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筆記〈六〉
解剖殭屍（已死亡）的頭顱（看似健全）觀察腦部。結果：全被感染。
解剖身體。結果：心臟被感染，其餘器官呈現死亡狀態（無細胞活動）
結論：殭屍不用肺呼吸、不用消化系統排泄、不用感覺（不知痛的敵人十分棘手）、不會出現人類的任何行為。
遭感染的腦部可使用視力、嗅覺、聽覺，但前提是要在腐爛程度未影響器官健全度的情況下。
下次研究範圍：隨興。
請邊看下文邊享用音樂：
Day ─566
二零一九年二月二十四日
怎麼辦怎麼辦……居然要和武說話。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妝還沒上──咦？我沒有化妝的習慣──不是這個啦！是我沒有穿幸運內衣褲──我到底在想什麼色色的事情啊……
尚子琴完全不曉得為何只是要和武做簡單對談就會慌張到無法自我，這種情形從未出現在和爸爸、哥哥、男同學的對話上──更何況她和武連一句話都還沒說。
今天沒有打扮得很好，我……我這樣不知道有沒有很體面……
其實尚子琴就算以剛睡醒之姿、無梳妝打理就出現在熱鬧的菜市場中，大家也會認為她很有魅力。在就讀的國中裡，尚子琴以高達三百五十票的驚人票數當選校花（投票人數五百人，參選人數十人）。
冷靜冷靜。深呼吸；吸──吐──啊！靜不下來啊──
會慌成這樣子只是因為遇到心上人而自亂陣腳罷了。
武轉過頭，與尚子琴的視線對上，撲克臉並沒有任何變化，仍是一張宛如雕像般動也不動的石化表情。後者卻因單單的眼神交會而心跳加速，心中的平靜湖面突現陣陣漣漪。
「拜託你了啊！」老闆娘笑著走進廚房，讓年輕小子們獨處。
老闆娘離開現場進入廚房後，武因感到奇怪而挑眉，但沒有表示什麼。提著樂器──武邁開步伐向前走，在最靠近尚子琴的位置坐下；兩人的差距只有一個轉角。
要說什麼才好？我該主動點嗎？可是要聊什麼才好……
比起尚子琴的從頭慌到現在，武還是一付沒表情的臉。短暫的沉默過去後，武逕自開口了：
「妳很常來這，就都坐在現在的座位上。」他的音調沒有情緒起伏，平淡無奇。
要聊昨天的晚餐內容嗎？還是──咦？
尚子琴意識到武和他說話了。
「啊！嗯……嗯。」
回答十分單調。我在做什麼啊！難得的接話機會就這樣沒了……
「這裡很不錯。」儘管尚子琴內心在做沒有意義的自責，武倒是沒有什麼介意她的應答，「氣氛很好、咖啡很棒。」他看向尚子琴。「妳是被這間店的什麼所吸引？」
該怎麼挽回啊──咦？
他好像繼續接話了。好！這次一定要把握機會好好回覆。
「咖……咖……coffee！」
脫口而出的卻是英文。啊！我又在幹什麼啊！為什麼說出口的會變成歪國人的歪口音啊……
而且……如果說出頻頻來這裡的理由的話，我會害羞到死吧……好害羞喔……
現實的是，尚子琴原本認為自己可以從容應對，但看來要和對方好好說話似乎比登天還難──對尚子琴而言。
現在的情況好比尚子琴隻身對付裝備精良、驍勇善戰的斯巴達軍團；內心的慌張可想而知。她的緊張值數爆表，手心出的汗足以洗臉了。
「說到coffee，妳似乎很喜歡卡布奇諾。」武突然配合尚子琴的奇怪口音緩緩說道。「卡布奇諾的香甜總會飄到鼻前。畢竟，妳離我的位置是最近的。」
武的嘴角揚起淡淡笑意。他說：「我也喜歡。」
這句意料之外的話令尚子琴大吃一驚。
莫非……他有在注意我？
「嗯……我的確很喜歡卡布奇諾。」雖然音量細如蚊納，對周遭的人來說可能只是囁嚅。但對女孩而言，卻是良好的表現。終於能說出一句正常的話了，太好了。
尚子琴的心情愉悅了起來。
「要聽點音樂嗎？」武往表演臺的方向看去，一付躍躍欲試樣。「妳總是比我早到，自從妳昏倒的那天之後開始。」
嗚！
尚子琴發出奇怪的擬聲，紅暈瞬間從雙頰蔓延到整張臉。
原來我是因為這樣子才被記住的啊……
「好……」失望丟臉之餘，尚子琴還是小聲的給了回答。
武二話不說，起身朝表演臺走去。
小提琴的光澤在些許黯淡的燈光下顯得耀眼；與復古風小提琴不同，搶眼亮麗的外表牢牢抓住尚子琴的視線。
準備完成──武向尚子琴敬禮。
悠揚的琴聲在「街角」內，演奏。
這樣也好。
尚子琴的嘴角揚起淡淡笑意。
只屬於兩個人的時光。
在老闆娘故意讓尚子琴和武獨處後，尚子琴依然逢假日便到「街角」報到。
不過事情有些不一樣。
「午安。」
「嗯。」
尚子琴開朗的向在公車站的成熟男孩打招呼。
獨處當天，由於時間過晚（老闆娘到下午六點才出現，結果那天都沒有營業）老闆娘便要求武要體貼點，「護送」女孩回家。
雖然尚子琴婉拒，到老闆娘堅持（抑或故意）武一定要展現出紳士風度；男孩在一旁聽著，沒有意見。
「我送妳回家。」他只說了一句。
公車上，兩人沒有交談。座位中間，黑色琴盒討厭的隔開兩人。
今天都和武度過呢！
尚子琴很高興，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雖然心儀的人就在旁邊，但沒有聊天氣氛似乎也不會乾掉。女孩沉浸在今天的喜悅中。
那是尚子琴朝思暮想的夢幻情節。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武的表情仍然沒有變化。
到了下車地點。尚子琴有些依依不捨，「謝謝……」她站起身離開座位。
「嗯。」武點點頭回應。
那個時候，尚子琴做了一件自認為超出勇氣的舉動──就連在往後的日子想起今天的主動時，也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這個簡單、平凡的提問卻深深影響兩人日後的未來。
她轉過身──為了能再和男孩說話，為了能再和男孩度過像今天一樣的時光，「那個……」尚子琴的心臟狂跳──到了每分鐘九十下的高速跳動──卻清楚且堅持一定要將心中的想法轉為話語。
她說：
「以後能再像今天一樣嗎？」
後來的事尚子琴不記得了。不記得怎麼回到家、不記得進到家門後和家人說了什麼、不記得有沒有洗澡吃飯。但有一件事她記得一清二楚：武的回答。
兩人在公車站見面，一起去「街角」。兩人從咖啡廳離開，漫步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以朝陽和夕陽為背景，酷酷的男孩和天真的女孩，走在一成不變的街道上。
他們的感情在旁人看來，如膠似漆。
這段時間，她學會了打扮。
這段時間，她樹立了許多敵人。
這段時間，她由被動轉為主動出擊。
這段時間，她和武談天說地。
有高興、有歡笑、有淚水，但很開心和武相處的每一天。
尚子琴對男孩的感情，也漸漸的、一點一滴的，在他的心頭萌芽。
某一個平凡的禮拜六，一如既往的表演及座位上的角色。老闆在研磨咖啡豆的同時朝角落的方向說道：「最近武給人的感覺沒有像以前那樣冰冷、嚴肅了，增添許多溫柔呢。」
原本在觀賞表演的尚子琴在聽到老闆的話後便立刻轉過身點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看來是因為那個吧……」老闆意有所指的說。「有『對象』了吧！」
尚子琴的臉頰剎那間和磚頭一樣紅。而銳利的視線也立即多出好幾道；氣溫頓時驟降。
「話說你們進展到哪了？」老闆俯身靠近，臉上的笑意更加上揚了。
尚子琴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們沒有……交往。」她把話說得很小聲。老闆只是挑了眉，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對了……我好像不知道他對我的心意。
相處了兩個月，沒有見面的平日也有以手機、網路聯絡；但是武對尚子琴的回話跟當初第一次的對話一模一樣，沒有感覺到明顯的「加溫」。
雖然從相處模式及文字、話語的表達，尚子琴有意識到他對自己的感情是和她一樣的。但是沒有明確的答案也讓尚子琴略微感到不安。
要是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呢……
尚子琴搖搖頭，甩去令她感到害怕的想法。
而且兩人之間也沒有身體的接觸……
牽手、擁抱，甚至親吻，尚子琴當然有想過──而且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武不知道有沒有這樣想過……
一想到愛人是否有和本人一樣的想法，尚子琴的臉頰不自覺紅了起來。
就這樣子──七月的腳步到了。炎炎夏日，蟬聲連綿。
以卡農為終曲結束了今天，武和尚子琴踏上歸途。
夕陽西下，涼風吹過。晚霞炫目迷人，亮橘渲染了整片天空。橘光灑落，照亮了尚子琴的烏黑秀髮，像銀河般閃閃發光。
好……好緊張。
尚子琴經過一個禮拜的深深思考後，決定做件「大事」。她深呼吸一口氣，涼意流入因緊張而火燙的體內。她慌張地開口：
「武啊！那個──」
「有空嗎？」
「咦？」
尚子琴原本打算說得話突然被打斷。
「有空嗎？」
武再次重複問句並且取下墨鏡──那對平時如猛禽般的雙眼竟在這時散發出溫柔──看著女孩，從口袋拿出兩張票，「我這有兩人份的電影票。要去看場電影嗎？」
在看到對方提出的邀約後，尚子琴偷偷鬆了口氣。太好了，我不用主動。另一方面，她非常開心計劃能夠如期進行。
因此，少女不加思索的回答：「好啊！」
選了喜劇片，票根上的數字顯示座位是在最後排。兩人進到廳內後朝後方走去，藉由座位下的亮綠指示在昏暗的走道間朝目的地行近。
武的位置在尚子琴左側，坐下後立即注意到前兩排有對情侶將隔開他們的扶手往後移。沒有了阻礙，女方高興的緊貼上男伴；兩人十指交扣，難分難捨。
尚子琴也看到了那對情侶的舉動，那就……移……移開吧！尚子琴壯大膽子，將和武座位中間的扶手往後拉──
咦？動不了。
扶手沒有往後移的跡象。尚子琴稍微加強了力道，但它仍舊文風不動，似乎是某個地方卡住了。
怎……怎麼會有Bug啊……
女孩不死心，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不想就這樣放棄。嗚……快點動啊！
少女使出吃奶的力氣，但卻一點效果也沒有。難為情與憤怒在心頭互相交織，漸漸浮現在面容上。
武見尚子琴如此積極，也沒有反對的理由。於是出手幫助，輕鬆完成她想做的事。
「謝謝……」難道他也跟我想的一樣嗎？好害……羞喔……
「嗯……」武稀奇的表現出一絲絲的不安，就連回答也沒有往常的堅毅俐落。
今天的武似乎有點不一樣。從主動邀約開始，這一連串不合他作風的舉動，讓尚子琴更加確定心中的「不確定」。
電影開始放映，開頭的爆笑情節牢牢抓住兩人的視線。尚子琴藉由大笑故意使身體前後搖動，整個人朝左側緩緩靠近。
同時，她將左手，輕輕移往武的方向。
希望今天就可以牽到手……
少女心的羞赧、對一旁的愛人希望有更進一步的關係──這兩種南轅北轍的心態交融，一點一滴驅使身體、思考交付於本能，讓生物的原始衝動凌駕過理性，主導身體權。女孩的呼吸紊亂，雙頰緋紅，任何風吹草動皆無法阻止分崩離析的理性。
就……就要碰到了……
內心波濤洶湧幾乎無法壓抑。尚子琴緊閉著眼，專注在手指接下來要碰到的目標，渾然不知武其實早已將目光移開螢幕，直盯著她瞧。
武看著五官糾在一起的女孩，愉悅淺笑。他把手放在女孩的頭頂，頭髮的柔順觸感立刻傳達至手心。尚子琴睜開眼，看到露出微笑的武，感覺到舒服的摸頭。
時間彷彿凍結在這一刻──驚訝、歡悅充斥心中──尚子琴一時之間還無法反應過來，但頭頂上的溫暖她確實接收到了。
武的微笑緊緊抓住尚子琴的眼睛，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武的笑容。清澈明亮帶點深邃的雙眼增添許多平時看不到的溫柔，令她感到體貼親近。
這時，劇中的男女主角互相擁抱，熱烈的吻起來。
壓抑的情感、渴望親密接觸、喜歡到無法自拔……最單純的小小想法蠢蠢欲動；當一發現可突破的出口，就會如山洪暴發──毫不保留的釋放。
少女將手臂環繞住愛人的後頸，身體往前傾的同時也把對方拉向自己。
突然的驚人之舉使不同人的嘴唇相貼。尚子琴陷入不可思議的奇妙境域，腦子彷彿化成一灘水，無法以自己的意識思考。
清楚傳達至唇瓣的柔軟觸感綿密而真實；幻想終歸幻想，此刻的接觸才是實際──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兩者相去甚遠。同樣的甜蜜，同樣的美好。
親吻是少女朝思暮想、想之則小鹿亂撞的願望。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有點溼溼的……
尚子琴戀戀不捨的離開。她不敢抬頭看武，只想維持著頭低低的姿勢。
接下來的四十分鐘，兩人都轉向相反的方向，目光未有交會。
電影結束，卻有兩個人不知道內容在演什麼。
之後，日子一如往常，見面時也沒有尷尬，彷彿那天的「衝動場面」從未存在過。
但是那天的經歷證明兩人是互相喜歡著，而且也深深刻劃在兩人的心頭。
縱使暑假結束，武到外縣市讀書，兩人的感情也不曾變質。
她喜歡他，他喜歡她。
嘟──嘟──
手機的震動使尚子琴回過神，切斷與回憶的連結。
有簡訊。
取出手機，尚子琴解鎖螢幕；螢幕顯示寄件人是她的愛人，而且還寄了兩封。
難不成武今天會回來！
少女開心的打開第二封簡訊，期待著預期的愉悅時光。閱讀完畢，卻對內容感到疑惑，而且──
「啊──殺人啦！」
從街上傳來的尖叫加深了少女內心的恐懼。
只見簡訊的內容只有短短兩個字：
殭屍
Day 3
二零二零年九月十四日 十點四十分
休旅車內部因密密麻麻的物資堆放而顯的擁擠，糧食、彈藥、醫療用品、防身器材……林林總總的雜物置於後車廂。楊安蓁抹去模糊視線的淚汗水，從急救包取出一捆新的繃帶及其他派的上用場的物品。
「血止住了。」吳郁萍解開髒污的布條，從對座的楊安蓁手中接過紗布與酒精。
兩人盡可能挪出所剩無幾的空間讓張家軍平躺，「接下來會有點痛。」取出鑷子──楊安蓁做了幾下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備。
「肚臍上方約一公分。」即使兩人具備豐富的急救知識及在醫院見過更棘手的狀況，在見到張家軍的肚子上被開了個洞時仍不免打了個顫。「酒精……消毒。」
吳郁萍小心翼翼的將沾有酒精的紗布迅速抹在傷口處及其周圍。後腦枕在她腿上的張家軍脖子緊扭，表情痛苦至極。「再忍一下。」
兩人都不願看到愛人受苦。
你一定要撐下去……
槍傷並沒有危及張家軍的性命；呼吸穩定及規律起伏的胸膛讓楊安蓁放下心中的大石，但卻沒有因此而懈怠。
你不會死……你不能死。
警局的插曲促使楊安蓁對於死亡一事更加懼怕。見到人類的不堪一擊，造成她不小的心理創傷。
為了改善天生膽小的個性，楊安蓁只要有空即會去醫院的急診間擔任志工。她親眼目睹命在旦夕的傷者被送到她面前，護士要她協助止血；也見過因械鬥而被砍掉手臂的幫派份子在醫院門口哭號，泊泊鮮血灑滿整片玻璃。
初期過程並沒有很順利，恐懼頻頻讓楊安蓁打退堂鼓，每每遇到緊急事故便嚇得動彈不得，哭得花容失色。
雖然歷經幾番波折，但對於想要改變自己的女孩，這個艱鉅挑戰確實在短時間內達到成效。
「趁還處在昏迷狀態的時候趕快取出子彈。」吳郁萍也在醫護中心待過一段時間，知道傷者在沒有施打麻醉的情況下取出身體內的異物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但如果傷者失去意識則又是另一回事。「動手吧。」
即使害怕、即使想閉上眼不去接受，後天的訓練卻硬把逃避的念頭強壓下來。
楊安蓁移動拿著鑷子的手，聚精會神的專注在燙手山芋之事。
加油……一定得成功。
提起勇氣與希望不讓愛人死去的決心。楊安蓁做足準備，鑷子前端深入皮膚裡……
楊安蓁抱著膝蓋縮在角落，額頭抵在腿上哭泣。
吳郁萍將令她感到厭惡的扭曲彈頭扔出窗外，用手帕擦拭紅掉的手，手帕在瞬間便被染紅。
手術成功結束了。
郭佳翔透過後照鏡得知友人順利挺過最艱難的困境了。霎時趴在方向盤上鬆了好大口氣。「這傢伙命真硬啊……」
「變態，我是蔡明亮。那些豆腐腦都蒙主寵召了，沒看到會移動的東西跟著我們。」郭佳翔掛在腰上的無線電傳來戰鬥小組的最新情況。
「這邊情況順利，張家軍撐過來了。順帶一提，我不是變態。」郭佳翔笑笑回答。
「真是好消息啊！不過頭兒怎麼開個門要弄那麼久？」
「等一下，我問看看。」郭佳翔動作輕快的調整頻道，內心的喜悅溢於言表。他朝無線電開口：「劉勝武，快好了嗎……」
儘管幸運女神總算眷顧活人，眼前的危急狀況告一個段落，楊安蓁卻沒有嚐到喜悅或放鬆。
在車上替張家軍治療是被情勢所逼，不然應該得等到進入豪宅區找個安全的地方做處理才對。劉勝武先前從無線電傳來訊息，說是碰上了麻煩，要她們先把張家軍體內的子彈取出──但他並沒有說明是碰上了什麼麻煩。
看到楊安蓁淚流不止，握住鑷子的手遲遲沒有動作。吳郁萍接手替她完成了工作。「沒關係，讓我來吧。」
無法派上用場的感覺……好糟糕啊……
親眼看見喜歡的對象差點喪命及殭屍帶來的恐懼──末日才來三天卻與先前的十六年安穩生活有極大的差異。了解到未來的日子將也像今天一樣活在膽戰心驚中，楊安蓁就快發瘋了。
楊安蓁閉上眼睛摀住耳朵，盼望這麼做就可以阻絕令她感到害怕的事物。淚水滲出緊閉的雙眼，滾滾落下。
不要，不要！爸爸、媽媽……誰快來──
「好了！好了，不要哭喔。」
溫柔的說話聲及背後傳來的溫暖突然但緩慢的包覆住楊安蓁內心的冰冷孤獨。這種似曾相似的宜人場景，總在女孩最需要有人伸出援手之際出現。
「媽媽……我……我──」
楊安蓁認出這個溫暖，然後緊緊抱住對方大哭一場，響亮的哭聲宛如呱呱墜地的嬰兒初來到世上。討厭軟弱、害怕死亡、苟延殘喘……這些短時間裡迅速累積的壓力在媽媽的懷抱中一次釋放。
女人度過悲傷靠的是眼淚。
「乖，握住我的手」媽媽緊緊握住女兒的手，從背後將她環抱住。其聲音及動作是多麼的溫暖，多麼令女孩心安。
吳郁萍陪友人一起哭。為了讓懷中的女孩感到安心，明知道這是謊言；在內心經過幾番掙扎後，還是含淚說了：
「一切都會恢復原樣的。」
某些事情在那一天之後就不復存在了。
──作者
嗯。拖了四十六天才更新，於是就來更新……你們是誰？咦？暴怒的讀者──哇！救命啊──
系統訊息：作者被幹掉，結局請自行想像。
XD
目前的草稿量已來到第三篇〈不算本篇〉，我預計要寫五篇，然後再去專心應付學測。
尚氏故事會在下一篇結束。下次出現可能要等到第三季囉~~
希望一切順利呵呵。
那麼，下次見面：遙遙無期。
XD
