人,正在那孩子生活的小鎮裡......』話還沒說完,又是咳嗽不止。

「......你什麼時候感冒的?」

『你跟徐倫離開沒多久......別擔心,老了都會這樣。』喬瑟夫又咳幾聲。

行蹤不明的波魯納雷夫,喬瑟夫出軌的私生子,徐倫反覆高燒,現在又有危險的人物潛藏在一個體內流淌著喬思達血統的子嗣身邊──

やれやれ,真是多事之秋。

「徐倫也發高燒了。最近,我也常感到莫名疲倦......」本來他以為洗澡洗到睡著,只是多日舟車勞頓的緣故。但是理應在佛州已經充分休息,卻在到家後與珍妮做愛到一半糊里糊塗的睡著,過去就算藉著酒意也不會這樣不濟。「如果能確認媽的狀況,也許就能判斷這一切是不是又和迪奧有關──」

『!......羅賽斯剛才才跟我說,絲吉會晚點回國,似乎是荷莉感染了瘧疾......正在照顧她。難道迪奧還沒死?』

「不可能......迪奧確實已經死了......」承太郎腦中電轉,「外公,我想請你到德州一趟......」

※        ※        ※

「為什麼突然轉院?徐倫才剛穩定下來──」珍妮和承太郎在病房外低聲爭執,「而且為什麼是到德克薩斯這麼遠的地方?麻省總醫院不是美東最好的醫院了嗎──」

「之前跟妳提過的SPW醫學中心在德州歐文市(註一),我想借重SPW團隊的能力,調查一些事情──」

「徐倫是病人!她不是你的研究計畫!」珍妮首度出現瀕臨抓狂的樣子,「天哪,承太郎,你還記得徐倫是我們的女兒嗎?」

承太郎對珍妮逐漸提高的分貝感倒不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但是我毫無頭緒。」珍妮焦慮中帶著憤怒,「你總是不把事情講清楚......自己擅自決定......把徐倫送到紐約也是──」

「難道你或我有誰能夠在家照顧她嗎?」這種時後還提這件事幹嘛?「如果你那麼想讓徐倫搬回來,可以辭職──」

「這就是你想說的嗎?」珍妮的目光受傷噙淚,但憤怒讓淚水沒掉下來。「擁有一份工作,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做錯?珍妮在說什麼啊。家裡不需要花什麼錢,那些讓我自己來就綽綽有餘了啊。

珍妮支住眉間,「你根本不在乎。不在乎那對我的意義......」

「你想太多了。」

「是你只考慮你在乎的事──」

「總之明天轉院,」承太郎果斷的結論,他推開女兒的病房門。「你這幾天太累了。去休息吧。」

SPW醫學中心,醫學部的羅納德。羅斯醫生向承太郎說明檢查結果。「喬斯達先生、空條先生和令愛都有免疫力下降的狀況;令愛體內激素和替身使者水平接近但並不穩定,這也無法排除只是純粹的病原感染引起──」

承太郎沉吟。母親在十一年前那五十天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替身能力。喬瑟夫和承太郎都假設那是一種精神能量的誘發,而非病原對身體免疫系統物理性的反應。雖然還看不出來徐倫身上有替身的蹤跡,但毫無疑問的是,所有喬斯達血統的人都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產生不適。如果當初是霸佔了高曾祖父喬納森。喬思達身體的迪奧,因為身體變異,精神能量衝擊了血魂同源的子孫,那麼這次又是什麼原因?總歸到底,至今窮究SPW之力,也不能確定引起替身的變異之因還有哪些。

那個與血統的誘發因子相似,類似迪奧的存在,是什麼?

「萬幸的是,與荷莉女士十一年前的數據相比,喬斯達先生和令愛的情況都緩和很多。或許是抑制替身激素的研究收到效果.......」

如果引發替身的力量和精神的強度正相關,那承太郎可以稍微鬆口氣。至少,迪奧已經是他生平僅見的,精神與執念都罕見強大的強敵;這回的影響顯然不及迪奧的力量,徐倫應無致命之憂。但在他調查波魯那雷夫留下的線索,以及設法確保東方家的那個孩子安全之前,照看徐倫恐怕還是得委由SPW財團。

承太郎告訴珍妮他將啟程往日本,並且讓徐倫留在德州的決定。

珍妮根本無法接受。「你不能夠至少等徐倫康復再出國嗎?」

「極地冷氣團北退後,我就要再出航。日本的事情沒辦法拖。」

「你......你怎麼能夠這麼冷酷.......」珍妮的聲音有點發抖,「我就算了,徐倫還那麼小,又發這麼大的病.......」

「SPW的醫療團隊可以信任──」

「徐倫需要的是父親,不是SPW財團!」珍妮忽然覺得她一點都不了解眼前的男人,那張本來就看不出表情的臉龐此刻顯得更加陌生。「而且這裡比紐約還遠──」

「冷靜,珍妮。這是對徐倫最好的方法。我們經不起徐倫再燒一次的風險。」

「真的只是肺炎嗎?」珍妮豁出去質問,「承太郎,我是她的母親。我至少得知道真相。徐倫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非得送來德州?」

「我不明白......連喬瑟夫也來檢查......這難道不是非常嚴重的情況嗎?」

「所以SPW才是最好的選擇。」承太郎口氣加重,「我在國外,妳光是學校的事情就焦頭爛額,外婆不會馬上回國,外公也身體欠安──還有誰能妥善的照顧徐倫?」

「瑪莉亞是徐倫的教母,她說過可以幫忙──」

「她幫不上忙,」承太郎篤定且冷峻,「她光是想辦法不要讓科林頓的民調下降一個百分點就分身乏術(註二)──」

「所以這就是你要的?」珍妮失控,「讓我放棄工作,在家帶孩子,是這樣嗎?」

「......為什麼又扯到那裡去。跟那件事根本沒關係。」

「那麼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承太郎覺得珍妮不可理喻。「妳想工作,就工作;徐倫留在這裡治療直到完全康復。就這樣。」

一名助理來通知承太郎有訪客,承太郎趁勢離開,只留下珍妮一個人在那裡。

「片桐安十郎在11月4日的死刑執行失敗後,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成功越獄,現在是全國通緝的重犯。」福山律師說明,「但是S市警在這三個月中並沒有接到任何民眾目擊他的通報。你仍然要直接到杜王町追查嗎?」

「他是替身使者。他可能擁有任何我們想不到的手段躲過日本的社會安全網。」承太郎問,「到杜王町之前,我需要到死刑執行現場去看,找些替身能力的線索。有辦法安排嗎?」

「透過我在警視廳的朋友應該可以......」

還遠在馬尼拉的絲吉Q隔著電話抓狂發飆,連旁邊的人都聽的到。

『還說什麼為了我不練波紋!?說什麼心裡最愛就我一個?皺紋是幸福的證明?你倒是滿臉皺紋了還搞上一個比荷莉還小的女人啊!』

承太郎覺得喬瑟夫自作自受。

徐倫的病情穩定,冬雪已融,珍妮得回麻州開學,承太郎也等到日方的確認,必須啟程前往日本。

在德州的這兩週,珍妮幾乎都住在病房照顧徐倫,他則是待在旅館和中心提供給他的研究室,與福山進行片桐安十郎和東方朋子的調查工作。

那個孩子年已十六,相貌、特徵一概不知,倒是查到了住址和電話。

徐倫則是越見起色,雖仍不復從前好動,但精神漸朗,承太郎每每探望,也能暫時拋開與珍妮的爭執。

今日夫妻倆要離開,一早交代了徐倫要聽醫生叔叔護士阿姨的話,按時吃藥。配合身體檢查,不能怕打針。徐倫都乖巧應了,連問什麼時候會來接她,什麼時候回家。

臨到大廳別離,在門口怔怔望著即將前往機場的父母關上後車箱要入座,徐倫終於小臉一皺,嗚咽出來。她掙脫護士,哭著跑上,「爹地!媽咪!拜託帶我一起走!」徐倫抓住承太郎的大風衣衣角不放,「拜託,去哪裡都好,我不要再跟你們分開!」

「我每次都要好久、好久才能見到你們!我這次不要當聽話的徐倫,我要跟你們走!」

徐倫哭著咳嗽起來,「媽咪,我不做乖孩子了!乖孩子只能被留在這裡.......爹地,我騙你的,就算有海星海豚,我還是很寂寞!牠們都不是你.......」

珍妮留下淚來,不捨的蹲下去抱住女兒又親又吻,喃喃的說對不起,母女哭成一團。承太郎才被珍妮燙好的大衣邊角讓徐倫擰皺,小小的指爪鐵了心不肯放,他又何嘗心裡捨得?

「......徐倫,放手吧。」承太郎溫柔的覆上徐倫死命抓得指節泛白的手,「我們要趕不上飛機了。」

「那正好!我說了我要不乖!我不要讓你們搭飛機!」徐倫一把鼻涕一把淚。羅賽斯走上來要抱走她,徐倫像無尾熊一樣巴著不放。

「為什麼其他小朋友都跟爹地媽咪住在一起,只有徐倫不是。這不公平......為什麼只有徐倫這樣.......」

「徐倫大小姐.......好可憐......」感性的羅賽斯拿出手巾拭淚。

珍妮擦乾眼淚,連連噓聲,安撫女兒。「寶貝,我愛你。不管在哪裡,我跟爹地都好愛你。我保證,很快就來看你,好嗎?爹地和媽咪有騙過你嗎?」

「你們當然會很快來看我,但那不是我要的,」徐倫淚眼婆娑的打嗝,「我現在就要你們,現在!」

承太郎突然把徐倫抱起來。「喜歡媽媽念繪本給你聽嗎?」

徐倫用力吸鼻涕重重點頭。「喜歡。」

「喜歡跟爸爸玩相撲嗎?」

「喜歡!!」

所謂相撲,不過是徐倫樂樂呵呵的衝著自己來的時候,托住她的脇下緩緩輕輕的放倒在旁邊而已。徐倫總是樂此不疲,倒了又爬,撞了又倒,沒能一次撼動巨人般的父親。

「這就是了。」承太郎緩緩的道,「妳覺得在妳完全康復前,妳有辦法聽清楚媽媽念故事嗎?有辦法玩相撲嗎?」

承太郎引導了徐倫的思考,她止了眼淚,小手不斷抹臉,慢慢冷靜下來。「因為想和徐倫待在一起更久,想和徐倫一起做更多事.......所以,徐倫得在這裡完全恢復健康才行。」

「那要多久?」

「這就要看徐倫了.......妳會趕快好起來吧?」

「會!」徐倫很用力很用力的點頭,那讓她自己有點暈眩。

「好孩子。」承太郎愛憐的撥開女兒前額髮絲,仍然稍微偏高的體溫和冰涼的薄淚,讓他胸口一酸。僅僅是因為作為自己骨血孕育出的女兒,就無端承受莫明的命運,徐倫何其可憐。

「拉勾和親親。」徐倫大大的眼睛仍然波光盈盈,但沒再哭泣。「約定好了喔,徐倫一好起來,爹地媽咪就要來接我回家。」

承太郎這次沒有拉鉤。但是他鄭重的包住徐倫的小手。「......如果徐倫有危險,我一定會馬上趕到妳身邊。不論在哪裡.......」



(待續)


附註

註一:德州歐文市,是美國德克薩斯州東北部的一個城市,屬達拉斯縣。面積175.3平方公里,2006年人口為196,084人。 1903年開埠,1914年4月14日設市。石油巨頭艾克森美孚總部位於該地。杜撰此地為SPW發跡處。

註二:1998年時任美國總統柯林頓正捲入白宮性醜聞,本篇杜撰原創角色瑪利亞擔任希拉蕊助理,正在焦頭爛額的面對一系列的調查和彈劾風暴。


隨記

  1. 徐倫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為哭鬧被承太郎疾言厲色「吵死了!」的女人。
  2. 珍妮是高額頭瓜子臉圓眼睛美女,徐倫這點像媽媽。喬斯達家的額頭都比較窄,徐倫的眉毛和瞳色則跟喬斯達一樣。是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3. 徐倫一直在假裝做堅強的乖孩子,當她發現這樣沒用,她就開始歪了。一切都是在找讓父親更多關注的方法。「我不做乖孩子了」致敬迪奧名台詞。
  4. 喬瑟夫和絲吉是打打鬧鬧的歡喜冤家,和其他緋聞對象是玩玩的肉體關係,但和東方朋子是真正的愛戀。喬瑟夫是基於愛情想繼續和東方朋子維持關係而非責任,所以在美國為她置產。東方朋子已經看出來這種愛情不可能有結果,她會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參與喬瑟夫的人生,甚至是他的葬禮。所以她明智的主動和喬瑟夫分手,並且讓喬瑟夫找不到。分手之後才發現懷孕,但她很有骨氣的一切自己來。她不知道喬瑟夫幫她在西岸買房,喬瑟夫不知道她懷孕,也不知道為什麼史丹佛大學始終沒有等到叫做東方朋子的外籍學生入學。按照東方仗助在原作的說法是,喬瑟夫對母子不聞不問,其實是東方朋子基於理性有意斬斷與喬瑟夫的情緣,但感性面始終思念並且希望能見到喬瑟夫。
  5. 喬瑟夫和東方朋子的戀愛應該是始於各種歡樂的搞笑故事。只不過當故事通往浪漫之後就是悲劇了。
  6. 從頭到尾知情的羅賽斯看得出來對東方朋子是真感情,所以才協助喬瑟夫。喬瑟夫如果只是玩玩,會拉羅賽斯一起當共犯不留痕跡,但是和東方朋子的交往連羅賽斯都刻意隱瞞。所以羅賽斯才會擦屁股擦這麼辛苦。
  7. 羅賽斯是喬瑟夫和絲及Q的雙面間諜。羅賽斯會視情況選擇效忠的對象,以維持喬斯達家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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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錐生雅
看完這章的感覺是,婚姻果然只能是愛情的墳墓嗎Q___Q 很能體會徐倫不想再當乖孩子的心情,只是我想長大獨立以後應該也不容易跟別人建立親密關係,很害怕被拋棄吧?

10-15 16:42

鯤島囝
我自己覺得,承太郎如果會失去愛情和婚姻,他自己那種個性也要負點責任…(挖鼻孔
徐倫的心智從原作的表現,在我看來已經夠堅強了。我跟你抱持一樣的看法,不然不能解釋她為何到19歲才交一個初戀男友,然後就展開第六部的牢獄之災了O__O

10-15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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