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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要劇透-執筆賭徒2

作者:西河│2016-08-14 13:11:57│巴幣:12│人氣:116
  沒了錢,這些酒肉朋友馬上翻臉不認,打死不相往來。唯有憨厚老實的費根生,還死心塌地。費根生,我忠實的費根生!這些年來我不曾用正眼瞧他。只因為他是我的直屬,我才勉強邀他入派對。沒想到我最窮途末路之際他竟然在伸出友誼之手,這樣的友誼,我既歡喜又慚愧。我實在不配他這樣高尚的舉動。幸虧我的臉皮只值三毛錢,很快便克服了羞恥心。

  輸錢之事不脛而走。整整一天,我神情恍惚,魂魄彷彿被抽離。不光如此,我的勇氣和自信也消失殆盡,平常沒什麼人的路也令人害怕。他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在取笑。那些議論紛紛的笑聲、在我背後的指指點點。那些臉上親切虛偽的笑容,不就證明了他們對我的輕佻、視我為笑柄。幾個熟人的招呼,我不是驚嚇的閃開、就是匆匆走過,低頭不敢看那必定鄙夷灼熱的目光。然而我越是閃躲,它們似乎就更加靠近。

  忽然我再也吸不到氣!我開始喘息,像逃跑般穿過學校走廊,飛也似的把自己關進宿舍裏頭,躺在床上。緊接著失去知覺。醒來後,便發覺到有液體從我的兩頰滑落。這感覺很不真實。為什麼?這些是,淚水嗎?可我一點也不想哭,半點可以哀傷的情緒都沒有。我不再是我,這熟悉的軀體,我感到陌生,歪歪曲曲。

  我不停酗酒,自暴自棄,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只有酒精能沖淡我靈魂中受折磨的部分,泡軟了身上的羞愧和懊悔,麻木理智而得以喘息。一次又一次,我只就是把嘴湊近酒瓶,一次又一次。害怕著,剎那間的清醒,銀行的餘款與現實會把我從安逸的墳挖出來鞭屍,從這個惡夢埋進另一個更可怕的惡夢。至於我寢室裡的酒怎麼來,這得說回那被我屈待的人。

  我有一周沒去過學校。費根生很擔心我的狀況。但是,他的好意,我無動於衷,甚至覺得這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我羞於承認我的無助和脆弱。他越是表現關懷,我的脾氣就越是粗暴。而他那些沒用的廢話,只讓我很想像對待畜生那樣把他趕出去。現在只有角落是安全的。他!這個人,什麼都不懂!只會唱高調,以為握著真理,見不到泥淖中的我如何死命掙扎,微弱的使自己不至於拿刀或吊繩了結自己。而他竟然若無其事的踐踏!最後,他不得不屈服於我的脾氣,因為我以死作為威脅,脅迫他幫我買酒回來。

  無需特別提醒這學期的分數將多麼慘淡,我如一攤腐臭的死水。某天,費根生好說歹說才說動我了,因為他很吵,說著話讓我耳鳴,而且執拗到令人厭惡。我如果不走出去,他真會把我逼瘋。

  外面的世界還是一樣可怕。我幾乎忘了她的存在,那謎一樣的邪惡女子。不曉得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也許這頭怪物能嗅出人類心中的徬徨無助。一下課,她便從角落悄悄跟近,尾隨在我身後若即若離。我陷入混亂,根本無心防備,四周人事物在我眼中一片模糊,毫無意義。待沒有人,她從暗處忽然一躍將我吞噬。

  「你就是艾爾‧傑生?」

  我的脊髓瞬間極凍,惡夢就離我這麼近,露出淺淺的微笑。不是我描述誇張,貓把老鼠玩弄在股掌間就是那股笑容!

  「妳……有何貴幹?」我強裝鎮定,其實心裡怕得要死,站在原地半步不敢動。

  「我聽說你最近輸了一大筆錢。」

  「又怎樣?」

  「我還聽說,你父母不再支付你那龐大的開銷了。」

  「妳是怎麼知道?」我滿臉驚懼。

  「唉唉~~如果有人面前當眾撕毀父母寄過來的信件,還大聲辱罵他們,這種事想不讓人知道都難。」

  我臉一紅,十分羞怒。她竟然當著我的面使我難堪!怒火心中燒,壓過我對她害怕的本能。「我認為我們已經談太久了。」

  她對我的怒氣置若罔聞,抓住我的手臂。「你知道嗎?我相信那場讓你難以翻身的賭局有不公正的地方。你有沒有興趣再賭一把?復仇。我提供你賭金,贏了五五分帳。」

  這女人!她陰險的玩弄著我的弱點。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道咒語;復仇!我的理智不由自主的受到奴役,只想看那個渾球受盡痛苦。這個建議太誘人了。如果她此刻要我割下一隻耳朵,我一定毫不猶豫。我提議我們直接殺過去。她搖搖頭。

  「四天後,請你到金發俱樂部,那裏會進行一場小型的賭聚。就在那裡,當著眾人的面的毀了他。由你來,先生,這項榮耀歸你。」

  我的聲音顫抖。「然後呢?他會怎麼樣?」

  「永遠滾出這間學校吧?這不是個完美的好結局嗎?好了,我們之間從來沒說過這場話。」



  回到寢室,我情緒異常激動,心情好到能夠下嚥。然而過了一天,我開始懷疑我輕率的答覆只會使我的靈魂被折磨得更慘。向我提議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魔鬼外皮的女子。她說著她的計畫時,態度平淡從容,就好像這事稀鬆平常。當晚的夢是我最近所有惡夢中最令我驚魂蕩魄的。不是因為它恐怖,而是因為它迫切逼真。,所有的事物都變得高大,有個男人鉗住我的手,握力害我的手快要碎掉。我哭叫著,他我命令我做到一張椅子上,拿槍要脅。我只能乖乖順從。接著手腳被捆綁起來,緊跟著夜幕低垂,周圍的黑暗無盡地壓迫。我害怕的哭泣,可是連聲音也被嚇的無力,就好像投進黑洞般,沒有任何迴盪。那個抓住我的人忽然出現在我身旁,他脫下面罩,剎那間我全身僵硬,一張女人臉,黑色吸魂的眼眸咬食著我的恐懼的魂魄。我開始下墜、往下、再往下……



  等待的這段期間,我拿著刀,每過一段時間,就對著書桌刻劃時間的軌跡。我清醒的很,這樣的計算對我很有幫助。那個人彷彿就在我面前,被我一刀一刀折磨的發狂。我會好好的待他,慢慢的,不會太快,他會叫到咳血。只有這樣,才能平反我心中的種種受創。

  就快到了!費根生拜訪,頓時臉色發白。他離我好一段距離,極力想要安撫我。我沒有失常!只是有點緊張,如此而已。要說誰瘋了,那絕對是他。他竟跟一個手上拿刀的人玩牌。費根生何時染上了這不良的嗜好?我不知他的感情進展了怎麼樣,我實在沒空關心。因為我連自己都搞不好,更別提我這樣唐突的問他,會被當作好管閒事。

  我們就這樣在寢室裡玩一整天牌。多數時間是我贏,他的牌技不怎麼樣,偶爾能幸運地抽到好牌。我都不知道這個只知讀書的書呆竟然懂得這麼多天殺的賭術。圖書館真是什麼都有,而他的解說就像是臨時背好般。

  將近一半的時間,我們都在研究如何在洗牌時做手腳。他教我,同時用肥大的指頭翻著書。我總算掌握一些竅門,雖然相當生疏,很容易被抓到破綻。他鼓勵說,並把書本湊近:如果手速快的話,能偷天換日於無形之間。

  費根生說他今天有事,不能跟我一塊兒。我真納悶,這幾天他黏的可緊,怎麼這個時候卻臨陣退縮了?



  我出現在那間包廂的前面,那群內心發臭的人看到我很是驚訝。我緊張地被屏息的注視包圍著,全身顫慄地發抖;不是因為害怕無法完成復仇,恰恰相反,因為我復仇慾望如此強烈,我必須竭盡所能,才能不使我立刻撲到那王八蛋。然而,我的驚訝不亞於他們。除了那些人之外,還有愛德華;我再也沒見到他,一些我不認識的人。最驚訝的,是我那愚蠢的朋友費根生。他竟然也在裡面?他一反常態的熱衷牌術就是為了來這裡被人糟蹋?

  那個騙光我錢的人兄馬上驚起大叫。「他為什麼會在這?」

  「你怎麼來了?兄弟。」在我還沒回過神之前,愛德華便走上來和我握手。

  「愛德華?」

  「是啊。」他看起來有些尷尬。「呃,見到你真好。我有時也會來這裡小賭一下。你啊,不知道哪根經不對,賭金這麼龐大。我就說,酒是所有誘惑中最危險的,當我們想起它可怕之時,這個東西已經徹底摧毀我們。你是來這兒做什麼?」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來報仇。」

  「拜託,老兄。我們都知道你只是隨口說說。你經常說一套做一套……」然而,他不敢再這麼肯定。他被我的沉默嚇到了。這幾日下來,我有很大的變化。我臉色蒼白,營養不良使嘴唇乾裂,兩鬢間徒增許多白髮,最明顯的,我臉上慣有的宜人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間深深的憂鬱。即便是笑容,也令人膽寒。而我現在便是這樣笑著,那是種瘋狂,要置人於死而豁出一切的那種開心。「兄弟?」

  我想我太明顯了,但我一點也不在乎,聲音沒辦法再控制。「你沒聽錯,我今天就要他付出代價。我要懲罰他,我要他在地上抽動,我要他嚐嚐我受的苦!」

  「哈哈……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這不是我們學校最大方傑出的學生艾瑞德‧傑生嗎?」雅薇絲及時的出現。她表情驚奇,就像我們倆是不期而遇。「你們剛是在講笑話啊?」

  「喔,這就是雅薇絲‧拉瓦倫。記得你之前問的那個女人嗎?她意外的好相處呢。」愛德華說。「怎麼?拉瓦倫。妳們認識?」

  「誰沒聽過艾瑞德‧傑生呢?我正想好好的認識他。我剛來這間學校,對所有事物都不太熟悉。傑生先生,你也來參加我們小小的聚會啊?」

  「我並沒有邀請他。」我那可憎的敵人尖刻的說。

  「別這樣,史丹兄,他不會威脅你,有我看著他。雙方也許有些誤會,有過一些不愉快。傑生一直是個玩樂的好夥伴,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一點通融吧?」愛德華勸道。

「好吧,竟然你都這麼說了。可是,傑生先生,你還有錢提供你享樂嗎?他們說你近況很糟。」

  當下,如果有針跟掉在地上一定會被聽到。所有的緊張、渴求的目光都聚焦在兩個不共戴天的敵人。我內心正氣血沸騰,就要施展暴行。然而此時我卻耳鳴起來。我令人髮指的陰謀、我的下一步、我最陰暗的思想難道都被他們洞悉了?他們在等甚麼?超乎我的想像,我竟然異常冷靜地說道。「托你的福,我現在看清楚什麼是所謂真正的朋友。」

  「好了,兩位。打招呼也夠了。牌局繼續開始吧。」愛德華走道中間打的圓場。才避免了隨即會爆發的不堪場面。

  他和周遭的同伴說一些話,又回來招呼我們。

  「威廉小姐。妳應該聽聽他怎麼描述妳的。」

  「真的嗎?我很有興趣。」

  「愛德華!」


  「你竟然會想掩飾。今天是怎麼了?」

  「沒關係,傑生先生,我想聽聽。」

  「嗯~~既然人家都想知道……」他刻意無奈的聳肩,完全是做給我看。這個笨蛋!以為我在害羞。我是恐懼。要是在殺人犯面前開他嗜血的玩笑,兇手會做何感想?仁慈的放過那個知道他底細的人嗎?「他說,妳這個人、妳可不要被嚇到了。從妳那雙明亮漆黑的雙眼,他斷言妳一定是個無比邪惡的人。」

  「天啊,邪惡之人!這實在太可怕了。你當真這麼說嗎?傑生先生。」

  我下意識的說起謊來。「別聽他亂講。我說妳是我所見過最高貴、甜美的人,那樣的美,既不屬於人間、也不屬於天上,需要加以膜拜。」

  「你才不沒那麼說過。」

  「你說的好美。」一陣賣俏後,她三言兩語把愛德華引開。「如果你不建議,愛德華。能麻煩你替我們拿杯酒嗎?」

  「喔,當然當然。我可能會晚點回來。別讓他上牌局。」

   我跟著她來到角落。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她已經知道了,我只能聽她裁斷。

  「嗯,你的見解很獨到嘛。」

  「妳千萬不要誤會……」

  「讓我們專注在牌局上。」她打斷我的話。我想,我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雖然她裝作平靜無忌,但我能感受到她看我時,不再像之前那般輕慢。

  「妳有什麼計畫?」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牌桌。「很簡單,你上去,打個幾局。聽我的暗號拆穿他的戲法。」

  「妳全都看穿了?」

  「騙小孩的把戲。」她對著那些我看起來再平常不過的的動作品頭論足。「只是些基本伎倆,使的還不錯。我真覺得奇怪,難道大學生真的對人沒有半點防備。對於那些偶然的邀請,看似不小心、無辜的巧合與誘惑,不就該起疑了嗎?就算牌都是你洗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運氣?每晚都能得勝。光是……就不多向你解釋,免得你暈頭轉向。你看著吧,到最後我一定會和他對上,啊!我還沒跟你說,今天這個局是為了設計我,我放出消息說我有一個有錢的商人父親,由於我剛轉來,想快點認識大家,所以任何聚會都歡迎,他們就上當了。到時,你看我的暗號就下手,你就當著大家的面前數牌,裏頭一定會少幾張牌。這就是他作弊的證據。」

  「聽起來很簡單。」

  「是啊。」她特別叮囑,狠狠的瞪我一眼。「你最好多輸一點錢,還有克制。我好不容易才安排這場賭局,結果你一進來亂講什麼,差點洩了我們的底。他要是不玩,計劃就泡湯了。」

  酒來了,我們開始喝,然後一邊觀察。

  雅薇絲譏誚的哼了一聲,指給我看。「膚淺的猴戲。沒錯,抽換牌只要手腳夠快就難以察覺,但他以為能夠逃得過我的法眼,那他就大錯特錯。」

  「妳說抽換牌?」

  「沒錯。只要你夠熟練,就算笨蛋都能夠做到。」

  費根生很快輸光他所有的賭金,沮喪的下場。輪到雅薇絲。正如計畫,在她進去之後,我馬上跟進。所有人都放下手上的牌局,他們和我一樣復仇心切。這個幌子,分散了其他人對雅薇絲的注意力。讓她能專心觀察史丹。

  我兄弟愛德華在我要上陣時抓住我在我耳邊說。「別去,兄弟。要是別人我才懶得管,但我們是自己人,我就跟你實話實說,那裡是一個局。就像……」

  「你知道史丹是個騙子?」我內心激動不已。我這才想起,我身敗名裂那晚,愛德華也在其中。

  「呸,呸。我才沒這樣說。史丹可是這所學校的高材生,所有成績都名列前茅,他家長對這間學校有著卓越的貢獻,不過他有時會有一些愚蠢的念頭。像是我們最近打聽到,雅薇絲的父親是個有錢的商人,賺錢就像開水龍頭。我只是對今天有種不好的預感,很不好的預感。」

  「你給我閃到一邊。」我警告他。決心斷絕一切來往。

  雅薇絲看到我緩步跟上來,說道。「傑生先生。你也想打打牌啊。」

  「是的,可是我沒有錢。」

  「唉,那真是可惜。呃,不如這樣,我先借你錢,如果你輸了,這些錢就當作是我送你的了。」

  大夥兒對她出手之大方嘖嘖稱奇,那可不是一筆說能給就能給的小數目。牌局持續著。她勢如破竹,我則搖搖擺擺,下的都是小注,只祈禱最後能持平,漸漸,當地一聲噓聲出現,人潮漸漸散去。我酒也少碰,另一桌的雅薇絲幾乎來者不拒,她喝的很多,此刻正瘋言瘋語,變得狂妄。彷彿一張過去的倒影,就是在這,我遇上最可怕的事,痛苦到它只剩空白。然而此刻我在外旁觀,是單純的闊家千金陷於水火。

  牌局進行到深夜,人們期待的戲碼並沒有發生。我最後打的有些力不從心,輸了一些錢後(在我們原本設定的合理範圍)變得膽怯,沒有人願意再施捨我一眼。而美麗的雅薇絲和史丹對上,她誓言要幫我討回顏面。

  「怎麼了?傑生。你已經淪落到要女人幫你報仇啊?」

  「該我了。」雅薇絲說,脫下她那身昂貴的大衣。

  「就算對方是女士,我也不會放水的喔。」

  「你被我教訓之後,我們再看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樣的大話。」她對我說。「傑生先生,我希望在開始之前你能給我一個幸運之吻。」

  所有牌局都已結束,全部人圍在他們周圍。為了公正,雅薇絲提議用新的牌來賭,史丹命人換新的牌,舊的牌留在他的口袋。這樣莊嚴的背後不過是一場屠殺。幾輪下來,雅薇絲喝酒的臉由紅轉成蒼白,每個舉止都變得緊張不安。這才剛剛開始。半個小時後,賭金翻了又翻。此刻,她看上去焦慮、迷失。我遺失的記憶瞬間湧上,眼睜睜的,彷彿看著自己的肉從身上一片片不見,根本無法呼吸。就在此時,我看到她打的信號,地上有一張掉落的牌被我拾起,我拍了拍史丹的肩。

  「先生,你好像掉了東西。」

  他回頭,看到我手裡的牌,一瞬間不禁呀然失色。

「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可以讓我檢查這副牌嗎?」

  接過那副牌的一刻,我感覺抓住這鼠輩的要害,當著大家的面高論了一翻。然而,牌沒有問題,工工整整五十一張,加上我手上的牌,全在這。我因為許多目光的投在我臉上的炙熱。那些瞪視自不待言,我還聽到有人忍不住竊笑。我羞惱極了,急忙想找洞。不可能啊!難道說史丹又偷偷把牌放回去了?我從沒像今天這樣失態!忽然,我暗生一計,心跳劇烈起伏。這樣會成功嗎?我的手不算聰明,也沒上過小提琴那類手指訓練,又缺乏經驗,可是此時,還有其他的伎倆能避免這樣的尷尬嗎?如果不豁出去,我今後在這間學校還有何立足之地?那天晚上我和費根生練習的畫面忽然歷歷在目。他曾提及,重點在於手快。

  「怎麼樣?一點問題也沒有吧?」

  我一語不發的把牌還給了他。

  史丹接過牌,忽然大叫。「等一下,你手裡那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

  「給我拿過來!」

  穿幫了!許多隻手粗暴地抓住我,要將我正法。卻發生了一件事。費根生端著酒經過史丹身邊,那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他的三個同謀(我想應該是)全都忙著搜我身,根本猝不及防。只聽到他忿忿一聲大叫。所有人都停手。只見史丹半邊外套被潑濕。

  「搞什麼!」

  「先生,讓我脫下你的外套吧?」

  「不要碰我!」他氣的大叫。

  「但是,你的衣服……」

  「我說,我很好。」

  「我身上這身外套借你穿吧。」

  「就你那窮酸的外套!」他粗魯的推開費根生,咒罵幾句,作勢要走。

  雅薇絲忽然說道。「不然穿我的吧?」她整個人完全變了,她英挺的站著,撐著勝利的神情,還整理著衣服,她的眼睛在微笑!我說過,那雙眼睛有種魔力,會說話。

  「夠了,謝謝你們的好心,但我可以自己處理。」

  雅薇絲並不想放過他。「你這麼急著要走,難道那件外套有什麼問題?」

  「妳這是什麼意思?」

  「各位不妨去搜搜他的那件一點點濕的外套,也仔細的檢視一下我和他剛剛完的這些牌。就能知道他這人真實的性格。」

  除了他三個同黨之外,在場還有八位學生。這些人是為了讓騙局更加真實,對他的計畫沒有半點疑心。這驚人的發展,如果剛才聽到的是真的,那就是罪大惡極!既惡劣又叫人唾棄,他究竟害了多少人?在史丹來得及脫逃之前,他已經被人按倒在地,開始搜身。那件許多的內襯的外套上,找到原本那副牌。雅薇絲一看就知道那副牌做過手腳。

  「如你所見。」在大家撲到史丹身上的時候,她告訴我。「這張牌被作上了記號。我已經在這裡觀察很久了,對於他的手法,我十分熟悉。之前他為了讓我入他的陷阱跟我玩牌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他幾個奇怪的動作,但我無法證明。直到有一次我故意在洗牌時偷抽掉一般作牌時常換的大牌,換成一般沒有問題的牌,結果那幾輪當中勝負五五開,這才使猜測變成必然。而今天他又以相同的手法炮製,不過為了謹慎,他重新做了新的記號,他同黨身上應該都有一副有記號的牌。順帶一提,你剛剛拿的副牌應該也有被做上記號。人是有規律的,有一定的道理可循,他習慣這麼做,就還會再犯。」

  我以我自己的意思重述雅薇絲的話,指著臉色刷白的史丹,並拿出牌,詔告眾人。史丹當時的心境,就說是見到自己墳墓;而裏頭確實躺了正是他自己的那種感覺吧。見事跡敗露,他站著動也不能動,就像失去了動力,光站著都驚人的困難。

  「史丹先生。」我以一種勝利者的穩重苦笑說道。「我很難過看到今天這個局面,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如此高尚的人竟然會做如此令人不齒的事。我希望,事情就到此為止。只要你把虧欠我的錢還來,我保證對此事隻字不提。其他人我不敢保證。但是,今晚,你得自己離開這間房間。」

  如果他想做什麼荒唐事來阻止自尊受到傷害,只會招致流血。他一語不發,不想失去最後一點尊嚴。沒有哪個人不識場合的說話。那三個同夥領著他潰敗的出去,賭金全留著。

  經過這晚,我又重新找回昔日的力量、自信。我又是我。彷彿我不曾經歷過那些低潮。我也不曾失態發瘋。那歡樂的笑聲,那夜夜笙歌。這一切不過是一場不真實的惡夢。

  然而,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我必須很抱歉地承認。史丹離開學校,理由是學校的教育環境不再適合他。校長相當錯愕。但他以異常堅決的口吻說他不會留在這間學校,表現出古老貴族的高傲和倔強。對於這件事,倒是有些風聲傳出史丹因為某種邪惡的醜聞才會離開學校,各種說法眾說紛紜,其中傳的最火的,就是他詐賭而無地自容。至於真相到底如何,當天與會的人沒有人公開證實。

  還有一個問題,我到之後書寫整理時才發現。雅薇絲的說法前後有出入。最後的策略和當初說好的不一樣。事後我們在附近一家酒吧裡慶功,雅薇絲說明一切原委。

  「妳不是說過裡面會少牌嗎?怎麼裡頭的牌到最後竟然是完整的?我是說,妳抽掉了一些牌,但我在數的時候,牌並沒有減少,裡頭的花色也都一致。難道史丹會讀心術不成?」

  「喔,那件事是呼嚨你的,我從沒那麼說過,是你自己誤會我的意思。其實那副牌從來都沒有減少過。他做的純粹就是在他那副牌上做手腳。」

  「我不懂。那妳為什麼……要我去揭穿他呢?妳明知道我會失敗。」

  「就是這樣,」她呵呵笑道。「我和你講這些話,目的是要你慌亂時作弊引開他們。不然那個小胖子怎麼有機會把他潑溼呢?」

  「費根生?」我瞪大眼看著費根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羞腼的低下頭。他也參與其中?「可是……我不明白。妳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去對那副牌做手腳?」

  「我暗示過你啊!為了這事,我還特地前一天請人去你房間幫你特訓,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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