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的旨意奉行人間,如在天上。
寒冷的季節將空氣都變的濕潤且冰冷,空氣竄進鼻腔都讓人不由得思考起自己的鼻腔是否會因此而結出冰霜,不過也多虧如此,環境顯得靜謐且安穩,在沒有外力介入之下,是很難清醒的。
永夜城外圍的氣氛一向靜默,稱之為淡漠也不為過,但人們習以為常。這裡是人的善性與夜暮兩城最後的防線,跨過了這條界線,那些東西將不覆存在;畢竟在灰色地帶,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這時是清晨六點,外頭的天色仍是昏暗的,灰色及藍色交雜染滿天空,厚重的雲層遮擋住了陽光,地上的人們似乎也因此而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他站在教堂的大廳上,面前是一顆綠色的聖誕樹,樹上掛滿了裝飾品,頂端有顆五芒星。很稀鬆平常的那種聖誕樹,也許是有段時間沒拿出來了,樹上有些灰塵,包括裝飾品上也有。上面纏繞著的燈泡稀疏閃著微光,在昏暗的環境下勉強有點照明功能。
他就看著那棵聖誕樹發楞,手插在口袋裡,希望這樣能求取一些溫暖。
白髮紅眼的青年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見他的腳步定在聖誕樹前,淺淺揚起嘴角,踏著步伐走到他身旁。青年將手覆上他的頭,然後他抬起頭看著對方。
「第一次看到吧?」青年的語氣帶有笑意,他點頭。「你覺得怎麼樣?」
「嗯……」他思考著,將手抵在下巴處,發出沉吟。「很…漂亮。」
那年的他八歲,失去至親的第三年。偶然間被教會收養,落入信仰的懷抱中。
至今的他二十五歲,失去至親已經有二十年,也失去了教會有六年的時間。
「神死後三天而復活,這個故事聽過很多遍了吧?」青年突然開口,他下意識的點頭,然後聽到青年的笑聲。「今年是你來到這裡的第三年喔,還記得嗎?」
青年不講倒還好,一講他倒想起了;確實,今年是他來到教會的第三年,這也意味著他失去至親有三年了。至今都沒有人來找他,雖然他也不對這抱有什麼期望,但隨著時間日復一日的過去,總是會有點失落。
「嗯,我也知道……這代表你的親人遺棄你有三年了。」青年的聲音很溫和,語調十分輕柔;淡淡的,有股揮之不去的苦澀。
他這下才想起,青年也是被這間教會的主教收養的棄子。而比起他對自己的血親幾乎沒有概念,青年是在對自己的血親有了不淺的印象才被遺棄,受到的傷害比他更大。
「不過那沒有關係!」語氣轉變的很突然,方才的苦澀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習以為常的樂觀。「忘記那些事情吧,畢竟今天是神誕生的日子!」
——神的降生是為了將愛獻給世上所有人。
他的腦海裡響起青年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人們給不了的、辦不到的,就交給神吧!
「聖誕快樂,安格爾斯托夫。」青年儀式般的在他額頭上吻了下。
※
當大海翻騰波濤洶湧,
祢領我展翅暴風上空。
大廳的地板上流滿鮮紅,遍地皆是人的屍體,地板上竄出一根又一根尖銳的冰柱,轉眼間將整個空間的溫度硬生生的降下了至少五到十度有。勉強還能忍受的溫度瞬間變得過分冰冷,那已經不是單純體表感受到的冷,而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神啊…」他不知何時早已跪下,雙膝跪在血海中,聲音帶有顫抖。他雙手交握,對著牆壁上掛著人像的十字架喃喃自語。「求你寬恕我們所有人的罪吧…」
不管是殺人的、還是被殺的。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五號。
相傳神在這天誕生於這個世界上,而他心中的神卻在這一天死去了。
天父啊……在洪水中,您是否仍是我的王我的主?
二十五歲的他再度回到這個地方。大廳的地板上染上一層褐紅色如鐵鏽般的髒汙,他永遠不會忘記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記憶中明亮潔白的景象與這兒重疊。人們的笑容,青年的聲音,鋼琴彈奏出優美樂章,譜出一首又一首的詩歌。
「……」他到底多久沒有在這個時候、這個日子回到這裡了?眼前的一切很熟悉,卻又顯得遙遠而不可及。
以前的記憶仍深刻地存在於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彷彿又看到了以前的景象,數個身著白袍的修道士拿著掃把打掃環境,主教站在最中央,以及一個黑袍的白髮青年,笑盈盈地向每個人打招呼。
我要安靜,知祢是神。
「聖誕快樂,沃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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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聖誕節這種充滿宗教氛圍的節日就讓我這個在天主教學校讀書的學生與安格爾斯托夫這個教徒很有共鳴……
加上我學校今天(昨天)是聖歌比賽至於我鋼琴彈錯彈得很爛就別說了我好想撞牆,很多學長姊的演出都超棒的,很有感情,聽到學長姐唱「你是道路!真理,生命!」我整個人都起雞皮疙瘩了。
就讓我很想打聖誕活動文(掩面
所以趁著有靈感時趕快打一打,雖然段落很破碎,不過我努力把我想要傳達的感覺寫出來了QQ
對不起不是什麼溫馨的劇情。(舉槍自盡
我實在打不出那種東西(x
明天放假來看看能不能寫出一點赫斯的主線第五章好了。(xxx
結束前來分享一下詩歌,想聽就聽看看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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