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雷克斯‧奧托!」
那陣咆嘯引來局裡所有人回頭。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要的文件會是這樣?」文森特質問道。
奧托看了看那個被稱為有問題的文件,差點沒昏倒。
「那個新人是你帶的對吧?」
「是這樣沒錯。」
「把她叫過來。現在、馬上。」
很快,兩個人各自進了文森特的辦公室。
「妳到底有什麼問題?拉瓦倫。」
「我沒有問題,除了有點無聊外,可以說是很愉快,謝謝你的關心,探長。」
「我不管妳在外頭有多威風,小姐,但在這裡,我說的算。」他把文件甩到桌上。「這是什麼?」
「呃……你要的報告啊。」
「格式全錯了。」
「不過你看得懂,對吧?」
「不,我看不懂。」他一字字說道。「你到底怎麼教的?奧托警員,可以連一個這麼基本的東西都不會。」
奧托看著自己的鞋子。
「我在跟你說話,看著我的眼睛!」
「嘿!你他媽的有種衝著我來啊。」艾莉絲說道。
「好了,拉瓦倫,別說了。」奧托說。
「可是……」
「拜託,別說了。」他繼續看著鞋子道。「是我的疏忽,長官。我沒有善盡職責,教會新人寫好格式。」
「你還知道自己錯啊,高材生。」見到奧托低聲認錯,文森特也不好意思罵下去。「哼,我也不想罵人,奧托,我就不處罰你了。東西拿回去重寫,還有,以後別再那麼吊兒啷噹。還有,教會這新人禮貌,別以為警局是她家開的一樣。」
「他根本就針對你!」艾莉絲發著牢騷。「真是太不公平了。」
「那也沒辦法,把事情做好吧。」
「什麼狗屁日子!」她大呼。「你都是這樣過生活的嗎?」
「日子不就是那個樣子?」
她噴了口鼻息。「混蛋日子。」
「別抱怨了,何況,我確實沒有教妳。來吧,到我辦公桌來。」
艾莉絲彎曲的腰搖搖晃晃。她從來沒有在一個段時間內做那麼多工作,氣火攻心,而且她只是個弱女子,卻要她抱著一大堆公文到處跑,公文上面還載著五把了老鳥忘在庫房的槍。那些教科書寫的完全是錯的,什麼行政精神,這裡只有一肚子怨氣。
忽然,有人出腳拌了她一下。艾莉絲一個重心不穩,摔破頭皮。
「他媽的,」她在也忍不住了。「哪個渾球站出來!」
所有人都轉頭過來。
「是在大聲什麼?自己走路跌倒還要怪人啊?」兩個警察站在她面前,一臉不善。
「喂!走好一點,是不會走路啊?」
其他員警紛紛靠近。
「是你們對吧?」艾莉絲面無表情地說。
「什麼我們不我們?搞不搞得清楚狀況,菜鳥?」
「妳是哪雙眼睛看到我們出腳的嗎?東西掉了,還不快搬起來。」
「你們知道嗎?」艾莉絲拍拍衣服,完全沒有要撿資料的意思。「我才不管有沒有人看到,我就是針對你們兩個。」
聽聞,兩人哈哈大笑。
「針對?妳要怎麼針對我們?」
「再說,這裡都是我們的人。小妞。」
他們能感受到人都圍過來了。
「往死裡打。」她手一揮,就是兩聲哀號。
「文書工作確實不適合我,」艾莉絲坐在辦公桌上,修理指甲。「你說對嗎?葛拉丁。」
「我說,小艾啊。」
「什麼鳥事?有屁快放。」
「妳把他們教訓成這樣,我很難交代過去。」葛拉丁抽著菸,現在換他幫忙填那些文件。
「白癡啊,不會說從樓梯上跌下來?」
「肋骨斷裂,輕微腦症盪,四肢瘀青,牙齒斷了兩顆。要什麼樣樓梯才能跌成這樣?」
「你跟他們說,要敢亂說,我就讓他們在體驗一次那種樓梯,他們就會知道那是什麼樓梯了。」
「妳說的算,老大。」
「他們都是文森特的人是吧?」
「都是心腹喔。」
艾莉絲朝著修好的指甲吹氣。「好無聊,我出去吹風一下,午餐前我要看到那些該死的東西到定位,知道嗎?」
「遵命。」
她在大門前發呆,知道左邊過來的奧托在看她,不過她沒有打算轉頭。
「所以……」他想了一個開頭。「工作還習慣嗎?」
「不很習慣。那不是工作,根本是在整人。」
「聽說有兩個人從樓梯上跌下來,傷了很重。」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奧托和她站在一起。
「謝謝。」
「不客氣。」她換了個站姿。「這種鳥事一直發生嗎?」
「他們覺得我太囂張,需要教訓教訓。妳明天還會來上班嗎?」
「至少一段時間,等到我事務所有生意再看看。你能待下去我也是很佩服。」
「只是一件工作。我需要錢。妳又為什麼而來,拉瓦倫?」
「我嗎?體驗人生。而且我國小的願望就是當個警察,因為當時的叔叔伯伯都說他們很危險,好像他們有什麼神力似的。」
「就這樣?」
「目前就先這樣吧,你今天還要值夜班嗎?」
艾莉絲也上著夜班。
她想著,那個送盒飯的女人八成是奧托的女朋友,不過從他們的互動來看,很可能是最近才結識的,所以她也就沒什麼去注意。唯一能引起她過多注意的,是這裡有多麼很無聊。無聊到她已經睡死了流口水了,還沒一個人理她。於是,她想說局裡的信箱說不定有什麼有趣的報案,可以提振精神。
她拿起一疊信,最上面一張明信片吸引住她。因為它是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寫成的,短短兩行,作者筆跡清秀,又有自己的傲骨。最底下寫著,白夏洛特站,同時附上一個幼稚的爆炸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