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札記：艾亞莉歐

失うときが　いつか来ることも

知っているの　貴方は悲しい程

それでもなぜ生きようとするの

何も信じられないくせに

そんな寂しい期待で ...



不思議な炎に焼かれているのなら



悲鳴(ｺｴ)を上げて　名前を呼んで

一度だけでも　それが最後でも...



~《私とワルツを》鬼束千尋



只見消沉靜靜的坐在靜水池之前，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深夜裡被他的朋友－－索斯找來。



在知道了艾亞莉歐的消息後，這是兩人第一次的見面，中間消沉完全的失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裡，有如就這樣蒸發了一般。索斯也能了解他的脾氣，自然沒有積極的去找他。



一直到消沉出現「恐懼之末」。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直到……



索斯開口了。

「你很難過吧……否則你不會消失的這麼久。」血精靈有點沙啞的聲音，在這個萬物沉眠的靜寂時刻，異常的清楚。



「……」消沉的肩抖了一下，但是仍然沒有開口。



但是索斯並不打算就這樣任他安靜下去。



他將消沉一把從地上拉起，然後雙手抓著他的雙肩，以遠遠超過必要的力量。



「你很難過吧?」然後強迫消沉看著自己。

消沉試著推開他，但視線無法移開索斯那曾經閃亮，如今卻滿是黑色燒灼痕跡的盔甲。兩人就這樣的僵持下去，然後消沉才用著充滿死氣的聲音質問，「你到底想要幹嘛?」同時不耐煩的想要將索斯的手拉開，但還是徒勞無功。



消沉更加的不安燥動，只想脫離索斯的掌握。



最後他放棄了掙扎，但是身體卻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你到底想怎麼樣……總之快點放－－」



「我只是來幫她傳話的。」索斯直接的話語，好像是放棄要消沉坦白的打算了。



「她只是要我告訴你，她沒有怪過你。」





這一番話將消沉心中的什麼散碎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情緒……

但卻只能吃力的擠出每字每句。



「可是那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

此時消沉的回憶起那時潛入烏鴉嶺，只為了能再見她一面。

只是在暗處，確認她的近況。

那時的他還殘留著……該說是遺憾呢，還是回憶的餘燼?



不論是什麼，現在的他只是偷偷的，由窗外窺視。那跪在地上，雙手倚在椅子上禱告的身影，消沉就這樣痴迷的望著，一如生前的習慣輕輕嘆了口氣。

直到……莉歐疑惑的走到窗前，照理說應該因為被遺忘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驚慌的她，只是輕輕的問道：「是你吧，艾德?」



理性大叫著「走啊!走啊!」，但……是動不了，還是不想動呢?消沉就這樣楞楞的看著莉歐的手伸向自己的臉。那本來纖細的雙手，在不斷的天災戰亂下變的粗糙，唯一不變的，就是那能透入人心的溫暖。



「我看的出來……」一如生前的記憶，既使它們覆上了灰網，她的聲音就像是重新將它們上了濃烈的油彩般，再度的鮮明。

「你回來了……你還是獨自在路上嗎?」輕輕的撫著冰冷的面枷，那令消沉－－艾德羅－－恐懼不已的溫柔，也一點點的滲入了本以為化為堅冰的心。



既使消沉原有的眼睛己經無法使用了，他仍然可以看得見……

曾經占領心中的栗色頭髮，以及圓滾滾、柔軟的紅褐色雙眼。



「……!」然後消沉才猛然驚覺，現在他在做什麼?「目的」已經「偏離方向」了。



再來的追殺，和舊友不該有的相遇，就是一切混亂唯一剩下的清明。

「為什麼……非得逼我殺了你，才能解救你……」和里昂見面後，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句話。沉痛的，沒有包含再會的喜悅。背景音樂就是村民們的暴動，想要將「天災」消滅，想要將過去的仇恨與後悔藉著歸咎於「什麼」之上，這樣好像就可以尋回的一切。



然後…



……



消沉一路逃到了斯通納德，才擺脫了守夜人們的追殺。



　　烏鴉嶺進入戒備狀態，那段時期，外人根本無法進入，也許是因為他們長期和死靈交戰，因此養成他們不敢掉以輕的態度。



消沉曾考慮過再潛入一次以確定莉歐的情況，既使那意味著和昔日好友兵太相向。但幫忙消沉潛入的索斯只是冷冷的丟了一句：「你是死太久了，連怎麼思考都不會了嗎？對手是守夜人，他們的宿敵可是不死生物喔。給你現在這樣一鬧，要再潛入根本不可能。」血精靈頗為不滿的咒罵著。畢竟，他也差點因為消沉而白白丟了一條命。



消沉只能和血精靈先回到外域，也許還有機會從那裡得到點情報。



　　可奇怪的是，再也沒有莉歐的消息，她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既使是對時間流逝感到遲頓的被遺忘者，也開始感到不安。太久了，離那次的騷動以來，相關的消息完全無法在撒塔斯取得。



　　直到某天索斯和他提起可以利用他自北域得到的死靈之力。

「你的意思是……要我認為她已經死了嗎？！」消沉重重的鎚了桌子，引起旅館所有人的注意，然後大家確定不是有人要在人來人往的撒塔斯旅館鬧事後，就又紛紛回頭做著自己的事。

相對他激動的言詞，索斯只是冷漠，但毫不留情的回道：「承認吧，你和我都了解守夜人的手段。」「……」消沉被這麼一句話堵的無話可說。

「而且，要不是彷徨拜託我，我根本懶得管你那個小女朋友怎麼了。」

口頭上雖這樣說，索斯其實還是很在意他這個被遺忘者朋友。從一開始「為何會產生被遺忘者」的好奇，到現在－－套句彷徨說的「比被遺忘者帶著更濃烈的死亡氣息」－－得到那死靈之力後，更加理解他心中的矛盾、絕望，與哭泣。



　　兩人最後前往恐懼之末，幽暗城東北的一處湖中小島。「那裡殘留的怨靈之氣，最適合進行降靈術了。」血精靈有點諷刺的笑著說。



　　在湖中央的祭壇上，血精靈點上了向瑟爾岡取得的儀式蠋台－－其實就是由屍體上砍下的左手，有的人暱稱為「勝利之手」－－然後單膝跪下，準備招靈。

消沉只能靜靜的站在索斯的身後。對於惡魔無比了解的術士，碰上了鬼魂一料也無法處理，既使因為他們強大的惡魔知識使很多人有所誤解，認為他們的魔掌也可以深入冥界。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突然燭火爆燃，由小小的、帶著溫暖色調的光芒變成冰冷的藍色巨焰。按理說最接近死亡的被遺忘者也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



「就是現在！回想她的樣子，你必須絕對的專心，否則……」至此，消沉早已聽不到索斯再來的話了。

（怎麼可能呢……我現在怎麼可能會再次的遺忘……）那些被喚起的部份，就像旺盛的靈魂之火一樣，不需多費力氣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巨焰合體變化，當形狀一點一滴的轉化，消沉的心弦也一點一點的繃緊。



然後，糢糊的影子轉為清晰－－那是莉歐，除了她的樣子是由死氣的藍色構成的。







消沉的心弦，在那瞬間，戛然一聲全斷了。



－－－

「直到她上了火刑架前……她都沒有怪過你，只是不斷的唸著你的名字。」

索斯輕輕的這麼說。確實的，傳達到了這句話後，血精靈放開了手，

只見到消沉呆坐在地上。



然後一連串的顫抖化成了哀慟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