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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塔拉尼斯英雄劇.第五幕:雨夜

作者:大理石│2017-03-19 05:05:03│巴幣:22│人氣:500
※突然想起了許久以前看的《坎特伯雷故事集》。
※老實說我在看完之後才發現它原來是一本半成品,喬叟在寫完所有短篇故事之前就去世了,因此整場朝聖之旅在書末只進行了約五分之一,全書共僅收錄了二十四則故事(當中有四則是殘篇)外加一則作者的告別辭。
※不過,其實這本書最令我印象深刻的裡頭出現了一則極可能是某則現代寓言故事的原型體。
※該現代寓言故事的核心精華為"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某些版本抓了亞瑟王跟他的歡樂夥伴當主角,另外也有單純只用國王、騎士以及巫婆這類身分代名詞的人物架構。(以前轉發E-MAIL小品文時代似乎盛行過一陣子)
※至於來自《坎特伯雷故事集》的〈巴斯夫人的故事〉講的也是類似的故事--實際上除了開頭那一部分有差異外,從中間到結尾的結構與發展幾乎完全一樣。
※不曉得那則"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會不會真的就是從〈巴斯夫人的故事〉轉變而來的?




----------塔拉尼斯英雄劇.第五幕:雨夜

【流離失所的難民們越聚越多,除了從城市裡逃出來的人之外還有從西南部上來的人,他們不約而同地匯聚在城西的修士山下,接著要北上尋求生路。儘管黑夜降臨、雨絲紛飛,但選擇停歇的人卻少之又少。】

(難民們:泥水翻攪、雨落拖沓,隆隆的巨雷高掛天邊,高掛天邊、一展怒顏,塔拉尼斯正在注視著我,祂正透過雷鳴斥責著我......)

(塔拉尼斯:我勇猛的子民啊,你們為何在雨中瑟縮?難道你們沒注意到嗎?手足死去、姊妹分離,我引以為傲的天空充斥著你們的屍臭,這些你們難道都沒注意到嗎?)

(難民們:暗夜哭聲、肘抖膝顫,颯颯的勁風橫阻前路,橫阻前路、草低樹伏,馬特瑞斯也在注視著我,祂正透過漩流怨怒著我......)

(馬特瑞斯:我善戰的子民啊,你們為何在夜裡咒喃?難道你們沒注意到嗎?祖墳傾毀、家園破滅,我豐饒盈滿的土地染遍了你們的鮮血,這些你們難道都沒注意到嗎?)

(難民們:請別怪我、別怪我,我只是一名僕從,任憑命運捉弄;請別怪我、別怪我,我未曾忘記自己捨棄的一切,手足死去、姊妹分離、祖墳傾毀、家園破滅,我所捨棄的一切都留在後方,而且未曾忘記,正因為如此,我求祢別怪我、別再折磨我了,這條亡命路上太多恐懼、太多痛苦,盡管一切都是因果報應,但我仍請求祢施捨仁慈與關愛......)

長老:......我不懂,裁縫,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個聖人,但你不是英雄,你可以逃、跟著你所庇護的人們一起逃出煉獄......然而你沒有。裁縫,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事值得你如此莽撞嗎?

(長老坐在一棵樹下)長老:我們需要英雄。

(疲倦的聲音:英雄在哪?)

長老:我實實在在地看見了,有位英雄藏在塔拉尼斯的某處,裁縫,但你不信我,從來就不相信。

(疲倦的聲音:英雄在哪?在哪?)

長老:我是塔拉尼斯的祭司,祂授予我的,絕對不假--那天,我沒能想通,因此還以為那兩個怪象都是英雄之兆,然而在經歷災禍後的今天我終於了解到,當時我們的神祇拋下了雷火是在預告了大難臨頭,接著祂才又以虹橋指示,說明我等應往西方尋求生路--我是祂的侍者、祂忠心的僕從,祂所授予我的,絕對不假。

(疲倦的聲音:你是誰的祭司?)

長老:儘管夜黑林深、雨落天寒,但在絕境中我反而更加清醒,苦難觸動了我的意志;當這身俗衣朽壞、汙泥灌進磨破的布靴時,塔拉尼斯又一次將啟示交給了我。

(疲倦的聲音:英雄不存在。)

長老:往西邊去,從龍口中尋得真理。

(疲倦的聲音:英雄只是妄想。)

長老:追隨雷鳴,祂將賜予我們新生

(疲倦的聲音:終點無物可尋。)

長老: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疲倦的聲音:你只是個老瘋子。)

長老:我......

--隆隆的車輪與腳步聲壓過了長老的低喃,此時人潮中傳來了一陣騷動--

農婦:據說望雷塔蘭的盜匪被亞斯特拉人招攬過去了。

商旅:亞斯特拉人的心眼也真大,竟然能容忍那群小人在手下做事。

獵戶:妖靈和地精變得異常兇猛,難道有群大陸術士在作怪?

工匠:就是小小的奈爾蟲也不會聽命大陸蠻子的話,牠們是馬特瑞斯的子嗣,不是異邦奴隸......

苦行修士:我們雖行於幽暗森林,但主與我等同在;森林有貪豹、猛獅與母狼,將出林之路重重封鎖,我知祢要設下試煉,叫人們學習謙卑......

乞丐:別囔囔了,我的神僕大爺,你的神不在我們身邊!

廚師:噢,聖勞倫佐保佑,願那群大陸敗類吃壞肚子!

抄寫員:北邊安全嗎?

獵戶:雷神的國度在北方,那裡肯定安全。

工匠:只要我們逃得出這片森林。上神保佑,塔拉尼斯保佑。

假僧人:不要緊的,只要握著這個護身符,神祇必然與你同在。

工匠:護身符?

假僧人:這個就給你吧,這張聖紙畫的是使徒聖喬治,祂能保你不受邪惡侵擾。

乞丐:一張破紙能作什麼?

假僧人:破紙?不,這可是有主教加持過的聖紙!不過嘛,當然,以價值方面來講,是不如其他東西更有力。

乞丐:我的大人,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工匠:沒錯,你說這是主教加持過的聖紙,但既然有更好的東西,為什麼你就光是給我一張紙?

假僧人:因為這東西價值不斐。別說我在騙你,看著,來自索爾隆餘燼井的殘鐵,若不是亞斯特拉人來攪局,我應該早就把它送到英格大主教的手中了。

工匠:我看得出這東西的價值,那就只是塊爐渣!

假僧人:對你而言,它的確只是塊爐渣。請好好保護那張聖紙,願聖喬治賜福,如今我所能做的就只這麼多了。

乞丐:等等,反正只是塊渣,不能刮一點給我們嗎?

假僧人:哼,它的神聖豈能無償分送?

乞丐:嗚......我用這個跟你換,這是三枚銀,我乞討半輩子所能擁有的一切。

假僧人:唉,算了,這銀幣你就留著吧,上神憐憫你的無助。

--假僧侶削了一塊鐵屑給乞丐,乞丐興喜若狂--

工匠:那我也--

假僧人:你是個乞丐嗎?工匠大爺,你不會連窮人的福氣都想佔據吧?

廚師:那我出三枚銀,給我點聖鐵吧!

(求鐵的眾人繞著假僧人喊起了價來)

(難民們:願聖鐵賜福。)

(塔拉尼斯:你們信的不是我。)

(難民們:我信祢,也信所有不凡神祇。)

(馬特瑞斯:你們信的不是我。)

(難民們:我信祢,也信所有撫心之靈。)

(塔拉尼斯:我要掀起風暴,令地上的人們記起天空的威名!)

(難民們:求祢寬宏大量,不要用風暴懲罰我!為何那位神願意慈悲對我,祢卻總是施以鞭撻?)

(馬特瑞斯:我要收起沃土,令地上的人們體認大地的宗主!)

(難民們:求祢高抬貴手,不要用飢餓折磨我!為何那位神願意給予所有,祢卻總是緊握權柄?)

(塔拉尼斯與馬特瑞斯:若不如此,誰會注意到,天地無情、萬般苦楚?若不如此,誰會理解到,命運殘酷、不留情面?)

(難民們:我主、我所敬愛的眾神,我信祢也信祢們,任何超凡存在皆為我所敬重,然而在這飢寒交迫的當下,我只求一絲溫暖,一絲安定祥和......)

長老:虛偽的使徒。

--長老起身離去,走到了隊伍的另一頭,那裡也有一場小騷動--

聖物商人:來喔,馬特瑞斯的蛇皮、梅德布的槲寄生、聖母念珠與使徒信物,你有需要的我這裡都賣!

長老:你這是在做什麼?

聖物商人:做功德囉!

長老:馬特瑞斯的蛇皮?

聖物商人:你若不滿意,我這還有很多選擇,不如你看看這個,塔拉尼斯雷石--這可是讓朔五月節落下的第一道雷所貫穿的力量石唷!

長老:塔拉尼斯雷石?你賣的不過只是假聖物!

聖物商人:你不信就算了。來喔,艾波娜之輪、聖喬治之矛,福氣、運氣,我這都賣!

長老:我們不需要這種假聖物的幫助,你也好、那個假僧侶也罷,你們賣的都只是謊言!

聖物商人:信者恆信、砂石成金,這位大爺,難道你不信神嗎?

長老:難道信神就要讓你們給勒索?在這恐懼之夜,連信仰與否都要由你們定奪?

聖物商人:像你這麼刁鑽的客人還真少見......不然這樣吧,也許你會對這把剪刀有興趣。

長老:我又為什麼要對剪刀,感、興、趣?

聖物商人:別急,先讓我來說個故事。若是來自普泰特伯爵之城的同伴們一定不陌生,因為他們的命就是讓一個持剪刀的匠師給救的......你聽了肯定覺得誇張,但事實不假,據說就在亞斯特拉軍攻破城門的當下,有位小裁縫在混亂中挺身而出,他握剪如劍、抓尺如杖,接著沒幾會兒工夫,裁縫便組織青壯、規劃生路,做起事來比任何將領都要威武能幹,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救了大夥!所以現在幾乎所有城市難民的懷裡都有把剪刀,說是那位活聖人會庇佑......嘿嘿,當然,說是活聖人也要他還活著才算數啦,不過若死了搞不好還更靈驗些也說不定唷!

長老:剪刀!

聖物商人:你大爺怎麼這麼氣?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長老奪下剪刀,並用剪刀在聖物商人手臂劃出了一道深溝--

聖物商人:可惡,你這天殺的老瘋子!

--長老愣了半餉,隨後就抓著剪刀往林子西邊跑去--

聖物商人:唉!我的塔拉尼斯大爺天父聖母啊,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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