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伴隨着街邊處處可聞的JingleBell起舞,小嚮拍打着羽翼,輕巧的閃躲過重重人群。
手上的三角鈴散發的光芒滙聚成路線,小嚮依照光芒的指引往目的地而去。
這是他第一個正式任務,自然希望能夠好好表現。
三角鈴顫動著,小嚮知道他已到達目的地了。
停在半開的窗戶門前,小嚮深吸一口氣,飛進去面對他的第一個挑戰。
——漆黑的房間內,蜷縮著一個幼小的男孩。門縫邊透出房間外的亮光,小孩子的笑聲此起彼落,跟哭泣著的小男孩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又紅又綠,是在扮演聖誕老人嗎?
他看上去不過五歲,然而小嚮也看不真切,小男孩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似是在哭泣。
讓小男孩聽到三角鈴的叮鈴聲就好了吧?只要叮鈴一聲,不管害他哭泣的是什麼事情,都會立即忘記。
——只要忘記了,一切也就好。
這般想著,小嚮往前飛去。
小嚮停在小男孩前方,正準備敲擊三角鈴之際,他看見了小男孩的臉孔。
那是一張哭花的臉。
「你……是誰?」小男孩語調中仍有哭腔,但一雙紅腫的眼睛,卻是直直的看著他。
看著小嚮。
「你是聖誕老人的小精靈嗎?」見小嚮仍未有回應,小男孩又一次的問道。
「啊……你看得見我?」半信半疑的反問。
「這裏只有你啊。」
啊,是能看見小精靈的體質特異者。
雖然被認錯作不存在的東西教他有點不高興,但想了一下,小嚮決定依著小男孩的想法走:「對,我是聖誕的小精靈。」
聽到他的回答,小男孩猛地撲前,小嚮急忙往後飛,免得被撞倒。
「小精靈我乖嗎?」
「呃?」
「小妖精我乖嗎?我是好孩子嗎?聖誕老人會實現我的願望嗎?」
「啊……嗯……」
「我是個好孩子!告訴聖誕老人我是個好孩子!告訴聖誕老人,我是個好孩子!」
小男孩一句接一句的,教小嚮招架無力。好不容易,小嚮才找到插話的地方:「為什麼?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我想要爸爸……」小男孩恢復蜷縮的姿勢。
「爸爸?他去哪兒了?」
「媽媽說爸爸到好遠好遠、一個叫天上的地方工作……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昂庭要乖乖的……」
「嗯。」小嚮飛近這個叫昂庭的小男孩,只見昂庭的眼眶仍是紅紅的,血絲怖滿眼睛。「那,昂庭有乖,對嗎。」
「我有!我沒有打架、也有聽媽媽的話,我還把飯吃完了,我會有禮物,聖誕老人會給我禮物對不對!」
這下子,小嚮總算明白小男孩的意思:傳說聖誕老人會給乖孩子禮物,而昂庭想要的禮物,就是爸爸。
那敢猜這正是小嚮今天的任務了。
腦海裏清晰浮現師傅把三角鈴交給他的一幕:「現在這工作就交給你了,用心眼去做。」
「知道。」小嚮點點頭,鄭重的接過三角鈴。金屬的冰涼感很快便被他溫熱的手心所取代,彷彿在當下間便與他溶為一體。
他對師傅許下承諾,會認真用心的對待每個任務。
讓人類只記得需要記住的事。
三角鈴感受到他的心思,微細的抖動,告訴他當下便是時機。
「我相信昂庭是個好孩子。」小嚮輕道,昂庭立即抬頭,期盼的眼神讓小嚮差點說不下去:「但,就算再乖,聖誕老人也沒辦法帶你爸爸回來。所以,這件事,就讓你慢慢放開吧。」
「就當作我代聖誕老人給你的祝福。」未待昂庭回應,小嚮輕敲三角鈴。
叮鈴的聲音與室外的JingleBell相和應,飄散在空氣中。精靈的力量落在昂庭身上,他雙眼漸漸合上。
「現在,你爸爸的工作是在天上照顧著你,所以,你可也別鬆懈喔。」小嚮悄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